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端

    我们兑现了承诺（见《兽面3》），自驾重游腾格里沙漠。

    如果周的旅游公司还在的话，本可提供旅程需要的一切便利，但在寻回国宝的那个月（见《兽面3》），他意识到疫情有可能给旅游行业带来的巨大冲击，本着“远景堪忧、就近止损”的原则，力排众议迅速关闭了公司。

    这次一路有了厉与何的陪伴，平添了许多欢声笑语。出发前我们也约过楚和陈，他俩异口同声的表示：很抱歉、没有时间。

    时间点的选择除了与周的约定外，跟程教授有很大关系，我们到达的这天，程教授刚刚从其所在城市出发坐上飞往银川的飞机。因为他将作为“腾格里123号墓葬群”的科考指挥组首席专家，对我发现“鹿耳四足兽面纹铜子甗”的位置（见《兽面3》）进行系统全面的科学考察，并指导另一实施发掘的考古技术组进行全面的发掘工作。

    我们约定的地点是沙漠北面的额尔克哈什哈苏木的乔家窝铺。

    这里被称为“ALS的后花园”，水草肥美，环境清幽。说它“清幽”，是因为它的人类活动痕迹极少——因为它的常住住户只有七户，总人口不到二十人。

    但这里却有优渥独特的美食“蒙古小黄牛”和沙漠、草原湿地的交织存在塞上奇观。而且这次勘测发掘地点（我发现“子甗”的位置）是沙漠，乔家窝铺是相对距离最近的集合站点之一。

    这种地形驾驶普通车辆根本行不通，周已经提前租好了两辆沙漠越野车。

    “塞上牛羊？寓意不怎么美妙。”厉一边咬着肉质细嫩、汤汁鲜美的小黄牛牛排，一边说。

    这里自然是没有餐厅的，我们能在敖包中吃到这人间美味源自得到了一位迎接我们的绝佳向导：谢。

    说是“得到”是因为谢是程教授所带的第一届研究生，与其有深厚的师徒情谊。现在他离开考古行业，从事特色旅游多年，已经是武威和ALS一带特色旅游界的风云人物，如果不是程教授，我们根本不可能约“得”到他。

    “吃完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穆特尔大叔的敖包。”谢将另外两块牛排递给厉和周，他俩已经将盘里的那块吃完了。

    “是不是这里所有的牧民你都认识？”厉也不客气。

    “是的。”谢说，“我听说老师要来，说什么也要见见。我们已经将近十年没见过了。”

    “你老师有没有怪过你转行？我是说……”厉问。

    “我明白！从来没有。如果你了解程老师，就知道他并不是要求学生必须从事所学专业的人。”谢答。

    “嗯。”我边吃边答应着。

    吃完来到穆特尔大叔的敖包，大叔一家的热情让我们倍感亲切。

    “什么寓意不美妙，可能的话我真想永远在这住下去。”周说出了来到乔家窝铺的第一句话。

    厉见他一路上一言不发，连个吵架拌嘴的机会都没有，这时立即抓住了话柄握拳锤他：“你又咒我！”

    穆特尔大叔一家说的都是蒙古语，谢在一个劲儿的赶着翻译。

    此刻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充满善意的人与人之间，言语似乎只是一种无关紧要的附属品。尽管交流速率远远达不到需求，但敖包里依然充满了平时少见的欢声笑语与欢乐祥和。

    临走的时候我们留下了一些家乡特产作为答谢和纪念。这些周在出发前就规划好了。

    “你们要去住宿的地方是这里特色中的特色！”谢顿了顿说，“纠正一下，不光这里，是我所知道的旅舍——甚至最具创意的特色民宿里，独具特色、全国乃至世界找不到第二个的地方！”

    这句宣传语果然勾起了大家的兴致，大家纷纷问为什么。

    “先卖个关子！”谢眨眨眼，“不过可以给你们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