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事啊人祸呀
专家组，专家组，以前经常在电视上听到的词，在北冰洋的心里也只是个词而已。如今身处这个小组中才明白，专家组的能量有多大。
赵无泯嘴上的专家北冰洋算是明白了，就是口头上熟悉某一专业的专业人员。
但北冰洋经过接触后才知道这几个人，除了没有相关学术证明外，其他的都是货真价实，对自己行业有一种狂热。
赵悠然小小年纪竟然拥有一个材料实验室，和很多的顶尖材料研究室合作。
赵延春从事关节机器人研究，有自己的品牌，北冰洋曾去过的无人化操作车间经常会见到他们的品牌，当然控制软件是源自于赵万万的协助。
赵万万硬件软件样样精通，关节机器人的电路板因为不能量产，都是他自己做，自己焊接，当然电路板材料和电路板打印这些都源自于赵悠然。
基于赵悠然的材料研发，赵春来开发蓄电池，各种发动机等也就得心应手了。他的能量发生理论非常超前，科幻。
北冰洋坐在电脑旁和赵延春讨论了起来，两人定好机械手运动轨迹及极限值，计算机械手抓力，关节负大小，然后赵延春按照北冰洋要求的运动路径设计了新小型机器人关节，微型液压缸。
其中部分骨架材料的特性要求转发给悠然，让她寻找材料。
机械部分设计完成后，北冰洋找到赵万万，询问电子反馈技术的应用，赵万万根据北冰洋的要求设计了一套握力反馈系统，单关节运动和多关节联动程序。
赵万万掐着手指像是个算命先生一般，嘴里念念有词：“子子父父，非门与非门。”
念叨一阵就在电脑上改一下线路图，或者改一下PLC程序。
还时不时的惊叫两声：“我靠，我也没觉得人体运动有多复杂，没想到就是一只手就需要这么多的关节指令，这PLC节点少了不够用了，我还得增加一个，不行不行太占地方了......”
北冰洋自然不敢去打扰他，进入工作状态的赵万万像个疯子一样，看似是在询问你什么问题，实际上是在自问自答。
赵万万说一旦电脑程序能够实现矛盾与统一共存，那它就差不多跟人脑一样了，甚至可能超过人脑。
所以他就像那种满是冲突程序的集合体。
剩余的就是北冰洋的工作了，机械手的基础部分，骨架，壳体。
现在的北冰洋工作时的状态和赵万万不相上下，疯魔一般两只手在键盘上飞舞，简直看不清。
很快第一版图已经完成。
赵悠然的效率很快，根据北冰洋的要求已经找到了对应的材料。
取得材料的硬度，抗拉强度，韧性等相关参数。
这忙活就是三四天，一大早北冰洋就驱车赶往工厂，准备投产。
再见刘兴，
北冰洋打趣道：“老刘，几天不见打激素了？我怎么看你长高了也长胖了呢？”
“去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刘兴摆摆手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
北冰洋也不再废话，拿出图纸递给刘兴看。
刘兴拿在手里砸吧了一下嘴说到：“你这件够小的。”
指了指其中几个位置刘兴说道：“这几个件，太薄了，你就不要锻造了，细节出不来的，用冲压做吧。”
“嗯嗯，听你的。”北冰洋十分喜欢这种不掺杂其他的技术讨论。
北冰洋又拿出悠然给的材料，手提箱大小的金属块，两只手就捧了起来。
刘兴接过去颠了颠重量，又拿随身带的小锉刀在上面搓了两下，说道：“挺粘的啊，钛合金吗？”
北冰洋点点头说道：“含钛量比较高，又添加了其他一些贵金属，追求材料的均衡性。”
“这快跟等量黄金价值差不多了吧？”刘兴夸赞道。
“不好加工呢，太废刀。”刘兴又强调道。
“这玩意儿，不含铝，含碳量又比较少，试试陶瓷刀具吧，再买点立方氮化硼的刀具多试几次。可不能浪费啊，真的挺贵的。”北冰洋和刘兴探讨了一番。
刘兴拿着材料和图纸离开了。
北冰洋抬头第一次用审视眼光来看这个公司，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家公司的管理人员，于是兴起了去老总办公室去看看的念头。
走过前台大厅，被前台的美女拦住，她礼貌的询问道：“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也巧了，今天北冰洋没穿工作服，而且北冰洋一个下面的操作工，来办公室也没几次，前台不认识也正常，他开口说道：“我是这的员工，我上楼去趟总经理办公室。”
美女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公司规定上班时间不准窜岗。而且你怎么没穿工作服呢？”
北冰洋笑着说道：“我是机加车间的，今天没事，就是想去总经理办公室看看。”
前台美女以为听错了，哪有员工说没事要去趟总经理办公室的？
于是再确认了一遍。
北冰洋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对于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人来说，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要进入办公室区域是要打卡的，可北冰洋没有卡。
于是北冰洋说道：“要不你打电话给厂长，也就是万有山，就说我姓北，我叫北冰洋。要去趟总经理办公室。”
这让前台犯了难了，首先这北冰洋的行为举止不太正常，要求有些奇葩，现在又点名找厂长，而且说不出理由，这电话打过去，肯定会惹一身麻烦。
于是前台小姐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保安。
一个体型壮硕的保安，看起来面生，来了先是高喝一声，“干什么的？”
震得北冰洋耳朵嗡嗡的，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保安上来就把北冰洋按在了地上。
“卧槽。”北冰洋破口骂道。
这保安一听北冰洋出言不逊，哐哐踢了他两脚。
北冰洋也是怒了，高声喊道：“万有山，你他妈的给老子玩这个，不想干了是吧？”
说曹操曹操到，门禁打开，万有山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哎呦，这，这不是总经理助理吗？怎么成这样了？”万有山一脸惶恐的上前扶起北冰洋。
北冰洋站起身来，甩开万有山的胳膊说道：“这事要是没你的安排，打死我都不信。”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堂堂一个厂长跟你一个小助理过不去？”万有山装作愤怒的样子说道。
“你不看看这厂里厂外的哪一项不是我过的手，公司发展全靠我一人，你以为尤文青为什么不管公司？是因为他没必要，我有闲工夫难为你?你算什么？一个传话筒而已。”万有山轻蔑地看着北冰洋说道。
北冰洋一听这话，心头火起，可总觉得不对，这老小子有恃无恐呢。
于是北冰洋说道：“万厂长还真是劳苦功高啊，我看你年纪也大了，这厂长的苦怕你做起来也吃力，你啊先兼个副的吧，手里的权利该放手的放手。别那一天跌倒在工作岗位上。”
万有山闻听眉头一拧，狠狠地说道：“你凭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有权利调整我一个厂长的职务？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有本事当我面打电话问问，赵总他敢不敢给我降职?”万有山拍着胸膛硬气地说道。
来来回回有不少公司员工都驻脚往这观看。
