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探
依旧是为案子四处奔波的一天。
不过今天比较特别的是科里斯特，他上车之后，整个人都亢奋异常，这让前座的希尔和伊里奇有点纳闷。
“戴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激动吗？”
科里斯特把脖子伸到希尔的旁边，一脸亢奋：“你昨晚叫我查的案子负责人我查到了！”
“就因为这个？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希尔还是没看出这其中有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
“在城市北面的Redtree小镇，加里，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他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只是不知道你会因为这事那么兴奋。”
“我难道没有对你说过，他是我的偶像？”
“好吧，我终于见识了粉丝见偶像的狂热之情，你还能和我说点别的吗？”
“你真没劲，加里，”科里斯特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未完的话。
“你也看到那份报告了，上面说他是因为身体有问题，才把那个案子转交给其他侦查人员。实际上，他也是从那时候离开了警局。之后少有人见过他，这个地址还是十多年前他老家的住址，至于他现在会不会在那，我可没有十足把握。”
“先去看看再说。”希尔发动车子，三人往城市北面的Redtree小镇而去。
伊里奇没有看过资料，对于他们口中的偶像话题感到困惑：“戴维，你们认识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吗？”
“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他呵呵笑道，“我还没成为正式的FBI前，他的名声就很大了。有的人三个月查一个案子，有的人三年都查不出案子，但是这个人三天侦破案件的效率千年难得一见，而我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这样的FBI。”
“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会辞职，难道是因为最后一个无法侦破的案件？”
希尔也想到了这一点：“资料里并没有对他的离开作详细的解释，但他辞职没多久，案子就侦破了，这很让人费解。”
科里斯特遗憾的叹气：“当时有谣言说他得了一种怪病，在查案的过程中就进了医院，出来之后脑子不清楚，也就没再继续当警探。”
“原来如此。”伊里奇恍然大悟，心内一阵惋惜。
车最后停在了Redtree路边的一座老宅面前，三人下了车走到屋子外敲门，可是过去了半会功夫，里面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正发愁间，屋子的主人就提着某样东西朝这边走了过来。
等他走近了，三人才看清楚他提的是个水桶，同时肩膀上还挂着根鱼竿。
伊里奇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打量他，对方大概五十多岁，一头银发虽然老态，却难掩他生长得异常英俊的面容。
对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科里斯特这会忽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通顺：“尼……尼欧探长！”
没有回应。那人压根没听见似的继续往自己屋子里走，剩下的两个人也被他视作了空气。
眼看对方开门进了屋，自己和同伴被晾在门外，伊里奇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该从他们的案子计划中划掉。
“加里，这位探长是不是耳朵不行，也或许是眼睛也不行了，他完全看不见我们在这……”
还没等伊里奇说完，那个男人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男人叉着腰凝视屋外的三个人，随即说道：“进来吧。”
屋子里泡好了三杯咖啡，主人示意他们随意落座，自己则拿着鱼竿背对着他们擦拭起来。
“你们是警察？”他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抬。
“是的，尼欧探长，我叫希尔，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科里斯特，另外一位叫伊里奇。”
“我不是什么探长了，也别叫我探长。”尼欧继续装拆着鱼线，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但你曾经是。”希尔坚定的回答对方。
尼欧把鱼竿放到窗台上，转过身拉了一边的椅子坐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他终于肯和他们正面交谈，希尔高兴地回答他：“我想询问十年前你曾负责的，A街凶杀案的相关事情。”
尼欧沉默半响，阴鸷地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而且你们也抓到了凶手。”
“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那个人就是凶手。”
希尔的回答引来了对方的大笑。
“那你认为谁才是凶手？”
“我认为……”他正想往下说，尼欧再次毫不客气地把他打断。
