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转眼已是深秋，碧云天，黄叶地，秋草香，远山层林尽染，北归雁，长空上，排成行，秋韵浓，意千重，苏大夫在整理医案心得，莱洛在一旁认真握着毛笔临字帖，怀远带着几个师弟在诊疗台上练习手法、交流学习，星仔卧在被卷起的帐门一侧拥着漫丽如金菊灿烂的光影睡懒觉。
那天太阳偏西时分，外边锣鼓喧天的，很是热闹，听着大嗓门的跑腿四下奔走把铜锣敲得震天响：“快来看快来瞧，我们神勇无比的卜尔金万户长徒手打死了一头猛虎！猛族的勇士，威名远扬，锐不可挡！”
街头巷尾很多人探头探脑，尤其是小孩子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昔日对猛军的恐惧及父母苦口婆心的告诫抛之脑后，跟着游行队伍，目光在四个大汉用碗口粗笔直的长木抬起被五花大绑老虎和胸前顶着大红花的卜尔金万户长之间来回穿梭，震撼于老虎的庞大身躯，感叹着卜尔金的神力。
十三岁的怀归听见动静，跑出去打探一番，得知有长官猎了猛虎在游行，听着军营里的各种飞流扩散惊奇传论，更是百爪挠心，着急着要去看猛虎，见见那个神力的万户长。
于是跑回来怂恿着师兄弟一起去看看长长见识，怀远转脸望望埋头书案满目专注的师父，摇摇头，继续指导师弟手法，怀归猴急得背着师父拉着怀远的手扭糖股似的满眼热切恳求，老实的怀远一时有些为难。
怀安从外面收回晾晒的物品，厚厚一摞，挡着视线了，一不留神踩到星仔伸出的前爪，酣睡的星仔顿时炸起，叫声尖锐刺耳，让人心惊发瘆，莱洛忙放下笔过来安抚。
怀安也麻溜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道歉，路过怀归时扯了他一把，朝着莱洛使眼色，怀归会意，激动得跑过去怂恿莱洛看景，虽然起初怀归老是私下笑话莱洛的口音和傻笨，啥也不懂，不过招架不住莱洛的点心小吃和好性，慢慢关系还算友好。
莱洛和苏大夫没有师徒关系，相处很是自在随意，又因着觅宁的关系，苏大夫待她更添了份客气。她看星仔没啥大碍，扫视了一圈，盯了怀安一眼，小声道：“怀安哥，下次可别脚底打摆子了，仔细飞出去了。”
怀安笑得无辜：“好妹妹，可不敢可不敢。”
莱洛望见频频作揖哀告，满脸表情丰富的怀归，噗嗤一声笑了。
拿着壶过去添了杯茶递给苏大夫道：“苏大夫，您喝杯茶歇歇，都忙了一下午了，外面走走去？”
苏大夫接过茶杯，喝了两口，起身过来看看莱洛的字：“手劲不够稳。”
抬眼看看日头让怀远他们收拾收拾，可以活动放松一下，晚上要考课业。
一通麻利的整理后，怀归很是激动，如鸟投林，拉着怀安奔了出去，立马不见了人影，怀远和莱洛一行后面跟着。
他们出来迎着锣鼓声走了不到一柱香功夫，望见卜尔金被簇拥着，从长街那头浩浩荡荡而来，莱洛看到它被拳头暴击凸出凝着血丝的眼珠，心口猛一滞痛，脸色惨白，怀远关切地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不敢看就先回去，莱洛摇摇头。
这毛色很是凌乱沾满枯叶衰草泥土的猛虎被抬着路过身边时，她感受到一股母性的眷恋和无可奈何的不甘，一路跟随的怀归靠近伸手想摸摸老虎那根垂下的尾巴，被推搡了一把：“小兔崽子，滚开！”
怀归被推得一趔趄，怀安扶住他，有些愤愤然跟那护卫理论，怀远也赶紧过去。
只见一个叫阿旺的随从每走到一处人流密集处便停下轮般用大凤语和猛语指天画地演说一番。
