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杨如菡（12）
十二
二零零零年的春节来临了，姬远峰的单位发了过年的福利，除了购物卡外还有两桶食用油、一袋大米和一袋面粉。姬远峰单身一个人用不着，怎么处理呢，带回家？过年了春运十分拥挤，太不方便了，姬远峰决定把这些东西送到杨如菡家。他把面粉送给了同事，因为面粉带着会蹭到衣服上。周五下班后他给杨如菡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杨爸爸，姬远峰说想会把过年发的东西送过去，杨爸爸让姬远峰带回自己家就行了，姬远峰说离家太远了，春运时间往家带不方便，自己单身一个人用不着，杨爸爸说那让杨如菡在车站等着接吧。
第二天早晨姬远峰吃过早饭就带着东西坐公交车去了杨如菡家，杨如菡在车站等着他，姬远峰和杨如菡提着食用油和大米到了杨如菡家，杨如菡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妹妹杨如萏，一幅狡黠的坏笑挂在脸上。
“姐姐，这提油拎米的，算是回娘家吗？姐姐，你嫁人了吗？婆家在哪啊？”杨妹妹说道。
姬远峰脸涨的通红，杨如菡脸色也通红，杨如菡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说句“讨厌！快开门！”。
“如萏，快把小峰的东西接着，别贫嘴了！”杨爸爸说话了。
杨爸爸和姬远峰在聊天，妹妹杨如萏挨着姐姐坐着，悄悄地问，“姐姐，这次我是不该改口叫卷毛姐夫了？有没有改口费啊？”
杨如菡脸色又一阵绯红，“一会你去向小峰要啊，你改口叫他又没有改口叫我，看他会不会给你，你等着小峰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杨如菡小声说道。
妹妹听了吐了吐舌头，冲姐姐做了一个鬼脸，坏笑了一下。
杨妈妈让姬远峰吃水果，姬远峰只拿了靠近自己的两颗枣。杨如菡见状拿起一根香蕉，剥好后递到姬远峰手里。姬远峰吃香蕉的时间杨如菡又把一个苹果去掉皮，一切两半，一半递给了姬远峰，一半拿在自己的手里准备自己吃。妹妹杨如萏又说话了，“姐姐，我要吃香蕉，我还要吃苹果！”说完一脸坏笑看着杨如菡，也看着爸爸和妈妈。杨如菡脸色绯红，她看了一眼爸爸和妈妈，冲着妹妹瞪了一眼，说道，“要吃自己动手！”妹妹又说话了，“姐姐，我要你手里的那一半，估计更好吃！”杨如菡把手里的那一半苹果塞到妹妹的手里，“快点堵上你的嘴，不要再说话了！”杨爸爸杨妈妈笑瞇瞇地看着，一言不发。
“小峰，你上班四五个月了，忙不忙，工作主要是干什么？”杨爸爸问姬远峰。
“叔叔，我们单位主要分三块，火力发电厂、变电站，还有电力线路，我分到了变电处，我的工作就是做变电站的设计，我上班不久，还不能独立承担设计任务，边学习设计软件边给师傅帮忙，还不忙。”
“变电站怎么进行设计，和产品设计一样吗？”杨爸爸问道。
“叔叔，电力工程设计和产品设计还不一样，产品设计主要是进行结构设计，电力工程设计实际上是一种安装设计，并不深入电力设备结构内部，只要设备选型合适，设计得安装到一起就行了，和产品结构设计还不太一样。”
“我看发电厂都很庞大，设备也很多，设计起来是不很难？”杨爸爸又问道。
“叔叔，发电厂看起来是很大，但设计起来并不难，发电厂的设计是分专业进行的，主要分汽机、电气、水工和土建四个专业，杨如菡和我一个专业，这些她都知道。而且电力行业有个特点就是一定要选用成熟的技术，新技术会进行长时间的试验，确保技术成熟稳定了才会用到大型工程中。发电厂的设计也是一样的，都已经有了成套完整的图纸和技术了，新发电厂的设计一般都是在原来发电厂设计的基础上根据实际情况修修改改，实际上并不是很难。”
“看起来本科生就胜任这项工作了，你们单位研究生多吗？我听如菡说你的单位去年主要招的是研究生。”
“叔叔，我们单位研究生并不多，主要还是本科生，本科生应该能胜任这项工作，而且院里的老工程师都是大学生，甚至还有专科生，并不是研究生。”
“小峰，听如菡说你在大学里成绩还可以，也一直想考研究生，你爸爸好像不是很支持你，你就没有考？”
“嗯，是的，叔叔。”
“你现在还有想考研究生的想法吗？”
“我不知道。”
“你是没有想好呢？还是不想考了？”杨爸爸问道。
“我已经上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考？”姬远峰回答道。