“你认为的凶手就一定是会被众人接纳的凶手吗？“他挑着眉毛，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看看你们三个，初出茅庐，年少无知。我要是你们的话就会好好待在家里，关起门来看电视……好吧，既然干了警探这一行，那就抓住手上所有的证据去寻找真凶，而不是跑来这里，询问一个退休警探十年前已经结了案的案子。”
“抱歉，探长先生，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
“知道什么？”尼欧厉声转向妄图辩驳的科里斯特，“再说一遍，我不再是什么警探，你们的问题我也无可奉告！”
希尔本不想冒犯这位前辈，但此行努力不能白费。
眼前这位先生已经对他们表达出十足反感的情绪了，但他还是顾不得太多，顶着压力提出了那个最大的疑问：“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辞退警探的工作。”
尼欧眯着眼打量提问的希尔，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我在查案的过程中得了重病，正如报告里所写的，这有什么疑问吗？”
对方还是不愿意吐露实话，希尔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朝同伴们耸耸肩，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尼欧先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很多东西只有我们能够看见，而别人看不见。”
“是吗？”尼欧看向说话的伊里奇，“你能看到什么？”
“我看到你的秘密。”
尼欧扬起眉毛，笑道：“我有什么秘密？”
“你离开警局，另有原因。”
“你们刚才已经揣测过了，这像是概率对半的问题，没有意义。”
“我希望你想的和我们一样。”
“什么意思？”
伊里奇走到他身边，清晰地说道：“这个案子没有结束，它还在进行着，现在已经出了三条人命，真凶仍然逍遥法外。”
尼欧像是受到了触动，他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回答伊里奇：“他们当然不会结束。”
希尔担心对方再次下逐客令，语气也变得着急：“那你知道些什么？”
尼欧再次认真打量屋子里的三人，过了良久，他才下定决心般的对他们说：“跟我来。”
尼欧屋子下面是个宽敞的地下室，而当这屋子的主人打开灯时，来客们才看清这个地下室的构造和用途。
这里呈放的东西，严格来说，更像一个书房。
地下室右边有个超长条桌，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几堆满满的纸质文件，桌子上方的墙壁也被各种各样订着的纸片覆盖。
他们跟随尼欧走近桌子边，定睛细看，墙上的纸片涂鸦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这是？”
“这是我的工作室。”尼欧向希尔解释，“你们说得没错，我的离职是非正常原因。”
尼欧走到纸墙边上，目光望向满墙纸片：“A街的凶杀案，在我接手的第三天便有了眉目。我不知道你们从哪下手查的，我每次办案只从尸体下手，那可是个比活证人还有用的目击者。”
说到这里，他从纸墙上抽出一张泛黄的扉页，转身递给旁边的人。
扉页上面是一幅印刷的黑白画，上面描绘着一条长满羽毛的蛇。
尼欧问对面的三人：“你们知道kukulcan吗？”
科里斯特惊叹：“玛雅传说中的太阳神？”
“对，你们应该知道，人类自古以来就对神灵有着疯狂的崇拜。”
希尔不怎么明白：“可这只是传说。”
“没错，是传说，实际上，这些传说都是由人类自己编纂起来的。就像一个流言的开始，人们只知道这是流言，却从不想流言的开端，流言的开端是什么呢，是人。他们选择了一些所谓的信仰，为这些信仰注入他们希望的东西，加以仪式，迷惑众人。”
三人越听越糊涂，尼欧又从墙上扯上一张纸片，这张纸片的图案是一个人被挖了心。他收回三人手中的纸片，左右手分别举着两张图纸，说道：“还不清楚吗？这便是崇拜和仪式。”
这时候问题似乎稍微清楚些了，但详细的细节还是没有打通。尼欧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再继续解释：“还有一个词，变相。”
希尔不是很确定地解答：“你的意思是，这些案子都有着相同的目的，即崇拜。他们杀人的方式只是某种仪式，而现在这些案件在各地不同时的发生，手法存在细微差异，是因为‘变相’？”
“变相在这里不是改变杀人手法，而是它的传承，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你们能想象到十年、二十年后，这类的事情还在不停发生吗？”
这话问得三人无以言对，因为他们确实没把案情往空间广度上去扩展。
尼欧轻轻笑道：“十年前，我早已找到了A街凶案的行凶者，甚至差一点将他绳之以法。但是上天不会让你过得这么容易……你们问我为什么离职？告诉你们吧，是因为逮捕犯人的那天夜里，我被亲信偷袭。长时间的昏迷让我整个人都快失忆了，但这不算糟糕，糟糕的是你醒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听着尼欧的故事，科里斯特和同伴们不自觉地紧皱起眉头，他们此刻都不太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
“如果别人想让你变哑巴，根本不用割掉你的舌头，他们只需要否定你，否定你说的一切，或是给你添加一个标签，比如说精神失常。”
“他们把你当作精神病？”希尔的心凉了半截。