这天猛族的一众将领出城秋猎，卜尔金万户长乘兴追逐一只香獐钻进密林深处，无意中脱离了大部队，眼看着香獐往一道山沟里钻，马却躁动得嘶鸣着前蹄刨土怎么都不肯前去，甚至想掉头，卜尔金万户长顿觉不妙，突然一声山崩地裂的呼啸在耳边炸响，狂风大作，一个威猛庞大的身影窜出来裹挟着浓烈得让人窒息的腥骚气直扑过来，说迟时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卜尔金万户长冲着它的铜铃大眼一拳挥过去，顾不上这猛虎一声哀嚎，继而飞身一跃，闪身骑到它背上双腿夹紧死力压住，一手抓住它耳朵，冲着它两眼薄弱处疯狂一顿输出，直打得这凶兽在身下刨出一个深坑也没能把我们神力的卜尔金万户长颠下背，它倒是口鼻出血渐渐没了动静，卜尔金万户长把它口鼻往土里摁，吩咐后面被吓得面如土色、跌落马背浑身筛糠的随从砍来结实的麻藤捆死这虎。
你们仔细瞅瞅，卜尔金万户长这双拳头呀，可沾满了这猛兽的血，随着他的演说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这长官握着马缰的双手上，果见他双手背及指缝全是沾满虎毛的的血渍。
众人的议论惊叹越发热烈，卜尔金万户长看着这些缩头探脑看热闹的大凤国百姓，听着他们交头接耳地感叹，尤其是无数孩童们投向他这敬仰崇拜的眼神，不由挺直了背，别提有多威风了。
却有一个身形单薄瘦弱、衣服破烂光着脚的小女孩远远站着，冷冷一笑：“一群傻瓜，这虎才不是他打死的呢！”
尽管隔得远，还是被一个耳尖的小男孩听到了，有些不服气道：“你个臭丫头，瞎说什么呢，不是卜尔金万户长打死的，会是谁？”
这小女孩抬手指着走远的卜尔金身后一个比憨大个还魁梧结实高大的壮汉，一身简陋短装打扮，双臂到手腕被质地上成的白布裹缠了个严实，显得有些突兀，齐膝缠着陈旧的灰布绑腿上满是泥渍，语气无比坚决：“是他！是他徒手打死了老虎，他的手臂上有老虎抓痕，那位卜尔金长官为了掩饰，特意脱下自己的里衣撕开给包裹上。”
那男孩瞅了瞅那壮汉裹缠严实的手臂，什么也看不出来，便质疑道：“你咋知道他手臂上有老虎抓痕？”
“我闻…”小女孩握紧了拳头：“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
那男孩的朋友摇头直笑，拉着他走远了，还在笑话着：“这小乞儿满嘴胡言乱语，理她做甚。”
莱洛听见了，走过来打望着比自己还矮上一大截气鼓鼓的小女孩，摸出怀里半包星仔爱吃的酥酪递给她，笑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小女孩剧烈地耸动着鼻子，贪婪地吸着气，眼里放光，直勾勾盯着酥酪，前胸剧烈地起伏着，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给我吗？”
莱洛点点头，声如柔波：“给你。”
小女孩一把抢过去，解开囊袋，拿出纸包撕开，一股脑儿就把裹着江米纸的酥酪塞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撑得老大，莱洛也呆住了。
只见她闭着眼满脸享受地咀嚼着，好一会儿才含混道：“这点心里满满的爱意与真诚，她很尊重食物，做出来的东西会让人感受到幸福！”
莱洛有些诧异，这小女孩却不理，把酥酪全吞下后，咂吧着嘴，伸出舌头绕嘴唇舔了一圈，望望空空如也纸包，脸上转露出愧疚又痛苦的神情，一咬牙索性把纸包也塞嘴里咀嚼着吞下肚，速度之快让莱洛都来不及阻止，她指指莱洛的前胸斜襟处：“里面还有一小块吃漏的，给我。”
莱洛一手抱星仔撩起斜襟，里子上还真是黏了块酥酪，上面还有星仔的牙印，她递给了她，望着小女孩一把塞嘴里，却毫无预兆地流下两行泪，仿佛这酥酪让她享受又痛苦。
