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复仇
荒坂塔。
我已经是数不清第多少次来到这里了。
这座漆黑的摩天建筑就像地狱里的灵魂工厂，正在源源不断地攫取人们的精神与生命。
我换回了自己在荒坂时的公司西装，头一回儿感觉原本紧缚得自己无法放松的贴身衬衣穿在身上有了宽松的迹象。在打量自己那张因饱受Relic折磨而日益消瘦疲惫的脸时，总觉得自己身上哪还有一丁点公司狗的影子。
于是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复而康战斗兴奋剂，眼里总算有了那么一丝歇斯底里般异常矍铄的光芒。
嗯，这才像回事。
我沿着公司广场通往荒坂集团的道路一路走去，一路上挤满了步履匆匆的公司员工的情景和我印象中别无二致，没有人认出我就是那个几周前从荒坂塔六楼跳下来的疯子……拜托，我逃离荒坂也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会还真妄想自己的逃亡会给偌大的公司集团带点响吧。
我一路自嘲着走到了荒坂塔的大门口，两名装有荒坂顶尖义眼、身材健硕的警卫站在扫描门门口观察着周围的动向。我不仅有些心慌，连大卫都在心底暗暗屏住了呼吸，荒坂警卫似乎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异常，用怀疑地眼神盯向了我。
“走啊，Ed……”
大卫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小声响起，就像是怕被荒坂警卫听到了似的。我定了定心神，心底暗暗祈祷我的员工数据确实有用而非是个圈套，挺起腰板跨步走过了扫描门。
扫描门轻松地滴了一声，证明我已成功打卡。
“靠啊，真的成功了……”大卫悄声感叹。
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公司大厅内部同样是我熟悉的场景，三三两两的员工在角落小声交谈着工作内容，其余的员工则行色匆匆地穿梭于不同的部门之间。
但还未等我迈开步伐，门前荒坂警卫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等等。”
我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大卫也被这没由来的一句话吓得噤声了。我扭过身去，像一个有重要会议要开的公司狗般烦心地叹了口气，用稍稍不耐烦的口吻质问道：“又怎么了，拜托，我还有事要忙……”
荒坂警卫用泛起蓝光的义眼扫了一下我的全身，眉头不自觉得蹙了起来。
靠，难道他认出我就是之前那个从六楼跳下去的疯子……我暗感不妙。
“Ed，如果我们被识破了……”
那我们就一路杀到艾伯纳西的办公室。我咬咬牙，下了狠心，不留痕迹地攥了一下自己手心泛凉的拳头。
“你的西装芯片，”在扫描完我全身后的荒坂警卫收回了视线，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抓紧换了，我以为上面已经通知到你们部门了。再过几个月扫描门就不认这个算法了。”
“……谢谢。”我松开了原本攥起的拳头。
荒坂警卫又朝我点了点头，随后把注意力又挪回来公司门口，示意我可以走了。
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我急忙大步迈开地走向电梯口，和正在等待电梯的员工人群挤在一起，小心地关注着周围的动向。
“如果我没记错，特别行动部门应该还在之前的楼层，”我暗地和大卫交流着，“但问题是，詹金斯倒台了，她的职位很有可能得到了晋升，办公室已经搬到了别的地方。”
“那我们还是先去部门看看再做决定？”
“没错，”我点点头，祈祷着关于我从荒坂六楼条出去的消息并没有传到每个部门员工的耳朵里，“说不定我们能从别人嘴里问出点什么。”
正当我和大卫一致认为不做声色地悄悄混入部门其中打探情报方为上策时，电梯门应声打开，一位我过去熟识的反情报部门员工匆匆忙忙地挤了进来。
“Ed？”看到我后，他惊叫了一声，大声喊出了我的名字。
糟糕。我心一沉，认出了眼前这个无时无刻不在焦虑的男人，詹森·威廉。
拥挤的电梯里其余的员工对詹森惊讶的反应投来好奇的一瞥，我只好故作沉稳地清了清嗓子，向他点了点头。
詹森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低着头又往电梯里挤了挤，试图挨到我的身边，刻意压低声线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回来了？”我一时不知道他究竟问的是什么，难道他知道我从荒坂跳出去的事情？
“詹金斯一直说你在欧洲出差，”詹森小声说道，他焦虑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害怕电梯里的有心人听到我们的交流，“我们一直以为是詹金斯为了保你，把你安排到欧洲防止被艾伯纳西‘清理门户’。”
“啊……是的，我刚回来，之前一直在欧洲，”原来詹森说的是这件事，我悬着的心再次放了下来，“具体情况我不好解释，夜之城这边的情况我也只听了个只言片语，现在詹金斯走了，我也不得不回来了。”
