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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原幸治的伤

    原幸治以为自己在晕过去之前见到的都是幻觉,尤其是斯科尔,就好像刚才做的那些梦一样,所以当他再次睁开双眼,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眼中充满了疑问,便迫不及待的张开嘴,然而从他的嘴巴里流出来的却并不是问题,而是鲜血。

    原幸治因此剧烈地咳起来,口中的鲜血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名叫“斯科尔”的宇宙人此刻已经褪去了一直遮挡住自己面部的帽子,见状他立即用手稳住了剧烈咳嗽的原幸治,用来自另一个星球的语言对原幸治说了什么,原幸治听言攒着力气摸了一下受了伤的腹部,抬起手,十分意外的看着满手的鲜血……

    让原幸治无法接受的是,手上的鲜血不仅仅属于这个人类的躯壳,还带着自己熟悉的味道——看来这次真的伤得不轻。

    原幸治重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你又是……怎么……回事……你的……人类的……皮囊……呢……”

    斯科尔停顿了片刻,还是回答了原幸治,唯一能让我们听明白的是“藤田宽一”这个名字的发音。

    原幸治顿时激动起来:“这个……混蛋……”

    斯科尔强行按住激动不已的原幸治,但泛白的指关节出卖了自己,很明显,他也对“藤田宽一”这个名字感到极端的愤怒。

    原幸治突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口中的鲜血似是因“藤田宽一”这个名字激愤不已。斯科尔焦急地看了看四周,打算抱起原幸治,但是一动原幸治,原幸治腹部的伤口便流血不止。

    “不能……动……”原幸治好像知道自己现在愈发糟糕的状况,阻止斯科尔道,“光之族的武器……不是……玩具……我只是……没算到……光之族……会……彻底占了人类的身体……呵……真是……和我们一样卑鄙……”

    斯科尔见原幸治如此的激动,便急于打断他,原幸治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只听他继续道:“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给我……报仇……”

    斯科尔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放下原幸治,发出一声怒吼,尾巴疯狂地抽打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上,树干竟生生地被抽裂了一道缝,沾上了血迹,在夕阳的映照下发出令人惊惧的光。

    东京市。

    一名身着红白相间的制服的金发男子正缓步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他一边走一边颇有规律地转动着手中的硬币。金发男子似乎走了挺远的距离,终于走累了,停了下来,只见他抬起转动着硬币的胳膊,愁眉苦脸地盯着鼻子跟前的硬币。

    “比预计的时间要长呐……早知道就跟迫水那老头多要点儿钱了……真是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呐……”

    金发男子嘀咕道,不满地抬起头看着街边,忽然眼前一亮。

    金发男子自诩非凡,所以愣是眼尖地发现了藏在繁华的街道中的一块招牌——拉面300日元!

    “咕”的一声,金发男子咽了口吐沫。老板一听金发男子这么说,便哭得更加“凶残”起来:“完咯……这下可真的完咯……”

    自称“飞鸟信”的金发男子弯下腰,一只手撑着下巴,倒是冲着老板调皮地眨了两下眼睛:“还有,我单身。”

    老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二日。

    当窗外响起第一声鸟叫的时候,躺在床上休息的飞鸟信醒了。只见他睁开了双眼,转动着眼珠,似乎正在适应自己所在的环境。跟着他摸了摸衣服口袋,从里头掏出一张纸来,纸条上正写着昨晚的那几行字:“这老板也不是不卖,得看用什么方法点餐了。注意墙上的照片。”

    飞鸟摸了摸肚子——饱着呢,看来正如纸条上所说,老板已经把拉面卖给了自己,便立即翻身下床,张望起这间屋子来。——这间屋不大,说是屋子,其实只是腾出了一块睡觉的地方,其它的空间都堆满了拉面馆的杂物,哦不,还有一张折叠桌,桌上搁着一台没有阖上盖的笔记本电脑。

    飞鸟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墙壁,并没有在墙壁上发现纸条上提到的照片,便掀开门帘,走到了外间。一抬头,对面的墙上正挂着一张合影——拉面馆的店老板正亲热地搂着一名穿着地球防卫军制服的年轻女子。

    飞鸟微蹙眉头,大概明白了什么。于是抓起纸和笔,重新写了张字条:“那下一步的计划是?联系地球防卫军?”