小女孩艳羡又哀伤地望着星仔：“我好想当它呀！”
莱洛抚抚怀里躁动得想下来的星仔，有点能理解她的意思，还是忍不住问道：“关于那老虎，你还知道什么？”
“那长官追香獐追到山沟，栖息在那的猛虎为了保护孩子才跳出来攻击那长官，那长官被吓坏了，惊叫着从马上滚下来。他身后的壮汉冲上来打死了老虎，直到老虎完全没动静了，这长官才擦了擦满身的冷汗，上来蹭了满手的虎血，要壮汉答应对外声称这虎是他打死的，他会赏壮汉两坛好酒。他们带着猛虎去找大部队，炫耀了一番就提前下山回城了，说晚上请大伙吃炖老虎肉，临走时还撞了一下一个手里拎着刚猎了一只白色果子狸的腰系豹尾装饰腰带的少年。那阿旺很会来事，提议一队人敲锣打鼓绕城一周宣扬长官的威仪再慢慢回军营才是，一是宣扬猛军将士的威武，都能徒手打死这凶兽；二是震慑城中大凤国的子民，让他们对猛军汉国的敬畏忌惮深入骨子里，最主要还是让卜尔金万户长的名号被传扬开，这长官很满意。”
这一圈绕下来，已然是日薄西山的光景，他们正荡悠悠回军营，只听得身后马蹄声雷动、尘土飞扬，秋猎的大部队也回来了。
莱洛听着她好像亲眼所见似的，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她口中腰系豹尾装饰的少年该是觅宁，越发好奇，见怀归他们向她这边走来，便说让小女孩去那棵大银杏树下，她晚上会去找她给她带吃的，小女孩点点头便走了。
莱洛跟怀远他们一行正要从侧边小路回去，听得身后有人叫，她一回头便被一只手薅上马背，觅宁收获颇丰，很是开怀，莱洛瞅见他马鞍前面挂的猎物里果然有只白色果子狸，心下更是惊奇，那小女孩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就跟秋猎的猛军在一起？！
那天太阳偏西时分，外边锣鼓喧天的，很是热闹，听着大嗓门的跑腿四下奔走把铜锣敲得震天响：“快来看快来瞧，我们神勇无比的卜尔金万户长徒手打死了一头猛虎！猛族的勇士，威名远扬，锐不可挡！”
街头巷尾很多人探头探脑，尤其是小孩子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昔日对猛军的恐惧及父母苦口婆心的告诫抛之脑后，跟着游行队伍，目光在四个大汉用碗口粗笔直的长木抬起被五花大绑老虎和胸前顶着大红花的卜尔金万户长之间来回穿梭，震撼于老虎的庞大身躯，感叹着卜尔金的神力。
十三岁的怀归听见动静，跑出去打探一番，得知有长官猎了猛虎在游行，听着军营里的各种飞流扩散惊奇传论，更是百爪挠心，着急着要去看猛虎，见见那个神力的万户长。
于是跑回来怂恿着师兄弟一起去看看长长见识，怀远转脸望望埋头书案满目专注的师父，摇摇头，继续指导师弟手法，怀归猴急得背着师父拉着怀远的手扭糖股似的满眼热切恳求，老实的怀远一时有些为难。
怀安从外面收回晾晒的物品，厚厚一摞，挡着视线了，一不留神踩到星仔伸出的前爪，酣睡的星仔顿时炸起，叫声尖锐刺耳，让人心惊发瘆，莱洛忙放下笔过来安抚。
怀安也麻溜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道歉，路过怀归时扯了他一把，朝着莱洛使眼色，怀归会意，激动得跑过去怂恿莱洛看景，虽然起初怀归老是私下笑话莱洛的口音和傻笨，啥也不懂，不过招架不住莱洛的点心小吃和好性，慢慢关系还算友好。
莱洛和苏大夫没有师徒关系，相处很是自在随意，又因着觅宁的关系，苏大夫待她更添了份客气。她看星仔没啥大碍，扫视了一圈，盯了怀安一眼，小声道：“怀安哥，下次可别脚底打摆子了，仔细飞出去了。”