“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詹森继续说道，但他微微张了张嘴，又谨慎地噤声了，“电梯里耳朵太多了，咱们出去说。”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詹森离开了电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习惯性的引领到了反情报部门的楼层。詹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僻静角落，示意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现在反情报部门也落到艾伯纳西手中了？”我问道。
“可不是吗，艾伯纳西现在如日中天，尽管她的身份还是总监，但权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哦？”这么想，艾伯纳西的办公室也许还在过去的位置。
“现在艾伯纳西正在大范围的排除异己，”詹森悄声说道，“凡是对她不百分百忠诚的，都会被她清除，或者走运点的，只是被开除。詹金斯死了，这个女魔头也干脆不装模作样地做个好人了……”
“詹金斯死了？”我有些惊讶，“我以为……他只是被开除了。”
我又想起了詹金斯的邮件，到最后他几乎被Relic折磨疯了，这么想他死了也并不奇怪。
“是啊……你不知道吗？”詹森对我的反应有些惊讶。
我摇了摇头，掩饰道：“我去出差后就在也没收到过詹金斯的来信了。”
“你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敢往回跑？”詹森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我，眼神中难掩失望，“我还以为你回来是为了……唉，算了，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詹森似乎后悔和我说了这么多，他连一句告别都没有便急匆匆地走了，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瘟疫。
看来詹森以为我回来是为了为詹金斯复仇，找到机会去对付艾伯纳西。可怜的詹森，他猜对了，我是为了对付艾伯纳西，但不是为了给詹金斯复仇。
“艾伯纳西的办公室应该还在之前的位置，”我对大卫说道，“如果幸运点，她不在办公室的话，我们兴许还可以先搜搜她办公室的情报，再守株待兔。”
“我没意见，”大卫耸了耸肩，“熟悉荒坂的人是你，不是我，放手去做吧，Ed。”
我已经是数不清第多少次来到这里了。
这座漆黑的摩天建筑就像地狱里的灵魂工厂，正在源源不断地攫取人们的精神与生命。
我换回了自己在荒坂时的公司西装，头一回儿感觉原本紧缚得自己无法放松的贴身衬衣穿在身上有了宽松的迹象。在打量自己那张因饱受Relic折磨而日益消瘦疲惫的脸时，总觉得自己身上哪还有一丁点公司狗的影子。
于是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复而康战斗兴奋剂，眼里总算有了那么一丝歇斯底里般异常矍铄的光芒。
嗯，这才像回事。
我沿着公司广场通往荒坂集团的道路一路走去，一路上挤满了步履匆匆的公司员工的情景和我印象中别无二致，没有人认出我就是那个几周前从荒坂塔六楼跳下来的疯子……拜托，我逃离荒坂也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会还真妄想自己的逃亡会给偌大的公司集团带点响吧。
我一路自嘲着走到了荒坂塔的大门口，两名装有荒坂顶尖义眼、身材健硕的警卫站在扫描门门口观察着周围的动向。我不仅有些心慌，连大卫都在心底暗暗屏住了呼吸，荒坂警卫似乎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异常，用怀疑地眼神盯向了我。
“走啊，Ed……”
大卫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小声响起，就像是怕被荒坂警卫听到了似的。我定了定心神，心底暗暗祈祷我的员工数据确实有用而非是个圈套，挺起腰板跨步走过了扫描门。
扫描门轻松地滴了一声，证明我已成功打卡。
“靠啊，真的成功了……”大卫悄声感叹。
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公司大厅内部同样是我熟悉的场景，三三两两的员工在角落小声交谈着工作内容，其余的员工则行色匆匆地穿梭于不同的部门之间。
但还未等我迈开步伐，门前荒坂警卫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等等。”
我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大卫也被这没由来的一句话吓得噤声了。我扭过身去，像一个有重要会议要开的公司狗般烦心地叹了口气，用稍稍不耐烦的口吻质问道：“又怎么了，拜托，我还有事要忙……”
荒坂警卫用泛起蓝光的义眼扫了一下我的全身，眉头不自觉得蹙了起来。
靠，难道他认出我就是之前那个从六楼跳下去的疯子……我暗感不妙。
“Ed，如果我们被识破了……”