    写完,飞鸟将写好的字条塞进了衣服口袋,又将昨晚的那张字条揉成一团,丢出了大门。

    “哎哟——”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不满——拉面馆的老板不知道干嘛去了,这时候刚好回来,飞鸟扔出去的纸团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老板的脑袋上。

    老板刚要抱怨,抬头一看罪魁祸首竟是那个宇宙人,顿时傻了眼。

    “醒……醒啦……”老板自动站到墙角,讪笑道。

    飞鸟发现老板似乎很怕自己,态度更是与自己第一次进这间拉面馆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又联系到了被自己扔掉的那张字条上的字儿,便赶紧问老板:“昨晚我没对你怎样吧?”

    老板贴着墙角,手里还拎着刚刚买回来的一捆菜,抬了下眼皮,没敢说话。飞鸟见老板这样,着急道:“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威胁你了?”

    老板一听,抬起了头,颇为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金发男子。

    飞鸟摸了摸脑袋上的金毛,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唔——”纠结了会儿,飞鸟打算缓和一下当下的尴尬气氛,又问店老板,“你叫什么?”

    老板瘪了瘪嘴:“石……石川……贵一……”

    飞鸟继续摸了摸金毛:“呐,我叫飞鸟信。”

    老板这回终于忍不了——这宇宙人是有毛病还是怎么地,非要说几遍自己的名字?想到“宇宙人”这三个字儿,老板偷偷地哼了哼鼻子:“什么飞鸟不飞鸟的,明明是宇宙人……”

    飞鸟自诩非同一般,这不,就连耳朵都比一般人尖,“宇宙人”这三个字儿可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飞鸟的耳中。

    飞鸟立马捏起了拳头,怒道:“地球人!我是地球人!戴拿这混蛋!”“戴拿?”老板奇怪的看着飞鸟,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觉得自己其实好像并没有那么害怕一觉睡醒后的飞鸟。

    飞鸟快速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狡猾道:“呐,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这儿的光之族?”

    “光……光之族?”

    “对,光之族,或者说——奥特曼。你们也叫他们‘奥特曼’对吧?”

    老板愣了一下,结巴道:“奥……奥特曼?为……为什么……”老板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宇宙人!你们想侵略地球!奥特曼帮助我们保护地球!奥特曼是你们的敌人!你想让我帮助你们对付奥特曼!”

    “啊——”飞鸟捂着脑门,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一个比两个还大,稍稍思考了片刻,飞鸟下定决心般的放下了胳膊,“就这么办吧!”飞鸟下决心道,“喂,你看好了,我到底是谁。”

    话音一落,飞鸟的身上忽地涌出彩色的光芒,店老板吃惊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诡异景象——自己竟好像在这道彩色的光芒中看见了一个红蓝银相间,胸口镶嵌着一道V字形金色彩条的奥特曼!

    “你!你!你!你!”老板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只手指着飞鸟,嘴巴张得老大!

    “我也叫戴拿奥特曼。”褪去光芒后的飞鸟说。

    “妈……妈呀……”店老板“扑通”一声第N次坐在了地上。

    让我们的目光再回到那片树林。

    此刻正值清晨,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林间的一片湿土地上,似乎很快就能将这片散发着湿气的泥土烤干。但你一定会觉得奇怪,周遭干巴巴的树林里为什么会有一片湿地?但当你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你的心中便一定有了答案——一名年轻的男子正面对着这片湿土地站着,身上沾着血污,几乎让人看不清他衣服本来的颜色。男子的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脑袋上,较长的一侧刚好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与目中的神色。男子面色发白,嘴角留有血迹,嘴唇因此而显得格外的鲜红,这鲜红的嘴唇倒映衬得他颇有几分不似人间之物。男子垂着胳膊,两只手沾满了泥土,就好像刚刚填埋过一个坑一样。

