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原以为会有一个不错的梦，但我睁开眼睛，黑暗里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从安全指示灯照射到医院的铝皮吊顶上
就像睡了个婴儿般的午觉，只是根本就没有哪个婴儿诉说过他的午觉有多么神圣，或者他也不过是在一场关于羊水的梦中混沌了一会
“能不能把窗帘拉开，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不知道谁在一边，身体有些疲软，头也抬不起来，但有种记忆中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着，就夹杂在消毒水和酒精的空隙中
“你醒来了啊，这可比预料中的快。”她给我垫高了枕头，把手轻轻的按住我的额头
“你怎么来了，四舅呢？”我不敢靠近那个眼神
“他这么快就醒了，真是比预料中的快。”一种完全不同的味道，强烈而有绵柔
“我刚还这样说来着，你来照顾他吧，我要回工厂了。“她又按了一下我的额头，好像这次能把我按回到她们认为的时间轨道里去
“不是说今天不用去了吗？”
“让她走，反正她也不想看见我。”我知道那种会挥发的激情味道，就像荷尔蒙遇上了冰冷的雨夜，在没有房顶的石头小屋里，竹林被狂风吹的泄气了，只好折断几根新生的嫩竹杆，我不知道脑海中为什么会不断出现这些凭空捏造的幻象，至少我不会因为那声关门声伤心了，听到红根黑皮鞋叮叮远去，我有些难过，不过竹林又回来了，这次它们紧紧抱住缠住，估计是从哪条藤蔓那里学来的自救动作，白骨挂在竹枝上，想要形成一幅图案，想要找到原有的关节，可风实在太大。
明明很清晰，可就是醒不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麻醉才能更好的呼吸，白骨终于找到一个画面
我看见一对母女走在竹尖的小道上，稀稀脆脆的脚步声，那对白骨是如此轻盈，不可能发出什么声音
我跟在她们后面，直到一扇白色方形的门前
瓷砖上溅满血，长发漂了起来，她们一起望向我
我看到镜中的自己，尖嘴猴腮的脸下方有具不协调的结实肉体，看起来就像我站在一片硬板纸做的无头健美先生后面，在拍一张旅游照
身后的白骨渐渐从昏黄的竹林中穿出来，挤满了整个镜面
我就像慢慢陷进一堆冬日的枯干竹尾丛中，屁股上插满了竹枝
护士打完针，整理他的被子，想着接下来的约会，她从来没想过新来的外科医生会对自己有意思，尽管医院里确实没几个未婚的女孩了，可男人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概念，是啊，自己未婚也不是自己选择的啊，不管怎样，今晚得穿漂亮点，不，应该是性感些，她拍了一下病人的裤子，以为是什么冲了血，那种不可避免的生理现象，一把折叠刀从床沿滑下来，掉到她脚上，今晚可不能再穿护士鞋去约会了，更别说像以前那样披个外套就去见人，都懒得把护士装换下，可有时候职业装还是有很多用处的，她把折叠刀捡起，塞到男人的屁股下方，隔着薄棉病服，能感到男人大腿的肌肉在颤，刚刚打下的那针药开始运作起来了，她看了一眼病人的脸，真是个奇怪的脸型，看起来像个猴子，如果给他加上一些毛发，可偏偏皮肤光滑，除了嘴边有些稀稀拉拉的须根，整张脸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可她知道被子盖的可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对她而言算得上是个老男人了，更别说那些被酒精浸泡的五脏六腑，也许自己下次也尝试跟成熟些的男人约会，当然不像这样的，那种经历丰富些的男人，有些厌倦了那些总满嘴的理想，最后只能带她去连锁宾馆的过夜的人，可太需要调节了，每天十几个小时泡在医院里，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护士把窗帘拉开，凯莉提着一个红绿相间的保温饭盒走进来，她跟门边病床上的大爷问了声好，路过三张空病床，她穿一件米白色的小西装，黑色的阔腿裤，一双圆头平底鞋
等护士推着不锈钢小车出去后，看到大爷也躺了下去，她把饭盒放下，关小窗帘，坐到窗下的皮沙发上
