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愿意做小
她不知从那摘了片荷叶正给他扇着风，嗓音清软道：“打扰你了？我看你好像很热。”
“没打扰！”
流风眼眸比之星辰还要亮三分，见她在看纸页上书写的内容，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个是今天抓错了两味药材，林叔父罚我每个抄写一千遍。”
苏却真听着他叙述，期间目光安安静静流传，手上动作也一直未停，扇过来的风还有荷叶特有的清香。
说着说着，流风就不自觉低下头去。
“怎么了？”
苏却真以为他哪儿不舒服，凑近去瞧，不知骤然拉近的距离越发让流风感到空气稀薄。
他涨红着脸，还要摆出一副我很冷酷的模样，“没，太、太热了。”
苏却真往桌上扫了眼，“还差多少，需不需要我帮你呀？”
流风握着笔杆的指尖一颤，抿了抿唇：“这、这怎么行！”
他不想自己的事麻烦到她，但又舍不得这难得的相处机会。
而且还只有他两。
少年两颊绯红，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模样苏却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倏尔将脸凑近，眨巴两下，欣赏他害羞又期待瞪着大眼睛的面容。
“诶。”
太、太近了。
流风别过脸，不敢直视：“怎、怎么。”
“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把‘我想要’三个字写脸上了？”
他心头一凛，想问她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有吗？”
“有。”
苏却真戳了戳他的脸颊，手感不错，倏地直起身，越过窗走进来。
流风咽了咽唾沫，强壮镇定，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的身影从窗前移到身边，心里却在敲锣打鼓。
这里只有一把椅子，她刚靠过来，他就弹似的起来。
“你、你坐吧，我站着也可以写。”
苏却真看了他一眼，让出一半位置，“站着不累吗？一起坐吧。”
这个“一起”就已极具诱惑。
少女低眉抬眼过来的视线，以星火燎原之势在他心尖点了簇火苗。
流风不由自主地就朝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坐下，确保自己不会压着她浅青的裙角。
分了一叠纸过来，苏却真拿起另一支毛笔，蘸了蘸墨，道：“那我们开始吧。”
她挺自然的，倒是流风正襟危坐十分拘谨地点头。
“嗯。”
方才炎热，这会儿两人并排而坐，按理说是应该更闷，不知是不是少女自带清凉，迎面吹来的阵阵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流风在一勾一划中余光里全是少女认真的侧影。
有人心猿意马，志不在此，有人却是心无旁骛真真切切在抄写。
这不是苏却真第一次罚抄，就算是在江南几年前也因为犯了戾气被罚《上林赋》，更何况她在上京城时就是经常抄书的那类学子。
更因如此，再次提笔她竟然有种眷恋感。
上京城的四季都很鲜明，夏日很热，窗外是数不尽的蝉鸣。她被禁足在厢房罚抄，娘亲总会让弟弟端着刚冰镇过的时令水果过来，然后她在旁边吃，弟弟就藏在书桌底下替她抄。爹对外凶巴巴道今天你不抄完一百遍不许吃晚饭，每次路过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苏却真写着写着，不禁嘴角轻勾，随即心上浮现出久违的怅然。
她好像真的想家了。
尤其是看到流风明明坐不住还要安安静静趴在书桌前抄书的样子。
“手累就不写了，”流风拿起她方才捏的那片荷叶，“热的话我给你扇一扇。”
苏却真侧脸，碰上流风关切的眼瞳里。
他眼型很漂亮，不同于顾从宜的狭长风流，是眼尾稍长，中间却略圆，瞪大眼睛望着你的时候看起来干净又无辜。
倒是和她很像。
“看到你总会想到我弟弟。”她说。
原来她家里还有个弟弟啊。
流风问：“长得像吗？”
苏却真：“不太像。”
“那是性格？”
“也不像。”她笑了，“他很会撒娇的，若被罚抄的是他立马会自己靠过来，不像你，逃似的跳开。”