“当精神病都不是最糟糕的事，而且这过程还有点奇幻。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尼欧仍旧微笑的脸，看不出丁点阴影笼罩过的痕迹。
“是啊，我的确在那呆过，除了正常人，我更愿意亲近那些疯子。正常人总是在监视你，给你吃脑袋迟缓的药物，庆幸的是我可没被电击过，而且最终还溜出了那里。”
“这真是太酷了，飞跃疯人越之肖申克的救赎吗？”
尼欧瞟了一眼说话的科里斯特：“你难道想试试？”
“不用了，我可没这么坚强的意志。”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后脑勺，后悔插了话。
这时，沉默的希尔也忽然发问：“A街的凶手到底是谁？”
“是谁，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如果十年前被判刑的不是真正的凶手，我们应该把他也抓起来。”
尼欧走过来轻拍希尔的肩膀：“这个人是我一辈子都要对付的敌人，我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坚持不懈的追查他的下落，就是希望有一天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这很难……”
“但你还是在坚持，不是吗？”说话的人是伊里奇，此刻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尼欧的内心世界了。
“最近的凶杀案我都有了解过，但这些案件都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凶手所为，我的目标是找到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证据，而你们也有自己的任务，我能提供给你们的东西也只有这些了。”
“那你知道最近凶杀案的凶手是谁吗？”
尼欧摇头：“不要忘了我说过的‘变相’，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的模式，但我不知道具体的人和事，而且，这些凶手都不一定认识彼此。他们只是借用了某种形式，一传十，十传百。我需要断绝的是这个城市的根源，而不是为你们查找枝叶上的细节。这要靠你们自己。”
“你说得没错。”希尔看向尼欧，“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由衷感谢，特别是那些无辜的死者。”
“得了吧，这只是我个人兴趣，我没那么伟大。”
“你一直很伟大，尼欧探长。”
看着希尔如此真诚坚定的表情，尼欧不好意思再反对他，他摊手笑道：“好吧，既然你们要这样说的话，我赞同。”
告别的时候，大家都和尼欧一一握手，惟有科里斯特提出了拥抱的要求。
“我只是想拥抱一下我的偶像，而且他还一直这么酷。”
看着这位年轻探长一脸诚挚的请求，尼欧答应了他。
“小伙子，希望你们永远这样诚实和勇敢。”
“我会一直以你为榜样。”
“你会超越我的。”尼欧拍拍对方的肩膀，“祝你们好运！”
不过今天比较特别的是科里斯特，他上车之后，整个人都亢奋异常，这让前座的希尔和伊里奇有点纳闷。
“戴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激动吗？”
科里斯特把脖子伸到希尔的旁边，一脸亢奋：“你昨晚叫我查的案子负责人我查到了！”
“就因为这个？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希尔还是没看出这其中有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
“在城市北面的Redtree小镇，加里，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他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只是不知道你会因为这事那么兴奋。”
“我难道没有对你说过，他是我的偶像？”
“好吧，我终于见识了粉丝见偶像的狂热之情，你还能和我说点别的吗？”
“你真没劲，加里，”科里斯特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未完的话。
“你也看到那份报告了，上面说他是因为身体有问题，才把那个案子转交给其他侦查人员。实际上，他也是从那时候离开了警局。之后少有人见过他，这个地址还是十多年前他老家的住址，至于他现在会不会在那，我可没有十足把握。”
“先去看看再说。”希尔发动车子，三人往城市北面的Redtree小镇而去。
伊里奇没有看过资料，对于他们口中的偶像话题感到困惑：“戴维，你们认识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吗？”
“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他呵呵笑道，“我还没成为正式的FBI前，他的名声就很大了。有的人三个月查一个案子，有的人三年都查不出案子，但是这个人三天侦破案件的效率千年难得一见，而我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这样的FBI。”
“这么厉害？那他为什么会辞职，难道是因为最后一个无法侦破的案件？”
希尔也想到了这一点：“资料里并没有对他的离开作详细的解释，但他辞职没多久，案子就侦破了，这很让人费解。”
科里斯特遗憾的叹气：“当时有谣言说他得了一种怪病，在查案的过程中就进了医院，出来之后脑子不清楚，也就没再继续当警探。”
“原来如此。”伊里奇恍然大悟，心内一阵惋惜。
