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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往事

    许素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以后不要叫我夫人,叫我许姐姐吧。”

    “嗯,许姐姐。”小琴开心的点头。

    许素看她点头对着众人道:“大家也是,都叫我许姐姐。”

    “好,许姐姐。”瞬间几人都感觉亲切了许多。

    许素看看众人解释道:“大家想去尼姑庵一是父母兄弟不管各位,二也是不想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女子居世不易,如果让别人知道柳小姐将我们带去了汴京,届时各位家中的父兄可能就想借着诸位攀上柳小姐了。还有柳小姐的父亲是做官的,若是到时有人说柳小姐的父亲夺人妻妾,那就是害了柳大人。既然柳小姐好心收留,我们就尽量不要给柳小姐添麻烦。各位回家只对家人说柳小姐送我们去了深山的一处庵堂就是,切记不可跟任何人说起去汴京的事,明白吗?”

    几人听完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谁也不会说。

    柳南黎与父亲说完苗雨林的事出来就听到这番话,几人并没有看见她,说完话就一起走了,柳南黎站在门口,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发了会呆。

    千柔站在旁边感慨的说道:“这位许娘子真是个通透人,可惜遇人不淑啊,这李员外也太不是东西了,听说李员外娶她的时候发誓说只娶一人,许家才同意将人嫁过去呢,当时许娘子的嫁妆可是在当地出了名的。”

    “世道弄人……我们回府吧。”她在许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前世的影子,同样是猪狗不如的丈夫,在宅院里活得身不由己,不一样的是许素走出来了,不用在宅院里继续蹉跎。

    几个姑娘写信与家人道了别就安心地住在太守府里,有几个女孩绣花的手艺都意外的不错,其他的几人帮着做成衣手艺都是戳戳有余的,最出色的应当是许素了,比之柳南黎前世看过御用绣娘的手艺都毫不逊色,甚至还要灵动几分。

    柳南黎让几人都各画了几件衣服的样式,最后选中了小琴和另一个叫时艾的姑娘,让她们专门画成衣样式给她,她看过会添上自己的意见,然后许素带着众人将衣服做出来。由于现在还不开店,所以每件衣服都只做一件,就当为新店开张做准备。

    女子天生都是爱美的,有了柳南黎的加持,做出的衣服常让几个姑娘惊叹不已,看着做出的衣服,几个姑娘都是满满的成就感。

    而且,柳南黎答应她们,除了每月每人有2两银子的工钱,以后开店卖出去的衣服都会给大家算分成,几人做的越发卖力了。

    柳南黎每次去看她们,都能看到她们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李员外的审理也结束了,让柳南黎意外的是,官兵在李员外房间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一具尸体,仵作验了以后说是具女尸,而且死的时候年龄应该就在15岁左右。李员外只肯认下杀人的罪,怎么也不肯说那女尸是谁。加上诱拐良家妇女,虐待女子等罪责,最终被判了秋后处斩。

    柳南黎将审判结果告诉了众人,几人都骂李员外活该,说着又感叹自己命苦,开始诉苦。柳南黎看再说下去几人就要开始哭了,连忙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被许素叫住了。

    “许娘子有何事?”柳南黎疑惑转身。

    许素感激的冲她俯下了身,道:“妾身一要谢柳小姐救我等脱身苦海,二谢柳小姐仁义,给我等一个栖身之所,日后我等一定竭力报答柳小姐。”

    柳南黎扶起她玩笑道:“只是尽些绵薄之力,许娘子不必如此客气,真要谢我不如好好替我制成衣,我可想靠着这个发财的。”

    许素展颜一笑:“这是自然,我会督促着那帮妮子做好的。”

    随后又道:“柳小姐刚刚说挖出的女尸,我想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太好了,爹爹正愁找不到人家认领。”柳南黎诧异道。

    “那女尸应该是李员外的小妹。”

    柳南黎一惊,许素继续道:“当年那个畜牲娶我的时候,在我父母面前说只会娶我一个人,其实是为了他的小妹。他一直爱的其实是自己的妹妹,那时他的妹妹才13岁,他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他知道家人不会同意他娶自己的亲妹妹,我又与李家小妹情同姐妹,所以他就娶了我,这样既能让父母不再给他找其他的女子,又能让自己的妹妹多到自己院子里玩耍。直到李家妹妹到了要相看人家的年纪,我才知道他的想法。”

    柳南黎听的直皱眉,原来变态从一开始想法就是变态的。

    许素平静的继续说:“那个畜牲想让李家妹妹一直留在家里陪他,李家妹妹不同意,他先是哄骗李家妹妹会好好为她找夫婿,让她不要告知父母。李家小妹心里害怕,就跟我说了这事,我当时对那个人一心一意的,听了这个,鬼迷心窍的没有多管,安慰了她一番就把人送走了,心里还满心希望李家妹妹快点嫁出去,好绝了他的心。”

    说道这里许素满脸后悔:“当时如果我帮一帮她,多注意老爷的动向,也许李家妹妹就不会英年早逝。都怪我当年心存侥幸,李家妹妹失踪了以后,老爷说她跟着一个书生私奔跑了,我就没有再去查证过。”

    柳南黎看着不自觉红了眼眶的许素,递给她一方罗帕,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让柳小姐见笑了。”许素接过罗帕,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那些年,我一直庆幸李家妹妹走了,满心觉得他还像以前一样。直到他看上了两个12、3岁的女孩,将人接进了府里,就是那日不想出家的那两位,我看着他们相处,越看越觉得他是在两人身上找李家妹妹的影子,便找到他跟他对峙,两人大吵了一架,然后我就不知什么时候中了醉心香。好在他早期生意失败的时候,是我拿出嫁妆祝他度过了一劫,所以中了药以后他也没有苛待过我。”

    说着转身看着院子里互相舔舐伤口的姑娘,怜悯道:“可怜的都是这些姑娘,莫名就代人受过,小琴本来是他远房叔父的遗孤,全家都遭了难,来投奔他的,可惜……”

    柳南黎沉默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弥补不了她们所遭受的苦难。果真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