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婚冷清又遭婆家欺凌

    既然商量着结婚，男女双方家长通常会聚在一起讨论结婚的细节：结婚的日子、过门的彩礼、喜宴的安排......，这些我们都省了，因为他和我爹妈说他是一个人住，他妈改嫁了不理他，继父家里还有好几个兄弟，不让他进家门，亲生父亲那边离得太远，加上经济条件也不好，他谁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一番话说得可怜又感人，让我爹妈一分彩礼钱都没要，就把我嫁给了他。多年以后，我们吵架时，他还拿这件事说事儿，说我们家倒贴他。真是无情无义。

    我爹以前是村里的生产队长，也算是个小官，后来不干了就当了村里的会计，再后来又成为了仓库保管员，一直到他去世。我和我老公的婚事也在这期间完成了。结婚前，我家找人算过，说腊月初六出嫁好，嫁过去以后顺顺当当，和和美美，没想到他那边不行，说生病了，要往后延几天，延到腊月十二再结婚。到了腊月十二那天，我家一切准备好了，左等右等看不见新郎，全家人都急得不行，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说病没好，在炕上躺着呢！过不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结不成婚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没办法，我爹找了一辆驴车，把我和出嫁陪送的东西都放上，拉着我到他家去。到了那边一看，人家还躺着呢，家里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好在我带了一些过来，加上他家的东西，凑吧凑吧弄出了一顿喜宴，没什么人来吃，冷冷清清的，这个婚就算结了。我爹把我送到地方就走了，我们那里的风俗，不让爹妈结婚当天留在那儿，三天后，女儿带着女婿回门。

    我的婚礼就是这么简单和冷清，没有一点喜庆气氛，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以至于我有时看电视里别人结婚的场景，总怀疑那个画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亲朋好友捧场，那么多鲜花、美服装扮，男女双方更是开心的不得了，这个场景我从未遇到，每次想想，心中总觉得是个遗憾。

    嫁过去之后我才知道，他根本没和我爹妈说实话：他不是一个人生活，他是和他妈、继父还有几个兄弟一起住的，他挣的钱全数上交给他妈；他也没有之前说的那么惨，谁都不和他好，他姐姐和姐夫经常叫他去吃饭，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靠着打感情牌，少拿点彩礼罢了。这样的心计，我是万万没想到的，不过我也纳闷：我爹妈当时为什么不找人打听打听呢？我们两个村子相距不过几里路，都是种地的农民，有什么事，一打听就能知道，我的婚事，他们怎么就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不仔细查清楚就让我嫁人了呢？

    他家的房子不大，三间房，一间他爹妈住，一间用来做厨房，还有一间给他们兄弟几个住。从前没结婚时，几个大小伙一起睡炕上没什么，我嫁过来以后就不能这么睡了，他们家也不想着给我们腾间新房，就把一铺炕用一块布分成两半，他的几个兄弟住左边，我们俩住右边。晚上睡觉我根本不敢动，生怕帘子掉下来，偏偏他总想碰我，帘子那边时常听到几个小叔子的笑声，弄得我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家中的婆婆是个厉害角色，我刚来就给我来一个下马威。我记得那是回门后的第二天，我正在院里用缝纫机做衣服，没注意家里养的一个小猪仔从圈里跑出来了，把公公栽的瓜苗拱了。我婆婆看见了，但她不去抓猪，她反而一遍遍叫我，让我去干，我正忙着手里的活，哪有功夫去抓猪啊？我就说“等一会儿的吧，我现在没空！”这下可好，她跑到我丈夫跟前，大声说我怎样看着猪仔拱瓜苗不理，她怎么叫我去管猪仔我不听，又说好多要儿子学会管老婆之类的话。等我老公出来，我还没等说话，先挨了一巴掌，登时两眼冒金星，紧接着又被他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我三天没下得了炕。这是我在婆家第一次挨打，那次挨打距离我们结婚还没到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