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黎春莼、全砡（6）
六
一天课间，姬远峰像往常一样在单面楼的走廊里向远处张望，向楼下张望，他看到并排走的两个高二的女生，他们都穿着高二年级的蓝色的校服，很合体。其中一个女生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留着整齐的刘海，穿着那个时间流行的胶皮底的白色布鞋，面容干净清晰。那天晚上，那个女生的样子出现在了姬远峰的梦中，是那么的清晰。他有点奇怪，早晨姬远峰不由自主地在楼道里向下张望，他又看到那两个女生，都背着双肩包走入了楼下高二的教室。他们这个二层的单面楼没有厕所，课间许多学生都去操场边的厕所去上卫生间，他在去厕所的路上迎面仔细看清了这个女生的面容，干净白皙的皮肤，细长的眼睛似乎一直含笑，单眼皮，刘海半遮着弯弯的眉毛。直觉告诉姬远峰这个女生不是本地人，应该是军工厂的女孩，因为她的长相和气质与当地人截然不同。当天晚上，那个女生细长含情的眼睛，干净白皙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了姬远峰的梦中，更加清晰，更加动人。
此后姬远峰每天早晨早早去到教室里，站在走廊向下看，那个女孩总会和她的那个伙伴一起到校走进教室，她两形影不离，身边没有男生。姬远峰就像着了魔一样，无时不刻想看见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课间的时间去完厕所后姬远峰会在操场边上逗留，那里可能会遇到这个女生去完厕所往教室走，那样他会看她一眼。如果他不去厕所，他就会在楼道里站着张望看她是否去操场边的厕所，看着她去厕所的背影，看着她从厕所回到教室的正面。她所在班的体育课表姬远峰都掌握了，那时间她会穿上运动鞋和蓝白相间的运动衣，不像他们农村学生上体育课只有球鞋，没有运动衣，他会故意去操场边逗留多看这个可爱的女生身影几眼。他想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笑一颦，姬远峰觉得她偶尔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伙伴开玩笑追逐嬉闹都是那么的可爱。姬远峰像疯了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出操时想看到她的影子，上课时他无法集中精力听课，自习时他会发呆，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像，晚上睡觉时经常在梦中见到她。他想象着自己怎么才能很自然的和她说第一句话，想象着她放学后在做什么。姬远峰时刻在提醒着自己，已经高三了，马上要高考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尤其是晚上自习的时间他会茫然间将周围的一切事物屏蔽掉，脑海中只浮现出那个女生的影子而久久不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黎春莼会大声地说，“哎，小峰，发什么呆呢！想啥呢！”姬远峰才会回到现实中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姬远峰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时间他会一个人去操场上转圈走，漫无目的地走，坐在一个地方什么也不愿意想，满脑子一团麻似的，浑浑噩噩，或者爬到操场边的矮墙上，呆呆地看着台地下方柳湖公园中茂密的柳树浓荫下的一潭潭碧水，甚至晚上看不到公园里任何景象他也会去操场边上呆呆地发愣。很快高三第一学期结束了，寒假来临了，这是高中最后一个假期了，学校组织了两周的补课。校园里一下子没有了三个年级的初中生，没有了高一高二的学生显得那么空荡。锅炉房关门了，姬远峰他们只能在宿舍用暖瓶“热得快”烧水喝。姬远峰感觉惟一还在运转的就是食堂，没有了高一高二的住校生，整个高三二三十名住校生打饭再也不会拥挤了，甚至并排蹲着吃饭的学生也少了，偌大的食堂显得更加空空荡荡。学校停水了，姬远峰提着暖瓶去校外很远的地方找水，又是冬天，一切显得那么萧瑟。而最大的失落则是高二也放寒假了，那个军工厂女生不来上学了，他在校园里看不到她的影子了。姬远峰巴不得寒假补课早点结束，他第一次觉得上学是那么的无趣，除了脑子里全是那个军工厂女孩的影子外，他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做什么。
在这无聊无趣的日子里惟一引起骚动的就是自己两个同班同学的回归，那是两个当地驻军的男生，当地有好几个驻军单位，其中有一个是陆军野战师。为什么说是回归呢？因为他两在这一学期上了一半就不来上学了，因为其中一个男生是班里的篮球队长，篮球打得很好，一直是姬远峰打篮球的偶像，所以姬远峰对他不来上学感觉很深刻。听同学说他两都去上军校了，据说是去了成都还是重庆的一个军队后勤院校，具体是哪个院校姬远峰不清楚。在姬远峰的印象中只有高三毕业参加高考后提前录取才能光荣地去上军校，不知道他两是怎么高三第一个学期还没有上完就能上军校了？他两穿着军装，是否有肩章和领徽姬远峰已经忘记了，看着穿军装的曾经的两个同学，姬远峰感觉好帅气。