“能啊，上班了照样能考啊，我们学校就有好多老师是上班以后才读的研究生、博士生，你可以辞职考研究生考博士生，也可以和单位达成协议，带着工资上研究生、博士生，等上完了学继续在单位工作就可以了。”
“叔叔，我觉得上研究生就是为了能去更好的单位，为什么还要在原单位继续上班呢？”姬远峰问杨爸爸。
“如果研究生博士生毕业了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就可以在原单位工作，再说了上了研究生博士生即使回到了原单位也有很大的好处，比如职称晋升、工资调整、科研经费的争取等等方面，在你们单位里我想也应该一样的吧！”
“叔叔您说的对，我进了我们单位看我们单位的工资定级表，研究生的定级工资就比本科生高很多。”
“上研究生博士生其实很好，也很重要，尤其在高校里，现在高校招聘老师对学历的要求越来越高，估计再过几年最低学历都要求是研究生了，一般都要求博士生了。”
“叔叔，我知道杨如菡准备出国留学了，出国上研究生和在国内上研究生有什么区别吗？”
“小峰，虽然学历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区别还是很大的，总体说来国内大学的水平比起欧美日本发达国家来说差距还是很大的，同样的学历在国外能接触到更新的研究成果，见识也更广一些，回来后在科研各方面都更容易取得成果，所以国家还是很支持出国留学，各个高校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吸引留学归国的高学历人材。从个人方面来说，这些成果在国际上并不是很先进，但在国内就算比较先进了，个人在职称工资待遇各方面都比较有优势。”
“哦，那杨如萏呢，她考研究生了还是准备出国留学？我听杨如菡说她妹妹只比她低一级，明年夏天也就毕业了。”
“如萏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考研，早早就想出国留学了，早早地考了英语，已经申请了美国的学校。”
“叔叔，您留过学吗？”
“我去过国外，但不是留学，是作为研究进修和访问学者去过两次日本。”
“叔叔，什么是访问学者？和留学生有什么区别吗？”
“访问学者就是以单位工作人员的身份去国外的高校或者研究机构，利用国外的科研条件进行独立研究或合作研究，也就是去国外工作一段时间增长见识、提高自己的学识和能力，身份还是国内单位的工作人员，留学生顾名思义就是学生了，以获得学位为目的出国学习的学生。”
“哦，原来是这样，叔叔，杨如萏申请学校的offer——录取通知书，姬远峰说出了offer这个词之后觉得不合适，不应该在大人面前汉语中夹杂着英语，他忙改口——到了吗？”
“如萏的通知书已经到了。”
“叔叔，那杨如菡的通知书到了吗？”姬远峰问道。
杨爸爸转头看着杨如菡，问，“如菡，你的通知书有消息了吗？”
“我最近没有接到电子邮件，我不知道！”杨如菡边说着起身给自己倒水去了。
看到杨如菡这样说，姬远峰觉得杨如菡可能因为她自己的通知书还没有到，而妹妹的已经到了，杨如菡在自己面前不愿意说这件事，自己以后也不要再询问了，杨如菡收到通知书会告诉自己的。
姬远峰又想起了杨爸爸和杨如菡关于大学生是否应该谈恋爱的争论，现在自己已经工作了，不是学生了，但杨如菡又准备出国留学了，杨如菡还会继续她学生的身份，自己只是一个本科生，杨如菡留学了最低也是研究生了，说不定还会读博士。如果杨如菡为了自己而对出国留学的想法有所动摇，杨爸爸和杨妈妈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影响了杨如菡的前途，刚才和杨爸爸的聊天中已经可以看出杨爸爸对出国留学很重视，所以，杨爸爸和杨妈妈从内心并不支持自己和杨如菡的交往。只是杨如菡也已经是成人了，杨爸爸和杨妈妈都是高校老师，思想更开通，不好生硬的阻拦杨如菡和自己交往而已。自己到西安已经三四个月了，杨如菡对他两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暗示，杨爸爸和杨妈妈也没有暗示，杨爸爸和杨妈妈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呢？姬远峰不时看看杨爸爸和杨妈妈的脸，但从他们的脸上姬远峰看不出答案来。自己以后要尽量减少来杨如菡家的次数，别等到杨爸爸当面或直接或委婉地说出别影响杨如菡出国的话来，不仅自己会无地自容的，而且也会让杨如菡和爸爸妈妈之间因此产生矛盾，上次杨如菡和爸爸已经当着自己的面发生过关于大学生是否应该谈恋爱的争论了。