怀安笑得无辜：“好妹妹，可不敢可不敢。”
莱洛望见频频作揖哀告，满脸表情丰富的怀归，噗嗤一声笑了。
拿着壶过去添了杯茶递给苏大夫道：“苏大夫，您喝杯茶歇歇，都忙了一下午了，外面走走去？”
苏大夫接过茶杯，喝了两口，起身过来看看莱洛的字：“手劲不够稳。”
抬眼看看日头让怀远他们收拾收拾，可以活动放松一下，晚上要考课业。
一通麻利的整理后，怀归很是激动，如鸟投林，拉着怀安奔了出去，立马不见了人影，怀远和莱洛一行后面跟着。
他们出来迎着锣鼓声走了不到一柱香功夫，望见卜尔金被簇拥着，从长街那头浩浩荡荡而来，莱洛看到它被拳头暴击凸出凝着血丝的眼珠，心口猛一滞痛，脸色惨白，怀远关切地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不敢看就先回去，莱洛摇摇头。
这毛色很是凌乱沾满枯叶衰草泥土的猛虎被抬着路过身边时，她感受到一股母性的眷恋和无可奈何的不甘，一路跟随的怀归靠近伸手想摸摸老虎那根垂下的尾巴，被推搡了一把：“小兔崽子，滚开！”
怀归被推得一趔趄，怀安扶住他，有些愤愤然跟那护卫理论，怀远也赶紧过去。
只见一个叫阿旺的随从每走到一处人流密集处便停下轮般用大凤语和猛语指天画地演说一番。
这天猛族的一众将领出城秋猎，卜尔金万户长乘兴追逐一只香獐钻进密林深处，无意中脱离了大部队，眼看着香獐往一道山沟里钻，马却躁动得嘶鸣着前蹄刨土怎么都不肯前去，甚至想掉头，卜尔金万户长顿觉不妙，突然一声山崩地裂的呼啸在耳边炸响，狂风大作，一个威猛庞大的身影窜出来裹挟着浓烈得让人窒息的腥骚气直扑过来，说迟时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卜尔金万户长冲着它的铜铃大眼一拳挥过去，顾不上这猛虎一声哀嚎，继而飞身一跃，闪身骑到它背上双腿夹紧死力压住，一手抓住它耳朵，冲着它两眼薄弱处疯狂一顿输出，直打得这凶兽在身下刨出一个深坑也没能把我们神力的卜尔金万户长颠下背，它倒是口鼻出血渐渐没了动静，卜尔金万户长把它口鼻往土里摁，吩咐后面被吓得面如土色、跌落马背浑身筛糠的随从砍来结实的麻藤捆死这虎。
你们仔细瞅瞅，卜尔金万户长这双拳头呀，可沾满了这猛兽的血，随着他的演说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这长官握着马缰的双手上，果见他双手背及指缝全是沾满虎毛的的血渍。
众人的议论惊叹越发热烈，卜尔金万户长看着这些缩头探脑看热闹的大凤国百姓，听着他们交头接耳地感叹，尤其是无数孩童们投向他这敬仰崇拜的眼神，不由挺直了背，别提有多威风了。
却有一个身形单薄瘦弱、衣服破烂光着脚的小女孩远远站着，冷冷一笑：“一群傻瓜，这虎才不是他打死的呢！”
尽管隔得远，还是被一个耳尖的小男孩听到了，有些不服气道：“你个臭丫头，瞎说什么呢，不是卜尔金万户长打死的，会是谁？”
这小女孩抬手指着走远的卜尔金身后一个比憨大个还魁梧结实高大的壮汉，一身简陋短装打扮，双臂到手腕被质地上成的白布裹缠了个严实，显得有些突兀，齐膝缠着陈旧的灰布绑腿上满是泥渍，语气无比坚决：“是他！是他徒手打死了老虎，他的手臂上有老虎抓痕，那位卜尔金长官为了掩饰，特意脱下自己的里衣撕开给包裹上。”
那男孩瞅了瞅那壮汉裹缠严实的手臂，什么也看不出来，便质疑道：“你咋知道他手臂上有老虎抓痕？”
“我闻…”小女孩握紧了拳头：“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知道！”
