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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孙浩尘篇(2)

    回到帐篷内,孙浩尘躺在睡袋上面,看着手中的纸条发呆。

    “赎罪?什么意思?轮到你了?什么意思?”他自言自语着。

    他仔细想了想,认为刘少东和陈元一最有可能是写纸条的人,对于邓文娟、刘昊、老陈这三个毫不熟识的人,他给出了清白的结论。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收到了同样的纸条?”他完全解不开这道难题,甚至连解题思路都没有。他长叹了一口气,表示投降。

    饥饿感从腹部传到了头部,他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和保温瓶,简单的咀嚼了几下后,饼干便被热水冲入了胃部,他多次重复此动作,但是脸上完全看不到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看着饼干的银色包装袋入神,心想,我以后再也不要吃这种东西了。

    压缩饼干除了能增加饱腹感之外,毫无营养和美味可言,味同嚼蜡的感觉令他隐隐作呕,他若不是用握拳的右手轻轻锤了几下胸腔,恐怕食物和胃酸要同时从口中吐出来了。

    “孙教授?”

    他回应道:“什么事?”

    “有些事情想跟你确认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孙浩尘观察了一下四周,把室内稍作整理后,才将负责这次失踪案件的警官迎进了帐篷内。

    马警官身后跟着一个年纪25岁左右的年轻人。马警官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客气之意。年轻人则站在了男人的右手边,脸上露出刚步入社会的恐惧感,这让孙浩尘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是找到写纸条的人了吗?”孙浩尘难掩激动的心情,语速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说起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其它的线索吗……你觉得是谁做的?”

    孙浩尘明明是提出问题的人,现在却成了回答问题的人。“我没有什么线索。若是针对我而言,那只有陈元一和刘少东两个人最有可能,若是冲着别人去的,任何人都有可能。”

    “你觉得那两个学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孙浩尘舔了舔泛白的嘴唇,“我想,应该是我平时的训斥伤害到了他们的自尊心。”

    “看来,你是一个很严格的教授啊。”

    “严师出高徒嘛。”

    孙浩尘短暂的回忆了一下,并未找到与刚才所说相匹配的画面,但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其它的理由了。

    “你是怎么理解这件事的?”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认为这是恶作剧还是警告信?”

    孙浩尘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当然是警告信,董事长都不见了,怎么会是恶作剧呢!你应该派人保护我们的安全才对啊!”

    “所以你认为马先生已经死了,对吗?”

    孙浩尘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像很早之前,他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今日早上,你进入马景城的帐篷,有看到睡袋吗?”

    记忆回溯……

    那是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帐篷,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有灯光的加持,其结果还是一样。一张写字桌的倒影映在雪地上,软椅摆放在桌子偏左边的位置,泛着红光的取暖器与椅子左边的扶手相距50公分左右。桌上有一杯红酒,白色的纸张铺满了整张桌子,写字笔静静地躺在深棕色的桌面上。桌子右侧的抽屉微微凸起,想必,不久前刚刚拉出来过,但狭窄的缝隙阻止了肉眼的观察,只能依靠猜测来满足好奇心。

    “没太注意。”

    “你在好好想一想,有没有见过睡袋?”

    孙浩尘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需要采集一下你的指纹,还有要对鞋子做一个鞋印对比。”

    “这话是什么意思?写警告信的人兴风作浪,你们到怀疑起我这个受害者了。”

    马警官一改和蔼可亲的口吻,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在马景城的帐篷中发现了血迹,目前,不排查他杀的可能性,所以请你配合调查。”

    孙浩尘从他的话语中读出了另外一种含义——若不想被误认为是杀人凶手,最好乖乖听话。

    年轻人采集工作完成后,对鞋子进行了血液检测。

    “你只去过一次马景城的帐篷,对吗?是在昨天早上?”

    孙浩尘点了点头。

    “当时触碰其它的物品了吗?”

    孙浩尘摇了摇头,并且轻咳了两声。

    一阵沉默过后,年轻人将自己的浅蓝色笔记本递到了男人的手中。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马警官开口了。“孙教授,你如果继续说谎下去,恐怕我们也保护不了你的人身安全,我想你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他嘴上说着给他时间思考,但臀部却未有离开椅子的举动,他好像已经预料到孙浩尘下一秒的举动一样,面不改色、沉着冷静。

    “我昨天晚上去过一次。”

    “你见到他了吗?”

    孙浩尘吞吞吐吐的说道:“当时他在小憩。”

    “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因为报告上的问题发生了争吵,然后,谁也说服不了彼此,便不欢而散了。”

    “离开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就回自己的帐篷了。”

    “再也没有出去过?”

    “是的,再也没有出去过。”

    “争吵中,你碰过马景城的报告吗?”

    孙浩尘快速的换了一口气。“我还拿在手里看了。”

    “争吵过程中,你们有肢体冲突吗?”

    孙浩尘与马警官四目相对,并且回答说:“没有。”

    “你还记得当时是几点钟吗?”

    孙浩尘加快了摇头的频率,“不记得了,没有什么时间概念。”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马景城并未约你见面,对吗?”

    面对马警官的提问,孙浩尘略有些惊慌失措。在他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之时,马警官又把事情拉回了起点。

    孙浩尘像被人捉到了小辫子一般,心有不甘的回答说:“是的。”

    “那你为什么去找他呢?”

    “我刚刚说了,是因为报告上的问题。”

    “那你是拿着报告去的了?”