从未想过又回到他身边，以这样的方式，以前总到别墅区跑步，就为了去看他打球，看着床上这个开始软榻的男人，跟自己印象中那个强壮又灵活的男孩，像隔了一个世界，以前他还是园园姐的男朋友，因为运动而菱角分明的脸颊，不像现在这样因为营养不协调瘦出的猴脸，这点倒是跟她四舅很像，不知道园园姐为什么后来嫁给了他四舅，不知道他们两个看起来如此般配又真的相互爱慕的人，最后还是走了不一样的方向，自己有太多的不知道，因为除了爱过这个男人，还没有别的交结，而这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着，除了把精力全部转移到考试上，不断前行，直到听说他离婚了，才放弃读研的机会，回到这个一直想要离开的地方，应该说是想回避的地方，她笑自己，如今这般靠近一直梦着的人，却只感到傻气，而且他是这样的排斥自己，甚至可能都不记得她，爱情是傻的，没有表达过的爱情大概是蠢吧，要是都像考试一样就好了，自己总是能很好的应付考试，还有园园姐，看起来并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什么都没有改变啊
凯莉站起来，摸了一下保温盒，冰冷的，但她知道里面的汤还温热着，就像自己的心一样，只是还能保持多久呢
“如果他今天还不起来，你这汤怕是要冷了。”周圆圆站在门边
“是啊，你说他是不是故意不醒来。”
“难说，这混蛋什么都做得出，别说装睡，如果他想，装死都可能。”
“园园姐，你今天又不用去工厂吗？”
“怎么，打搅到你们小两口了？”
“说什么呢？”
“是啦，我等下要去你爸那边，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比如你男朋友昏迷不醒之类的，让他老人家打点一下医院关系，毕竟这工厂医院都是你们家的。”她推了一把床上的男人
“别开我玩笑啦，园园姐，刚还在想你呢，以前你们那么好。”
“是啊，以前真好。混蛋，起来了，都睡了两天了，起来。“她故意靠近男人的耳边大声说
“他是真的昏迷了，姐。”
“我知道，只是看看这样有用没有，以前宿醉后，我就是这般把他搞起来的，看来真的醉坏了，都怪那猴子，下手太重了。“
“园园姐，你要是不急，在这里陪一下他吧，我本来放下汤就要回去的，胡队长说有事找我。”
“行，你去忙吧，我就看一眼，很快就走。”
送凯莉到电梯口，有个男人从电梯里冲出来，差点撞倒护士站旁的清洁车，清洁阿姨手快，挡了一下
回到他床边，伸手摸出那把折叠刀，温热的，她把刀塞到男人脚下的床垫下
“混蛋，你真想睡回家睡去啊，这里味道可真是单调。”她打开保温盒，红色那层是番茄西兰花胡萝卜汤，绿色那层是排骨粥，“你真是个幸运的混蛋，可惜汤快冷了。”她坐到那张单人沙发上，从汤里挑胡萝卜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回到这个鬼地方来，我是真离不开这里，但这是个鬼地方，切切实实的很多鬼，你看到那些白骨了，三年前也有过一次，那时候我就以为你能回来，可能是那时你刚有了小女儿，不想回来也可以理解，在市里总是要好过这里的，这里能有什么让你回来呢，混蛋，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只是想偷懒，不愿见我，可已经十年了，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了，也该重新开始了，不是吗？我跟猴子已经都分开五年了，现在不也挺好的，至少他看起来挺好的，现在又伴上了早餐店那个小妖精，一个寡妇，倒也没什么，我是说，猴子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希望寡妇能镇住他，他跟谁好我都没关系，那时他出轨，我还挺高兴的，又没有小孩，离婚比小情侣分手还干脆，可你这个混蛋，现在又回来了，还不去见我，那天我给尖头留的条子也不知道他给你没有，唉，真是的，你真是个幸运的混蛋，这汤里不知道加了什么，真好喝。”
我隐约听到一些风声，但她们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回忆不起刚刚看过的两张脸，只知道一大一小，在头发下微笑着，白骨从竹尖上掉落下来，慢慢爬到一起，渐渐堆出人高的一堆，我没想跑，反倒很好奇它们会堆出什么来，可没有了，一下又四散逃走了，留下一个井盖，我没用什么力气就把盖子掀开来，下面还是一个盖子，一个叠一个
啪的一声，脸倒不痛，身子抽了一下，“谁？”
“谁？我看你抽搐，就想给你一巴掌，你听到我说话了。”
“四舅妈，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走了吗？”我知道她为什么打我，可真的不痛，可能是药还没醒来吧。
“你醒了就行，凯莉给你送的汤我喝完了，还有一碗粥，你现在饿不饿？”她把碗递到我嘴下
“不饿，四舅呢？”
“我管那猴子干什么，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四舅妈好不好，不管你觉得这有多搞笑，我们都过了那种年纪。”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搞笑，自己女朋友因为我亲舅舅把我甩了，哪里搞笑了，四舅妈。”
“我看你是醒了，我去叫护士。”
