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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与弓

    走到卫生间里,方图打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上,稍微驱散了他心中的躁动不安。在记忆中,叩门礼的考试流程其实非常简单,首先老师会用特殊的方法召唤出“门”,考试者要做的就只是走过去,把门推开,就算合格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门”的周边会有一道无形的力场,越靠近“门”,就越是寸步难行,对于考试者的考验,就在于此。

    而呆头鹅方图初次参加叩门礼时,一步都没能迈出去!

    这也不怪别人认为他叩门无望了。

    方图紧皱着眉头,思考着通过考试的各种办法和可能性,但奈何自己确实孑然一身,仅剩的的积蓄也被前身败完了,连贿赂考官都做不到。

    或许,只能等船到桥头自然直?但方图并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如此脱离掌控。

    正愁眉苦想时,方图突然发觉后背有点痒,他没有多想,顺手就朝背上挠去。

    “噗嗤……”粘稠的声音传来,方图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温暖、粘稠,他感受着手上传来的触感,脸色越来越差。

    我把手捅进了自己的背里!方图在心中绝望地大喊。

    从床上醒来到现在,方图认为自己经历的事已经足够荒诞了,但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加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不仅如此,方图伸向后背的右手告诉他,有一个捏起来硬硬的,略有些剌手的东西正被他握在手中。

    这个触感……方图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艰难地向右手发出了命令,想要赶快把手抽出来,但令人绝望的是,他竟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仅如此,方图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慢慢握紧,一点一点的,抓实了那个硬硬地东西,然后又是“噗嗤”一声,扯了出来。

    那是一根长长的骨头,像是竹子一样一节一节地接驳着,每一节上,还有一个个突出的小刺。

    嗯,我把自己的脊椎扯出来了。方图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差点晕过去。

    如果穿越者有等级,那自己一定是最衰的那一个,谁会一上来扯掉自己的脊椎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他呆滞地在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

    方图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过了好一会儿,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甚至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感觉到疼痛。

    有点不对。

    他的身躯依旧坚挺,这就意味着脊椎其实并没有被拿掉,不然早就应该瘫死在地上了。

    那我手上的是什么?方图心里一阵疑惑。

    刚刚被吓得不轻没有注意,现在仔细看去,那个形似脊椎的东西其实有些奇怪。

    那并不是一条单纯的脊椎,而是有着远大于正常骨骼的弧度,各种奇怪的符号铭刻在每一节骨头上,脊椎中间的骨刺不知什么原因被磨平,堪堪可被一只手紧握,而在脊椎的两端,似乎还连接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线。

    这是……一把弓?

    方图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东西,虽然样子十分恐怖且长的奇形怪状,但毫无疑问,这是一把弓,一把骨刺嶙峋的弓。

    我为什么会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一把弓来?

    虽然这个世界远比地球要邪门,但前身的记忆告诉他,从身体里扯出一把武器来,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方图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天命武器?

    虽然没有见过,但如此奇怪……额高逼格的出场方式,不正体现了这个东西的不凡之处。

    我就说嘛,穿越者的福利虽迟但到,虽然过程有点惊悚。

    方图心中笃定这就是自己的外挂。

    “你是系统吗?”

    骨弓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那你一定是神奇的老爷爷,这难道是您老人家曾经狩猎过最强妖魔的脊椎?”方图大胆的开动自己的脑筋。

    骨弓隐约间有些颤抖,苍白的弓身上,似乎有艳丽的血红色在不断的凝聚。

    方图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我就随口一说,真有老爷爷?

    骨弓很快便给了他答案。

    弓身的颤抖逐渐变得剧烈,其上缠绕的血丝也越来越浓郁粗壮,诡异的气息闪烁着喷涌而出的气势。

    “咔嚓……”诡异的声音响起,还没等方图反应过来,弓把原本十分平滑的部位突然伸出尖锐锋利的骨刺,方图握着的右手登时被生生刺穿,一片鲜血淋漓。

    “草!”方图忍不住惨叫起来,手中传来了难以言喻的剧痛,弓身上的血线贪婪地蠕动着,手上溅出的血液被不断地吸取。

    方图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抽干了。

    不仅如此,一股极为暴戾的情绪从骨弓中开始蔓延,方图的双眼逐渐变得赤红,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右手明明已经千疮百孔,但一种难以抗衡的意志使他根本无法松开。

    “杀了他……杀了他……”

    似乎有声音在脑中响起,方图再也控制不住,一拳一拳地砸在浴室的墙壁上,同时右手也在不断地挥舞,弓梢上锋利的骨刀将遇见的一切都切的稀碎。

    “不行,这样下去真要死了!”方图强撑起头脑中仅剩的一点清明,愤怒地怒吼,“滚开!”

    不知是听到了他的话语,还是已经吃的足够饱了,弓身上的血线开始蠕动着撤回,萦绕的血雾中充斥着满足的气息。

    “咻!”的一下,骨弓突兀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方图瘫倚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两只手虽然几乎被鲜血裹满,但伤口却随着骨弓的消失而自动愈合了。

    方图感觉人都要虚脱了,他歇了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迅速捡起地上被割了一半的镜子,擦了擦,然后照向了自己的背部。

    镜中映射出的景象让他满眼都是惊惧。

    只见他的背上,一条从上贯通而下的巨大伤口,伤口上的血肉不停地蠕动着,仿佛一条来自深渊的贪婪巨口。

    方图赶忙移开目光,自己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把弓正紧紧地吸附在他的血肉上,充满了生命的律动。

    他已经不认为这是所谓的穿越者的福利了。

    所幸弓箭在身体里十分的平静,并没有刚刚拿出来时的狂躁,这让方图稍稍心安。

    他简单的把浴室收拾了一下,并将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随后跑到床上重重地躺下。

    那把骨弓不知道吸收了多少血液,方图只感觉浑身充满了缺氧的疲倦感,思维也变得混沌,不知不觉间,眼皮就慢慢地闭上了。

    迷迷糊糊中,方图好像看见了一片刺眼的红光,血水使远处的天空和地面失去了边界,成片成片的尸体在触目所及之处堆积如山,到处都挂着内脏与烂肉,宛如活生生的地狱。

    他感觉自己在不停的战斗,视线逐渐被血水糊住,体力也渐渐不支,唯有极度的愤怒和暴戾充斥在脑海中,驱使着他不停地挥舞手中的武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受伤,浑身逐渐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无数的伤口在身躯上堆叠,直到耳边传来“噗”的一声,他低头看向自己胸膛上被戳出的血洞,渐渐失去了意识。

    方图猛地惊醒,他坐起身来,顿时感觉身上凉凉的,这才发现冷汗几乎把床单都浸湿了。

    这是你的记忆吗?

    他沉默的摸了摸后背的伤口,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