销售部经理祁伟赶紧过来打拉架，他说道：“唉呀，都是为公司办事何必呢？小北你不清楚，公司的老客户可都卖万总的面子，要不是万总，我们机加工行业的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都是万总一手拉起来的，你啊真应该向万总学习呢。”
祁伟这哪是拉架，这明着是给万有山涨气势，灭北冰洋的威风。
北冰洋呵呵一笑，二话不说拿出手机给赵无泯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时间不长赵无泯那边接通了：“你好，北工。”
现场周围的员工开始窃窃私语了：“有老板对客户这么客气的吗？”
“这里面有事，好好听着，这可事关今后谁是老大的问题。”
“不过如果得罪了万阎王，公司的效益可会下降一大截的。”
“新老板不是有项目嘛。”
“这可没见着。”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全等着北冰洋打给赵无泯的这个电话。
北冰洋开口问道：“赵老板，我就想问问你，公厂这边是不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赵无泯开口回答道，没有半分犹豫。
“我这开着免提呢，公司各个领导都在呢。”北冰洋强调道。
“没问题。”赵无泯毫不介意地说道。
北冰洋斜了一眼万有山，万有山还是梗着脖子斜着眼回敬北冰洋。
北冰洋继续问道：“公司人事我有权利进行调动吗？”
赵无泯开口道：“当然可以，一切以工作进度为主，任何人不得阻碍我们项目的进展。”
北冰洋又看了一样万有山，此时的万有山气势就没刚才那么强了，有些蔫了。
在那边装作和祁伟耳语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北冰洋又说道：“赵总，人家手里可把持着咱公司的大部分客户呢。”
电话那头陷入了寂静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有山嘴角开始上翘，讽刺的看着北冰洋，准备看他和赵无泯的笑话。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赵无泯的声音：“刚才有点事，你说的人事问题，你可以处理，必要的话可以开除，原先那点客户量我不在乎。”
哗，现场瞬间炸开了锅，有高兴的，说这个万有山万阎王终于不得好报。
有深思的，分辨着赵无泯说的是真是假，害怕公司因此事订单量减少，影响个人的收入。
万有山脸色黑了下来，眼角抽搐。
北冰洋仰着手机，夸张的按了挂断，笑着说道：“万总，请服从公司领导的命令，去干个副厂长吧。谢谢！”
万有山伸手指着北冰洋说道：“你，你们，有你们好看的。”
完后甩手离开了大厅回到了楼上。
祁伟叹息一声说道：“唉，年轻人真是意气用事，不知天高地厚，等着公司没订单了，再去后悔吧。”
完后甩甩手潇洒地也上了楼去。
北冰洋环顾了一下四周，嗯了一声说道：“热闹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
北冰洋指了指楼上问前台的美女道：“我可以上去了吧？”
美女尴尬地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刚刚没认出您是北总，真是不好意思。”
对于这种事，北冰洋自然不会过分纠缠伸手隔空点了点那名前台，意思是长点记性，已经颇有领导气势了。
然后北冰洋突然爆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于是那个之前欺负北冰洋的壮保安，老老实实地回过身来，讨好的说道：“那个，北总，我是真不认识您，这都是，都是万总的意思。”
这个保安倒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见万有山肯定失势于是顺水推舟的把责任都推到了万有山那里。
北冰洋撇嘴一笑，说道：“今天你做我的跟班，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壮保安一听，“啊，你不会，不会是?”
“别废话，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一开始打我的气势哪去了？”
壮保安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刚刚知道你身份的时候已经泻完了。”
“别他妈废话，给我走。”北冰洋呵斥道。
于是这保安就安安分分的跟北冰洋上了楼。
上二楼过程中，北冰洋知道了这个保安叫李全德。
出了楼梯，二楼长长的走廊左右二分，每间办公室都是玻璃墙设计，北冰洋记得清楚总经理办公室在左手边走廊的尽头。
路过每个办公室，透过玻璃墙，看到里面的员工都在窃窃私语，看到北冰洋后都转为了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
对此北冰洋并不想追究什么。
踱步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这里只有财务，厂长，总经理办公室不是玻璃墙，而是实墙，北冰洋推了推门，没有推开，转头问李全德：“打电话叫保全科上来。”
等到一个半秃的小老头跑上楼来，跟北冰洋打了声招呼，自称姓仝，仝科长解释说钥匙早就没万厂长拿走了。
于是北冰洋带着保安李全德和仝科长来到隔壁的厂长办公司。
北冰洋直接开门进去，只觉得门后似乎有阻挡，紧接着咕咚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开门一看，万有山正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万有山自是不乐意，骂道：“进门不会敲门吗？”
北冰洋呵呵一笑道：“我那会想，万厂长会喜欢爬门偷听呢。
“别他妈的血口喷人，总经理助理也不能胡说八道吧。”万有山否认道。
“万厂长要是对领导有意见可以提，但如果领导不改，你可以主动辞职嘛。”北冰洋左一个领导右一个领导的叫着，刺激着万有山的神经。
“哼。”万有山敢怒不敢言了。
说话的功夫，北冰洋才发现万有山的办公室那叫一个气派，靠南面的窗户下是一排真皮沙发，围着的实木茶几上一套个豪华的茶台，上面假山假亭烟雾缭绕。四周分门别类的放置着紫砂茶壶和各种茶叶罐。
靠东墙是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各种豪华包装的书籍，奖杯，生活照片等非常有格调。
书柜下面是一张棕色厚实的办公桌，办公桌上，除了电脑笔记本，平板，座机办公用品外外，还有两个果盘，里面各种水果和北冰洋都没见过的坚果，一条中华烟横放在桌子非常显眼的位置。
西面墙上挂着投影幕布，背面墙摆着一排柜子，上面咖啡机，水壶，酒水柜，冰箱，空气净化器等设备一应俱全，一副居家过日的样子。
北冰洋心道这家伙太会享受了，这的办公室已经这么豪华了，那么总经办公室的装潢应该也差不了，但他没看到此时万有山正在向着仝科长使眼色。
北冰洋伸出手开口道：“隔壁总经理办公室的钥匙拿来吧。”
“总经理办公室是你能进的吗？”万有山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别他妈废话，赶紧拿出来。”北冰洋呵斥道。