车最后停在了Redtree路边的一座老宅面前，三人下了车走到屋子外敲门，可是过去了半会功夫，里面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正发愁间，屋子的主人就提着某样东西朝这边走了过来。
等他走近了，三人才看清楚他提的是个水桶，同时肩膀上还挂着根鱼竿。
伊里奇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打量他，对方大概五十多岁，一头银发虽然老态，却难掩他生长得异常英俊的面容。
对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科里斯特这会忽然激动得连话都说不通顺：“尼……尼欧探长！”
没有回应。那人压根没听见似的继续往自己屋子里走，剩下的两个人也被他视作了空气。
眼看对方开门进了屋，自己和同伴被晾在门外，伊里奇不得不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该从他们的案子计划中划掉。
“加里，这位探长是不是耳朵不行，也或许是眼睛也不行了，他完全看不见我们在这……”
还没等伊里奇说完，那个男人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男人叉着腰凝视屋外的三个人，随即说道：“进来吧。”
屋子里泡好了三杯咖啡，主人示意他们随意落座，自己则拿着鱼竿背对着他们擦拭起来。
“你们是警察？”他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抬。
“是的，尼欧探长，我叫希尔，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科里斯特，另外一位叫伊里奇。”
“我不是什么探长了，也别叫我探长。”尼欧继续装拆着鱼线，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但你曾经是。”希尔坚定的回答对方。
尼欧把鱼竿放到窗台上，转过身拉了一边的椅子坐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他终于肯和他们正面交谈，希尔高兴地回答他：“我想询问十年前你曾负责的，A街凶杀案的相关事情。”
尼欧沉默半响，阴鸷地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而且你们也抓到了凶手。”
“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那个人就是凶手。”
希尔的回答引来了对方的大笑。
“那你认为谁才是凶手？”
“我认为……”他正想往下说，尼欧再次毫不客气地把他打断。
“你认为的凶手就一定是会被众人接纳的凶手吗？“他挑着眉毛，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看看你们三个，初出茅庐，年少无知。我要是你们的话就会好好待在家里，关起门来看电视……好吧，既然干了警探这一行，那就抓住手上所有的证据去寻找真凶，而不是跑来这里，询问一个退休警探十年前已经结了案的案子。”
“抱歉，探长先生，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
“知道什么？”尼欧厉声转向妄图辩驳的科里斯特，“再说一遍，我不再是什么警探，你们的问题我也无可奉告！”
希尔本不想冒犯这位前辈，但此行努力不能白费。
眼前这位先生已经对他们表达出十足反感的情绪了，但他还是顾不得太多，顶着压力提出了那个最大的疑问：“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辞退警探的工作。”
尼欧眯着眼打量提问的希尔，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我在查案的过程中得了重病，正如报告里所写的，这有什么疑问吗？”
对方还是不愿意吐露实话，希尔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朝同伴们耸耸肩，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尼欧先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很多东西只有我们能够看见，而别人看不见。”
“是吗？”尼欧看向说话的伊里奇，“你能看到什么？”
“我看到你的秘密。”
尼欧扬起眉毛，笑道：“我有什么秘密？”
“你离开警局，另有原因。”
“你们刚才已经揣测过了，这像是概率对半的问题，没有意义。”
“我希望你想的和我们一样。”
“什么意思？”
伊里奇走到他身边，清晰地说道：“这个案子没有结束，它还在进行着，现在已经出了三条人命，真凶仍然逍遥法外。”
尼欧像是受到了触动，他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回答伊里奇：“他们当然不会结束。”
希尔担心对方再次下逐客令，语气也变得着急：“那你知道些什么？”
尼欧再次认真打量屋子里的三人，过了良久，他才下定决心般的对他们说：“跟我来。”
尼欧屋子下面是个宽敞的地下室，而当这屋子的主人打开灯时，来客们才看清这个地下室的构造和用途。
这里呈放的东西，严格来说，更像一个书房。
地下室右边有个超长条桌，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以及几堆满满的纸质文件，桌子上方的墙壁也被各种各样订着的纸片覆盖。
他们跟随尼欧走近桌子边，定睛细看，墙上的纸片涂鸦着各种各样的信息。
“这是？”
“这是我的工作室。”尼欧向希尔解释，“你们说得没错，我的离职是非正常原因。”