    是的,这片湿土便是男子刚刚填埋上的。

    男子兀自盯着面前愈发干燥的湿土,面色冷得像块冰。直到面前的这片被翻动过的土地逐渐被暖阳烤干后,男子终于转过了身。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男子额前的发梢,这时你才发现,原来这男子竟是我们的老熟人——原幸治。

    原幸治离开了这里,沿着公路往回走。清晨的市郊鲜有行人,但并不意味着碰不到。原幸治走了一段,公路的另一头迎头走来一名大叔,大叔一眼便发现了原幸治,吓得在公路对面停下了脚步。

    “这……这……”大叔惊讶道。

    ——只见马路对面的这个年轻人脸白得像一张纸,满身都是血污,一看就是失血过多!这年轻人目光涣散,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一直向前走,漫无目的,目无旁骛。

    “喂,年轻人,你没事吧?”大叔担忧道,隔着公路冲原幸治喊了两声。

    听见大叔的声音,原幸治终于停下了脚步,却对大叔的话没什么反应。

    大叔见这年轻人似乎伤的不轻,都没什么反应了,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我说,你没事儿吧?要不要替你报警?”

    原幸治只是呆呆的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大叔。

    “你受伤了?”大叔上下打量了一番原幸治,惊讶道,“伤的不轻啊!”

    随着大叔停留在自己的跟前,原幸治抽动了两下鼻翼,不知是因大叔的话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饿了。”原幸治忽然说。

    “诶?”

    大叔还没听明白原幸治的话,原幸治竟一下子扑倒了大叔,疯狂撕咬起来!

    “不——不——不——”大叔发出惨叫,整个林子都变得诡异万分。石川千奈举着枪,走在前头,在即将接近废弃工厂大门的时候停了下来。

    石川千奈冲身后的人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道:“你就在这儿好好呆着,我进去查看一下情况,如果那些巨蛇真的藏在这儿,我会呼叫总部支援的。”

    “只要不弄出过分的声响,它们发现不了我们。”戴拿笑道。

    石川千奈无暇理会这人,再次用眼神制止戴拿后,独自一人闯进了黑暗。戴拿撇了撇嘴,转身靠在了墙上。

    “切,我可是替你屏蔽了人类的生物能量,都不说声谢谢……”戴拿道,待石川千奈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便跟了上去……

    石川千奈走进废弃仓库没有多远便发现了异样——废弃仓库的中央果然有个巨洞!石川千奈深吸了口气,将手中的手电筒光调到最小,悄悄接近了洞口。

    戴拿随即也走进了废弃仓库,却被石川千奈接下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石川千奈站在巨洞前犹豫了片刻,竟抬起脚跳进了洞中!

    戴拿皱起眉,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小的地球防卫军队员竟比飞鸟信这个笨蛋还要冲动。

    石川千奈下到洞中,没走多远便后悔了,这里的确有残留的地下工业管道,却越走越潮湿,就好像脚底下的泥土不断地被什么翻动过似的。石川千奈立刻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但还是遇见了最糟糕的情况——这里是地下,手机没有任何信号。石川千奈条件反射似的又去摸通讯器,这才记起来自己是被哥哥叫出来的,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地球防卫军的装备。

    到了这一步,石川千奈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又犯了冲动的老毛病,便立即转身,打算离开这里。谁料刚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吓得石川千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戴拿立刻捂住了石川千奈的嘴巴,石川千奈这才发现自己撞上的是个“人”。

    “你怎么也下来了?”掰开戴拿的手,石川千奈压低了嗓门问。

    “你下来做什么?”戴拿责问道。

    “我?当然是调查了!”