万有山结结巴巴地说道：“钥匙，我不小心丢了，要不你先去设计部的办公室里坐一会？我这一会要来客人。”
“真的丢了？”北冰洋心中有了一种预感，开口问道。
“真丢了。”万有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北冰洋一回头，看了看体型壮硕的李全德，开口说道：“你去吧隔壁的们踹开。”
李全德心思活泛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转身就要去隔壁的办公室。
万有山脸色大变，急忙拦住道：“你，你们不能破坏公物。”
北冰洋嘴角一撇说道：“万总的觉悟蛮高的嘛，不过我的地盘我做主，李全德还站那干什么？”
万有山想在保安前面阻拦，却被体格壮硕的李全德伸手拨在一边，duang，duang两脚，震得整个走廊尘土飞扬。
有胆小的员工飞奔出来，大声问道：“地震了吗？”
门挺结实的，李德全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踹开。
等到尘埃落定，北冰洋抬脚走了进去。
一看之下，火冒三丈，大声叫道：“仝科长，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仝科长被北冰洋一呵之下，吓破了胆，连珠炮一般开口说道：“这些，都是万总，万总，让搬的，这边的东西都在万总办公室，刚才你也看到了......”
仝科长此时全然不顾万有山的威胁，把实情全都说了出来。
北冰洋闻言怒目瞪着万有山，万有山悻悻道：“老板都走了，办公室的设施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不是，放在我哪里，接待客户什么的也有面子......”
北冰洋看着空空如也的总经理办公司，慢慢的退了出来。
他沉声说道：“万总，不万副厂长，你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去办公大厅寻一个办公桌吧。”
“你，你不能这样......”万有山激烈抗议着。
然而北冰洋已经领着李德全走进了隔壁万有山的办公室，北冰洋环顾四周，指了指说道：“凡是万副厂长的东西，找人都给清出去，交给万副厂长清点。你和仝科长在这里监督着，闲人不得入内。”
说完，北冰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到了靠南面那个窗户的沙发上不再言语。
万有山被李德全拦在门外，任其如何叫嚷，北冰洋都不为所动。
把万有山的东西送出去后，北冰洋又找人换了把锁，钥匙只有他一个人的。
万有山见北冰洋是铁了心了，胳膊拗不过大腿，灰溜溜的去了销售部经理办公司，北冰洋自然不会多管。
万有山就是个定时炸弹，肯定会干扰赵无泯的计划，那么这个人说什么也要干掉，但又不能惹麻烦。
然而万有山的有你好看来的很快，下午的时候，万有山一改上午的面如死灰，得意洋洋的领着五个人来到被北冰洋占据的办公室前。
万有山也不来硬的了，而是打了声报告：“北助理，这几位有事找你。”
北冰洋起身走向门口，给李全德递了个颜色，李全德当下就拿起了对讲机：“说道，上来几个人，办公楼二楼。”
万有山领来的人里面有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见这阵势开着洪亮的声音说道：“咋了，这个新来的什么助理要开始撵人了？”
万有山赶尽解释道：“没有，就是不认识几位大驾，您稍等，等我解释一番。”
万有山转头跟北冰洋说道：“小北，看清楚了......“
北冰洋还没等他说完就开口道：“咋了，上午不顺心，找人来砸场子了？李德全，问问保安队长这几个人登记了了没有。是怎么进来的？”
也就在此时咕咚咕咚，一队保安混乱的阵型跑了进来。
“哎，干嘛呢，都出去，没看有客户在吗？”万有山呵斥道。
一听客户在，上来的几个保安就准备赶紧退下去，然而北冰洋却把他们叫住了。
北冰洋说道：“都在这里站好了，有什么端茶倒水的都给伺候着。”
于是这几个保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李全德哼了一声，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占到了他的身后。
万有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在的他，很得意。
不知何时闻听这边动静的祁伟走过来，定眼一瞧，赶尽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说道：“哟，张总，王总，谢总，钱总，刘总，今个儿怎么都来了，真是群英荟萃啊，来，我给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大家都是同行，今晚上一起互相联络联络？”
那个体型微胖的就是张总，他开口说道：“联络不用了，刚刚万总都给介绍了，听说你们这换了新老板，这不我们今天亲自上门来认识认识。”话语里满是责备的意思。
祁伟赶紧道歉，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这事是应该我们领导上门的，新老板不了解情况，回头我就提醒提醒他。”
“这么说你们老板不在？”另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万有山打断说道：“哎，小北，你怎么能让客户站在门外，还不赶紧请进去，坐下？”
北冰洋就想这么静静的看着，一直没言语，可万有山那里正酝酿着坏水呢。
于是把问题抛给了北冰洋。
北冰洋脸色一缓，开口说道：“几位贵客到来也没提前打招呼，我这里准备不周，真是抱歉，里面请，里面请。”
于是北冰洋一个一个把他们让进门来。
轮到万有山的时候，万有山趾高气昂的看了一眼北冰洋，冷哼了一声，刚准备迈腿跟着进去，没想到，北冰洋伸手一拦，开口说道：“万副厂长，先去车间看看吧，这几位客户的订单进行的如何了。”
然后砰的一声大门紧闭，万有山被李全德壮硕的身体拦在了门外。
北冰洋这一手真是绝，他敢肯定今天这帮客户过来百分百是万有山请来搞事情。
凭着他跟这几个客户的关系，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所以北冰洋趁机把他们分离开来，来个各个击破。
北冰洋请这几人坐下，这几人一见万有山没有跟进来，立刻开始说道：“这个，什么北助理，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跟万总探讨业务的，怎么不让他进来呢。”
“跟我谈也是一样。”北冰洋随意的说道。
“你知道个屁。”张总直接开口骂道：“我们之间的业务可都是跟万总谈的，就算是原老板尤文青在也是跟万有山谈，你知道我们之间谈的是哪些项目吗？你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跟你谈，你个乳臭未干小子。”
钱总开口道：“你要知道，我们跟你们公司合作可是看在万总的面子上。”
“这么说，今天各位来是给万总撑场面的？”北冰洋笑了笑说道。
那些人个个跟人精似的，那会直接承认跟万总有什么关系。
张总开口道：“我们一直都是在跟张总谈业务，也只认他一个人，今天来也是找张总的，你赶紧让他过来。我们不想跟你谈。”