    孙浩尘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发现回答是或者不是,好像都是陷阱。“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马警官轻抬了抬眼,接着提问道:“那我换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报告出现了问题的呢?是实验一开始就出现了问题?还是马景城修改了什么内容?”

    “无可奉告,这属于公司机密。”

    马警官轻点了点头,并未因他拒绝回答,而产生些许的负面情绪。“领导明明在小憩,你还硬闯进去,这应该不是讨论问题,而是去谋杀吧!”

    孙浩尘被他的话激怒了,“你凭什么恶意揣测我的心理,我可以告你人身攻击!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孙浩尘虽然用了“请”字,但语气上很强硬,如同下了逐客令一般,令人无地自容。

    马警官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若是冒犯了您,还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听到马警官中肯的解释,加上敬语的效果,孙浩尘心中的怒火稍稍熄灭了一些,用平淡的口吻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休息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认为马景城是个怎样的人呢?”

    马景城是个含金汤匙出生的人,是个不愁吃穿的人,是个赔了几百万,又能赚回来的人,是个名牌加身的人,是个令孙浩尘羡慕的有钱人。

    孙浩尘至今深刻的记得他第一次与马景城单独见面时的场景,并不是因为两人相谈甚欢,而是因为那壶沁人心脾的茶水。

    “这次北极之行,还要多靠孙教授的帮忙啊。”

    “马总客气了,这本是我的分内之事。”

    马景城并未对茶叶做出详尽的介绍,可能他也不了解茶文化。

    孙浩尘喝惯了两块钱购买的100g茶叶所冲泡出来的茶水,味蕾第一次感受到如此不同寻常的味道,令他在短暂的失去了味觉。

    马景城善于察言观色,为了让白玉计划顺利启动,他还不吝啬的将自己珍爱的茶叶送给了孙浩尘,然而,他并没有完全消除对孙浩尘的戒心。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孙浩尘心生了放弃参加白玉计划的想法。

    “不知孙教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才有了退出的想法?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找不到比孙教授更适合的人选了,所以,若是有需要帮忙之处,孙教授一定要告知于我。您可是研发团队的核心人物啊……若是此次项目有所进展,我希望孙教授带着团队继续开发下去,到时候,您的待遇肯定比现在高出百倍。”

    马景城一边有声有色的说着,一边将装有茶叶的精致礼盒推到孙浩尘的面前。

    孙浩尘瞥了一眼盒子,便知道价值不菲,在微弱的太阳光下,盒子周身散发着闪亮的光芒,好像是用金丝线贴合而成的,生产商完全忽略了盒子本身的用途。

    “家中父母年迈,我害怕他们心过度担心我而生病,所以……”

    马景城连忙夸赞,“孙教授真是孝顺……我这有一些上好的补品,你先带回去,我会派人照顾两位老人家的……我相信以孙教授的能力,一定会让白玉计划顺利进行,不出一月,便可归来,到时候,两位老人家也会替你感到高兴的。”

    “多谢马总,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开发白玉计划的。”为了表达忠心,孙浩尘鞠了一躬。

    事实上,孙浩尘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而已,什么担忧父母的身体健康,什么心事重重,什么退出白玉计划,全是他的一出“好戏”,其目的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福利。

    满载而归的感觉,令他身心舒畅,同时,又激发了他内心潜在的骄傲自大,他更加确定自己就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然而,马景城那边,并未对孙浩尘的父母有过多的关照,他只是在言语上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而已。他送给孙浩尘的物品,也是其他合作伙伴送来的礼品,不存在割爱的情况。

    “物尽其用”才能让物品发挥最大的价值。

    脑海中的画面消失后,孙浩尘懒懒的回答说:“他是个商人。”

    “听说还是个慈善家。”

    孙浩尘讥笑道:“是啊,商人都想拥有慈善家的光环。”

    “你们这些人当中,你认为谁最了解马景城?”

    “刘昊吧。”

    “他很信任刘昊吗?”

    “应该是。”

    “那你认为谁最恨马景城?”

    “这我可不知道。”

    马警官明明说是最后一个问题,却让他又多回答了几个问题。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之后还有疑问,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孙浩尘不予回答。

    马警官从他的面部表情判断出,他对这次的谈话感到十分不悦。

    马警官临走前说了一句,“若是想到什么,请马上告知于我,多谢。”

    这句话在孙浩尘的耳边不断回响着,那不是请求的口气,也不是提醒的语气,像是在表达他已经知晓了一切,规劝孙浩尘自白的口吻。

    孙浩尘在巴掌大的地方踱来踱去,但这种方法并没有快速驱散掉不安的感觉,而是过度消耗了能量。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孙浩尘无声的呐喊着。

    孙浩尘深知即使避而不答,警方也能还原事情的真相,况且他确实做了一些事情,而且无法辩驳。

    他走到一个长40厘米,宽20厘米,高40厘米的柜子前面,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五页过后,便是密密麻麻的手写字,页脚处标有“第十页”这三个字。与第十页字迹相同的白纸,还有“第十一页”和“第十二页”,他来回翻阅着这三张白纸,无奈的砸了咂嘴。

    五分钟后,他将文件夹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帐篷内毫无暖意,孙浩尘不得不钻进睡袋之中。不知因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马警官的一句话,“那你认为谁最恨马景城?”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定另有深意。他想表达什么呢?还是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孙浩尘觉得脑袋隐隐作痛,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