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生像今夜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人们都说酒精麻痹了人类的感官。但是在这该死的夜之城，酒精是最有人情味的东西了。
“你，你说真的？”V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抖得手里的啤酒都撒了一地，我们坐在宪章山附近的一块空地上，汽油桶里的柴火燃烧得噼啪响，这曾经是我们最喜欢玩的地方，“你给了艾伯纳西那个贱人一拳？当着其他员工的面上？”
“不是我想这么做的，”我笑着将手中的啤酒往嘴里送了几口，“是大卫逼我这么做的，他控制了我的左手。”
“别告诉我你不想这么做。”大卫在我身旁轻飘飘补了一句。
“——但我也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起来还得谢谢她，”V说道，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头，“要是没有她，咱们现在还在荒坂底下卖命呢——敬艾伯纳西，一个断了鼻梁的女人。”
“哈哈……说真的，V，你还没好好给我讲讲，你这半年到底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过电话，你一次都没有接。”
“我干的事你一定猜不到，”V打了个轻轻的酒嗝，有些醉意地用手比划着，“我的好哥们，杰克，我被公司开除后他就一直带着我找中间人接各种委托。有一次我们接了个大的……”
“就是Relic那次？”
“没错，就是那次。这谁能想得到呢，我们装成军火交易商人，杰克看到穿西装的我直接傻了眼——直夸看起来是条纯粹地不能再纯粹的公司狗。”
“听起来这个任务很轻松啊，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不，你不明白，”V摇了摇头，“我们是要从荒坂赖宣手中偷走Relic，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但我们到手了。”
“荒坂赖宣？那个荒坂家族的败家子？他手里怎么会有Relic？”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从他老爹荒坂三郎手里偷的呗。我们刚准备离开，荒坂三郎就找上了门来，接下来的事你一定想不到……”V突然瞪大了眼睛，故作悬疑地放慢语速。
“荒坂赖宣就当着我的面把荒坂三郎给掐死了。”
“什么？”荒坂赖宣杀了荒坂三郎？这可是弑父行为啊！我不得不怀疑是V喝多了在满口胡话。
“信不信由你——后面的事你就也知道了，荒坂三郎身亡，荒坂赖宣当上了新的CEO，他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公司一直对外宣称军用科技要对荒坂三郎的死负责，”我若有所思道，“我当时还怀疑这不过是公司想要对军用科技开战的借口。”
V耸了耸肩：“这场任务把我的人生全毁了，杰克死了，T-bug也死了，我脑袋里还被按了个恐怖分子——我现在只想找到能活命的办法。”
“我何尝不是呢，”我苦涩地回应，“V，Relic芯片的复制是不可逆的，如果你真想把强尼·银手从你的脑袋里摘出去，就一定要找到相关的技术人员帮你。”
“我找过一个家伙，康陶的赫尔曼，曾经是荒坂Relic项目的负责人。但这家伙对我没什么帮助，”V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劲的劝我为康陶工作，借助康陶的技术力量寻找逆向的方法，我拒绝了。”
“拒绝是明智的，公司都一个鸟样，只想把你吃干抹净。”
“还有个叫竹村五郎的家伙，他是荒坂三郎的贴身保镖。三郎死后，他一直在找能够扳倒荒坂赖宣的方法……他想让我跟他一起回到荒坂，将荒坂赖宣杀死荒坂三郎的真相昭告天下。”
“哼，他倒是忠诚。”
“说真的，我不在乎他们荒坂谁跟谁斗，”V冷淡地说，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下，“我只在乎谁能帮我解决Relic的问题，当然强尼不这么认为，他一心希望我能跟他一样抱着个核弹冲进荒坂塔……”
“他自己搞自杀式袭击搞上瘾了吗？这么多年了，公司照样屹立不倒。”
“你脑子里的那家伙，大卫·马丁内斯？是叫这个名字吧，”V用手指了指脑壳，“我好像听说过他，听中间人老船长说，这家伙之前也像强尼一样搞出不少名堂……”
“比如大闹公司广场？”我说道，“是呀，这家伙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干过这事，那时候你还在欧洲出差呢。”
“他是怎么进你脑子里的，你总不会像我一样傻到把Relic芯片插入脑袋里吧？”
“这还是要多亏艾伯纳西这个女人。你被艾伯纳西开除后，詹金斯想要让我负责清理门户，我一路查到了把你告发给艾伯纳西的卡特·史密斯，结果发现卡特知道了艾伯纳西的小秘密——艾伯纳西直接将她灭了口，现在我又嗅到了蛛丝马迹，就转而开始对付我。”