北冰洋微微一笑，原本准备的茶水也放下了，盯着张总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不让他来呢？”
作为客户，作为甲方张总是有底气的，岂会被北冰洋吓住，开口说道：“给我联系你们的老板，我想问问他，对于上帝他是如何看待的。”
北冰洋也是有顾虑的，他不知道赵无泯，对这几个客户是如何看待的，万一他搞砸了，断了公司的财路，那么自己的热血可就要付之一炬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给赵无泯打电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北冰洋以为是万有山，起身喝道：“给老子在外面等着，这里没你什么事。”
安静了片刻，一个熟悉得声音响起，是刘兴的声音，刘兴说道：“小北，是我，有急事找你。”
北冰洋这才过去开门，见到正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刘兴，问道：“怎么了？”
刘兴抬头看了看里面，北冰洋示意没事，于是刘兴开口说道：“小北，我刚才去采购催促购买实验刀具的事，采购说公司没钱了。”北冰洋大吃一惊，“怎么会没钱了？”
刘兴当然不知道，于是北冰洋只好让刘兴去找财务部长过来，同时扭头看了看坐在里面的几个客户，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刘兴陪着财务部长段钢，走进了北冰洋的办公室。
北冰洋当着坐在一旁的张总等人开口问道：“段部长，公司的资金是怎么回事?”
段钢直接开口说道：“这两天，万总不是谈了几个大项目嘛，公司的钱都投在这几个项目上了啊。”
北冰洋闻言一拍桌子，说道：“这几个大的资金投入难道不经过总经理的手吗？”
段钢理直气壮的说道：“尤总不是离开了嘛？公司最高领导人当然就是万总了。他签字不就好了。难道还要经过你吗？”
北冰洋气急反笑的问道：”那么段部长，把赵总放在那里？”
段钢说了一句让北冰洋更为火光的话：“赵总他不是不懂这方面的事嘛。”
“卧槽。”北冰洋拍着桌子大骂道。
早有坐在一旁的几个客户里的钱总说道：“小北，放心，我们合作多少年了，不会让你们亏本的。”
北冰洋扭头看向在座的几位问道：“这么说，万有山是跟各位签的合同喽？”
这几人点头称是。
北冰洋低下头沉思，看来这事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是时候请出赵无泯来了。
于是北冰洋再次打了个电话过去，把事情跟赵无泯反映了一下，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被晾在一旁的张总几人早已不耐烦，竟然直接跟段钢说道：“去，找万总过来。”
段钢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北冰洋叫住。
北冰洋叹了口气，说道：“李全德，去叫一下万副厂长。”
那里用得着李全德去叫，万有山一直就猫在一旁偷听，此时听真正找他，立刻起身跳了进来。
万有山一进门赶紧跟张总几人打招呼说道：“几位老总，放心，你们的订单保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然而北冰洋却打断说道：“赵总的意思是订单作废，资金追回。”
“什么？”张总，万有山，段钢等人吃惊地喊道。
万有山脸色涨红地说道：“赵总真想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吗？”
张总等人却说到：“小子，你可明白刚刚那句话所能造成的后果吗？”
北冰洋皱着眉头问道：“各位可能拿得出合同来？”
万有山反而积极的说道：“有，有，我这就去拿。”心里却道，看你小子敢不敢违约。
万有山走了，北冰洋又问段钢：“段部长，这批订单，客户可有付定金？”
段钢闻言支支吾吾地说道：“付款方式是货到付款。”
北冰洋哼了一声又问道：“原材料的订单款是怎么付的？”
段钢开始额头冒汗的说道：“全，全款。”
北冰洋又哼了一声。
此时万有山把合同拿了进来，北冰洋随意翻看了一下，叫来了刘兴：“刘主任你给看看卖价。”
刘兴接过去打开一看，双眼瞪得滴溜圆，惊叫道：“这，这，这竟然是按照低于成本价卖给客户的。”
北冰洋紧跟着哼了一声。
张总却站起身来说道：“小北，这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机加工行业不景气，我们也是勉为其难照顾你们的生意。”
“照顾你大爷.”北冰洋脱口而出噎的张总无言以对。
“你，你别不识抬举。”张总大着嗓门喊道：“我能让你们赔的破产，你信不信？”
北冰洋不理会这个张总，转头问万有山：“万厂长也是这个想法吗？”
万有山咽了口唾沫说道：“我，我，是想告诉你们，这家公司，离开我万有山，什么都不是。”
“其实你更想占有这家公司。”北冰洋讥讽道。
万有山袖子一甩，冷哼一声道：“就看你们怎么处理了。”
北冰洋也跟着冷哼了一声，心道赵无泯果然久经商场，这帮人地花花心思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门卫打电话说有人找北冰洋，北冰洋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不大会儿，就有两个人走进了北冰洋的办公室，张总等人再加上万有山，段钢一见进来两人的装束，立刻亡魂皆冒。
两人身穿制服开口道：“我们是经济犯罪调查科的警员，谁是北冰洋？”
北冰洋上前友好地打了声招呼道：“我就是，当事人都在这了，省得你们再去挨个叫了。”
吵得最凶的张总此时萎靡不振，恶狠狠的向着万有山说道：“都怪你，你奶奶的。”
万有山段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万念俱灰。
进来的两个警员对视一眼，心道这么怂搞什么经济犯罪啊。
赵无泯嘴上的专家北冰洋算是明白了，就是口头上熟悉某一专业的专业人员。
但北冰洋经过接触后才知道这几个人，除了没有相关学术证明外，其他的都是货真价实，对自己行业有一种狂热。
赵悠然小小年纪竟然拥有一个材料实验室，和很多的顶尖材料研究室合作。
赵延春从事关节机器人研究，有自己的品牌，北冰洋曾去过的无人化操作车间经常会见到他们的品牌，当然控制软件是源自于赵万万的协助。
赵万万硬件软件样样精通，关节机器人的电路板因为不能量产，都是他自己做，自己焊接，当然电路板材料和电路板打印这些都源自于赵悠然。
基于赵悠然的材料研发，赵春来开发蓄电池，各种发动机等也就得心应手了。他的能量发生理论非常超前，科幻。
北冰洋坐在电脑旁和赵延春讨论了起来，两人定好机械手运动轨迹及极限值，计算机械手抓力，关节负大小，然后赵延春按照北冰洋要求的运动路径设计了新小型机器人关节，微型液压缸。
其中部分骨架材料的特性要求转发给悠然，让她寻找材料。
机械部分设计完成后，北冰洋找到赵万万，询问电子反馈技术的应用，赵万万根据北冰洋的要求设计了一套握力反馈系统，单关节运动和多关节联动程序。
赵万万掐着手指像是个算命先生一般，嘴里念念有词：“子子父父，非门与非门。”
念叨一阵就在电脑上改一下线路图，或者改一下PLC程序。
还时不时的惊叫两声：“我靠，我也没觉得人体运动有多复杂，没想到就是一只手就需要这么多的关节指令，这PLC节点少了不够用了，我还得增加一个，不行不行太占地方了......”