午饭后姬远峰和杨爸爸杨妈妈告辞，也提前祝两位老人新年快乐。杨如菡和姬远峰一起坐车到市中心的钟鼓楼去玩，姬远峰快放假了，他要回家过年去了，这是年前两人最后一次游玩的机会了。快过年了，人们开始置办年货了，商家将年货摆到了街道上，又逢周末，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热闹异常。姬远峰和杨如菡心情都很好，杨如菡不停的说这说那，拉着姬远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笑脸，姬远峰看到了这个沉默内向的女孩活泼可爱的一面。姬远峰也体会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即使逛街都是那么的有趣。而姬远峰以前很不喜欢逛街，除了买东西很少去逛街，而且买完东西就返了回来。姬远峰宁愿看书、打球也不愿意去逛街，有了杨如菡，只要杨如菡愿意去，他就会陪着她去。
姬远峰看到了一款黑色的情侣手表，很酷，他想自己的电子手表也该淘汰了，他买了那块男式的手表。姬远峰试探着问杨如菡，他想把那款女式手表送给她，结果和姬远峰预料的一样，内向自尊的杨如菡并不接受，姬远峰也不勉强。有一次两人一起逛街，杨如菡要去买泳衣，她甚至不让自己陪着到柜台边去，更不会让姬远峰付款了。在姬远峰的心目中，两个人的关系从来都应该是逐渐升温水到渠成最后瓜熟蒂落，他不愿意做出任何刻意或者勉强的行为。
在回单位的公交车上姬远峰决心考研究生了，这次即使爸爸不同意，自己也要考，如果爸爸同意那就更好了，但过年回家如何给爸爸说呢。
晚上，姬远峰躺在宿舍的床上，他思索着，自己来设计院上班已经三四个月了，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的同事已经有两三个了，自己每次都说自己只有二十二岁，还小，暂时还不想谈女朋友。同事都会说谈两三年不就到结婚年龄了嘛，自己总是笑笑作为回应，如果杨如菡和自己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了，他就可以不用这么搪塞同事了。自己已经来西安三四个月了，虽然杨如菡从不拒绝自己约她出来玩，杨如菡也打电话约自己出去玩，但每次见面都是电话约好在远离姬远峰单位的地方。自己多么渴望杨如菡能主动到自己的单位来一趟，一起去自己的食堂吃饭，在同事面前两个人一起去逛街，自己会给同事大方的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许有同事会说你不是前几天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吗，自己会说那时间他两是地下党，现在开始到地面上活动了，但杨如菡一次也没有来过。三四个月过去了，杨如菡对他两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暗示，自己设身处地为杨如菡考虑，杨如菡也有自己的难处，自己本科毕业时曾经因为看不到在一起的未来而打算忍痛放弃这份感情，现在杨如菡面临着和自己本科毕业时一样的境况，她要出去留学，留在国外的吸引力是那么大，杨如菡也看不到将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未来，所以她很犹豫、很纠结。虽然毕业前一起吃饭时自己说的没有那么决绝，但聪明的杨如菡不可能没有从自己的话中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自己已经伤害杨如菡一次了，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她的不满与怨恨，还和自己在一起，一如既往地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应该感激她才对。自己虽然深爱着杨如菡，但却不应该自私，以牺牲杨如菡的前途而满足自己的心愿，自己也实在背负不起影响杨如菡前途的重负。