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消遣的玩意儿

    她这一自我介绍，顾从宜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在似的，粗略扫过一眼，点了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

    他这会儿正烦着呢。一想到楼上那画面他这心里头就跟什么似的发疼发慌，还偏要站在这看他俩到底要折腾多久才打算出来，纯属吃饱了撑的。

    顾从宜啊顾从宜，他发疯，你也跟着发疯了。

    顾二公子视若无睹，摆弄着那玉穗不知道想啥，伙计觉得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常呈蕊和李爱珠又何尝不是觉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四人就这么僵持下了。

    她们俩本是听着世子邀约雀儿的消息才匆匆赶来的，谁知世子没碰上倒遇到了这二世祖。这下李爱珠跟入了定似的盯着人家不放，她拉都拉不走。

    偏生从她们的视角，他还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李爱珠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呈蕊姐姐，二公子看起来……似乎很伤心。”

    能不伤心么。

    常呈蕊压低嗓音：“爱珠，这是你的机会。”趁虚而入的机会。

    李爱珠刚迈出一步，就见并肩玉立的两人缓缓从店里走了出来。

    她默默收了回去。

    伙计反应灵敏，视线在几人这转了一圈回到身边还在玩穗子浑然不觉的某人，他欲哭无泪。

    你说修罗场怎么就偏偏让他赶上了呢，这瓜他在拿命吃啊！

    倒是江怀聘率先出声：“常小姐，李小姐。”

    与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四目相对，李爱珠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连带着那将出未出的腿也成了个笑话。

    “世子。”

    她撇开脸，行完礼便退到了一旁。

    常呈蕊见他俩果然在一块儿，帕子攥得紧紧的，面上还要摆出惊讶的神情：“世子竟也在这，倒是巧了。”

    伙计看着二世祖侧脸那这一眨不眨的睫毛，脑袋瓜子突然灵光了下。

    二公子正认真听着呢！但他不想搭理。

    事实也却如他所想。

    当那层菱纱裙摆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荡出一圈迭丽的弧线，顾从宜才慢慢上移，雀儿弯着水眸，阴沉雾空在她身后乍泄出一缕晨光，透过她纤瘦的轮廓打在他脸上，在那道艳绝的眼瞳里映照下一片光泽。

    那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慢慢随之远去了，天地之间，只剩下她。

    一旁的伙计凝神屏气，唯恐惊扰了两人这“一眼万年”。

    眼神骗不了人，原来自己才是真的黯然神伤啊……李爱珠苦笑。

    江怀聘脸色难看，连常呈蕊还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狐媚子！常呈蕊咬了咬唇，走过去。

    “姑娘好本事，竟惹得两位公子都围着你转。但即便你做了小姐打扮，也改变不了你是丫鬟的事实，世事有尊卑法度，无论是顾二公子还是世子，除非你重新投个好抬，否则这辈子都要低人一等，做个供人消遣的玩意儿。”

    雀儿看着她，没打算解释什么。

    常呈蕊瞪了回去，她那是什么眼神？怜悯？

    倒是顾从宜没忍住，他一个冷眼丢过去。

    “你在放什么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