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不知道是怎样来到这个房间的
看起来像酒店，头还很痛，我从床上支起自己，想去打开窗帘
“你醒来了。”
我从床上弹起来，卷着毛毯
那个女人本能的缩起身体，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又迅速把毛毯扔过去，自己打了个寒颤，想找个躲藏的地方
“第一次约会时你都没这么紧张。”
“周圆圆，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说，我们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从地上捡起长裤
“能叫我名字了。我昨晚给你酒里下药了，然后叫人把你抬到我房间来，这不很明显吗？”
“好了好了，我们昨天都喝多了，我先走了。”我抓起外套就想往外冲
“别急，把衣服穿好再出去，现在可是午餐时间。”
“他们呢？”
“他们都回去了呀，你以为？”
“别开玩笑了。”
打开门，阳光从蓝色落地窗飘下来，拍打着走廊深灰色的地毯，又是顶楼，昨晚要是有火警，怕也是无法上楼顶逃生的，不知道楼顶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是说，跟她走到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我就没想过要回到她身边？谎言啊，谎言，不能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就是最大的谎言，比最龌龊的思想还要不齿
我是说，昨晚肯定是美妙的一晚，尽管我什么都记不起了，不，是我什么都记起来了，该死的，还有个谋杀案在等我，我却在谋杀自己伪装了那么久的爱情
来到加油站边的停车场里，骑上摩托车，甚至都忘记加油，快上坡时才注意到那个小油壶跳个不停，只好原路返回
回到云天养老院，一大群人围在门卫室外，警戒线被踩进了草坪的露水中
“都散开，撤到警戒线外面去，怎么又扯掉了，小高，快支起来，走走走，站远点。”胡队长清出一条路，“周进，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
“什么情况？”
“你自己进去看吧。”
踏上台阶，就看见门卫室地板上摆了一长条的白骨，一直通到那个柜子后面的隧道口
“一直铺满了整个隧道，这是为了什么？”胡队长捡起一根白骨，“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
“还能是什么，就是你说的那个艺术家杀手来补了一刀。快叫人把白骨都收了吧，我得再进去一趟，但愿那些抓痕还在。”
清理出来的白骨，装满两辆养老院的三轮清洁车，自然没有任何线索留下，但胡医生他们还是给每个白骨装进了证据袋，“因为这次带够了袋子。”他说
我又穿了一回隧道，这次从储藏室那边进入的，没有什么新的痕迹，上次看到的刮痕也再没有找到，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什么证据都找不到，我就越不急，像所有侦探小说解释的那样，凶手越是有强迫症，就越容易出差错
只是我感觉这不仅仅是强迫症的问题了，更像胡队说的，这是个艺术家才有的手段，要是所有的杀手，都像艺术家一样，至少知道他们迟早会落入自己的完美主义地狱，那时，他们甚至会主动被发现，需要宣告自己的完美
“今晚要不要派人值班，要是那家伙还回来，我可不希望明天又发现这么些东西。”
“你安排一个吧，谁知道他还想表达什么？对了，胡队，我听人说云天养老院是个杀手养老院？”
“谁跟你说的？以前是有过这么个事情，第一批进来的那些人里面，有个老人总是见人就说他的杀手生涯，那么多不同人生轨迹的人碰到一起，就算是个杀手，大家也不会大惊小怪，都只是当故事听听，直到后来老人越说越离谱，就被排挤了出去，没多久就去世了，我想传言是那时候开始的，要我说，都是些近古稀的人了，做过什么真的没什么区别的。”
“这可不像你了，胡队。”
“我知道，杀人犯还是要抓的，可不能让尖头冤死在我们镇上，就算他也是个杀手，也不能被这样杀死。”
凯莉开车进来，在大门边停下
“周老师，你们昨晚聊到很晚吗？很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也没多晚，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我根本就记不起昨晚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瘦猴是不是也中途离开了，也不好问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爸爸突然心脏病发了，现在没事了，有医生照顾他。”