自己妈妈年轻时在银川当工人，后来和爸爸结婚后没有再去当工人而当了农民，妈妈每次和爸爸吵架都说爸爸毁了她的一生。自己已经受够了爸爸妈妈无穷尽的争吵，为了一丁点事情，为了一点钱，自己再也不想重蹈爸爸妈妈的覆辙了。自己不能在杨如菡现在的境况中给她什么暗示，更不能自己主动说破，那会让杨如菡更为难，如果杨如菡放弃出国留学而留下来在高校当老师，那自己会为影响了杨如菡的前途而自责一辈子的。自己因为自负与固执已经失去了岳欣芙，也可能伤害到了岳欣芙，自己也已经伤害杨如菡一次了，再也不想第二次伤害自己爱着的姑娘了，一切都由杨如菡做主吧。或许他两的关系在杨如菡出国前的一刻就会明朗，就像自己毕业前做出了决定一样，如果杨如菡留学后愿意回来，自己在国内就一直等着她回来，如果她要留在国外不回来了，那就由她做出决定断了这份感情吧——即使自己是这么地不舍。但在两人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以前自己要尽量减少去杨如菡家的次数，以一种不明不白的身份频繁地去女生家，只会让女生的爸爸妈妈觉得自己毫无自尊，也别让自己在杨如菡家里听到杨爸爸说别影响杨如菡出国的话来。自己现在已经上班了，有了一份固定的收入，自己曾试着给杨如菡买点东西，但杨如菡太自尊了，或许是因为和自己的恋爱关系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她都礼貌地拒绝了。她迟早会出国的，当她收到录取通知书告诉自己后，自己会好好准备给杨如菡送行一次，不要再像大学毕业时的那次吃饭一样，两人是如此的伤感。那个饭店里抽烟的人太多了，烟味呛得杨如菡难受，自己会挑一个环境好一点，饭菜也好一点的饭店，自己和杨如菡都那么喜欢西安的美食。自己也会精心挑选一件礼物送给杨如菡，这件礼物杨如菡不会拒绝。如果这次吃饭时杨如菡带个自己一个好消息——正式确定两人的恋爱关系，自己当然高兴了。如果杨如菡委婉地告诉自己她决定分开了，他也会阻止杨如菡说出来，自己会说，这次吃饭只是给你的送行，咱两别再重复一次伤感了，你有什么令两个人不开心的决定出国了发个电子邮件就可以了，让我给你做一次高高兴兴的送别吧。
二零零零年的春节来临了，姬远峰的单位发了过年的福利，除了购物卡外还有两桶食用油、一袋大米和一袋面粉。姬远峰单身一个人用不着，怎么处理呢，带回家？过年了春运十分拥挤，太不方便了，姬远峰决定把这些东西送到杨如菡家。他把面粉送给了同事，因为面粉带着会蹭到衣服上。周五下班后他给杨如菡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杨爸爸，姬远峰说想会把过年发的东西送过去，杨爸爸让姬远峰带回自己家就行了，姬远峰说离家太远了，春运时间往家带不方便，自己单身一个人用不着，杨爸爸说那让杨如菡在车站等着接吧。
第二天早晨姬远峰吃过早饭就带着东西坐公交车去了杨如菡家，杨如菡在车站等着他，姬远峰和杨如菡提着食用油和大米到了杨如菡家，杨如菡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妹妹杨如萏，一幅狡黠的坏笑挂在脸上。
“姐姐，这提油拎米的，算是回娘家吗？姐姐，你嫁人了吗？婆家在哪啊？”杨妹妹说道。
姬远峰脸涨的通红，杨如菡脸色也通红，杨如菡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说句“讨厌！快开门！”。
“如萏，快把小峰的东西接着，别贫嘴了！”杨爸爸说话了。
杨爸爸和姬远峰在聊天，妹妹杨如萏挨着姐姐坐着，悄悄地问，“姐姐，这次我是不该改口叫卷毛姐夫了？有没有改口费啊？”
杨如菡脸色又一阵绯红，“一会你去向小峰要啊，你改口叫他又没有改口叫我，看他会不会给你，你等着小峰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杨如菡小声说道。
妹妹听了吐了吐舌头，冲姐姐做了一个鬼脸，坏笑了一下。
杨妈妈让姬远峰吃水果，姬远峰只拿了靠近自己的两颗枣。杨如菡见状拿起一根香蕉，剥好后递到姬远峰手里。姬远峰吃香蕉的时间杨如菡又把一个苹果去掉皮，一切两半，一半递给了姬远峰，一半拿在自己的手里准备自己吃。妹妹杨如萏又说话了，“姐姐，我要吃香蕉，我还要吃苹果！”说完一脸坏笑看着杨如菡，也看着爸爸和妈妈。杨如菡脸色绯红，她看了一眼爸爸和妈妈，冲着妹妹瞪了一眼，说道，“要吃自己动手！”妹妹又说话了，“姐姐，我要你手里的那一半，估计更好吃！”杨如菡把手里的那一半苹果塞到妹妹的手里，“快点堵上你的嘴，不要再说话了！”杨爸爸杨妈妈笑瞇瞇地看着，一言不发。