流风窘迫，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又开始羡慕，小声道：“那还挺好的……”
苏却真点了下他头顶，撑着下巴笑道：“只是他头上跟你一样，这里也有两个发旋，看起来很可爱。”
流风下意识碰上她摸过的地方，关注点定在最后两个字眼上，面上滚烫。
没一会儿等不到人的林芸竹就亲自跑进来抓人了，看着两人挤一把椅子没好气道：“让你帮忙招待下客人怎么招待到挤一块去了？怎么不让你雀儿姐姐直接帮你把被罚的全部抄了？”
流风大言不惭，“姐姐是想帮我的，是我舍不得。”
“人小鬼大！”林芸竹面对雀儿就换了副面孔，“雀儿，你的药拿好，外边有人等你呢。”
流风的手一紧，却见她也一脸困惑。
“谁等我？”
“不认识，是个穿着讲究的女子。”
若说女子，苏却真还真猜不到是谁，但若加个‘穿着讲究’四个字那她就心里有谱了。
一人一个关注点，流风听到是女子拳头顿时就松开了，随即又提起：“你生病了？”
是了，不然怎么会来这呢，方才他只顾着自己高兴都没想到若不是有事怎会出现在医馆。
小少年一脸紧张，苏却真赶紧道：“没有，是治腰的药。”
流风眉头还是没松，“你腰不好吗？我会很多按摩手法的！”
“不是她，行了，别瞎操心。”林芸竹看不下去了，“雀儿姑娘，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出来久了二公子也要上我这要人来了。”
“好吧。”苏却真想了想，又回头看向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道：“你有空的话来顾府找我吧。”
流风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好！”
苏却真向二位点头，走去医馆前厅。
林芸竹啧啧两声，流风瞪她一眼，问：“不是她那是谁腰不好？”
“还能是谁？”想想还是觉得不能给他透露太多，林芸竹顾左右而言他，“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爹饭做好了没有，你呢？抄完没？我爹可是说了不抄完不许吃饭的。”
流风原话奉还：“不用你操心。”
心里却在想难道是那个人腰不好？
看起来挺……应该不会是个花架子吧？
而且单纯只是腰不好还是——？
他越想脸色越不好看。
自己身体不行就早点放手，别耽误了雀儿。
……
苏却真提着药出来，果然在门口看到了一脸不高兴的长公主。
她扫了一圈四周，笑容温煦：“殿下在这儿是在等我吗？”
“你说呢？”长公主双手环在胸前，没好气，“闲着也是闲着就像出来走走，谁知看到你偷偷摸摸出了府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就一路跟了过来，谁知道你抓个药也要这么久啊？”
“让殿下久等了，雀儿给殿下赔罪，只是下次出来记得身边多带几个人。”她道：“我们回府吧。”
苏却真说话嗓音好听又谦逊，即便是主导行为的话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都走出好远，长公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还说我呢，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敢一个人出门？”
苏却真刚想说因为一般人打不过她就猛然想起自己的柔弱人设，当即道：“啊，我也疏忽了，劳烦殿下为雀儿保驾护航。”
“这还差不多。”
长公主很傲娇，她理解且惯着。
两人走在一起极其吸睛，能听到有人嘀咕这是姐妹还是母女啊？长得可都真真漂亮。
长公主正享受着呢，听到身边轻轻一声，反应格外激烈：“你笑什么？”
苏却真道：“雀儿沾殿下的光被夸赞了，心里高兴。”
长公主不置可否，表面不乐意心里就开花儿了，风情万种地扭着身段。
而上一秒还在装柔弱的某人目光一偏，瞧见人群中有个扒手在偷一老头钱袋，看年纪跟自家老爹差不多年纪。
她轻声道：“忍不了了。”
“什么？”
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一阵劲风卷过，苏却真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只留下一道青色残影。
“老人家，你身后！”
“啊，啊！我的钱袋！”
