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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融入乡野

    “那我先学喂猪吧,”看着灶台上正煮的猪潲水,立马舀满了一个大木桶,就要去猪圈喂猪。

    “那你慢点来吧,”范成氏跟着元祺进了猪圈。

    元祺先一只脚踏进了猪圈,可这猪好像有些欺生,竟然直接冲向元祺,想把她拱出去。元祺也是受了惊吓,直接从猪圈里面出来了,差点把木桶里的潲水也整个泼了出去。

    有些丧气道,“没想到喂个猪也喂不好,我真是没用。”

    范成氏赶紧安慰道:“你这才第一次,也别自责。你不知道,这猪也是欺善怕恶的主,你对他凶一点,它就怕你了。”

    范成氏手持一根大竹鞭进了猪圈,直接对着猪身抽了两鞭,那猪就负痛躲得远了。

    “看到了吧,你也过来试一下。”

    元祺也依样画葫芦,拿着竹鞭进了猪圈,那猪看到竹鞭就有些怕了,躲到角落里。

    元祺也就故意戏弄一把,放下竹鞭,等那猪又靠近过来,对着猪头狠狠抽了几记。猪负痛沿着栏杆乱窜,惹得范成氏跟着一起大笑。

    经此调教,这猪也就彻底老实了,这潲水也就得以安然倒进食槽。

    猪还是害怕,不敢靠近。

    “喏喏喏,你就叫两声,它们就慢慢该过来吃了,”

    果然,元祺也模仿这么叫了几句,这猪也慢慢放下戒心,挨到食槽边狼吞虎咽,看来对这猪也要懂得恩威并施。

    喂好猪,她继续跟着下地。

    天也刚亮,整片山野云雾缭绕,范成氏带着元祺一人扛着一把镢头,小心翼翼地在山间小路上走。

    “干农活也没什么难的,就是要吃点苦头。”

    范成氏未说完,路上碰上村里的另一农户。

    “才没几天,她就能跟着你下地了,可真了不得。”

    也不管这话里是不是有怪味,“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就是去菜地里,把一些种子布下去。”

    来到地里,范成氏先把手里带的一些豆类种子扔一边,先铲土。

    元祺跟着范成氏一镢头一镢头下去,先松土,铲草,然后留下一个稍微凹陷下去的土窝子。

    “记住,这豆子不能多也不能少,一个窝里多则四颗,少则两颗,”洒上豆子,也就成了。

    虽然活的难度不大,但这一天下来,对体力,尤其对腰肌的损耗极大。元祺回屋之后,腰酸背疼,还在一次挥镢头的时候用力过猛,扭了一下。

    看元祺扶着腰,范成氏问道:“怎么样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好像在有点扭着了。”

    “你稍微候着点,我给你涂点铁打药。”

    这药还没涂完,外面的孩子又囔了:“母亲我饿了,母亲我饿了。”

    “别喊了,马上给你弄饭,”范成氏放下药盒就去做饭。

    元祺又是跟了过去,“我也来帮忙吧。”

    两人到了厨房,范成氏特意弄了只高的条凳,“今天你就先学点摘菜、切菜什么的,炒菜你先看着就行了,后面有的是时间学。”

    元祺也一样一样学着分辨豆子、油菜、冬瓜、葱、姜、大蒜等,了解哪些能吃,哪些需要去壳去根。

    这些倒不难,元祺学得很快。

    “本来你腰扭了,好在切菜是站着的,你就简单学一下吧。”

    范成氏手把手教元祺握刀,手指的摆放部位,然后掌握手的腕力,一刀一刀先切青菜。

    “刚开始很容易切到手,你先慢一点,后面再循序渐进。”

    切完了之后,元祺问:“那个冬瓜呢?”

    “冬瓜有点难,等你掌握一点要领再学吧。”

    “姐,你就先让我试一试吧。”

    范成氏又是先做示范,然后才教她先如何去皮,再手指头比出厚度,慢慢下去切。

    元祺刚切了两片,刀就滑了,削了一点指甲,差点切到手指。

    范成氏道:“冬瓜原本不好切的,握刀还是要稳。”

    元祺继续切下去,只是薄一片厚一片的,还想着再把厚的返工。

    “不用了,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别心急,厚了一样吃。”

    晚饭弄好,炒冬瓜、油菜和豆子肉丝。

    “今天的萝卜片怎么一片薄一片厚的,比我切得还不好,我猜是姑母切的,”孩子故意龇牙对着元祺做了个鬼脸。

    “好了,好了,吃你的,别多话,”又转头对着元祺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你还是多担待着点。”

    “没事,小孩子说话,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他这么淘气倒有点像我小时候。”

    第二天,天蒙蒙亮,元祺虽然感到自己的腰伤还是那么难以消除,还是坚持跟着下了地,这一次是去外面的水田里除稻草。

    用脚去给水稻松土,顺带拔掉稗草。如果遇到有一些细草,直接用脚踏进泥土里即可。到了中午,这天气热到了极点,腰也有些酸了,脸上的伤虽然纱布缠着,但这样在太阳的暴晒下,显然有点发炎的感觉。元祺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身子看着往田里倒,好在这范阮氏就在一边,接住了她。

    “说了让你不要心急,到一边去歇息一会儿吧,今天下午你就别做了,这日子还长着呢。”

    “好吧,让您操心了,我后面会慢慢来的。”

    元祺在阴凉处望着这北方的丘陵,连绵起伏,何时是归途。心里盘算,范成氏越是这样好,她觉得越是不能久留,可是要找到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何其难。

    “可过了这一日,元祺还是接着下了地,”

    “也不明白你孩子为什么这较劲,这次可得慢点啊。”

    “我会自己掌握分寸的,如果支撑不住我不会逞强。”

    这两天元祺在晚上也是有点失眠,范成氏问她,她只答道是想念亲人了。

    元祺想到,要彻底消除过往痕迹,隐姓埋名,就必须在南越住上一段时间,一方面可以通过与当地人交往,消除自己的北越口音,另外要用一些特别的方法嫁接新的身份。

    在屡次看到村中的孤寡老婆婆之时,她才心里有了主意。

    那个老婆婆脾气有些古怪,一方面是儿子上了战场死了,另一方面是女儿外嫁,彻底成了一个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

    元祺开始找各种理由接近老婆子,帮她喂猪食,帮忙摘菜,然后陪她说话聊天。

    老婆子不仅人未瞎,心也不盲,“你是在外地过来的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北越来的,而且口音更像黎氏部那边。”

    “这个您猜错了,我是陈氏部人,不过与黎氏部的地域比较接近。”

    “哦,”那张老迈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你应该呆不了多长时间吧,应该很快要走了。”

    “是的,我是在夫家出了事,这才要回娘家去。”

    如果不是因为之间编造的谎言,元祺还真想留在她身边,侍奉她一段时间。

    在范成氏家住了约莫有一个多月之后,元祺脸上的伤已完全好了,虽然范成氏仍然尽力挽留,但元祺还是决定继续向前。

    临走时,元祺还特意向孤老辞行。

    “如果我还有时间,我希望能侍奉您老人家。”

    老婆子说道:“我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这些山野里留不住你的,你走吧,不用管我这样的一个老太婆了。”

    元祺踏上了继续西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