那男孩的朋友摇头直笑，拉着他走远了，还在笑话着：“这小乞儿满嘴胡言乱语，理她做甚。”
莱洛听见了，走过来打望着比自己还矮上一大截气鼓鼓的小女孩，摸出怀里半包星仔爱吃的酥酪递给她，笑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小女孩剧烈地耸动着鼻子，贪婪地吸着气，眼里放光，直勾勾盯着酥酪，前胸剧烈地起伏着，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给我吗？”
莱洛点点头，声如柔波：“给你。”
小女孩一把抢过去，解开囊袋，拿出纸包撕开，一股脑儿就把裹着江米纸的酥酪塞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撑得老大，莱洛也呆住了。
只见她闭着眼满脸享受地咀嚼着，好一会儿才含混道：“这点心里满满的爱意与真诚，她很尊重食物，做出来的东西会让人感受到幸福！”
莱洛有些诧异，这小女孩却不理，把酥酪全吞下后，咂吧着嘴，伸出舌头绕嘴唇舔了一圈，望望空空如也纸包，脸上转露出愧疚又痛苦的神情，一咬牙索性把纸包也塞嘴里咀嚼着吞下肚，速度之快让莱洛都来不及阻止，她指指莱洛的前胸斜襟处：“里面还有一小块吃漏的，给我。”
莱洛一手抱星仔撩起斜襟，里子上还真是黏了块酥酪，上面还有星仔的牙印，她递给了她，望着小女孩一把塞嘴里，却毫无预兆地流下两行泪，仿佛这酥酪让她享受又痛苦。
小女孩艳羡又哀伤地望着星仔：“我好想当它呀！”
莱洛抚抚怀里躁动得想下来的星仔，有点能理解她的意思，还是忍不住问道：“关于那老虎，你还知道什么？”
“那长官追香獐追到山沟，栖息在那的猛虎为了保护孩子才跳出来攻击那长官，那长官被吓坏了，惊叫着从马上滚下来。他身后的壮汉冲上来打死了老虎，直到老虎完全没动静了，这长官才擦了擦满身的冷汗，上来蹭了满手的虎血，要壮汉答应对外声称这虎是他打死的，他会赏壮汉两坛好酒。他们带着猛虎去找大部队，炫耀了一番就提前下山回城了，说晚上请大伙吃炖老虎肉，临走时还撞了一下一个手里拎着刚猎了一只白色果子狸的腰系豹尾装饰腰带的少年。那阿旺很会来事，提议一队人敲锣打鼓绕城一周宣扬长官的威仪再慢慢回军营才是，一是宣扬猛军将士的威武，都能徒手打死这凶兽；二是震慑城中大凤国的子民，让他们对猛军汉国的敬畏忌惮深入骨子里，最主要还是让卜尔金万户长的名号被传扬开，这长官很满意。”
这一圈绕下来，已然是日薄西山的光景，他们正荡悠悠回军营，只听得身后马蹄声雷动、尘土飞扬，秋猎的大部队也回来了。
莱洛听着她好像亲眼所见似的，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她口中腰系豹尾装饰的少年该是觅宁，越发好奇，见怀归他们向她这边走来，便说让小女孩去那棵大银杏树下，她晚上会去找她给她带吃的，小女孩点点头便走了。
莱洛跟怀远他们一行正要从侧边小路回去，听得身后有人叫，她一回头便被一只手薅上马背，觅宁收获颇丰，很是开怀，莱洛瞅见他马鞍前面挂的猎物里果然有只白色果子狸，心下更是惊奇，那小女孩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就跟秋猎的猛军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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