北冰洋自然不敢去打扰他，进入工作状态的赵万万像个疯子一样，看似是在询问你什么问题，实际上是在自问自答。
赵万万说一旦电脑程序能够实现矛盾与统一共存，那它就差不多跟人脑一样了，甚至可能超过人脑。
所以他就像那种满是冲突程序的集合体。
剩余的就是北冰洋的工作了，机械手的基础部分，骨架，壳体。
现在的北冰洋工作时的状态和赵万万不相上下，疯魔一般两只手在键盘上飞舞，简直看不清。
很快第一版图已经完成。
赵悠然的效率很快，根据北冰洋的要求已经找到了对应的材料。
取得材料的硬度，抗拉强度，韧性等相关参数。
这忙活就是三四天，一大早北冰洋就驱车赶往工厂，准备投产。
再见刘兴，
北冰洋打趣道：“老刘，几天不见打激素了？我怎么看你长高了也长胖了呢？”
“去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刘兴摆摆手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
北冰洋也不再废话，拿出图纸递给刘兴看。
刘兴拿在手里砸吧了一下嘴说到：“你这件够小的。”
指了指其中几个位置刘兴说道：“这几个件，太薄了，你就不要锻造了，细节出不来的，用冲压做吧。”
“嗯嗯，听你的。”北冰洋十分喜欢这种不掺杂其他的技术讨论。
北冰洋又拿出悠然给的材料，手提箱大小的金属块，两只手就捧了起来。
刘兴接过去颠了颠重量，又拿随身带的小锉刀在上面搓了两下，说道：“挺粘的啊，钛合金吗？”
北冰洋点点头说道：“含钛量比较高，又添加了其他一些贵金属，追求材料的均衡性。”
“这快跟等量黄金价值差不多了吧？”刘兴夸赞道。
“不好加工呢，太废刀。”刘兴又强调道。
“这玩意儿，不含铝，含碳量又比较少，试试陶瓷刀具吧，再买点立方氮化硼的刀具多试几次。可不能浪费啊，真的挺贵的。”北冰洋和刘兴探讨了一番。
刘兴拿着材料和图纸离开了。
北冰洋抬头第一次用审视眼光来看这个公司，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家公司的管理人员，于是兴起了去老总办公室去看看的念头。
走过前台大厅，被前台的美女拦住，她礼貌的询问道：“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也巧了，今天北冰洋没穿工作服，而且北冰洋一个下面的操作工，来办公室也没几次，前台不认识也正常，他开口说道：“我是这的员工，我上楼去趟总经理办公室。”
美女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公司规定上班时间不准窜岗。而且你怎么没穿工作服呢？”
北冰洋笑着说道：“我是机加车间的，今天没事，就是想去总经理办公室看看。”
前台美女以为听错了，哪有员工说没事要去趟总经理办公室的？
于是再确认了一遍。
北冰洋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对于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人来说，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要进入办公室区域是要打卡的，可北冰洋没有卡。
于是北冰洋说道：“要不你打电话给厂长，也就是万有山，就说我姓北，我叫北冰洋。要去趟总经理办公室。”
这让前台犯了难了，首先这北冰洋的行为举止不太正常，要求有些奇葩，现在又点名找厂长，而且说不出理由，这电话打过去，肯定会惹一身麻烦。
于是前台小姐打了个电话，叫来了保安。
一个体型壮硕的保安，看起来面生，来了先是高喝一声，“干什么的？”
震得北冰洋耳朵嗡嗡的，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保安上来就把北冰洋按在了地上。
“卧槽。”北冰洋破口骂道。
这保安一听北冰洋出言不逊，哐哐踢了他两脚。
北冰洋也是怒了，高声喊道：“万有山，你他妈的给老子玩这个，不想干了是吧？”
说曹操曹操到，门禁打开，万有山迈着步子走了出来。
“哎呦，这，这不是总经理助理吗？怎么成这样了？”万有山一脸惶恐的上前扶起北冰洋。
北冰洋站起身来，甩开万有山的胳膊说道：“这事要是没你的安排，打死我都不信。”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堂堂一个厂长跟你一个小助理过不去？”万有山装作愤怒的样子说道。
“你不看看这厂里厂外的哪一项不是我过的手，公司发展全靠我一人，你以为尤文青为什么不管公司？是因为他没必要，我有闲工夫难为你?你算什么？一个传话筒而已。”万有山轻蔑地看着北冰洋说道。
北冰洋一听这话，心头火起，可总觉得不对，这老小子有恃无恐呢。
于是北冰洋说道：“万厂长还真是劳苦功高啊，我看你年纪也大了，这厂长的苦怕你做起来也吃力，你啊先兼个副的吧，手里的权利该放手的放手。别那一天跌倒在工作岗位上。”
万有山闻听眉头一拧，狠狠地说道：“你凭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助理有权利调整我一个厂长的职务？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有本事当我面打电话问问，赵总他敢不敢给我降职?”万有山拍着胸膛硬气地说道。
来来回回有不少公司员工都驻脚往这观看。
销售部经理祁伟赶紧过来打拉架，他说道：“唉呀，都是为公司办事何必呢？小北你不清楚，公司的老客户可都卖万总的面子，要不是万总，我们机加工行业的行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都是万总一手拉起来的，你啊真应该向万总学习呢。”
祁伟这哪是拉架，这明着是给万有山涨气势，灭北冰洋的威风。
北冰洋呵呵一笑，二话不说拿出手机给赵无泯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时间不长赵无泯那边接通了：“你好，北工。”
现场周围的员工开始窃窃私语了：“有老板对客户这么客气的吗？”
“这里面有事，好好听着，这可事关今后谁是老大的问题。”
“不过如果得罪了万阎王，公司的效益可会下降一大截的。”
“新老板不是有项目嘛。”
“这可没见着。”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全等着北冰洋打给赵无泯的这个电话。
北冰洋开口问道：“赵老板，我就想问问你，公厂这边是不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赵无泯开口回答道，没有半分犹豫。