“不用叫了，我睡够了，我们走吧。”
“行吗？”
我把自己撑起来，后背一股凉风侵入尾骨，又觉得该喝一口才行，“你把粥拿来，我先垫一点。”
就像睡了个婴儿般的午觉，只是根本就没有哪个婴儿诉说过他的午觉有多么神圣，或者他也不过是在一场关于羊水的梦中混沌了一会
“能不能把窗帘拉开，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不知道谁在一边，身体有些疲软，头也抬不起来，但有种记忆中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着，就夹杂在消毒水和酒精的空隙中
“你醒来了啊，这可比预料中的快。”她给我垫高了枕头，把手轻轻的按住我的额头
“你怎么来了，四舅呢？”我不敢靠近那个眼神
“他这么快就醒了，真是比预料中的快。”一种完全不同的味道，强烈而有绵柔
“我刚还这样说来着，你来照顾他吧，我要回工厂了。“她又按了一下我的额头，好像这次能把我按回到她们认为的时间轨道里去
“不是说今天不用去了吗？”
“让她走，反正她也不想看见我。”我知道那种会挥发的激情味道，就像荷尔蒙遇上了冰冷的雨夜，在没有房顶的石头小屋里，竹林被狂风吹的泄气了，只好折断几根新生的嫩竹杆，我不知道脑海中为什么会不断出现这些凭空捏造的幻象，至少我不会因为那声关门声伤心了，听到红根黑皮鞋叮叮远去，我有些难过，不过竹林又回来了，这次它们紧紧抱住缠住，估计是从哪条藤蔓那里学来的自救动作，白骨挂在竹枝上，想要形成一幅图案，想要找到原有的关节，可风实在太大。
明明很清晰，可就是醒不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麻醉才能更好的呼吸，白骨终于找到一个画面
我看见一对母女走在竹尖的小道上，稀稀脆脆的脚步声，那对白骨是如此轻盈，不可能发出什么声音
我跟在她们后面，直到一扇白色方形的门前
瓷砖上溅满血，长发漂了起来，她们一起望向我
我看到镜中的自己，尖嘴猴腮的脸下方有具不协调的结实肉体，看起来就像我站在一片硬板纸做的无头健美先生后面，在拍一张旅游照
身后的白骨渐渐从昏黄的竹林中穿出来，挤满了整个镜面
我就像慢慢陷进一堆冬日的枯干竹尾丛中，屁股上插满了竹枝
护士打完针，整理他的被子，想着接下来的约会，她从来没想过新来的外科医生会对自己有意思，尽管医院里确实没几个未婚的女孩了，可男人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概念，是啊，自己未婚也不是自己选择的啊，不管怎样，今晚得穿漂亮点，不，应该是性感些，她拍了一下病人的裤子，以为是什么冲了血，那种不可避免的生理现象，一把折叠刀从床沿滑下来，掉到她脚上，今晚可不能再穿护士鞋去约会了，更别说像以前那样披个外套就去见人，都懒得把护士装换下，可有时候职业装还是有很多用处的，她把折叠刀捡起，塞到男人的屁股下方，隔着薄棉病服，能感到男人大腿的肌肉在颤，刚刚打下的那针药开始运作起来了，她看了一眼病人的脸，真是个奇怪的脸型，看起来像个猴子，如果给他加上一些毛发，可偏偏皮肤光滑，除了嘴边有些稀稀拉拉的须根，整张脸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可她知道被子盖的可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对她而言算得上是个老男人了，更别说那些被酒精浸泡的五脏六腑，也许自己下次也尝试跟成熟些的男人约会，当然不像这样的，那种经历丰富些的男人，有些厌倦了那些总满嘴的理想，最后只能带她去连锁宾馆的过夜的人，可太需要调节了，每天十几个小时泡在医院里，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护士把窗帘拉开，凯莉提着一个红绿相间的保温饭盒走进来，她跟门边病床上的大爷问了声好，路过三张空病床，她穿一件米白色的小西装，黑色的阔腿裤，一双圆头平底鞋
等护士推着不锈钢小车出去后，看到大爷也躺了下去，她把饭盒放下，关小窗帘，坐到窗下的皮沙发上
从未想过又回到他身边，以这样的方式，以前总到别墅区跑步，就为了去看他打球，看着床上这个开始软榻的男人，跟自己印象中那个强壮又灵活的男孩，像隔了一个世界，以前他还是园园姐的男朋友，因为运动而菱角分明的脸颊，不像现在这样因为营养不协调瘦出的猴脸，这点倒是跟她四舅很像，不知道园园姐为什么后来嫁给了他四舅，不知道他们两个看起来如此般配又真的相互爱慕的人，最后还是走了不一样的方向，自己有太多的不知道，因为除了爱过这个男人，还没有别的交结，而这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着，除了把精力全部转移到考试上，不断前行，直到听说他离婚了，才放弃读研的机会，回到这个一直想要离开的地方，应该说是想回避的地方，她笑自己，如今这般靠近一直梦着的人，却只感到傻气，而且他是这样的排斥自己，甚至可能都不记得她，爱情是傻的，没有表达过的爱情大概是蠢吧，要是都像考试一样就好了，自己总是能很好的应付考试，还有园园姐，看起来并不是真的生他的气，什么都没有改变啊
