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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搬家

    那日眼见乐安迷茫不知的样子,驸马夺门而走,回到主卧死死抱住了公主,有一滴眼泪划过脸颊落在了长公主的胸口上,砸碎了什么。

    三日后,春晓把郡主平日用惯的东西装好,嘱咐车夫要避开磕碰,那些都是郡主珍爱之物,损坏一个都要惹郡主不快的。

    车夫自然连连答应。这郡主娘娘可是圣旨亲传入宫的,还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外甥女,若不是长公主府没有备着许多马车,可轮不到自己,“那可是要进皇宫的东西,不用姐姐说,便是给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不经心。”

    “嘻嘻,这府外的车夫也是油嘴的,哎呀,姐姐别推我。”门洞里转出来两个小丫头,嬉笑着走到了春晓身边。

    “春晓姐姐。”两个小丫头俯身招呼道。

    “让你们取的单子拿来没?”春晓擦擦眼角的水,今日早早起来收拾郡主的东西,因早晨冷,多穿了两件衣裳,现在太阳高照,汗水从额头滑落,进了眼睛,有些刺痛。

    其中一个着粉衣头戴粉花的丫头拽了拽旁边“在这里呢。”旁边的小丫头忙从怀中取出一叠写满了的单子。

    春晓拿着单子从第一个车里开始对,又是半日,等对好后急忙回到府里,郡主这个时辰该穿戴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该入宫了。

    “公主,”春晓回到郡主院子里就看到公主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公主稍候,奴婢这就服侍郡主更衣。”

    “春晓,你来,我已经让其他丫头服侍乐安了,事事都要你来做,要这一院的丫头做什么。”馆阁长公主把春晓拉到自己身边,“春晓日日在郡主身边候着,最近几日郡主可有不愉快。”

    “郡主这几日确实不太活泼,连最爱划的小船都不曾去了,想来是郡主知道要离开公主,驸马,不能开怀。”春晓自幼长在长公主身边,郡主陪伴长公主的时间都没有春晓长,今年十四五岁的春晓在这公主府养出来通身的好气度。

    馆阁长公主细细看了春晓,“春晓,我的意思,这次乐安进宫就不带你了,我与驸马要回乡,兰芷我是要带走的,府里需留一个大丫头,你留着,乐安在宫里缺什么递出话来你也能帮着。”

    春晓先是诧异,待听了公主的话也想着自己应该留在府里,“是,春晓听公主的。”

    屋里传来琐碎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人儿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只见她手里举着一株粉色水晶莲花摆件,头上簪着活蛾扑蝶头冠,那蛾子的翅膀随着她的走动扑扇着动,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公主娘好。”乐安朝着馆阁长公主下拜。

    “这圣上派来的人确实不一般,短短两日,乐安倒像是长大了。”馆阁长公主斜了乐安一眼,终于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乐安今日入了宫,就和在府里不一样了,宫里的人啊,都是人尖子,有半点错漏都能让你摔一跤。”

    驸马静悄悄走了进来,看自己的妻女抱在一处,心里酸涩,走过来怀抱住两人,把头埋在公主的脖颈间,轻吻了公主一下,“别担心,圣人会护着乐安的,更何况还有太后呢。”

    “不早了,我们送乐安进宫吧。”驸马从公主怀里接过乐安,牵着馆阁长公主走了出去。

    进了宫有苏公公的小徒弟小点儿过来迎,吩咐把郡主的东西放到慈宁宫的偏殿里,领着长公主一家先去觐见。

    主殿里太后和皇帝早已等着,人一来,太后就让人把乐安带下去歇息,说小小的人儿累了一遭,眼睛都睁不开了。

    殿里很快就只剩了四个主子。

    “母后,”馆阁公主上前跪在太后脚边,驸马也跪在公主身边。

    “别喊我母后,”太后拂开馆阁公主的手,“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公主,孤当年千方百计把你留在身边,这才几年,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你远远的撵走,才没有再累心的一天。”

    “母后,儿臣知错,母后千万开怀,别因为不孝子伤了自己。”公主把头叩到地上。

    “既然知道不孝,你还要走?”太后看着自己的女儿。

    见馆阁伤心难抑,驸马秦观也拜倒在地,向太后说道:“母后,儿臣知道母后不舍馆阁,但太医也说馆阁这两年讳疾忌医,心里不疏散恐有伤凤体,儿臣带公主回祖上看望,一来为公主凤体着想,二来公主与臣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儿,想来这一路上风景秀丽,定能再添一个钟灵毓秀的孩儿。三来,臣也想让家里父母见见公主,臣父母年岁大了,不能奔波,婚礼都是叔叔婶婶代劳,这次回家也是二老身体不好,儿臣与公主想侍奉他们颐养天年。”