“怎么回事？”
“艾伯纳西正在利用公司网络绕过网络监察去挖掘旧网数据，她正打算用旧网对付我——我被她骗过去维护公司网络，结果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直接试图用旧网病毒烧毁我的脑子……”
V直了直身子，显然对我的话充满了兴趣。
“结果让她失望了，我确实被旧网病毒烧坏了脑子，但大卫的Relic救了我一命——我猜想他是从旧网泄露出来的，阴阳差错下正好植入了我的脑子。”
“旧网？”V眯起了眼睛，陷入了跟我一样的沉思，“Relic泄露到旧网去了？我还以为荒坂对Relic都是严格加密的。”
“我也有这方面的疑虑，也许艾芙琳·帕克这条线就能和旧网扯上联系，否则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荒坂赖宣偷走了公司内部的Relic芯片。”
我们俩就这么各自沉默了一会儿，一股脑地喝着手中的啤酒。汽油桶里的篝火随风晃动，发出噼啪声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段深夜和V一起躺在草丛里数星星的日子。
“你还想躺下来看会儿星星吗，”我率先躺了下了，深夜的草地很凉，清凉的杂草顺着衣领戳进我的颈窝，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干过了。”
“别傻了，Ed，现在的夜之城哪有星星。”
我有些醉了，眼前的事物逐渐开始重影，便只得眯着眼睛使劲看了会儿并不算漆黑的夜空，高楼大厦的光污染快把整个黑夜染成了彩色，连月亮都黯淡失色，最终选择了放弃。
但V还是走到我身边躺了下来。
“……Ed，我应该和你说过吧，我离开宪章山的原因是因为父母得罪了帮派。”
“嗯。”
“我们离开夜之城后他们就都死了，瘟疫，他们甚至来不及看病……”
我沉默了，V却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似乎听出她平静的声线下压抑的哭腔：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想你，Ed，无时无刻都在想……但我不敢回夜之城，我怕找上我父母的仇人终究也会找上我……”
“我在亚特兰大闯了一阵子，见过太多底层人们的生活惨状……后来我意识到，只有为公司卖命才能有‘正常人’的人生……”
V吸了吸鼻子，但仍然坚持往下说着。
“Ed，我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了，这么多年。我怕死、怕穷、怕生病，现在还在怕我将来不再是我……”
V终于沉默了，一阵微风轻柔地吹散了她的回忆。
“嘿，那你知道我在宪章山过得怎么样吗。”
我突然开口，痛苦和内疚堆积在我的胸腔已有多日，我原以为只要选择闭口不言这些伤痕累累的回忆便能够在时间的蹉跎下逐渐消磨。然而在V的宣泄下，我尘封已久的内心终于像河口溃提般裂出了一道小口，苦涩不断在喉咙中弥漫。
“我……父母，你知道的，他们并不爱彼此，也不爱我。”
“你走后不到一年，我父亲就因为和漩涡帮的人起了争执而被开膛破肚。他的尸体第二日就挂在我父母共同经营的餐馆招牌上……”
“父亲死后我过得并没有比之前要幸福，母亲对我的责罚愈演愈烈……她口口声声表示自己倾家荡产砸锅卖铁只为了让我读完荒坂学院找到个好工作……但她却毫不在意学校里的同学对我的嘲笑和欺辱。”
“我交不起学费，又被看不起，终于有一天校董会找到了开除我的理由，原因是一个叫奥克利的纨绔公子叫了一伙人把我怼在一处废弃大楼里进行殴打……但在他们的颠倒黑白中变成了我单方面殴打他们十几个‘毫无还手能力’的朋友。”
“说真的，被荒坂学院开除的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一想到这里，我突然笑出了声，“我的母亲发了疯，餐馆里的锅碗瓢盆啊、菜刀啊，全都向我丢来。”
说到这，我指了指我左脸颊上那倒裂纹状的疤痕：“你瞧，这就是她干的。”
“我受不了了，就逃了出来，和她断了联系。出来后，我干过勤杂工、端过盘子，也混过帮派。最后看到公司招聘的信息，我不想再过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了，我便去了。”
“哦对，工作后我还见到了奥克利，他已经认不出我来了，那时我已经成了反情报部门的特工，他所在的职位还不配给我舔鞋尖的，哈哈，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他开除了。”
“后来……我做了很多事，见了很多人……我……”
V在一旁静静听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侧过身来，盯着V闪闪发亮的眼睛，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V，我是个混蛋，我不像你，这一路走来……我做了太多太多的恶……”
