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往事
楼下三人这才注意到楼梯上的云聘，云峰最先反应过来，脸色不太好。
“为什么？是觉得这里住的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这里”
傅月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云聘。
一道清澈的男声插了进来，“你是云聘？”
云聘这才打量起说话的男生，他是云峰和傅月所生的儿子，好像是叫云礼。云礼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说话时的语气不算客气，但也听不出针对的意思。如果她没记错，云礼应该比小四岁，现在在读初一。
“你不应该叫我姐吗。”云聘有意道。
。。。。
“姐姐。”
还算有礼貌，云聘对云礼态度缓和了一点。
云峰想要说什么，傅月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阿姨都做好饭了，我们先吃吧，别凉了。”’傅月轻声说，“有什么吃完再说。”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尴尬，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云聘忍不住了，放下碗筷，说：“我想出去住。”
云峰也不吃了，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傅月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云礼也抬起头看向云峰和云聘。
'’理由呢？你说不想在这住就不想？你知道我为了能让你回来家里住花了多大力气和时间吗？你知道我为了说服他们花了多少心思吗？我做的都是为了你！你有没有点良心！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辛苦！‘’云峰把积攒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不见了平日里儒雅严峻的模样。
云聘被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的怒火也被点燃了。
“你说什么都是为了我，但是你有考虑我的想法吗？你有没有问问我？什么是‘回家里住’？你搞错了吧，我的家有两个，一个在我五岁那年已经散了，还有一个是塘边和奶奶的家。而这个别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你总是这样替别人做决定，当年也是，现在也是。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云峰。”云聘毫不留情地回道。
云峰最怕她拿出以前的事来说，每次都哑口无言。傅月及时地打圆场，支开了他们两个人。
“爸，妈，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姐的选择。”
云聘进房前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傅月叹了口气，“云礼，你先回去写作业吧，这些事你不用理。”
云礼低着头。
“陈姨，来把东西收拾一下吧，不吃了。”说着就和云峰上了楼回书房了。两人不知道聊了多久，出来后，直接去了云聘的房间。
云聘只是虚掩着门，她坐在梳妆台椅子上，似是早就料到他们回过来。
“阿聘”云峰说话了，语气比方才缓和了不少，“我知道你心里还恨我，还记着以前的事。可是，我让你来应城，是想弥补我过去对你的疏忽。”
云聘听不下去了：“过去的十一年，你以为靠现在真的弥补得回来？以前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别人开家长会时都是爸爸妈妈来开，而我只有年迈身体不便的奶奶。小学写题目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作文时，我只有写‘我的奶奶’，之后还被老师批评我离题。”
云峰沉默了，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静静地听着。而傅月则是适时宜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可是我以前就是没有爸爸妈妈啊，你让我写什么？我记得你在我上初二之前，一年只打一个电话，有时不打。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只有奶奶床头柜上摆着的你的照片，还是二十几岁的，我只能看看那张照片幻想着我的‘爸爸’的样子。”
“六七年足够一个孩子忘记一个人了。慢慢的，我已经习惯了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日子，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开家长会时我不再羡慕别人有父母来开，写有关‘我的父母’的作文时也能大大方方地和老师说我没有父母，学籍表上的监护人那一栏上也只会有我奶奶的名字。”
云峰听到这里，忍不住落泪了，他连忙用手胡乱抹掉。
云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为他动容，他深知，眼泪是最没用也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她继续说：“后来，你突然回来了，你以为我会高兴吧，其实并不。你懂那种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你的生活的感觉吗？一个六七年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家里，抱着你喊女人，请问我当时怎么受得了。大概是从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厌恶对我肢体接触的男性。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你说我恨你，但你想错了。我不恨你，没人会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的恨都给了时间，给了那个抛弃妻儿的男人。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别想着感动我了，最多只能感动自己。”
云聘的话毫不留情，她知道，今晚说的这些话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云峰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他的确不会做父亲。
“那，你想怎么做”，这是云峰第一次对家人妥协。
“我就不呆在这打扰你们了，不仅你们尴尬，我也不舒服。”云聘顿了一下，定定地看向云峰说：“我先出去住。”
云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傅月静心布置的房间。
想来云聘也是不喜欢的。
没事，只要还在应城就好。
“好吧，那我给你买一套临近一中的房子，这样上学也方便。”
他疲惫地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房间。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这个结果对谁都好。
云聘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死，毕竟户口本上还是父女关系，而且还要在应城待三年。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闹剧最后以平静收场。
