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梦一场（2）
苏芽心中激荡，一腔情愫无处诉，最终哑声哄道：“别气呵，我没事儿……”
她俯身，用脸颊碰触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现在比以前更惜命，因为失去你的感觉太痛了，所以我怎么忍心让你也经受呢？”
沉淮毫无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苏芽也不管，那一颗泪珠烫疼了她，窝了一肚子的话再也堵不住。
“绝处逢生，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呢！你不要哭，否极泰来，往后都不会再苦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是，你也要好好的，早点儿醒。”
“我都靠你这么近了，你好歹动动眼皮子，让我知道你的欢喜吧？”
……
“唉！我的腿好软，胳膊也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好想这张床榻是我的，就这么闭上眼睛大睡一觉。”
她是真的脱力了，便将额头抵在他的枕头上，侧耳倾听他低而弱的呼吸。
听了一会儿，又声音软糯地问他：“沉淮，我好想你，想听你说话，想你陪我吃饭，想跟你好好过余生……你准备睡多久，又何时醒呢？”
可是又三天过去了，沉淮依然没醒。
这三天，对苏芽而言，堪比三年。
门前的人来来往往，都想探一个沉淮的实况，刘三点和张参木每日轮流被喊去汇报沉淮的伤情进展，解释为何至今未醒。
“沉大人消耗太大，身体亏空，如今毒虽然有消解的迹象，想来人却还是要养神的……”
“想来？”
邱奈成觉得不可思议，都是名头盛大的郎中，其中一个还曾经是御医，怎地说话如此不靠谱？诊病竟是靠猜的？
张参木躬身垂头抹汗，他确实也猜不出沉淮为何不醒，照刘三点的说法，是因为沉淮又动了内力，因而把一点底子都给捐出去了。
可这事儿怎么跟邱奈成解释？
“大人，这毒下的阴狠，能解读的药草又被毁了个干净，因而小人确实是边猜边治的。”刘三点已得到苏芽转述沉淮的叮嘱，说话倒是坦然得多。
最重要的是，沉淮已从鬼门关回来了，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因而他在高官们面前也有了光棍的底气。
提到此事，邱奈成就头疼。
天已放晴了，人心却越发暗沉了，郑斌带着锦衣卫脚不沾地，就着沉淮曹开河长街之战的冲击，连本带利地将淮安城翻了个底朝天。
邱奈成和王恕不能干涉锦衣卫办桉，但是，至少邱奈成对郑斌的搅动是顺水推舟，他在忙着清算曹开河埋下的那些部署。
现在已经可以确认白马河和长街上的人都是曹开河的人了，连同清风楼和罗帮都在徐远和高峻的助力之下被翻了出来，宋瑾和夏清风的画像贴满了城里城外，罗帮一夕之间覆灭，只是还有些流散的漕兵至今仍不知道去向，刘云也依旧不知所踪。
王恕作为兵部尚书，临时接手了漕运总兵的事务，一把年纪为这烂摊子也是忙得拽胡子。
小晚杏被从白马镇接了过来，哑伯到底是没熬过大劫，撒手人寰，六岁的晚杏彻底成了个孤儿。
颜氏看着哭得像一团泥巴的小丫头，心痛难言，问过苏芽的意见后，便将晚杏留下了，每日忙着哄她。
刘三点和张参木就着漕督府家大业大，什么贵重的药材都敢要，那么多好药自然也用在了苏芽身上，不过三四日，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养得甚好。
苏芽每天老老实实地喝药养伤，困了便睡，醒了便去沉淮身边陪着，喂他喝药，在他耳边絮叨。
这日近晌午，日头甚好，透过窗棱照进房中，在榻前投影出凋花的形状，细腻的浮尘便在那花影光柱中浮动着。
苏芽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榻前，正用单手小心且灵巧地给沉淮手上的伤口涂药，不防手指被松松地握住。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见他拇指轻动，在她手指上摩挲了一下。
苏芽惊喜地抬头，望进两汪深潭中。
“你醒了！”
沉淮深深地看着她，目色如水，无限卷恋地描摹着她的轮廓，攒了许久的力气，终于喉结轻动，干涩地开口：“芽儿……”
苏芽心中激荡，一腔情愫无处诉，最终哑声哄道：“别气呵，我没事儿……”
她俯身，用脸颊碰触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现在比以前更惜命，因为失去你的感觉太痛了，所以我怎么忍心让你也经受呢？”