“小峰，你上班四五个月了，忙不忙，工作主要是干什么？”杨爸爸问姬远峰。
“叔叔，我们单位主要分三块，火力发电厂、变电站，还有电力线路，我分到了变电处，我的工作就是做变电站的设计，我上班不久，还不能独立承担设计任务，边学习设计软件边给师傅帮忙，还不忙。”
“变电站怎么进行设计，和产品设计一样吗？”杨爸爸问道。
“叔叔，电力工程设计和产品设计还不一样，产品设计主要是进行结构设计，电力工程设计实际上是一种安装设计，并不深入电力设备结构内部，只要设备选型合适，设计得安装到一起就行了，和产品结构设计还不太一样。”
“我看发电厂都很庞大，设备也很多，设计起来是不很难？”杨爸爸又问道。
“叔叔，发电厂看起来是很大，但设计起来并不难，发电厂的设计是分专业进行的，主要分汽机、电气、水工和土建四个专业，杨如菡和我一个专业，这些她都知道。而且电力行业有个特点就是一定要选用成熟的技术，新技术会进行长时间的试验，确保技术成熟稳定了才会用到大型工程中。发电厂的设计也是一样的，都已经有了成套完整的图纸和技术了，新发电厂的设计一般都是在原来发电厂设计的基础上根据实际情况修修改改，实际上并不是很难。”
“看起来本科生就胜任这项工作了，你们单位研究生多吗？我听如菡说你的单位去年主要招的是研究生。”
“叔叔，我们单位研究生并不多，主要还是本科生，本科生应该能胜任这项工作，而且院里的老工程师都是大学生，甚至还有专科生，并不是研究生。”
“小峰，听如菡说你在大学里成绩还可以，也一直想考研究生，你爸爸好像不是很支持你，你就没有考？”
“嗯，是的，叔叔。”
“你现在还有想考研究生的想法吗？”
“我不知道。”
“你是没有想好呢？还是不想考了？”杨爸爸问道。
“我已经上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考？”姬远峰回答道。
“能啊，上班了照样能考啊，我们学校就有好多老师是上班以后才读的研究生、博士生，你可以辞职考研究生考博士生，也可以和单位达成协议，带着工资上研究生、博士生，等上完了学继续在单位工作就可以了。”
“叔叔，我觉得上研究生就是为了能去更好的单位，为什么还要在原单位继续上班呢？”姬远峰问杨爸爸。
“如果研究生博士生毕业了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就可以在原单位工作，再说了上了研究生博士生即使回到了原单位也有很大的好处，比如职称晋升、工资调整、科研经费的争取等等方面，在你们单位里我想也应该一样的吧！”
“叔叔您说的对，我进了我们单位看我们单位的工资定级表，研究生的定级工资就比本科生高很多。”
“上研究生博士生其实很好，也很重要，尤其在高校里，现在高校招聘老师对学历的要求越来越高，估计再过几年最低学历都要求是研究生了，一般都要求博士生了。”
“叔叔，我知道杨如菡准备出国留学了，出国上研究生和在国内上研究生有什么区别吗？”
“小峰，虽然学历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区别还是很大的，总体说来国内大学的水平比起欧美日本发达国家来说差距还是很大的，同样的学历在国外能接触到更新的研究成果，见识也更广一些，回来后在科研各方面都更容易取得成果，所以国家还是很支持出国留学，各个高校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吸引留学归国的高学历人材。从个人方面来说，这些成果在国际上并不是很先进，但在国内就算比较先进了，个人在职称工资待遇各方面都比较有优势。”
“哦，那杨如萏呢，她考研究生了还是准备出国留学？我听杨如菡说她妹妹只比她低一级，明年夏天也就毕业了。”
“如萏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一开始就没有想考研，早早就想出国留学了，早早地考了英语，已经申请了美国的学校。”
“叔叔，您留过学吗？”
“我去过国外，但不是留学，是作为研究进修和访问学者去过两次日本。”