“我这开着免提呢，公司各个领导都在呢。”北冰洋强调道。
“没问题。”赵无泯毫不介意地说道。
北冰洋斜了一眼万有山，万有山还是梗着脖子斜着眼回敬北冰洋。
北冰洋继续问道：“公司人事我有权利进行调动吗？”
赵无泯开口道：“当然可以，一切以工作进度为主，任何人不得阻碍我们项目的进展。”
北冰洋又看了一样万有山，此时的万有山气势就没刚才那么强了，有些蔫了。
在那边装作和祁伟耳语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北冰洋又说道：“赵总，人家手里可把持着咱公司的大部分客户呢。”
电话那头陷入了寂静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有山嘴角开始上翘，讽刺的看着北冰洋，准备看他和赵无泯的笑话。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赵无泯的声音：“刚才有点事，你说的人事问题，你可以处理，必要的话可以开除，原先那点客户量我不在乎。”
哗，现场瞬间炸开了锅，有高兴的，说这个万有山万阎王终于不得好报。
有深思的，分辨着赵无泯说的是真是假，害怕公司因此事订单量减少，影响个人的收入。
万有山脸色黑了下来，眼角抽搐。
北冰洋仰着手机，夸张的按了挂断，笑着说道：“万总，请服从公司领导的命令，去干个副厂长吧。谢谢！”
万有山伸手指着北冰洋说道：“你，你们，有你们好看的。”
完后甩手离开了大厅回到了楼上。
祁伟叹息一声说道：“唉，年轻人真是意气用事，不知天高地厚，等着公司没订单了，再去后悔吧。”
完后甩甩手潇洒地也上了楼去。
北冰洋环顾了一下四周，嗯了一声说道：“热闹看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
北冰洋指了指楼上问前台的美女道：“我可以上去了吧？”
美女尴尬地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刚刚没认出您是北总，真是不好意思。”
对于这种事，北冰洋自然不会过分纠缠伸手隔空点了点那名前台，意思是长点记性，已经颇有领导气势了。
然后北冰洋突然爆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于是那个之前欺负北冰洋的壮保安，老老实实地回过身来，讨好的说道：“那个，北总，我是真不认识您，这都是，都是万总的意思。”
这个保安倒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见万有山肯定失势于是顺水推舟的把责任都推到了万有山那里。
北冰洋撇嘴一笑，说道：“今天你做我的跟班，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壮保安一听，“啊，你不会，不会是?”
“别废话，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一开始打我的气势哪去了？”
壮保安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刚刚知道你身份的时候已经泻完了。”
“别他妈废话，给我走。”北冰洋呵斥道。
于是这保安就安安分分的跟北冰洋上了楼。
上二楼过程中，北冰洋知道了这个保安叫李全德。
出了楼梯，二楼长长的走廊左右二分，每间办公室都是玻璃墙设计，北冰洋记得清楚总经理办公室在左手边走廊的尽头。
路过每个办公室，透过玻璃墙，看到里面的员工都在窃窃私语，看到北冰洋后都转为了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
对此北冰洋并不想追究什么。
踱步走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这里只有财务，厂长，总经理办公室不是玻璃墙，而是实墙，北冰洋推了推门，没有推开，转头问李全德：“打电话叫保全科上来。”
等到一个半秃的小老头跑上楼来，跟北冰洋打了声招呼，自称姓仝，仝科长解释说钥匙早就没万厂长拿走了。
于是北冰洋带着保安李全德和仝科长来到隔壁的厂长办公司。
北冰洋直接开门进去，只觉得门后似乎有阻挡，紧接着咕咚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开门一看，万有山正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万有山自是不乐意，骂道：“进门不会敲门吗？”
北冰洋呵呵一笑道：“我那会想，万厂长会喜欢爬门偷听呢。
“别他妈的血口喷人，总经理助理也不能胡说八道吧。”万有山否认道。
“万厂长要是对领导有意见可以提，但如果领导不改，你可以主动辞职嘛。”北冰洋左一个领导右一个领导的叫着，刺激着万有山的神经。
“哼。”万有山敢怒不敢言了。
说话的功夫，北冰洋才发现万有山的办公室那叫一个气派，靠南面的窗户下是一排真皮沙发，围着的实木茶几上一套个豪华的茶台，上面假山假亭烟雾缭绕。四周分门别类的放置着紫砂茶壶和各种茶叶罐。
靠东墙是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各种豪华包装的书籍，奖杯，生活照片等非常有格调。
书柜下面是一张棕色厚实的办公桌，办公桌上，除了电脑笔记本，平板，座机办公用品外外，还有两个果盘，里面各种水果和北冰洋都没见过的坚果，一条中华烟横放在桌子非常显眼的位置。
西面墙上挂着投影幕布，背面墙摆着一排柜子，上面咖啡机，水壶，酒水柜，冰箱，空气净化器等设备一应俱全，一副居家过日的样子。
北冰洋心道这家伙太会享受了，这的办公室已经这么豪华了，那么总经办公室的装潢应该也差不了，但他没看到此时万有山正在向着仝科长使眼色。
北冰洋伸出手开口道：“隔壁总经理办公室的钥匙拿来吧。”
“总经理办公室是你能进的吗？”万有山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别他妈废话，赶紧拿出来。”北冰洋呵斥道。
万有山结结巴巴地说道：“钥匙，我不小心丢了，要不你先去设计部的办公室里坐一会？我这一会要来客人。”
“真的丢了？”北冰洋心中有了一种预感，开口问道。
“真丢了。”万有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北冰洋一回头，看了看体型壮硕的李全德，开口说道：“你去吧隔壁的们踹开。”