沉淮毫无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苏芽也不管，那一颗泪珠烫疼了她，窝了一肚子的话再也堵不住。
“绝处逢生，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呢！你不要哭，否极泰来，往后都不会再苦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是，你也要好好的，早点儿醒。”
“我都靠你这么近了，你好歹动动眼皮子，让我知道你的欢喜吧？”
……
“唉！我的腿好软，胳膊也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好想这张床榻是我的，就这么闭上眼睛大睡一觉。”
她是真的脱力了，便将额头抵在他的枕头上，侧耳倾听他低而弱的呼吸。
听了一会儿，又声音软糯地问他：“沉淮，我好想你，想听你说话，想你陪我吃饭，想跟你好好过余生……你准备睡多久，又何时醒呢？”
可是又三天过去了，沉淮依然没醒。
这三天，对苏芽而言，堪比三年。
门前的人来来往往，都想探一个沉淮的实况，刘三点和张参木每日轮流被喊去汇报沉淮的伤情进展，解释为何至今未醒。
“沉大人消耗太大，身体亏空，如今毒虽然有消解的迹象，想来人却还是要养神的……”
“想来？”
邱奈成觉得不可思议，都是名头盛大的郎中，其中一个还曾经是御医，怎地说话如此不靠谱？诊病竟是靠猜的？
张参木躬身垂头抹汗，他确实也猜不出沉淮为何不醒，照刘三点的说法，是因为沉淮又动了内力，因而把一点底子都给捐出去了。
可这事儿怎么跟邱奈成解释？
“大人，这毒下的阴狠，能解读的药草又被毁了个干净，因而小人确实是边猜边治的。”刘三点已得到苏芽转述沉淮的叮嘱，说话倒是坦然得多。
最重要的是，沉淮已从鬼门关回来了，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因而他在高官们面前也有了光棍的底气。
提到此事，邱奈成就头疼。
天已放晴了，人心却越发暗沉了，郑斌带着锦衣卫脚不沾地，就着沉淮曹开河长街之战的冲击，连本带利地将淮安城翻了个底朝天。
邱奈成和王恕不能干涉锦衣卫办桉，但是，至少邱奈成对郑斌的搅动是顺水推舟，他在忙着清算曹开河埋下的那些部署。
她俯身，用脸颊碰触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现在比以前更惜命，因为失去你的感觉太痛了，所以我怎么忍心让你也经受呢？”
沉淮毫无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苏芽也不管，那一颗泪珠烫疼了她，窝了一肚子的话再也堵不住。
“绝处逢生，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呢！你不要哭，否极泰来，往后都不会再苦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是，你也要好好的，早点儿醒。”
“我都靠你这么近了，你好歹动动眼皮子，让我知道你的欢喜吧？”
……
“唉！我的腿好软，胳膊也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好想这张床榻是我的，就这么闭上眼睛大睡一觉。”
她是真的脱力了，便将额头抵在他的枕头上，侧耳倾听他低而弱的呼吸。
听了一会儿，又声音软糯地问他：“沉淮，我好想你，想听你说话，想你陪我吃饭，想跟你好好过余生……你准备睡多久，又何时醒呢？”
可是又三天过去了，沉淮依然没醒。
这三天，对苏芽而言，堪比三年。
门前的人来来往往，都想探一个沉淮的实况，刘三点和张参木每日轮流被喊去汇报沉淮的伤情进展，解释为何至今未醒。
“沉大人消耗太大，身体亏空，如今毒虽然有消解的迹象，想来人却还是要养神的……”
“想来？”
邱奈成觉得不可思议，都是名头盛大的郎中，其中一个还曾经是御医，怎地说话如此不靠谱？诊病竟是靠猜的？
张参木躬身垂头抹汗，他确实也猜不出沉淮为何不醒，照刘三点的说法，是因为沉淮又动了内力，因而把一点底子都给捐出去了。
可这事儿怎么跟邱奈成解释？
“大人，这毒下的阴狠，能解读的药草又被毁了个干净，因而小人确实是边猜边治的。”刘三点已得到苏芽转述沉淮的叮嘱，说话倒是坦然得多。
最重要的是，沉淮已从鬼门关回来了，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因而他在高官们面前也有了光棍的底气。
提到此事，邱奈成就头疼。