“叔叔，什么是访问学者？和留学生有什么区别吗？”
“访问学者就是以单位工作人员的身份去国外的高校或者研究机构，利用国外的科研条件进行独立研究或合作研究，也就是去国外工作一段时间增长见识、提高自己的学识和能力，身份还是国内单位的工作人员，留学生顾名思义就是学生了，以获得学位为目的出国学习的学生。”
“哦，原来是这样，叔叔，杨如萏申请学校的offer——录取通知书，姬远峰说出了offer这个词之后觉得不合适，不应该在大人面前汉语中夹杂着英语，他忙改口——到了吗？”
“如萏的通知书已经到了。”
“叔叔，那杨如菡的通知书到了吗？”姬远峰问道。
杨爸爸转头看着杨如菡，问，“如菡，你的通知书有消息了吗？”
“我最近没有接到电子邮件，我不知道！”杨如菡边说着起身给自己倒水去了。
看到杨如菡这样说，姬远峰觉得杨如菡可能因为她自己的通知书还没有到，而妹妹的已经到了，杨如菡在自己面前不愿意说这件事，自己以后也不要再询问了，杨如菡收到通知书会告诉自己的。
姬远峰又想起了杨爸爸和杨如菡关于大学生是否应该谈恋爱的争论，现在自己已经工作了，不是学生了，但杨如菡又准备出国留学了，杨如菡还会继续她学生的身份，自己只是一个本科生，杨如菡留学了最低也是研究生了，说不定还会读博士。如果杨如菡为了自己而对出国留学的想法有所动摇，杨爸爸和杨妈妈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影响了杨如菡的前途，刚才和杨爸爸的聊天中已经可以看出杨爸爸对出国留学很重视，所以，杨爸爸和杨妈妈从内心并不支持自己和杨如菡的交往。只是杨如菡也已经是成人了，杨爸爸和杨妈妈都是高校老师，思想更开通，不好生硬的阻拦杨如菡和自己交往而已。自己到西安已经三四个月了，杨如菡对他两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暗示，杨爸爸和杨妈妈也没有暗示，杨爸爸和杨妈妈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呢？姬远峰不时看看杨爸爸和杨妈妈的脸，但从他们的脸上姬远峰看不出答案来。自己以后要尽量减少来杨如菡家的次数，别等到杨爸爸当面或直接或委婉地说出别影响杨如菡出国的话来，不仅自己会无地自容的，而且也会让杨如菡和爸爸妈妈之间因此产生矛盾，上次杨如菡和爸爸已经当着自己的面发生过关于大学生是否应该谈恋爱的争论了。
午饭后姬远峰和杨爸爸杨妈妈告辞，也提前祝两位老人新年快乐。杨如菡和姬远峰一起坐车到市中心的钟鼓楼去玩，姬远峰快放假了，他要回家过年去了，这是年前两人最后一次游玩的机会了。快过年了，人们开始置办年货了，商家将年货摆到了街道上，又逢周末，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热闹异常。姬远峰和杨如菡心情都很好，杨如菡不停的说这说那，拉着姬远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笑脸，姬远峰看到了这个沉默内向的女孩活泼可爱的一面。姬远峰也体会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即使逛街都是那么的有趣。而姬远峰以前很不喜欢逛街，除了买东西很少去逛街，而且买完东西就返了回来。姬远峰宁愿看书、打球也不愿意去逛街，有了杨如菡，只要杨如菡愿意去，他就会陪着她去。
姬远峰看到了一款黑色的情侣手表，很酷，他想自己的电子手表也该淘汰了，他买了那块男式的手表。姬远峰试探着问杨如菡，他想把那款女式手表送给她，结果和姬远峰预料的一样，内向自尊的杨如菡并不接受，姬远峰也不勉强。有一次两人一起逛街，杨如菡要去买泳衣，她甚至不让自己陪着到柜台边去，更不会让姬远峰付款了。在姬远峰的心目中，两个人的关系从来都应该是逐渐升温水到渠成最后瓜熟蒂落，他不愿意做出任何刻意或者勉强的行为。
在回单位的公交车上姬远峰决心考研究生了，这次即使爸爸不同意，自己也要考，如果爸爸同意那就更好了，但过年回家如何给爸爸说呢。