李全德心思活泛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转身就要去隔壁的办公室。
万有山脸色大变，急忙拦住道：“你，你们不能破坏公物。”
北冰洋嘴角一撇说道：“万总的觉悟蛮高的嘛，不过我的地盘我做主，李全德还站那干什么？”
万有山想在保安前面阻拦，却被体格壮硕的李全德伸手拨在一边，duang，duang两脚，震得整个走廊尘土飞扬。
有胆小的员工飞奔出来，大声问道：“地震了吗？”
门挺结实的，李德全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踹开。
等到尘埃落定，北冰洋抬脚走了进去。
一看之下，火冒三丈，大声叫道：“仝科长，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仝科长被北冰洋一呵之下，吓破了胆，连珠炮一般开口说道：“这些，都是万总，万总，让搬的，这边的东西都在万总办公室，刚才你也看到了......”
仝科长此时全然不顾万有山的威胁，把实情全都说了出来。
北冰洋闻言怒目瞪着万有山，万有山悻悻道：“老板都走了，办公室的设施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不是，放在我哪里，接待客户什么的也有面子......”
北冰洋看着空空如也的总经理办公司，慢慢的退了出来。
他沉声说道：“万总，不万副厂长，你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去办公大厅寻一个办公桌吧。”
“你，你不能这样......”万有山激烈抗议着。
然而北冰洋已经领着李德全走进了隔壁万有山的办公室，北冰洋环顾四周，指了指说道：“凡是万副厂长的东西，找人都给清出去，交给万副厂长清点。你和仝科长在这里监督着，闲人不得入内。”
说完，北冰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到了靠南面那个窗户的沙发上不再言语。
万有山被李德全拦在门外，任其如何叫嚷，北冰洋都不为所动。
把万有山的东西送出去后，北冰洋又找人换了把锁，钥匙只有他一个人的。
万有山见北冰洋是铁了心了，胳膊拗不过大腿，灰溜溜的去了销售部经理办公司，北冰洋自然不会多管。
万有山就是个定时炸弹，肯定会干扰赵无泯的计划，那么这个人说什么也要干掉，但又不能惹麻烦。
然而万有山的有你好看来的很快，下午的时候，万有山一改上午的面如死灰，得意洋洋的领着五个人来到被北冰洋占据的办公室前。
万有山也不来硬的了，而是打了声报告：“北助理，这几位有事找你。”
北冰洋起身走向门口，给李全德递了个颜色，李全德当下就拿起了对讲机：“说道，上来几个人，办公楼二楼。”
万有山领来的人里面有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见这阵势开着洪亮的声音说道：“咋了，这个新来的什么助理要开始撵人了？”
万有山赶尽解释道：“没有，就是不认识几位大驾，您稍等，等我解释一番。”
万有山转头跟北冰洋说道：“小北，看清楚了......“
北冰洋还没等他说完就开口道：“咋了，上午不顺心，找人来砸场子了？李德全，问问保安队长这几个人登记了了没有。是怎么进来的？”
也就在此时咕咚咕咚，一队保安混乱的阵型跑了进来。
“哎，干嘛呢，都出去，没看有客户在吗？”万有山呵斥道。
一听客户在，上来的几个保安就准备赶紧退下去，然而北冰洋却把他们叫住了。
北冰洋说道：“都在这里站好了，有什么端茶倒水的都给伺候着。”
于是这几个保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李全德哼了一声，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占到了他的身后。
万有山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在的他，很得意。
不知何时闻听这边动静的祁伟走过来，定眼一瞧，赶尽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说道：“哟，张总，王总，谢总，钱总，刘总，今个儿怎么都来了，真是群英荟萃啊，来，我给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大家都是同行，今晚上一起互相联络联络？”
那个体型微胖的就是张总，他开口说道：“联络不用了，刚刚万总都给介绍了，听说你们这换了新老板，这不我们今天亲自上门来认识认识。”话语里满是责备的意思。
祁伟赶紧道歉，说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这事是应该我们领导上门的，新老板不了解情况，回头我就提醒提醒他。”
“这么说你们老板不在？”另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万有山打断说道：“哎，小北，你怎么能让客户站在门外，还不赶紧请进去，坐下？”
北冰洋就想这么静静的看着，一直没言语，可万有山那里正酝酿着坏水呢。
于是把问题抛给了北冰洋。
北冰洋脸色一缓，开口说道：“几位贵客到来也没提前打招呼，我这里准备不周，真是抱歉，里面请，里面请。”
于是北冰洋一个一个把他们让进门来。
轮到万有山的时候，万有山趾高气昂的看了一眼北冰洋，冷哼了一声，刚准备迈腿跟着进去，没想到，北冰洋伸手一拦，开口说道：“万副厂长，先去车间看看吧，这几位客户的订单进行的如何了。”
然后砰的一声大门紧闭，万有山被李全德壮硕的身体拦在了门外。
北冰洋这一手真是绝，他敢肯定今天这帮客户过来百分百是万有山请来搞事情。
凭着他跟这几个客户的关系，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所以北冰洋趁机把他们分离开来，来个各个击破。
北冰洋请这几人坐下，这几人一见万有山没有跟进来，立刻开始说道：“这个，什么北助理，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跟万总探讨业务的，怎么不让他进来呢。”
“跟我谈也是一样。”北冰洋随意的说道。
“你知道个屁。”张总直接开口骂道：“我们之间的业务可都是跟万总谈的，就算是原老板尤文青在也是跟万有山谈，你知道我们之间谈的是哪些项目吗？你就敢大言不惭地说跟你谈，你个乳臭未干小子。”
钱总开口道：“你要知道，我们跟你们公司合作可是看在万总的面子上。”