“院长怎么就突然心脏病发了呢？昨天看到很精神的。不严重吧？”
“医生说不严重，又有那么多白骨？”
“是啊，他们真应该想想用别的道具才是，这样下去，工厂都不用外销了。”
“一点都不好笑，我先去停车。”
我坐上一辆三轮车去证据室，人群早就散了，看来人有了经历后，确实会变得更平静，当然也有人说是冷漠，不过在养老院，冷漠看起来也是平常的心态
凯莉把证据室那块大黑板上贴满了照片，她一边翻看着我给的那本皮面便签本，才两天时间，就差不多写完了一本，激情在任何事情开端的时间里都是毫不保留的
就像我脑海中再也挥不去今天起床时那个画面，即使早不是开始阶段，但那种失而复得的激情，看起来不仅仅是毫不保留，更多了一种无所顾忌，甚至肆无忌惮，真想快点再见到她
“凯莉，你记了这么多啦，说说吧，你觉得尖头为什么被杀？”
“我看不出尖头为什么会被杀，你说说，昨晚跟圆圆姐是不是又和好了。”
“凯莉，专业点，现在是上班时间，再说我跟圆圆的事情，也不需要跟谁请示的吧。”我把酒壶放到那张乒乓球台上
“终于叫得出名字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就问问，你们又到一起了，我很高兴。”她紧抓着那本便签本，可能是被身上的制服压了回去，眼泪并没有留下来
“凯莉，我们都喝醉了，事实上，我都有些断片，你就别掺合了，让我们自己处理好吗？”
“为什么不能掺合，我不是那个你看不上眼的跟在她身后的怪妹妹了，我昨天跟你说那些可不是心血来潮，这次我也没法不掺合了。”
“我告诉你了，那些东西留在记忆里就挺好的，我们都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跟你园园姐也不可能再真正走到一起了，就算我想也不可能了。”
“你想吗？”
“我不知道。该死的，能不能把精力放在案件上。”
“什么案件？尖头看起来是被职业杀手杀害的，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就是一堆无用的白骨而已，说不定他是自杀的，就想给自己平凡的人生来一个爆炸性结局。”
“凯莉，你冷静一下，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等胡医生他们把尸检报告发过来先，走吧。”
她突然冷静的去收拾黑板上的照片，“你走吧，让我静一下，我想再看看这些照片，也许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我伸手去拿酒壶，被她抓了去。
看起来像酒店，头还很痛，我从床上支起自己，想去打开窗帘
“你醒来了。”
我从床上弹起来，卷着毛毯
那个女人本能的缩起身体，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又迅速把毛毯扔过去，自己打了个寒颤，想找个躲藏的地方
“第一次约会时你都没这么紧张。”
“周圆圆，你怎么在这里？我是说，我们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从地上捡起长裤
“能叫我名字了。我昨晚给你酒里下药了，然后叫人把你抬到我房间来，这不很明显吗？”
“好了好了，我们昨天都喝多了，我先走了。”我抓起外套就想往外冲
“别急，把衣服穿好再出去，现在可是午餐时间。”
“他们呢？”
“他们都回去了呀，你以为？”
“别开玩笑了。”
打开门，阳光从蓝色落地窗飘下来，拍打着走廊深灰色的地毯，又是顶楼，昨晚要是有火警，怕也是无法上楼顶逃生的，不知道楼顶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是说，跟她走到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我就没想过要回到她身边？谎言啊，谎言，不能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就是最大的谎言，比最龌龊的思想还要不齿
我是说，昨晚肯定是美妙的一晚，尽管我什么都记不起了，不，是我什么都记起来了，该死的，还有个谋杀案在等我，我却在谋杀自己伪装了那么久的爱情
来到加油站边的停车场里，骑上摩托车，甚至都忘记加油，快上坡时才注意到那个小油壶跳个不停，只好原路返回
回到云天养老院，一大群人围在门卫室外，警戒线被踩进了草坪的露水中
“都散开，撤到警戒线外面去，怎么又扯掉了，小高，快支起来，走走走，站远点。”胡队长清出一条路，“周进，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
“什么情况？”
“你自己进去看吧。”
踏上台阶，就看见门卫室地板上摆了一长条的白骨，一直通到那个柜子后面的隧道口
“一直铺满了整个隧道，这是为了什么？”胡队长捡起一根白骨，“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
