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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好老公

    孔磊:“你第一次进去是大概什么时候?”

    叶海波:“去年过完年不到一个月吧。”

    孔磊:“你说他是电话叫你过去的?号码呢?”

    叶海波:“号码是空白的,第一笔钱到账后,我还想打回去感谢他的,结果连通话记录都找不到,就算去了营业厅查,也显示我没接到任何电话。”

    姜高:“里面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形容一下。”

    叶海波:“具体的我也描述不出来,我也就看了眼侧脸,长得挺高的,也壮实,他当时还在沙发上喝酒看书来着。”

    又是同样的场景,背对着人,看书,品酒,可是每次这个人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

    王明昊:“仔细想想,他会不会是你之前见过的人,长得像也行啊。”

    叶海波:“没有,我印象中别墅就是我第一次见他的地方,其他地方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孔磊:“那他怎么会突然联系你,还给你送钱呢?”

    叶海波:“或许他是个有善心的大老板也说不定啊。”

    孔磊:“你是不是三岁小孩啊,天上会掉馅饼的吗?你进去那么多次,就一丁点怀疑都没产生过吗?里面哪里看起来正常了,有好人住那么暗的小区吗?连个路牌都找不到的地方。”

    面对孔师兄的责问,叶海波也是低下了头,沉默不语,然后依靠着灯柱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叶海波:“正常人都知道那里有问题,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呢?你什么都没说,他就搞到了你电话跟银行账户,你们也是经历过的人,难道你们会认为里面的人简单吗?”

    “再者说,人家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损失。而且就是因为有他,我老婆的治疗费才交的上,不然我早就跟我老婆天各一方了。不信的自己去医院问一下治疗白血病要多少钱,再看看你们正常上班的工资能不能顶得住。只要晚上过去做点家务,就能换来你自己亲人活下去的机会,你会不去吗?会吗?”

    姜高:“今晚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又是什么情况?”

    叶海波:“那两个人也跟我的情况差不多,他们也是亲人重病在身,一边要上班挣钱,一边要去医院照顾,两头跑。”

    姜高:“这么说,那两个人就是你带进去,是吗?”

    叶海波:“算是吧,也是里面的人同意的。”

    王明昊:“这么说,你还跟里面的人对过话?”

    叶海波:“是啊。我跟那两个人算是老乡吧,最开始我老婆病了他们也有来看过,毕竟都是出门在外打拼的老乡。我进去做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问我是不是接到大项目了,把治疗费交上去了,想让我带他们一下,他们也缺钱。我就说帮你们问问吧。”

    “后来一次我进去的时候,那个老板还在二楼,我就问他,有两个老乡跟我一样有亲人在医院等救命钱,希望他也拉一下他们。那个老板就在房间里答应了,还说会派个公交车接我们。”

    王明昊:“就是今天这辆公交车吗?”

    叶海波:“是,每次都是这辆,司机也都是一样的。”

    孔磊:“你们是哪里上的车?”

    叶海波:“就在金州市区。”

    孔磊:“市区哪里?你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车的吗?”

    叶海波:“当然不是,我们是在一片拆迁废墟附近上的车,那里晚上都没人在的,更别说公交车了,所以只要公交来了,我们就知道一定是去别墅的。”

    王明昊:“你们是几点上车的?”

    叶海波:“十点30分。每次公交都特别准时,从来不会迟到。”

    王明昊:“那你们上车之后是什么感觉?”

    叶海波:“上车之后就很困,但是还没有睡着,有次我强撑着看着窗外,想知道到底经过了哪,结果还是睡着了。”

    王明昊:“你还记得我吗?第一次的时候,我们准备出去坐公交的路上,你跟我说我是最后一站上来的,你是怎么知道哪里第一站,哪里最后一站的?”

    叶海波:“我不知道站点。是你来的那晚,别墅里面的人叫我跟你说的。”

    啊?众人惊讶。

    叶海波:“里面的人跟我说,今晚新来的也是我带进来的吗?然后我就说不是,我也不清楚。那个人就叫我跟你讲,你上车的点就是最后一站,以后想来就逢一,三,五去那里等就行。我就按他说的照做了,最开始我以为你也跟我们一样,进里面是求财看病的。”

    王明昊:“你明明就在金州上班,为什么当时要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

    叶海波:“我当时怕你缠着我,而且我更怕你会招惹麻烦,害我失去这份收入,我当时还需要钱给我老婆治疗白血病。所以我就那样说了,免得你没完没了。”

    孔磊:“那你现在不也全都说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叶海波苦笑一声说:“因为医生说我妻子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今晚我来就是要感谢里面的老板对我的帮助,让我老婆多活了那么久,从此我再也不会进去了,我要带老婆回老家了。让有需要的人接替我的位置吧,希望他的亲人能活下去。”

    原来叶海波之所以隔了那么久才来,是因为他老婆的病情耽搁了。今天过来就是要跟里面的人告别。也难怪之前他一个月才来一次,可能更多的时间放在了陪伴家人吧。

    王明昊:“你还有你的两个老乡,你们做了那么久,期间有发生过什么怪事吗?”

    叶海波:“最怪的事不就是那些别墅本身吗?”

    王明昊:“你们就没有遇到过红灯闪了之后没出去的情况这些吗?”

    叶海波:“没有,我们也不敢尝试,都是按照里面的人的指示做事。而且不管你活做的快还是慢,它都会在你做完后才变红。你也说了那里那么黑,换成谁又敢乱闯呢。”

    孔磊:“在你们三个之后,在他之前,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或者上过那辆公交车。”

    叶海波:“没有,我印象中总共只有6个人进去过,算上我今天见的这个。”说完还指了指姜高。

    王明昊:“你还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其他人吗?”

    叶海波:“从来没有。我刚才也说了,我那两个老乡进来我都是先问了里面的人的,他同意了,他们才来的。而且我告诉他们晚上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尽量做得低调点,免得丢了机会。他们两个的资金缺口比我大,他们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肆意传播。”

    孔磊:“你们每次出来,到了这里都是清醒状态的吗?”

    叶海波:“是,但是我们也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们都会继续在座位上装睡。而且你们下车后,很快我们也会再次睡着,直到下车的时候才会清醒。”

    姜高:“你们再次睡着是因为闻到车上的那股香味吗?”

    叶海波:“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车门关上,没一会就会睡着的。下车之后又完全没感觉了。”

    王明昊:“你们在里面除了那个喝酒看书的男的,还见过其他人吗?”

    叶海波:“没有,都是听二楼的指挥干活,要么就是贴在门口的字条,正脸一个都没见过。”

    孔磊:“你老婆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住院?”

    叶海波:“金州市第一医院,章芳芳。你们问这么多想干什么?”

    孔磊:“别担心,我们只对别墅区里的人感兴趣。今天找你也就是想了解里面的情况,并不是想对你造成什么伤害,我们也不想害人。你在这里等会,我们先商量一下。”

    随后,三人在不远处总结着今晚的谈话,眼前的叶海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暂时不知道,但从他的反应来说,他也不可能是条“大鱼”,也许他真的是个爱妻子的好老公。三个人商量了一会,来到叶海波跟前。

    王明昊:“叶师傅,今晚多有得罪。不过还有最后一个小忙,想请你帮下。”

    没等叶海波开口,孔师兄先说到:“带我们去你们上车的地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