“这么说，今天各位来是给万总撑场面的？”北冰洋笑了笑说道。
那些人个个跟人精似的，那会直接承认跟万总有什么关系。
张总开口道：“我们一直都是在跟张总谈业务，也只认他一个人，今天来也是找张总的，你赶紧让他过来。我们不想跟你谈。”
北冰洋微微一笑，原本准备的茶水也放下了，盯着张总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不让他来呢？”
作为客户，作为甲方张总是有底气的，岂会被北冰洋吓住，开口说道：“给我联系你们的老板，我想问问他，对于上帝他是如何看待的。”
北冰洋也是有顾虑的，他不知道赵无泯，对这几个客户是如何看待的，万一他搞砸了，断了公司的财路，那么自己的热血可就要付之一炬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给赵无泯打电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北冰洋以为是万有山，起身喝道：“给老子在外面等着，这里没你什么事。”
安静了片刻，一个熟悉得声音响起，是刘兴的声音，刘兴说道：“小北，是我，有急事找你。”
北冰洋这才过去开门，见到正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刘兴，问道：“怎么了？”
刘兴抬头看了看里面，北冰洋示意没事，于是刘兴开口说道：“小北，我刚才去采购催促购买实验刀具的事，采购说公司没钱了。”北冰洋大吃一惊，“怎么会没钱了？”
刘兴当然不知道，于是北冰洋只好让刘兴去找财务部长过来，同时扭头看了看坐在里面的几个客户，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刘兴陪着财务部长段钢，走进了北冰洋的办公室。
北冰洋当着坐在一旁的张总等人开口问道：“段部长，公司的资金是怎么回事?”
段钢直接开口说道：“这两天，万总不是谈了几个大项目嘛，公司的钱都投在这几个项目上了啊。”
北冰洋闻言一拍桌子，说道：“这几个大的资金投入难道不经过总经理的手吗？”
段钢理直气壮的说道：“尤总不是离开了嘛？公司最高领导人当然就是万总了。他签字不就好了。难道还要经过你吗？”
北冰洋气急反笑的问道：”那么段部长，把赵总放在那里？”
段钢说了一句让北冰洋更为火光的话：“赵总他不是不懂这方面的事嘛。”
“卧槽。”北冰洋拍着桌子大骂道。
早有坐在一旁的几个客户里的钱总说道：“小北，放心，我们合作多少年了，不会让你们亏本的。”
北冰洋扭头看向在座的几位问道：“这么说，万有山是跟各位签的合同喽？”
这几人点头称是。
北冰洋低下头沉思，看来这事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是时候请出赵无泯来了。
于是北冰洋再次打了个电话过去，把事情跟赵无泯反映了一下，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被晾在一旁的张总几人早已不耐烦，竟然直接跟段钢说道：“去，找万总过来。”
段钢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北冰洋叫住。
北冰洋叹了口气，说道：“李全德，去叫一下万副厂长。”
那里用得着李全德去叫，万有山一直就猫在一旁偷听，此时听真正找他，立刻起身跳了进来。
万有山一进门赶紧跟张总几人打招呼说道：“几位老总，放心，你们的订单保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然而北冰洋却打断说道：“赵总的意思是订单作废，资金追回。”
“什么？”张总，万有山，段钢等人吃惊地喊道。
万有山脸色涨红地说道：“赵总真想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吗？”
张总等人却说到：“小子，你可明白刚刚那句话所能造成的后果吗？”
北冰洋皱着眉头问道：“各位可能拿得出合同来？”
万有山反而积极的说道：“有，有，我这就去拿。”心里却道，看你小子敢不敢违约。
万有山走了，北冰洋又问段钢：“段部长，这批订单，客户可有付定金？”
段钢闻言支支吾吾地说道：“付款方式是货到付款。”
北冰洋哼了一声又问道：“原材料的订单款是怎么付的？”
段钢开始额头冒汗的说道：“全，全款。”
北冰洋又哼了一声。
此时万有山把合同拿了进来，北冰洋随意翻看了一下，叫来了刘兴：“刘主任你给看看卖价。”
刘兴接过去打开一看，双眼瞪得滴溜圆，惊叫道：“这，这，这竟然是按照低于成本价卖给客户的。”
北冰洋紧跟着哼了一声。
张总却站起身来说道：“小北，这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机加工行业不景气，我们也是勉为其难照顾你们的生意。”
“照顾你大爷.”北冰洋脱口而出噎的张总无言以对。
“你，你别不识抬举。”张总大着嗓门喊道：“我能让你们赔的破产，你信不信？”
北冰洋不理会这个张总，转头问万有山：“万厂长也是这个想法吗？”
万有山咽了口唾沫说道：“我，我，是想告诉你们，这家公司，离开我万有山，什么都不是。”
“其实你更想占有这家公司。”北冰洋讥讽道。
万有山袖子一甩，冷哼一声道：“就看你们怎么处理了。”
北冰洋也跟着冷哼了一声，心道赵无泯果然久经商场，这帮人地花花心思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几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门卫打电话说有人找北冰洋，北冰洋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说道：“请他们进来吧。”
不大会儿，就有两个人走进了北冰洋的办公室，张总等人再加上万有山，段钢一见进来两人的装束，立刻亡魂皆冒。
两人身穿制服开口道：“我们是经济犯罪调查科的警员，谁是北冰洋？”
北冰洋上前友好地打了声招呼道：“我就是，当事人都在这了，省得你们再去挨个叫了。”
吵得最凶的张总此时萎靡不振，恶狠狠的向着万有山说道：“都怪你，你奶奶的。”
万有山段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万念俱灰。
进来的两个警员对视一眼，心道这么怂搞什么经济犯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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