    “调查?你带武器了吗?怎么这么冲动?!”

    “我……”石川千奈正要解释,身侧却突然袭来一阵飓风——不,准确的说不说飓风,而是巨蛇尾巴上尖利的倒刺刮破皮肤的刺痛!

    石川千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向身后的管道深处飞了出去!

    戴拿迅速推开双手,架起一道屏障,挡开了另一个方向的袭击。

    趁着袭击被挡开的空档,戴拿化作一道光,瞬间移动到了石川千奈的身侧,石川千奈已经晕了过去,一只手下意识地搭在自己受了伤的腹部。

    “见鬼!已经屏蔽了我们的能量场,这些该死的巨蛇是怎么发现我们的?!”戴拿怒道,抱住石川千奈,身体涌起一道彩色的光芒,形成一道屏障,将自己和石川千奈包裹在了其中。

    戴拿迅速转动起脑袋,思考该怎么带着这个伤员脱身。说完,男子也不顾身后的地球防卫军队员是否真的会开枪,便迈开步子离开了这里。森优的确未曾打算阻拦,因为男子提到的人自己瞬间便联想到了是谁——整个地球防卫军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她”和“她”的哥哥。

    森优只是惊疑了一下,立即放下武器向废弃工厂跑去……

    一刻钟后。

    远处逐渐亮起了更多的车灯,没一会儿便行到了废弃工厂。开车的人见着了森优停在那儿的车,纷纷将车停了下来。

    “队长!是森优的车!”石井凖一道。

    “下车!”长谷川隆助命令道,却突然摆了摆手制止了大家,因为车灯照到的远处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中间的是石川千奈,左右两边搀扶着她的竟分别是森优和石川千奈的哥哥。

    石井凖一惊讶地看了长谷川一眼,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

    “千奈!”石井凖一叫道,接过了石川贵一手中的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石井凖一接着又问,“千奈不是休息么?怎么会和你在这儿?”问完,石井凖一又看了两眼石川贵一,想是没料到石川千奈的哥哥竟也在现场。

    “送医院再说。”森优果断道。

    这时,一旁被换下来的石川贵一却“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刚才一直支撑着自己的力气似乎在石井凖一换下自己的那刻便烟消云散了,只见他白了脸,哆嗦道:“蛇……巨蛇……有巨蛇……”

    “你说什么?巨蛇?!”

    医院。

    “病人的腹部受到了撞击,皮肤撕裂,腹腔……”森优仔细听着主治医生介绍石川千奈的伤情,目光偶尔落在病房门口——病房内,石川千奈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陷入了深眠。

    “好的,谢谢。”与主治医生道完谢,森优紧跟着去了另外一间病房。

    “怎么样了?”森优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石川贵一,问一旁的石井凖一。

    “睡了。”石井凖一压低了嗓门道,领着森优退出了病房,“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一直言语不清,护士刚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等千奈醒了……”森优道。

    随后石井凖一要求留下来等石川千奈醒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森优却一直坚持要留下来,在石井凖一看来,森优已经很累了,该留下来的应该是自己,但在队里,森前辈也是出了名的认真,所以石井凖一最终没有执拗过森优,离开了医院。

    石井凖一走后,森优独自一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下来。在等待之际,森优开始回忆起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森优之所以坚持留下来,是因为自己在废弃工厂的那片耀眼的光芒中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身影——森优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沾着污渍的纸来,医院走廊清冷的灯光映照着这张沾满了污渍的白纸,白纸的中央,画着一位陌生的光之巨人——准确的说,这张白纸其实是那日在地下车站,森优所捡到的山岸启的“作品”!让森优感到惊疑的是,白纸上的这位陌生的光之巨人像极了自己在光芒中看见的那个身影!

    “真的还有另外一个奥特曼……?”森优盯着山岸启的“作品”,疑惑道,忽然记起了前几日队长他们在近海的爆炸中曾探测到奥特曼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