短暂的寒假结束后高三第二学期开始了，已经进入高考冲刺的阶段了，学校和班里制作了高考倒计时牌，提醒着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姬远峰的状态还一如既往的糟糕，他无法集中精力复习功课，道理他都明白，他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军工厂的女生，一个学期过去了，姬远峰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成绩开始下降了。
姬远峰想到了自救，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他鼓起勇气向着这个暗恋一个多学期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女生说出自己的感受。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想把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她，她十有八九会拒绝一个甚至没有和她说过话的男生的感情。而且两年多的高中生活，尤其是同宿舍的军工厂子弟与自己农村学生的泾渭分明，他知道他和他暗恋的女孩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样他的暗恋就结束了，死心了的他就可以专心的复习功课迎接高考了。姬远峰甚至不用委托别人打听这个女生的名字，她的同学叫她名字的时间他注意听一两次就已经记住了。他写了第一封信给她，信邮寄出去后他的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信。几天后中午他正在宿舍午休，一个穿高二校服他不认识的男生来宿舍找他，说找他有点事情。直觉告诉姬远峰是什么事情，同宿舍的男生问姬远峰需要陪着去吗，他说不用，同宿舍的同学最不怕的事情就是打架了，而且喜欢替室友出头打架。
姬远峰跟着那个男生往操场边隐蔽的角落走去，到了那里姬远峰看到了另外一个男生，他坐在操场边的矮墙上正在抽烟，留着一个中分发型，夹克衫敞开着。姬远峰在校园中见到过这个男生，他是高二年级的，一看穿着气质就是军工厂子弟。留着中分发型的男生从矮墙上跳了下来，丢掉了烟头，走到了姬远峰跟前，和刚才去宿舍叫姬远峰的男生一个前面一个侧面把姬远峰围了起来。
“你叫姬远峰？”留着中分发型的男生问道。
“是的。”姬远峰回答道。
“你是不给全砡写信了？”
“嗯，是的。”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破坏别人之间关系的想法，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我知道这只是单相思，既然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也就死心了，我也马上要高考了，这样我就可以专心的复习高考了，我不会再打扰她了。”姬远峰说道。
“说到做到，别再给全砡写信了，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留着中分发型的男生用手指着姬远峰的胸膛说道。
姬远峰原以为这两个男生会打他一顿，当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间他已经注意了一下四周，他看到地上有砖头。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那两个男生打他，他会让他两打两下，但不允许打头部和脸，然后他告诉他两，该住手了。因为姬远峰觉得自己给已经有男朋友的女生写信是不对的，他应该被揍两下，但如果他两还不住手，他会反击的，他会捡起地上的砖块拍他两几下。而且他确信只要这两个男生没有带刀子，他有信心和那两个男生打一架，自己一直在农村干农活，有的是力气，而且自己小学和初中的时间还打过沙袋、举过石锁，练过一段时间的武术，他并不惧怕他们是两个人，但那两个男生并没有打他。
姬远峰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可以专心复习迎接高考了，但事实是他欺骗不了自己，姬远峰对那个军工厂女孩的疯狂思念一如既往，对她的关注一如既往，所不同的是姬远峰留意的对象多了那两个男生，看她是否和这两个男生走的很近。直觉告诉姬远峰这两个男生任何一个都不是她的男朋友，因为这两个男生就是通常所说的差学生、小痞子，姬远峰也从来没有见到她和这两个男生在一起过。姬远峰的学习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他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学习。