    “罢罢,虽然是要远去,见你夫妻二人亲近,我也不做这个恶人,去吧,记得时时书信回来。”看着下面跪着的夫妻俩个,太后想,难不成我能做那个恶人,让他两人不回家里孝顺,不顾身体强留。

    又是一番续话,皇上日理万机早已离去,长公主夫妻也要告辞,太后说了一句,“你们倒是知道我软肋,拿它来扎我。”

    馆阁瞬间泪如雨下,又跪在那里,张嘴想说什么,却实在发不出声,太后在台上细细看着,最后只能无奈摆手,秦观连忙扶起公主,向太后躬身,带公主退了出去。

    大殿里春嬷嬷走上前来,按摩太后的肩膀,“太后别伤心了,公主这番离去也不过一二年,总还有相见的时候。”

    “鸟儿总是要飞的,就算折了翅膀也挡不住,这我一直知道,我只是觉得能捱到我去了的时候。”太后在从小陪伴自己的嬷嬷面前放下伪装,露出了一丝疲倦。

    “太后,公主她不想的。”春嬷嬷轻轻地帮太后锤着,“公主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些事确实难为她了。”

    “孤何曾不知道,孤还记得少时看那话本,孤魂野鬼占了身子还享受命格,倒害得家里一群人赔它前程,也恨不得仗杀了事。”太后是知道公主心结的“但乐安这孩子只是宿慧啊,这样也容不得吗?”

    春嬷嬷揉着太后的手道:“太后,对于母亲来说,宿慧怕是更难熬。”

    “唉,馆阁也是可怜。让她出去两年,过了这两年,我下诏召她回来。”太后妥协的说着。

    “太后一片慈母心,馆阁公主会明白的。”

    公主府,驸马搀着哭了一路的馆阁公主下了马车,抱着公主回了屋,“乖,公主别哭了,咱们回家去,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小小抽泣声:“嗯,我知道,就是收不住,停不了了。”

    驸马哭笑不得,床上娇妻眼睛肿肿的,丢掉了往日出身皇家的高高在上的威仪,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红着眼睛乖乖的任人蹂躏。

    夫妻间这般情景还是头一次,虽然驸马很爱平日的公主,但这样弱小可怜的妻子更让他心怜。悄悄放下床幔,驸马对着公主的眼睛吻了下去。

    一夜无话,只有凌乱的床单昭示着驸马的尽兴。

    馆阁今日一早起来就清点行李,兰芷在旁边看着公主拿手扶着腰间,恨不得来汇报的婆子早早完事,这个说完了怎么还赖着不走,那个想给儿子谋个肥差吗,一个个看不出公主不舒服,这么没眼力,活该不能得偿所愿。

    “兰芷,”长公主见来的人都觑着自己旁边,回头看了眼,笑了,“你一早上拉着脸干嘛?看看这些人,都以为自己得罪你了呢。”

    “他们就是得罪我了,一个个看不到公主您不舒服,凑上来说个没完。”兰芷轻啐。

    “我们马上要走,事情都要安排妥当,管事的多问是应该的。”公主顺着兰芷的胳膊站起来,“还有我们自己的东西,清点好就该走了,兰芷再陪我走走。”

    兰芷扶着公主走出正厅,“公主,不然明日再走吧。”

    “怎么?”馆阁有些疑惑。

    “奴婢想让您多歇一天。”兰芷扶好公主坐在凉亭里,“往常您转几遍院子都不会累,可今日…驸马爷太过分了!”

    “咳咳,”公主拿手帕捂住嘴巴遮住自己羞红的脸,“兰芷!休要胡说。”

    “哼!公主您就由着驸马呀,今日一天的事情,昨晚闹那般凶。”兰芷不服气。

    “你还说!”馆阁公主凶她。

    “行吧,公主您就护着驸马吧,奴婢给您清点东西去,奴婢啊,就是劳碌的,驸马啊,就是享受的。”兰芷说完就福身走了。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公主该撕了她的嘴。”一道揶揄的男声飘过来。

    周围的丫鬟都捂嘴笑。

    “驸马,你也来调笑我。”

    看公主经过昨天晚上好像对自己更放开了些,驸马喜不自胜。“前院的事情处理完了,我来陪公主,公主在旁边看着,我来帮公主分担些,公主别累着。”

    “还说不是来看我笑话。”公主拿帕子砸过去。

    “哪里,公主饶恕,我这是自作自受。”驸马接住帕子对着公主笑道。

    阳光砸碎了树荫落到了驸马的眼睛里,那样一个英俊的青年朝着自己笑,眼睛里溢满了喜爱与阳光。

    这一幕,就算这两年过的再不如意,馆阁觉得,有这样的夫君陪着,再大的难过也不算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