那我们就一路杀到艾伯纳西的办公室。我咬咬牙，下了狠心，不留痕迹地攥了一下自己手心泛凉的拳头。
“你的西装芯片，”在扫描完我全身后的荒坂警卫收回了视线，满意的点了点头，“得抓紧换了，我以为上面已经通知到你们部门了。再过几个月扫描门就不认这个算法了。”
“……谢谢。”我松开了原本攥起的拳头。
荒坂警卫又朝我点了点头，随后把注意力又挪回来公司门口，示意我可以走了。
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我急忙大步迈开地走向电梯口，和正在等待电梯的员工人群挤在一起，小心地关注着周围的动向。
“如果我没记错，特别行动部门应该还在之前的楼层，”我暗地和大卫交流着，“但问题是，詹金斯倒台了，她的职位很有可能得到了晋升，办公室已经搬到了别的地方。”
“那我们还是先去部门看看再做决定？”
“没错，”我点点头，祈祷着关于我从荒坂六楼条出去的消息并没有传到每个部门员工的耳朵里，“说不定我们能从别人嘴里问出点什么。”
正当我和大卫一致认为不做声色地悄悄混入部门其中打探情报方为上策时，电梯门应声打开，一位我过去熟识的反情报部门员工匆匆忙忙地挤了进来。
“Ed？”看到我后，他惊叫了一声，大声喊出了我的名字。
糟糕。我心一沉，认出了眼前这个无时无刻不在焦虑的男人，詹森·威廉。
拥挤的电梯里其余的员工对詹森惊讶的反应投来好奇的一瞥，我只好故作沉稳地清了清嗓子，向他点了点头。
詹森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低着头又往电梯里挤了挤，试图挨到我的身边，刻意压低声线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回来了？”我一时不知道他究竟问的是什么，难道他知道我从荒坂跳出去的事情？
“詹金斯一直说你在欧洲出差，”詹森小声说道，他焦虑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害怕电梯里的有心人听到我们的交流，“我们一直以为是詹金斯为了保你，把你安排到欧洲防止被艾伯纳西‘清理门户’。”
“啊……是的，我刚回来，之前一直在欧洲，”原来詹森说的是这件事，我悬着的心再次放了下来，“具体情况我不好解释，夜之城这边的情况我也只听了个只言片语，现在詹金斯走了，我也不得不回来了。”
“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詹森继续说道，但他微微张了张嘴，又谨慎地噤声了，“电梯里耳朵太多了，咱们出去说。”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詹森离开了电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习惯性的引领到了反情报部门的楼层。詹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僻静角落，示意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现在反情报部门也落到艾伯纳西手中了？”我问道。
“可不是吗，艾伯纳西现在如日中天，尽管她的身份还是总监，但权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哦？”这么想，艾伯纳西的办公室也许还在过去的位置。
“现在艾伯纳西正在大范围的排除异己，”詹森悄声说道，“凡是对她不百分百忠诚的，都会被她清除，或者走运点的，只是被开除。詹金斯死了，这个女魔头也干脆不装模作样地做个好人了……”
“詹金斯死了？”我有些惊讶，“我以为……他只是被开除了。”
我又想起了詹金斯的邮件，到最后他几乎被Relic折磨疯了，这么想他死了也并不奇怪。
“是啊……你不知道吗？”詹森对我的反应有些惊讶。
我摇了摇头，掩饰道：“我去出差后就在也没收到过詹金斯的来信了。”
“你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就敢往回跑？”詹森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我，眼神中难掩失望，“我还以为你回来是为了……唉，算了，今天我和你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詹森似乎后悔和我说了这么多，他连一句告别都没有便急匆匆地走了，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瘟疫。
看来詹森以为我回来是为了为詹金斯复仇，找到机会去对付艾伯纳西。可怜的詹森，他猜对了，我是为了对付艾伯纳西，但不是为了给詹金斯复仇。
“艾伯纳西的办公室应该还在之前的位置，”我对大卫说道，“如果幸运点，她不在办公室的话，我们兴许还可以先搜搜她办公室的情报，再守株待兔。”
“我没意见，”大卫耸了耸肩，“熟悉荒坂的人是你，不是我，放手去做吧，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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