“还能是什么，就是你说的那个艺术家杀手来补了一刀。快叫人把白骨都收了吧，我得再进去一趟，但愿那些抓痕还在。”
清理出来的白骨，装满两辆养老院的三轮清洁车，自然没有任何线索留下，但胡医生他们还是给每个白骨装进了证据袋，“因为这次带够了袋子。”他说
我又穿了一回隧道，这次从储藏室那边进入的，没有什么新的痕迹，上次看到的刮痕也再没有找到，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什么证据都找不到，我就越不急，像所有侦探小说解释的那样，凶手越是有强迫症，就越容易出差错
只是我感觉这不仅仅是强迫症的问题了，更像胡队说的，这是个艺术家才有的手段，要是所有的杀手，都像艺术家一样，至少知道他们迟早会落入自己的完美主义地狱，那时，他们甚至会主动被发现，需要宣告自己的完美
“今晚要不要派人值班，要是那家伙还回来，我可不希望明天又发现这么些东西。”
“你安排一个吧，谁知道他还想表达什么？对了，胡队，我听人说云天养老院是个杀手养老院？”
“谁跟你说的？以前是有过这么个事情，第一批进来的那些人里面，有个老人总是见人就说他的杀手生涯，那么多不同人生轨迹的人碰到一起，就算是个杀手，大家也不会大惊小怪，都只是当故事听听，直到后来老人越说越离谱，就被排挤了出去，没多久就去世了，我想传言是那时候开始的，要我说，都是些近古稀的人了，做过什么真的没什么区别的。”
“这可不像你了，胡队。”
“我知道，杀人犯还是要抓的，可不能让尖头冤死在我们镇上，就算他也是个杀手，也不能被这样杀死。”
凯莉开车进来，在大门边停下
“周老师，你们昨晚聊到很晚吗？很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也没多晚，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我根本就记不起昨晚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瘦猴是不是也中途离开了，也不好问什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爸爸突然心脏病发了，现在没事了，有医生照顾他。”
“院长怎么就突然心脏病发了呢？昨天看到很精神的。不严重吧？”
“医生说不严重，又有那么多白骨？”
“是啊，他们真应该想想用别的道具才是，这样下去，工厂都不用外销了。”
“一点都不好笑，我先去停车。”
我坐上一辆三轮车去证据室，人群早就散了，看来人有了经历后，确实会变得更平静，当然也有人说是冷漠，不过在养老院，冷漠看起来也是平常的心态
凯莉把证据室那块大黑板上贴满了照片，她一边翻看着我给的那本皮面便签本，才两天时间，就差不多写完了一本，激情在任何事情开端的时间里都是毫不保留的
就像我脑海中再也挥不去今天起床时那个画面，即使早不是开始阶段，但那种失而复得的激情，看起来不仅仅是毫不保留，更多了一种无所顾忌，甚至肆无忌惮，真想快点再见到她
“凯莉，你记了这么多啦，说说吧，你觉得尖头为什么被杀？”
“我看不出尖头为什么会被杀，你说说，昨晚跟圆圆姐是不是又和好了。”
“凯莉，专业点，现在是上班时间，再说我跟圆圆的事情，也不需要跟谁请示的吧。”我把酒壶放到那张乒乓球台上
“终于叫得出名字了！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就问问，你们又到一起了，我很高兴。”她紧抓着那本便签本，可能是被身上的制服压了回去，眼泪并没有留下来
“凯莉，我们都喝醉了，事实上，我都有些断片，你就别掺合了，让我们自己处理好吗？”
“为什么不能掺合，我不是那个你看不上眼的跟在她身后的怪妹妹了，我昨天跟你说那些可不是心血来潮，这次我也没法不掺合了。”
“我告诉你了，那些东西留在记忆里就挺好的，我们都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跟你园园姐也不可能再真正走到一起了，就算我想也不可能了。”
“你想吗？”
“我不知道。该死的，能不能把精力放在案件上。”
“什么案件？尖头看起来是被职业杀手杀害的，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就是一堆无用的白骨而已，说不定他是自杀的，就想给自己平凡的人生来一个爆炸性结局。”
“凯莉，你冷静一下，走吧，我们去外面走走，等胡医生他们把尸检报告发过来先，走吧。”
她突然冷静的去收拾黑板上的照片，“你走吧，让我静一下，我想再看看这些照片，也许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我伸手去拿酒壶，被她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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