那老头反应过来却已来不及，苏却真看了眼将手中的药包，没作多想掷过去狠狠在贼人后脑砸了他一个踉跄。
长公主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却真腾身而起，三两下就穿过人群一脚踩在贼人后背将人压倒在地。
看着清清瘦瘦一小姑娘，贼人挣扎了好几下都愣是没挣脱开。
“这么不学好，在御史府门口行窃？”苏却真从贼人手里使劲抓下钱袋，交给哭兮兮追过来的老伯手里。
路边有一热心壮汉冒了出来，附和道：“就是！姑娘，把他交给我吧，我将人押进御史府。”
“你？”苏却真侧眸对来人上下一扫，“确定不是帮凶？”
壮汉讪笑，“怎么可能，我可是江南城第一热心城民。”
还有不少人为他作保。
“那好吧。”苏却真这才起身，将贼人提溜起给他，“麻烦你了。”
壮汉咧嘴一笑：“不客气！”
老伯清点完钱袋里的东西，感激涕零道：“姑娘，谢谢你啊！”
却在仔细看过她的长相后“咦”了一声。
苏却真不解：“怎么了？”
老伯指着她，“你——你——你是不是——”
她也指着自己：“我是不是——？”
老伯绞尽脑汁想了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啊！你是顾府的雀儿姑娘吧？我见过你的！怪不得觉得面熟呢。”
话虽如此，他的视线却集中在她眉心那颗痣。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给苏却真看笑了。
她大方应承下来：“倒是见您有些面生。”
老人家这才自我介绍，“我是真颜坊的掌柜，先前你和江南世子一起来的时候我就在柜台算账。”
提到这个人，苏却真倒是愣了一下。
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在她脑海里的印象却已经淡去了。
“原来是真颜坊的掌柜。”苏却真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等等。我家老婆子最近推出了一些新唇脂色号，若是姑娘不介意，日后多来真颜坊窜窜，顺便帮忙试个色。”老伯说完，倒是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好。”
苏却真刚想转身，就被一位穿着宝蓝直裰的公子拉住了胳膊。
“有事？”
她抬眼侧眸看去，几分不虞也做得温柔舒缓，撩起一卷令人酥麻的波澜。
看得男子两眼发直，模样长得还行，只是配上那副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他攀上姑娘，道：“鄙人不才，乃陆知府之子陆仁贾，家财万贯，良田千顷，江南最繁华的地段我都有两套宅子，十家店铺，吃穿不愁，收入有余，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苏却真对上这张饱含期待的眼，道出自己的理解：“这位公子想送钱与我吗？”
送钱？
陆仁贾一愣。
她不会指的是聘礼吧？
他深深凝视着少女无辜单纯的表情，随即毫不犹豫道：“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在下明日就送到贵府上。”
细究还带着几分羞赧。
“……”
好不容易跟过来的长公主气都还没喘匀，
一看。
这什么情况？
本宫的未来儿媳妇也敢抢？
她雄赳赳气昂昂就冲了过来，插进两人中间让小姑娘离不明人员远一点，“不行！我不同意！”
苏却真一怔：“殿……”
陆仁贾惊得躲闪不及差点摔一跤，忍住想发火的欲望，站稳后还得在心仪的姑娘前保持风度。
他微笑着：“您是？”
长公主叉腰，横眉冷对：“她婆婆。”
男人的笑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她夫君的娘亲，这么说你懂了么？”长公主气势这块就没输过，斜看他一眼，冷哼道：“先来后到懂不懂？”
傻儿子，还得娘帮你护媳妇儿。
“真的吗？”他问。
苏却真在长公主的死亡注视下，含笑点头。
“那……那……”陆仁贾的脸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飞快地看了一眼娇美的少女，仿佛下定了决心，涨红脸闭眼吼道：“那我愿意做小！”
苏却真：“…………？”
长公主：“………………！？”