我想到了大卫，想到了巴博斯，又想到了小爱那张充满感激的脸，一张张男人女人的面孔在我眼前萦绕不散。有的悲伤，有的愤怒，有的无助，而有的则满脸杀意……
天地辽阔，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你说真的？”V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抖得手里的啤酒都撒了一地，我们坐在宪章山附近的一块空地上，汽油桶里的柴火燃烧得噼啪响，这曾经是我们最喜欢玩的地方，“你给了艾伯纳西那个贱人一拳？当着其他员工的面上？”
“不是我想这么做的，”我笑着将手中的啤酒往嘴里送了几口，“是大卫逼我这么做的，他控制了我的左手。”
“别告诉我你不想这么做。”大卫在我身旁轻飘飘补了一句。
“——但我也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起来还得谢谢她，”V说道，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罐头，“要是没有她，咱们现在还在荒坂底下卖命呢——敬艾伯纳西，一个断了鼻梁的女人。”
“哈哈……说真的，V，你还没好好给我讲讲，你这半年到底干什么去了。我给你打过电话，你一次都没有接。”
“我干的事你一定猜不到，”V打了个轻轻的酒嗝，有些醉意地用手比划着，“我的好哥们，杰克，我被公司开除后他就一直带着我找中间人接各种委托。有一次我们接了个大的……”
“就是Relic那次？”
“没错，就是那次。这谁能想得到呢，我们装成军火交易商人，杰克看到穿西装的我直接傻了眼——直夸看起来是条纯粹地不能再纯粹的公司狗。”
“听起来这个任务很轻松啊，到底是怎么失败的？”
“不，你不明白，”V摇了摇头，“我们是要从荒坂赖宣手中偷走Relic，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但我们到手了。”
“荒坂赖宣？那个荒坂家族的败家子？他手里怎么会有Relic？”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从他老爹荒坂三郎手里偷的呗。我们刚准备离开，荒坂三郎就找上了门来，接下来的事你一定想不到……”V突然瞪大了眼睛，故作悬疑地放慢语速。
“荒坂赖宣就当着我的面把荒坂三郎给掐死了。”
“什么？”荒坂赖宣杀了荒坂三郎？这可是弑父行为啊！我不得不怀疑是V喝多了在满口胡话。
“信不信由你——后面的事你就也知道了，荒坂三郎身亡，荒坂赖宣当上了新的CEO，他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公司一直对外宣称军用科技要对荒坂三郎的死负责，”我若有所思道，“我当时还怀疑这不过是公司想要对军用科技开战的借口。”
V耸了耸肩：“这场任务把我的人生全毁了，杰克死了，T-bug也死了，我脑袋里还被按了个恐怖分子——我现在只想找到能活命的办法。”
“我何尝不是呢，”我苦涩地回应，“V，Relic芯片的复制是不可逆的，如果你真想把强尼·银手从你的脑袋里摘出去，就一定要找到相关的技术人员帮你。”
“我找过一个家伙，康陶的赫尔曼，曾经是荒坂Relic项目的负责人。但这家伙对我没什么帮助，”V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劲的劝我为康陶工作，借助康陶的技术力量寻找逆向的方法，我拒绝了。”
“拒绝是明智的，公司都一个鸟样，只想把你吃干抹净。”
“还有个叫竹村五郎的家伙，他是荒坂三郎的贴身保镖。三郎死后，他一直在找能够扳倒荒坂赖宣的方法……他想让我跟他一起回到荒坂，将荒坂赖宣杀死荒坂三郎的真相昭告天下。”
“哼，他倒是忠诚。”
“说真的，我不在乎他们荒坂谁跟谁斗，”V冷淡地说，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下，“我只在乎谁能帮我解决Relic的问题，当然强尼不这么认为，他一心希望我能跟他一样抱着个核弹冲进荒坂塔……”
“他自己搞自杀式袭击搞上瘾了吗？这么多年了，公司照样屹立不倒。”
“你脑子里的那家伙，大卫·马丁内斯？是叫这个名字吧，”V用手指了指脑壳，“我好像听说过他，听中间人老船长说，这家伙之前也像强尼一样搞出不少名堂……”
“比如大闹公司广场？”我说道，“是呀，这家伙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干过这事，那时候你还在欧洲出差呢。”
“他是怎么进你脑子里的，你总不会像我一样傻到把Relic芯片插入脑袋里吧？”
“这还是要多亏艾伯纳西这个女人。你被艾伯纳西开除后，詹金斯想要让我负责清理门户，我一路查到了把你告发给艾伯纳西的卡特·史密斯，结果发现卡特知道了艾伯纳西的小秘密——艾伯纳西直接将她灭了口，现在我又嗅到了蛛丝马迹，就转而开始对付我。”
“怎么回事？”
