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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洛丽丝花的誓言(2)

    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埃弥狄放下杯子。“嗒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是某种坚硬地东西与地板叩击才会发出的声音。

    “新郎官,准备好了吗?要出发咯。”拉薇推开门,微笑着说道。身后的雪莉低头看着地板,紧紧地握着拉薇的手。

    “嗯。”

    “嘿,埃弥狄,开心点嘛。你看,这是你的新娘哦。”说着,拉薇将藏在她身后的雪莉推到埃弥狄面前,“你看你看,小雪莉很漂亮的。”

    雪莉紧张得不敢抬头,说实话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那么慌乱。她亚麻色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这是一种很温暖的颜色,让你忍不住想摸一下;碧绿色的眼睛躲闪着,但又会时不时地看一下坐在她对面的埃弥狄。

    “嗯。”埃弥狄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她,似乎是对眼前这个女孩子完全不感兴趣。

    其实埃弥狄是真的不感兴趣,雪莉的长像漂亮与否对于他并不重要,他只是遵循遗嘱娶她而已;而且说实话,这种包办婚姻总是让埃弥狄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尽管他知道弗里莱这么做是对他好,可他还是会有这种感觉。

    “走吧。”埃弥狄站了起来,双手插袋。再他经过雪莉身边时,他停了下来,对雪莉说:“需要我挽着你吗?”

    “嗯。”

    就这样,埃弥狄从拉薇手上接过了雪莉,二人手挽着手,互相依偎着,慢慢地走着。拉薇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和埃弥狄接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发现他并没有如同其他人所说的那样,是个“恶心又差劲的废物”,相反,他是个还不错的人。虽然平时不爱说话,耷拉着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但他总是会认真完成诊所里的工作,帮她核算账本,搬运药草;父亲在教他的医药方面的知识时,他学得也很快,并且敢于实践;在诊所人多的时候,他也会在布琳护士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默默地替她分担一些工作……诸如此类,拉薇全都看在眼里,这让拉薇有很欣赏这个新的家庭成员,因此她也很乐意看到埃弥狄与雪莉结婚。

    不过……

    拉薇看着桌子上那壶还冒着白雾的热开水,心里很是疑惑。

    他这开水是哪来的呢?

    雪莉和拉薇刚刚所在的房间就在埃弥狄房间对面的,而且在她的印象里埃弥狄好像并没有走出过房间。

    可他这壶热水是哪里弄来的呢?

    是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有出去过吗?

    拉薇甩甩头,将这件事扔到一边;接着她就出发了,赶往教堂。

    一件小事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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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弥狄就这样挽着雪莉的手,那种温暖又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很舒服;同时由于贴地很近的缘故,埃弥狄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跳得很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是太紧张了吗?

    由于比较近的缘故,埃弥狄和雪莉很快就来到了教堂。教堂里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他们都在和各自认识的人交谈着。见新郎新娘已经到场,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二人。

    “唔。”雪莉紧紧地搂住埃弥狄的胳膊,原本就染上红晕的脸颊此时更是加深了好几分。埃弥狄则是面不改色—说实话埃弥狄的脸很少会有表情的变化,虽然说这样子的埃弥狄没见过,但也并没有让他的内心有什么变化。

    埃弥狄挽着雪莉,一步一步走向教堂中央的讲台,周围的人看着他们,开始窃窃私语:

    “新娘子很好看嘛,只可惜新郎长得不太行,虽然说五官还算端正,但总感觉配不上新娘子。”

    “对对,你看新郎那个样子,那有结婚的样子?板着一张脸,好像是被强迫似的。换我来我还不得开心死。”

    “换你?你还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权且不说你长哪鬼样,人家新郎家可是出二十多袋麦子,外加村西那一大圈的土地作聘礼呢!你拿得出来吗?”

    “乖乖,出手真阔绰啊。”

    ……

    在人群的窃窃私语中,雪莉和埃弥狄走到了讲台前。讲台上,理查德神父表情严肃,一手抱着一本砖头大的书,漆黑的教袍看不到一丝褶皱。他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新人,再看向坐在最前面的、两家的家长,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向众人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风琴和管弦的声音响起,悠长舒缓的旋律宛如春日的微风;与此同时,坐在第二排的唱诗班也唱起了祝词:

    “君宰,请赐福。”

    “我等皆颂赞你的名,自今日起,如亘古高悬之星辰,世世代代。”

    “平安喜乐了然于胸。”

    “诚心所愿。”

    在场的人们也跟着唱诗班唱起了祝词,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平和与欢欣。朋友与朋友,家人与家人,他们挽起彼此的手,一起享受着这一刹那的幸福,平安喜乐了然于胸。

    唱了三轮后,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就是婚礼的高潮部分了。

    新郎新娘站在教堂中央,他们面前的是棕色的木质圣台,圣台上

    两支正在燃烧着的白蜡烛散发着明亮又温暖的火光,桌面上还放着一个做工比较粗糙的铜戒指和一个由洛丽丝花编成的花环,各自被放在圣台的两端。理查德神父让埃弥狄和雪莉站在圣台两端,在他们的头上画了三个十字,将戒指交给新娘,把花环递给新郎。

    理查德神父面向埃弥狄,朗声询问:“埃弥狄•布莱恩,你是否愿意接雪莉•哈里森为你的合法妻子,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她,珍惜她?”

    “我愿意。”埃弥狄说。

    理查德神父面向雪莉,朗声询问:“雪莉•哈里森,你是否愿意接受埃弥狄•布莱恩为你的合法丈夫,并尽你的一生去关爱他,珍惜他?”

    “我……我愿意。”雪莉声音有些颤抖,身体也因为过于紧张而发抖,好在她的身体被宽大的斗篷罩着,不容易被其他人看出来。

    “那么现在,请你们交换信物。”

    雪莉从埃弥狄的手中接过花环,深吸一口气,将花环轻轻地戴在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埃弥狄的头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埃弥狄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拿起雪莉的柔软的手,那是一只很温暖很柔软的小手,这是埃弥狄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这种触感让他有些不想松开。就在埃弥狄将要戒指把那枚戒指套上雪莉的无名指时,他停下了,拿着戒指的手就那么悬空在半空中。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埃弥狄迟疑了。

    戴上吗?

    此时此刻,他和雪莉就好像是舞台上被聚光灯照着的演员,环绕着他们而坐的就是观众,他只需要按照剧本为新娘戴上戒指,就能结束这场演出了。每个人都会为他们喝彩,献上祝福,然后离场。

    每个人都在看着,期待着新郎的下一个动作。

    好在埃弥狄没有并没有犹豫多久。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戒指套上雪莉的无名指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下去,到第一排坐下。坐在下面前亲朋们纷纷喝彩鼓掌,婚礼的主办人莫里斯与福勒轮流上台致辞,其它受邀而来的亲戚与朋友也上台献上祝词。婚礼就这样继续进行着,埃弥狄紧紧地握住雪莉的手,心里有些疑惑。

    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埃弥狄的感觉很敏锐,因为就在为雪莉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人生就已经有了牵绊;就好像有一根看不到的线,将二人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