一天课间，姬远峰像往常一样在单面楼的走廊里向远处张望，向楼下张望，他看到并排走的两个高二的女生，他们都穿着高二年级的蓝色的校服，很合体。其中一个女生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留着整齐的刘海，穿着那个时间流行的胶皮底的白色布鞋，面容干净清晰。那天晚上，那个女生的样子出现在了姬远峰的梦中，是那么的清晰。他有点奇怪，早晨姬远峰不由自主地在楼道里向下张望，他又看到那两个女生，都背着双肩包走入了楼下高二的教室。他们这个二层的单面楼没有厕所，课间许多学生都去操场边的厕所去上卫生间，他在去厕所的路上迎面仔细看清了这个女生的面容，干净白皙的皮肤，细长的眼睛似乎一直含笑，单眼皮，刘海半遮着弯弯的眉毛。直觉告诉姬远峰这个女生不是本地人，应该是军工厂的女孩，因为她的长相和气质与当地人截然不同。当天晚上，那个女生细长含情的眼睛，干净白皙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了姬远峰的梦中，更加清晰，更加动人。
此后姬远峰每天早晨早早去到教室里，站在走廊向下看，那个女孩总会和她的那个伙伴一起到校走进教室，她两形影不离，身边没有男生。姬远峰就像着了魔一样，无时不刻想看见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课间的时间去完厕所后姬远峰会在操场边上逗留，那里可能会遇到这个女生去完厕所往教室走，那样他会看她一眼。如果他不去厕所，他就会在楼道里站着张望看她是否去操场边的厕所，看着她去厕所的背影，看着她从厕所回到教室的正面。她所在班的体育课表姬远峰都掌握了，那时间她会穿上运动鞋和蓝白相间的运动衣，不像他们农村学生上体育课只有球鞋，没有运动衣，他会故意去操场边逗留多看这个可爱的女生身影几眼。他想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笑一颦，姬远峰觉得她偶尔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伙伴开玩笑追逐嬉闹都是那么的可爱。姬远峰像疯了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出操时想看到她的影子，上课时他无法集中精力听课，自习时他会发呆，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像，晚上睡觉时经常在梦中见到她。他想象着自己怎么才能很自然的和她说第一句话，想象着她放学后在做什么。姬远峰时刻在提醒着自己，已经高三了，马上要高考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尤其是晚上自习的时间他会茫然间将周围的一切事物屏蔽掉，脑海中只浮现出那个女生的影子而久久不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黎春莼会大声地说，“哎，小峰，发什么呆呢！想啥呢！”姬远峰才会回到现实中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姬远峰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时间他会一个人去操场上转圈走，漫无目的地走，坐在一个地方什么也不愿意想，满脑子一团麻似的，浑浑噩噩，或者爬到操场边的矮墙上，呆呆地看着台地下方柳湖公园中茂密的柳树浓荫下的一潭潭碧水，甚至晚上看不到公园里任何景象他也会去操场边上呆呆地发愣。很快高三第一学期结束了，寒假来临了，这是高中最后一个假期了，学校组织了两周的补课。校园里一下子没有了三个年级的初中生，没有了高一高二的学生显得那么空荡。锅炉房关门了，姬远峰他们只能在宿舍用暖瓶“热得快”烧水喝。姬远峰感觉惟一还在运转的就是食堂，没有了高一高二的住校生，整个高三二三十名住校生打饭再也不会拥挤了，甚至并排蹲着吃饭的学生也少了，偌大的食堂显得更加空空荡荡。学校停水了，姬远峰提着暖瓶去校外很远的地方找水，又是冬天，一切显得那么萧瑟。而最大的失落则是高二也放寒假了，那个军工厂女生不来上学了，他在校园里看不到她的影子了。姬远峰巴不得寒假补课早点结束，他第一次觉得上学是那么的无趣，除了脑子里全是那个军工厂女孩的影子外，他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做什么。
在这无聊无趣的日子里惟一引起骚动的就是自己两个同班同学的回归，那是两个当地驻军的男生，当地有好几个驻军单位，其中有一个是陆军野战师。为什么说是回归呢？因为他两在这一学期上了一半就不来上学了，因为其中一个男生是班里的篮球队长，篮球打得很好，一直是姬远峰打篮球的偶像，所以姬远峰对他不来上学感觉很深刻。听同学说他两都去上军校了，据说是去了成都还是重庆的一个军队后勤院校，具体是哪个院校姬远峰不清楚。在姬远峰的印象中只有高三毕业参加高考后提前录取才能光荣地去上军校，不知道他两是怎么高三第一个学期还没有上完就能上军校了？他两穿着军装，是否有肩章和领徽姬远峰已经忘记了，看着穿军装的曾经的两个同学，姬远峰感觉好帅气。