尼欧走到纸墙边上，目光望向满墙纸片：“A街的凶杀案，在我接手的第三天便有了眉目。我不知道你们从哪下手查的，我每次办案只从尸体下手，那可是个比活证人还有用的目击者。”
说到这里，他从纸墙上抽出一张泛黄的扉页，转身递给旁边的人。
扉页上面是一幅印刷的黑白画，上面描绘着一条长满羽毛的蛇。
尼欧问对面的三人：“你们知道kukulcan吗？”
科里斯特惊叹：“玛雅传说中的太阳神？”
“对，你们应该知道，人类自古以来就对神灵有着疯狂的崇拜。”
希尔不怎么明白：“可这只是传说。”
“没错，是传说，实际上，这些传说都是由人类自己编纂起来的。就像一个流言的开始，人们只知道这是流言，却从不想流言的开端，流言的开端是什么呢，是人。他们选择了一些所谓的信仰，为这些信仰注入他们希望的东西，加以仪式，迷惑众人。”
三人越听越糊涂，尼欧又从墙上扯上一张纸片，这张纸片的图案是一个人被挖了心。他收回三人手中的纸片，左右手分别举着两张图纸，说道：“还不清楚吗？这便是崇拜和仪式。”
这时候问题似乎稍微清楚些了，但详细的细节还是没有打通。尼欧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再继续解释：“还有一个词，变相。”
希尔不是很确定地解答：“你的意思是，这些案子都有着相同的目的，即崇拜。他们杀人的方式只是某种仪式，而现在这些案件在各地不同时的发生，手法存在细微差异，是因为‘变相’？”
“变相在这里不是改变杀人手法，而是它的传承，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你们能想象到十年、二十年后，这类的事情还在不停发生吗？”
这话问得三人无以言对，因为他们确实没把案情往空间广度上去扩展。
尼欧轻轻笑道：“十年前，我早已找到了A街凶案的行凶者，甚至差一点将他绳之以法。但是上天不会让你过得这么容易……你们问我为什么离职？告诉你们吧，是因为逮捕犯人的那天夜里，我被亲信偷袭。长时间的昏迷让我整个人都快失忆了，但这不算糟糕，糟糕的是你醒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听着尼欧的故事，科里斯特和同伴们不自觉地紧皱起眉头，他们此刻都不太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
“如果别人想让你变哑巴，根本不用割掉你的舌头，他们只需要否定你，否定你说的一切，或是给你添加一个标签，比如说精神失常。”
“他们把你当作精神病？”希尔的心凉了半截。
“当精神病都不是最糟糕的事，而且这过程还有点奇幻。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尼欧仍旧微笑的脸，看不出丁点阴影笼罩过的痕迹。
“是啊，我的确在那呆过，除了正常人，我更愿意亲近那些疯子。正常人总是在监视你，给你吃脑袋迟缓的药物，庆幸的是我可没被电击过，而且最终还溜出了那里。”
“这真是太酷了，飞跃疯人越之肖申克的救赎吗？”
尼欧瞟了一眼说话的科里斯特：“你难道想试试？”
“不用了，我可没这么坚强的意志。”他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后脑勺，后悔插了话。
这时，沉默的希尔也忽然发问：“A街的凶手到底是谁？”
“是谁，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如果十年前被判刑的不是真正的凶手，我们应该把他也抓起来。”
尼欧走过来轻拍希尔的肩膀：“这个人是我一辈子都要对付的敌人，我从精神病院逃出来，坚持不懈的追查他的下落，就是希望有一天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这很难……”
“但你还是在坚持，不是吗？”说话的人是伊里奇，此刻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尼欧的内心世界了。
“最近的凶杀案我都有了解过，但这些案件都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凶手所为，我的目标是找到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证据，而你们也有自己的任务，我能提供给你们的东西也只有这些了。”
“那你知道最近凶杀案的凶手是谁吗？”
尼欧摇头：“不要忘了我说过的‘变相’，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的模式，但我不知道具体的人和事，而且，这些凶手都不一定认识彼此。他们只是借用了某种形式，一传十，十传百。我需要断绝的是这个城市的根源，而不是为你们查找枝叶上的细节。这要靠你们自己。”
“你说得没错。”希尔看向尼欧，“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由衷感谢，特别是那些无辜的死者。”
“得了吧，这只是我个人兴趣，我没那么伟大。”
“你一直很伟大，尼欧探长。”
看着希尔如此真诚坚定的表情，尼欧不好意思再反对他，他摊手笑道：“好吧，既然你们要这样说的话，我赞同。”
告别的时候，大家都和尼欧一一握手，惟有科里斯特提出了拥抱的要求。
“我只是想拥抱一下我的偶像，而且他还一直这么酷。”
看着这位年轻探长一脸诚挚的请求，尼欧答应了他。
“小伙子，希望你们永远这样诚实和勇敢。”
“我会一直以你为榜样。”
“你会超越我的。”尼欧拍拍对方的肩膀，“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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