－－－－－－题外话－－－－－－
长公主：算你小子狠！
“没打扰！”
流风眼眸比之星辰还要亮三分，见她在看纸页上书写的内容，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个是今天抓错了两味药材，林叔父罚我每个抄写一千遍。”
苏却真听着他叙述，期间目光安安静静流传，手上动作也一直未停，扇过来的风还有荷叶特有的清香。
说着说着，流风就不自觉低下头去。
“怎么了？”
苏却真以为他哪儿不舒服，凑近去瞧，不知骤然拉近的距离越发让流风感到空气稀薄。
他涨红着脸，还要摆出一副我很冷酷的模样，“没，太、太热了。”
苏却真往桌上扫了眼，“还差多少，需不需要我帮你呀？”
流风握着笔杆的指尖一颤，抿了抿唇：“这、这怎么行！”
他不想自己的事麻烦到她，但又舍不得这难得的相处机会。
而且还只有他两。
少年两颊绯红，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模样苏却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倏尔将脸凑近，眨巴两下，欣赏他害羞又期待瞪着大眼睛的面容。
“诶。”
太、太近了。
流风别过脸，不敢直视：“怎、怎么。”
“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把‘我想要’三个字写脸上了？”
他心头一凛，想问她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有吗？”
“有。”
苏却真戳了戳他的脸颊，手感不错，倏地直起身，越过窗走进来。
流风咽了咽唾沫，强壮镇定，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的身影从窗前移到身边，心里却在敲锣打鼓。
这里只有一把椅子，她刚靠过来，他就弹似的起来。
“你、你坐吧，我站着也可以写。”
苏却真看了他一眼，让出一半位置，“站着不累吗？一起坐吧。”
这个“一起”就已极具诱惑。
少女低眉抬眼过来的视线，以星火燎原之势在他心尖点了簇火苗。
流风不由自主地就朝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坐下，确保自己不会压着她浅青的裙角。
分了一叠纸过来，苏却真拿起另一支毛笔，蘸了蘸墨，道：“那我们开始吧。”
她挺自然的，倒是流风正襟危坐十分拘谨地点头。
“嗯。”
方才炎热，这会儿两人并排而坐，按理说是应该更闷，不知是不是少女自带清凉，迎面吹来的阵阵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流风在一勾一划中余光里全是少女认真的侧影。
有人心猿意马，志不在此，有人却是心无旁骛真真切切在抄写。
这不是苏却真第一次罚抄，就算是在江南几年前也因为犯了戾气被罚《上林赋》，更何况她在上京城时就是经常抄书的那类学子。
更因如此，再次提笔她竟然有种眷恋感。
上京城的四季都很鲜明，夏日很热，窗外是数不尽的蝉鸣。她被禁足在厢房罚抄，娘亲总会让弟弟端着刚冰镇过的时令水果过来，然后她在旁边吃，弟弟就藏在书桌底下替她抄。爹对外凶巴巴道今天你不抄完一百遍不许吃晚饭，每次路过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今天天气真好啊。
苏却真写着写着，不禁嘴角轻勾，随即心上浮现出久违的怅然。
她好像真的想家了。
尤其是看到流风明明坐不住还要安安静静趴在书桌前抄书的样子。
“手累就不写了，”流风拿起她方才捏的那片荷叶，“热的话我给你扇一扇。”
苏却真侧脸，碰上流风关切的眼瞳里。
他眼型很漂亮，不同于顾从宜的狭长风流，是眼尾稍长，中间却略圆，瞪大眼睛望着你的时候看起来干净又无辜。
倒是和她很像。
“看到你总会想到我弟弟。”她说。
原来她家里还有个弟弟啊。
流风问：“长得像吗？”
苏却真：“不太像。”
“那是性格？”
“也不像。”她笑了，“他很会撒娇的，若被罚抄的是他立马会自己靠过来，不像你，逃似的跳开。”
流风窘迫，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又开始羡慕，小声道：“那还挺好的……”