短暂的寒假结束后高三第二学期开始了，已经进入高考冲刺的阶段了，学校和班里制作了高考倒计时牌，提醒着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姬远峰的状态还一如既往的糟糕，他无法集中精力复习功课，道理他都明白，他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军工厂的女生，一个学期过去了，姬远峰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成绩开始下降了。
姬远峰想到了自救，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他鼓起勇气向着这个暗恋一个多学期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女生说出自己的感受。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想把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她，她十有八九会拒绝一个甚至没有和她说过话的男生的感情。而且两年多的高中生活，尤其是同宿舍的军工厂子弟与自己农村学生的泾渭分明，他知道他和他暗恋的女孩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样他的暗恋就结束了，死心了的他就可以专心的复习功课迎接高考了。姬远峰甚至不用委托别人打听这个女生的名字，她的同学叫她名字的时间他注意听一两次就已经记住了。他写了第一封信给她，信邮寄出去后他的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信。几天后中午他正在宿舍午休，一个穿高二校服他不认识的男生来宿舍找他，说找他有点事情。直觉告诉姬远峰是什么事情，同宿舍的男生问姬远峰需要陪着去吗，他说不用，同宿舍的同学最不怕的事情就是打架了，而且喜欢替室友出头打架。
姬远峰跟着那个男生往操场边隐蔽的角落走去，到了那里姬远峰看到了另外一个男生，他坐在操场边的矮墙上正在抽烟，留着一个中分发型，夹克衫敞开着。姬远峰在校园中见到过这个男生，他是高二年级的，一看穿着气质就是军工厂子弟。留着中分发型的男生从矮墙上跳了下来，丢掉了烟头，走到了姬远峰跟前，和刚才去宿舍叫姬远峰的男生一个前面一个侧面把姬远峰围了起来。
“你叫姬远峰？”留着中分发型的男生问道。
“是的。”姬远峰回答道。
“你是不给全砡写信了？”
“嗯，是的。”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破坏别人之间关系的想法，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我知道这只是单相思，既然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也就死心了，我也马上要高考了，这样我就可以专心的复习高考了，我不会再打扰她了。”姬远峰说道。
“说到做到，别再给全砡写信了，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留着中分发型的男生用手指着姬远峰的胸膛说道。
姬远峰原以为这两个男生会打他一顿，当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间他已经注意了一下四周，他看到地上有砖头。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那两个男生打他，他会让他两打两下，但不允许打头部和脸，然后他告诉他两，该住手了。因为姬远峰觉得自己给已经有男朋友的女生写信是不对的，他应该被揍两下，但如果他两还不住手，他会反击的，他会捡起地上的砖块拍他两几下。而且他确信只要这两个男生没有带刀子，他有信心和那两个男生打一架，自己一直在农村干农活，有的是力气，而且自己小学和初中的时间还打过沙袋、举过石锁，练过一段时间的武术，他并不惧怕他们是两个人，但那两个男生并没有打他。
姬远峰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可以专心复习迎接高考了，但事实是他欺骗不了自己，姬远峰对那个军工厂女孩的疯狂思念一如既往，对她的关注一如既往，所不同的是姬远峰留意的对象多了那两个男生，看她是否和这两个男生走的很近。直觉告诉姬远峰这两个男生任何一个都不是她的男朋友，因为这两个男生就是通常所说的差学生、小痞子，姬远峰也从来没有见到她和这两个男生在一起过。姬远峰的学习状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他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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