“为什么？是觉得这里住的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这里”
傅月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云聘。
一道清澈的男声插了进来，“你是云聘？”
云聘这才打量起说话的男生，他是云峰和傅月所生的儿子，好像是叫云礼。云礼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说话时的语气不算客气，但也听不出针对的意思。如果她没记错，云礼应该比小四岁，现在在读初一。
“你不应该叫我姐吗。”云聘有意道。
。。。。
“姐姐。”
还算有礼貌，云聘对云礼态度缓和了一点。
云峰想要说什么，傅月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阿姨都做好饭了，我们先吃吧，别凉了。”’傅月轻声说，“有什么吃完再说。”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尴尬，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云聘忍不住了，放下碗筷，说：“我想出去住。”
云峰也不吃了，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傅月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云礼也抬起头看向云峰和云聘。
'’理由呢？你说不想在这住就不想？你知道我为了能让你回来家里住花了多大力气和时间吗？你知道我为了说服他们花了多少心思吗？我做的都是为了你！你有没有点良心！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辛苦！‘’云峰把积攒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不见了平日里儒雅严峻的模样。
云聘被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的怒火也被点燃了。
“你说什么都是为了我，但是你有考虑我的想法吗？你有没有问问我？什么是‘回家里住’？你搞错了吧，我的家有两个，一个在我五岁那年已经散了，还有一个是塘边和奶奶的家。而这个别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你总是这样替别人做决定，当年也是，现在也是。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云峰。”云聘毫不留情地回道。
云峰最怕她拿出以前的事来说，每次都哑口无言。傅月及时地打圆场，支开了他们两个人。
“爸，妈，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姐的选择。”
云聘进房前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傅月叹了口气，“云礼，你先回去写作业吧，这些事你不用理。”
云礼低着头。
“陈姨，来把东西收拾一下吧，不吃了。”说着就和云峰上了楼回书房了。两人不知道聊了多久，出来后，直接去了云聘的房间。
云聘只是虚掩着门，她坐在梳妆台椅子上，似是早就料到他们回过来。
“阿聘”云峰说话了，语气比方才缓和了不少，“我知道你心里还恨我，还记着以前的事。可是，我让你来应城，是想弥补我过去对你的疏忽。”
云聘听不下去了：“过去的十一年，你以为靠现在真的弥补得回来？以前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别人开家长会时都是爸爸妈妈来开，而我只有年迈身体不便的奶奶。小学写题目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作文时，我只有写‘我的奶奶’，之后还被老师批评我离题。”
云峰沉默了，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静静地听着。而傅月则是适时宜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可是我以前就是没有爸爸妈妈啊，你让我写什么？我记得你在我上初二之前，一年只打一个电话，有时不打。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只有奶奶床头柜上摆着的你的照片，还是二十几岁的，我只能看看那张照片幻想着我的‘爸爸’的样子。”
“六七年足够一个孩子忘记一个人了。慢慢的，我已经习惯了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日子，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开家长会时我不再羡慕别人有父母来开，写有关‘我的父母’的作文时也能大大方方地和老师说我没有父母，学籍表上的监护人那一栏上也只会有我奶奶的名字。”
云峰听到这里，忍不住落泪了，他连忙用手胡乱抹掉。
云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为他动容，他深知，眼泪是最没用也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她继续说：“后来，你突然回来了，你以为我会高兴吧，其实并不。你懂那种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你的生活的感觉吗？一个六七年不见的人，突然出现在家里，抱着你喊女人，请问我当时怎么受得了。大概是从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厌恶对我肢体接触的男性。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你说我恨你，但你想错了。我不恨你，没人会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的恨都给了时间，给了那个抛弃妻儿的男人。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别想着感动我了，最多只能感动自己。”
云聘的话毫不留情，她知道，今晚说的这些话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云峰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他的确不会做父亲。
“那，你想怎么做”，这是云峰第一次对家人妥协。
“我就不呆在这打扰你们了，不仅你们尴尬，我也不舒服。”云聘顿了一下，定定地看向云峰说：“我先出去住。”
云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傅月静心布置的房间。
想来云聘也是不喜欢的。
没事，只要还在应城就好。
“好吧，那我给你买一套临近一中的房子，这样上学也方便。”
他疲惫地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房间。
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这个结果对谁都好。
云聘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死，毕竟户口本上还是父女关系，而且还要在应城待三年。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闹剧最后以平静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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