“艾伯纳西正在利用公司网络绕过网络监察去挖掘旧网数据，她正打算用旧网对付我——我被她骗过去维护公司网络，结果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直接试图用旧网病毒烧毁我的脑子……”
V直了直身子，显然对我的话充满了兴趣。
“结果让她失望了，我确实被旧网病毒烧坏了脑子，但大卫的Relic救了我一命——我猜想他是从旧网泄露出来的，阴阳差错下正好植入了我的脑子。”
“旧网？”V眯起了眼睛，陷入了跟我一样的沉思，“Relic泄露到旧网去了？我还以为荒坂对Relic都是严格加密的。”
“我也有这方面的疑虑，也许艾芙琳·帕克这条线就能和旧网扯上联系，否则又怎么会有人知道荒坂赖宣偷走了公司内部的Relic芯片。”
我们俩就这么各自沉默了一会儿，一股脑地喝着手中的啤酒。汽油桶里的篝火随风晃动，发出噼啪声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段深夜和V一起躺在草丛里数星星的日子。
“你还想躺下来看会儿星星吗，”我率先躺了下了，深夜的草地很凉，清凉的杂草顺着衣领戳进我的颈窝，让人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干过了。”
“别傻了，Ed，现在的夜之城哪有星星。”
我有些醉了，眼前的事物逐渐开始重影，便只得眯着眼睛使劲看了会儿并不算漆黑的夜空，高楼大厦的光污染快把整个黑夜染成了彩色，连月亮都黯淡失色，最终选择了放弃。
但V还是走到我身边躺了下来。
“……Ed，我应该和你说过吧，我离开宪章山的原因是因为父母得罪了帮派。”
“嗯。”
“我们离开夜之城后他们就都死了，瘟疫，他们甚至来不及看病……”
我沉默了，V却依旧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似乎听出她平静的声线下压抑的哭腔：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想你，Ed，无时无刻都在想……但我不敢回夜之城，我怕找上我父母的仇人终究也会找上我……”
“我在亚特兰大闯了一阵子，见过太多底层人们的生活惨状……后来我意识到，只有为公司卖命才能有‘正常人’的人生……”
V吸了吸鼻子，但仍然坚持往下说着。
“Ed，我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了，这么多年。我怕死、怕穷、怕生病，现在还在怕我将来不再是我……”
V终于沉默了，一阵微风轻柔地吹散了她的回忆。
“嘿，那你知道我在宪章山过得怎么样吗。”
我突然开口，痛苦和内疚堆积在我的胸腔已有多日，我原以为只要选择闭口不言这些伤痕累累的回忆便能够在时间的蹉跎下逐渐消磨。然而在V的宣泄下，我尘封已久的内心终于像河口溃提般裂出了一道小口，苦涩不断在喉咙中弥漫。
“我……父母，你知道的，他们并不爱彼此，也不爱我。”
“你走后不到一年，我父亲就因为和漩涡帮的人起了争执而被开膛破肚。他的尸体第二日就挂在我父母共同经营的餐馆招牌上……”
“父亲死后我过得并没有比之前要幸福，母亲对我的责罚愈演愈烈……她口口声声表示自己倾家荡产砸锅卖铁只为了让我读完荒坂学院找到个好工作……但她却毫不在意学校里的同学对我的嘲笑和欺辱。”
“我交不起学费，又被看不起，终于有一天校董会找到了开除我的理由，原因是一个叫奥克利的纨绔公子叫了一伙人把我怼在一处废弃大楼里进行殴打……但在他们的颠倒黑白中变成了我单方面殴打他们十几个‘毫无还手能力’的朋友。”
“说真的，被荒坂学院开除的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一想到这里，我突然笑出了声，“我的母亲发了疯，餐馆里的锅碗瓢盆啊、菜刀啊，全都向我丢来。”
说到这，我指了指我左脸颊上那倒裂纹状的疤痕：“你瞧，这就是她干的。”
“我受不了了，就逃了出来，和她断了联系。出来后，我干过勤杂工、端过盘子，也混过帮派。最后看到公司招聘的信息，我不想再过这种浑浑噩噩的生活了，我便去了。”
“哦对，工作后我还见到了奥克利，他已经认不出我来了，那时我已经成了反情报部门的特工，他所在的职位还不配给我舔鞋尖的，哈哈，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他开除了。”
“后来……我做了很多事，见了很多人……我……”
V在一旁静静听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侧过身来，盯着V闪闪发亮的眼睛，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V，我是个混蛋，我不像你，这一路走来……我做了太多太多的恶……”
我想到了大卫，想到了巴博斯，又想到了小爱那张充满感激的脸，一张张男人女人的面孔在我眼前萦绕不散。有的悲伤，有的愤怒，有的无助，而有的则满脸杀意……
天地辽阔，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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