凯莉站起来，摸了一下保温盒，冰冷的，但她知道里面的汤还温热着，就像自己的心一样，只是还能保持多久呢
“如果他今天还不起来，你这汤怕是要冷了。”周圆圆站在门边
“是啊，你说他是不是故意不醒来。”
“难说，这混蛋什么都做得出，别说装睡，如果他想，装死都可能。”
“园园姐，你今天又不用去工厂吗？”
“怎么，打搅到你们小两口了？”
“说什么呢？”
“是啦，我等下要去你爸那边，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比如你男朋友昏迷不醒之类的，让他老人家打点一下医院关系，毕竟这工厂医院都是你们家的。”她推了一把床上的男人
“别开我玩笑啦，园园姐，刚还在想你呢，以前你们那么好。”
“是啊，以前真好。混蛋，起来了，都睡了两天了，起来。“她故意靠近男人的耳边大声说
“他是真的昏迷了，姐。”
“我知道，只是看看这样有用没有，以前宿醉后，我就是这般把他搞起来的，看来真的醉坏了，都怪那猴子，下手太重了。“
“园园姐，你要是不急，在这里陪一下他吧，我本来放下汤就要回去的，胡队长说有事找我。”
“行，你去忙吧，我就看一眼，很快就走。”
送凯莉到电梯口，有个男人从电梯里冲出来，差点撞倒护士站旁的清洁车，清洁阿姨手快，挡了一下
回到他床边，伸手摸出那把折叠刀，温热的，她把刀塞到男人脚下的床垫下
“混蛋，你真想睡回家睡去啊，这里味道可真是单调。”她打开保温盒，红色那层是番茄西兰花胡萝卜汤，绿色那层是排骨粥，“你真是个幸运的混蛋，可惜汤快冷了。”她坐到那张单人沙发上，从汤里挑胡萝卜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回到这个鬼地方来，我是真离不开这里，但这是个鬼地方，切切实实的很多鬼，你看到那些白骨了，三年前也有过一次，那时候我就以为你能回来，可能是那时你刚有了小女儿，不想回来也可以理解，在市里总是要好过这里的，这里能有什么让你回来呢，混蛋，你起来吧，我知道你只是想偷懒，不愿见我，可已经十年了，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了，也该重新开始了，不是吗？我跟猴子已经都分开五年了，现在不也挺好的，至少他看起来挺好的，现在又伴上了早餐店那个小妖精，一个寡妇，倒也没什么，我是说，猴子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希望寡妇能镇住他，他跟谁好我都没关系，那时他出轨，我还挺高兴的，又没有小孩，离婚比小情侣分手还干脆，可你这个混蛋，现在又回来了，还不去见我，那天我给尖头留的条子也不知道他给你没有，唉，真是的，你真是个幸运的混蛋，这汤里不知道加了什么，真好喝。”
我隐约听到一些风声，但她们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回忆不起刚刚看过的两张脸，只知道一大一小，在头发下微笑着，白骨从竹尖上掉落下来，慢慢爬到一起，渐渐堆出人高的一堆，我没想跑，反倒很好奇它们会堆出什么来，可没有了，一下又四散逃走了，留下一个井盖，我没用什么力气就把盖子掀开来，下面还是一个盖子，一个叠一个
啪的一声，脸倒不痛，身子抽了一下，“谁？”
“谁？我看你抽搐，就想给你一巴掌，你听到我说话了。”
“四舅妈，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走了吗？”我知道她为什么打我，可真的不痛，可能是药还没醒来吧。
“你醒了就行，凯莉给你送的汤我喝完了，还有一碗粥，你现在饿不饿？”她把碗递到我嘴下
“不饿，四舅呢？”
“我管那猴子干什么，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四舅妈好不好，不管你觉得这有多搞笑，我们都过了那种年纪。”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搞笑，自己女朋友因为我亲舅舅把我甩了，哪里搞笑了，四舅妈。”
“我看你是醒了，我去叫护士。”
“不用叫了，我睡够了，我们走吧。”
“行吗？”
我把自己撑起来，后背一股凉风侵入尾骨，又觉得该喝一口才行，“你把粥拿来，我先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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