苏却真点了下他头顶，撑着下巴笑道：“只是他头上跟你一样，这里也有两个发旋，看起来很可爱。”
流风下意识碰上她摸过的地方，关注点定在最后两个字眼上，面上滚烫。
没一会儿等不到人的林芸竹就亲自跑进来抓人了，看着两人挤一把椅子没好气道：“让你帮忙招待下客人怎么招待到挤一块去了？怎么不让你雀儿姐姐直接帮你把被罚的全部抄了？”
流风大言不惭，“姐姐是想帮我的，是我舍不得。”
“人小鬼大！”林芸竹面对雀儿就换了副面孔，“雀儿，你的药拿好，外边有人等你呢。”
流风的手一紧，却见她也一脸困惑。
“谁等我？”
“不认识，是个穿着讲究的女子。”
若说女子，苏却真还真猜不到是谁，但若加个‘穿着讲究’四个字那她就心里有谱了。
一人一个关注点，流风听到是女子拳头顿时就松开了，随即又提起：“你生病了？”
是了，不然怎么会来这呢，方才他只顾着自己高兴都没想到若不是有事怎会出现在医馆。
小少年一脸紧张，苏却真赶紧道：“没有，是治腰的药。”
流风眉头还是没松，“你腰不好吗？我会很多按摩手法的！”
“不是她，行了，别瞎操心。”林芸竹看不下去了，“雀儿姑娘，天色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出来久了二公子也要上我这要人来了。”
“好吧。”苏却真想了想，又回头看向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道：“你有空的话来顾府找我吧。”
流风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好！”
苏却真向二位点头，走去医馆前厅。
林芸竹啧啧两声，流风瞪她一眼，问：“不是她那是谁腰不好？”
“还能是谁？”想想还是觉得不能给他透露太多，林芸竹顾左右而言他，“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爹饭做好了没有，你呢？抄完没？我爹可是说了不抄完不许吃饭的。”
流风原话奉还：“不用你操心。”
心里却在想难道是那个人腰不好？
看起来挺……应该不会是个花架子吧？
而且单纯只是腰不好还是——？
他越想脸色越不好看。
自己身体不行就早点放手，别耽误了雀儿。
……
苏却真提着药出来，果然在门口看到了一脸不高兴的长公主。
她扫了一圈四周，笑容温煦：“殿下在这儿是在等我吗？”
“你说呢？”长公主双手环在胸前，没好气，“闲着也是闲着就像出来走走，谁知看到你偷偷摸摸出了府不知道要干什么，我就一路跟了过来，谁知道你抓个药也要这么久啊？”
“让殿下久等了，雀儿给殿下赔罪，只是下次出来记得身边多带几个人。”她道：“我们回府吧。”
苏却真说话嗓音好听又谦逊，即便是主导行为的话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都走出好远，长公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
“还说我呢，那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敢一个人出门？”
苏却真刚想说因为一般人打不过她就猛然想起自己的柔弱人设，当即道：“啊，我也疏忽了，劳烦殿下为雀儿保驾护航。”
“这还差不多。”
长公主很傲娇，她理解且惯着。
两人走在一起极其吸睛，能听到有人嘀咕这是姐妹还是母女啊？长得可都真真漂亮。
长公主正享受着呢，听到身边轻轻一声，反应格外激烈：“你笑什么？”
苏却真道：“雀儿沾殿下的光被夸赞了，心里高兴。”
长公主不置可否，表面不乐意心里就开花儿了，风情万种地扭着身段。
而上一秒还在装柔弱的某人目光一偏，瞧见人群中有个扒手在偷一老头钱袋，看年纪跟自家老爹差不多年纪。
她轻声道：“忍不了了。”
“什么？”
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一阵劲风卷过，苏却真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只留下一道青色残影。
“老人家，你身后！”
“啊，啊！我的钱袋！”
那老头反应过来却已来不及，苏却真看了眼将手中的药包，没作多想掷过去狠狠在贼人后脑砸了他一个踉跄。
长公主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却真腾身而起，三两下就穿过人群一脚踩在贼人后背将人压倒在地。