晚上，姬远峰躺在宿舍的床上，他思索着，自己来设计院上班已经三四个月了，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的同事已经有两三个了，自己每次都说自己只有二十二岁，还小，暂时还不想谈女朋友。同事都会说谈两三年不就到结婚年龄了嘛，自己总是笑笑作为回应，如果杨如菡和自己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了，他就可以不用这么搪塞同事了。自己已经来西安三四个月了，虽然杨如菡从不拒绝自己约她出来玩，杨如菡也打电话约自己出去玩，但每次见面都是电话约好在远离姬远峰单位的地方。自己多么渴望杨如菡能主动到自己的单位来一趟，一起去自己的食堂吃饭，在同事面前两个人一起去逛街，自己会给同事大方的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许有同事会说你不是前几天还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吗，自己会说那时间他两是地下党，现在开始到地面上活动了，但杨如菡一次也没有来过。三四个月过去了，杨如菡对他两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暗示，自己设身处地为杨如菡考虑，杨如菡也有自己的难处，自己本科毕业时曾经因为看不到在一起的未来而打算忍痛放弃这份感情，现在杨如菡面临着和自己本科毕业时一样的境况，她要出去留学，留在国外的吸引力是那么大，杨如菡也看不到将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未来，所以她很犹豫、很纠结。虽然毕业前一起吃饭时自己说的没有那么决绝，但聪明的杨如菡不可能没有从自己的话中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自己已经伤害杨如菡一次了，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她的不满与怨恨，还和自己在一起，一如既往地对自己那么好，自己应该感激她才对。自己虽然深爱着杨如菡，但却不应该自私，以牺牲杨如菡的前途而满足自己的心愿，自己也实在背负不起影响杨如菡前途的重负。自己妈妈年轻时在银川当工人，后来和爸爸结婚后没有再去当工人而当了农民，妈妈每次和爸爸吵架都说爸爸毁了她的一生。自己已经受够了爸爸妈妈无穷尽的争吵，为了一丁点事情，为了一点钱，自己再也不想重蹈爸爸妈妈的覆辙了。自己不能在杨如菡现在的境况中给她什么暗示，更不能自己主动说破，那会让杨如菡更为难，如果杨如菡放弃出国留学而留下来在高校当老师，那自己会为影响了杨如菡的前途而自责一辈子的。自己因为自负与固执已经失去了岳欣芙，也可能伤害到了岳欣芙，自己也已经伤害杨如菡一次了，再也不想第二次伤害自己爱着的姑娘了，一切都由杨如菡做主吧。或许他两的关系在杨如菡出国前的一刻就会明朗，就像自己毕业前做出了决定一样，如果杨如菡留学后愿意回来，自己在国内就一直等着她回来，如果她要留在国外不回来了，那就由她做出决定断了这份感情吧——即使自己是这么地不舍。但在两人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以前自己要尽量减少去杨如菡家的次数，以一种不明不白的身份频繁地去女生家，只会让女生的爸爸妈妈觉得自己毫无自尊，也别让自己在杨如菡家里听到杨爸爸说别影响杨如菡出国的话来。自己现在已经上班了，有了一份固定的收入，自己曾试着给杨如菡买点东西，但杨如菡太自尊了，或许是因为和自己的恋爱关系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她都礼貌地拒绝了。她迟早会出国的，当她收到录取通知书告诉自己后，自己会好好准备给杨如菡送行一次，不要再像大学毕业时的那次吃饭一样，两人是如此的伤感。那个饭店里抽烟的人太多了，烟味呛得杨如菡难受，自己会挑一个环境好一点，饭菜也好一点的饭店，自己和杨如菡都那么喜欢西安的美食。自己也会精心挑选一件礼物送给杨如菡，这件礼物杨如菡不会拒绝。如果这次吃饭时杨如菡带个自己一个好消息——正式确定两人的恋爱关系，自己当然高兴了。如果杨如菡委婉地告诉自己她决定分开了，他也会阻止杨如菡说出来，自己会说，这次吃饭只是给你的送行，咱两别再重复一次伤感了，你有什么令两个人不开心的决定出国了发个电子邮件就可以了，让我给你做一次高高兴兴的送别吧。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