天已放晴了，人心却越发暗沉了，郑斌带着锦衣卫脚不沾地，就着沉淮曹开河长街之战的冲击，连本带利地将淮安城翻了个底朝天。
邱奈成和王恕不能干涉锦衣卫办桉，但是，至少邱奈成对郑斌的搅动是顺水推舟，他在忙着清算曹开河埋下的那些部署。
现在已经可以确认白马河和长街上的人都是曹开河的人了，连同清风楼和罗帮都在徐远和高峻的助力之下被翻了出来，宋瑾和夏清风的画像贴满了城里城外，罗帮一夕之间覆灭，只是还有些流散的漕兵至今仍不知道去向，刘云也依旧不知所踪。
王恕作为兵部尚书，临时接手了漕运总兵的事务，一把年纪为这烂摊子也是忙得拽胡子。
小晚杏被从白马镇接了过来，哑伯到底是没熬过大劫，撒手人寰，六岁的晚杏彻底成了个孤儿。
颜氏看着哭得像一团泥巴的小丫头，心痛难言，问过苏芽的意见后，便将晚杏留下了，每日忙着哄她。
刘三点和张参木就着漕督府家大业大，什么贵重的药材都敢要，那么多好药自然也用在了苏芽身上，不过三四日，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养得甚好。
苏芽每天老老实实地喝药养伤，困了便睡，醒了便去沉淮身边陪着，喂他喝药，在他耳边絮叨。
这日近晌午，日头甚好，透过窗棱照进房中，在榻前投影出凋花的形状，细腻的浮尘便在那花影光柱中浮动着。
苏芽搬了个小杌子坐在榻前，正用单手小心且灵巧地给沉淮手上的伤口涂药，不防手指被松松地握住。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却见他拇指轻动，在她手指上摩挲了一下。
苏芽惊喜地抬头，望进两汪深潭中。
“你醒了！”
沉淮深深地看着她，目色如水，无限卷恋地描摹着她的轮廓，攒了许久的力气，终于喉结轻动，干涩地开口：“芽儿……”
苏芽心中激荡，一腔情愫无处诉，最终哑声哄道：“别气呵，我没事儿……”
她俯身，用脸颊碰触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现在比以前更惜命，因为失去你的感觉太痛了，所以我怎么忍心让你也经受呢？”
沉淮毫无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苏芽也不管，那一颗泪珠烫疼了她，窝了一肚子的话再也堵不住。
“绝处逢生，事情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去呢！你不要哭，否极泰来，往后都不会再苦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的，你也是，你也要好好的，早点儿醒。”
“我都靠你这么近了，你好歹动动眼皮子，让我知道你的欢喜吧？”
……
“唉！我的腿好软，胳膊也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好想这张床榻是我的，就这么闭上眼睛大睡一觉。”
她是真的脱力了，便将额头抵在他的枕头上，侧耳倾听他低而弱的呼吸。
听了一会儿，又声音软糯地问他：“沉淮，我好想你，想听你说话，想你陪我吃饭，想跟你好好过余生……你准备睡多久，又何时醒呢？”
可是又三天过去了，沉淮依然没醒。
这三天，对苏芽而言，堪比三年。
门前的人来来往往，都想探一个沉淮的实况，刘三点和张参木每日轮流被喊去汇报沉淮的伤情进展，解释为何至今未醒。
“沉大人消耗太大，身体亏空，如今毒虽然有消解的迹象，想来人却还是要养神的……”
“想来？”
邱奈成觉得不可思议，都是名头盛大的郎中，其中一个还曾经是御医，怎地说话如此不靠谱？诊病竟是靠猜的？
张参木躬身垂头抹汗，他确实也猜不出沉淮为何不醒，照刘三点的说法，是因为沉淮又动了内力，因而把一点底子都给捐出去了。
可这事儿怎么跟邱奈成解释？
“大人，这毒下的阴狠，能解读的药草又被毁了个干净，因而小人确实是边猜边治的。”刘三点已得到苏芽转述沉淮的叮嘱，说话倒是坦然得多。
最重要的是，沉淮已从鬼门关回来了，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因而他在高官们面前也有了光棍的底气。
提到此事，邱奈成就头疼。
天已放晴了，人心却越发暗沉了，郑斌带着锦衣卫脚不沾地，就着沉淮曹开河长街之战的冲击，连本带利地将淮安城翻了个底朝天。
邱奈成和王恕不能干涉锦衣卫办桉，但是，至少邱奈成对郑斌的搅动是顺水推舟，他在忙着清算曹开河埋下的那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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