看着清清瘦瘦一小姑娘，贼人挣扎了好几下都愣是没挣脱开。
“这么不学好，在御史府门口行窃？”苏却真从贼人手里使劲抓下钱袋，交给哭兮兮追过来的老伯手里。
路边有一热心壮汉冒了出来，附和道：“就是！姑娘，把他交给我吧，我将人押进御史府。”
“你？”苏却真侧眸对来人上下一扫，“确定不是帮凶？”
壮汉讪笑，“怎么可能，我可是江南城第一热心城民。”
还有不少人为他作保。
“那好吧。”苏却真这才起身，将贼人提溜起给他，“麻烦你了。”
壮汉咧嘴一笑：“不客气！”
老伯清点完钱袋里的东西，感激涕零道：“姑娘，谢谢你啊！”
却在仔细看过她的长相后“咦”了一声。
苏却真不解：“怎么了？”
老伯指着她，“你——你——你是不是——”
她也指着自己：“我是不是——？”
老伯绞尽脑汁想了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啊！你是顾府的雀儿姑娘吧？我见过你的！怪不得觉得面熟呢。”
话虽如此，他的视线却集中在她眉心那颗痣。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给苏却真看笑了。
她大方应承下来：“倒是见您有些面生。”
老人家这才自我介绍，“我是真颜坊的掌柜，先前你和江南世子一起来的时候我就在柜台算账。”
提到这个人，苏却真倒是愣了一下。
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在她脑海里的印象却已经淡去了。
“原来是真颜坊的掌柜。”苏却真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等等。我家老婆子最近推出了一些新唇脂色号，若是姑娘不介意，日后多来真颜坊窜窜，顺便帮忙试个色。”老伯说完，倒是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好。”
苏却真刚想转身，就被一位穿着宝蓝直裰的公子拉住了胳膊。
“有事？”
她抬眼侧眸看去，几分不虞也做得温柔舒缓，撩起一卷令人酥麻的波澜。
看得男子两眼发直，模样长得还行，只是配上那副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他攀上姑娘，道：“鄙人不才，乃陆知府之子陆仁贾，家财万贯，良田千顷，江南最繁华的地段我都有两套宅子，十家店铺，吃穿不愁，收入有余，不知姑娘家住何处……”
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苏却真对上这张饱含期待的眼，道出自己的理解：“这位公子想送钱与我吗？”
送钱？
陆仁贾一愣。
她不会指的是聘礼吧？
他深深凝视着少女无辜单纯的表情，随即毫不犹豫道：“如果姑娘愿意的话，在下明日就送到贵府上。”
细究还带着几分羞赧。
“……”
好不容易跟过来的长公主气都还没喘匀，
一看。
这什么情况？
本宫的未来儿媳妇也敢抢？
她雄赳赳气昂昂就冲了过来，插进两人中间让小姑娘离不明人员远一点，“不行！我不同意！”
苏却真一怔：“殿……”
陆仁贾惊得躲闪不及差点摔一跤，忍住想发火的欲望，站稳后还得在心仪的姑娘前保持风度。
他微笑着：“您是？”
长公主叉腰，横眉冷对：“她婆婆。”
男人的笑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她夫君的娘亲，这么说你懂了么？”长公主气势这块就没输过，斜看他一眼，冷哼道：“先来后到懂不懂？”
傻儿子，还得娘帮你护媳妇儿。
“真的吗？”他问。
苏却真在长公主的死亡注视下，含笑点头。
“那……那……”陆仁贾的脸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飞快地看了一眼娇美的少女，仿佛下定了决心，涨红脸闭眼吼道：“那我愿意做小！”
苏却真：“…………？”
长公主：“………………！？”
－－－－－－题外话－－－－－－
长公主：算你小子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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