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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回府

    杜怀文挤上了柳南黎的马车,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柳家人不避讳什么,但柳南黎毕竟是姑娘,众口铄金,柳家两兄弟正想跟着上车,吴钰就抢先一步上去了。好吧,有太子殿下跟着别人也说不了什么,两人只能坐回自己的马车。

    马车里,柳南黎对着上来的吴钰一笑,两人并排而坐,有种别人插足不了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对面的杜怀文终于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皱眉看着两人道:“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对面吴钰微微勾了勾唇角,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杜怀文突然有点心酸,说不出为什么,吴钰一直喜欢师妹他是知道的,但他看师妹年纪那么小,总觉得她还没开窍,所以心理一直觉得吴钰还有的等,忽然两人就修成正果了,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偷了的感觉。

    就在他思绪飘远的时候,吴钰开口问道:“不知杜兄是怎么救的闲云公子?”

    杜怀文本能的就不想回他的话,但看看旁边师妹也一脸关切的样子,还是缓缓开口:“就在离汴京不远的陈留郡,我和师父之前就遇到过他,他真的是个行侠仗义的好人。在陈留遇到他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是我有你给我的药,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他怎么会知道有人要杀我们?”吴钰追问道,想动他们的很多,但能一次派出这么多人,消息不可能这么容易走漏才对。

    “云庭说是他以前安插在别处的探子告诉他的,具体的他也没说。”杜怀文回道。

    吴钰陷入沉思,他对这个云庭始终不能放心,看来回京后还是要让情报部的好好调查一下。

    柳南黎倒是没有这些顾虑,毕竟是个前世和薛曼曼有仇的人,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应该也不会是敌人。

    她关心的是另外的事,“师兄你来这,那师父呢?”

    “哼,我以为你把我和师父忘了呢。”杜怀文说到这个就生气,自己大老远巴巴的来救她,结果她已经和别人你侬我侬了。

    柳南黎讪笑道:“怎么会,我刚刚就想问师兄,只是事情太多,一下子没顾得上。”

    杜怀文瞥了她一眼道:“放心吧,师父很好。我和师父本来想去琼州找你一起过年,结果遇到了云庭耽搁了,再后来你就来信说要来汴京,所以我和师父去汴京等你了。”

    ……

    两日后,几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汴京城外,端王带着一众大臣守在城门处迎接,远远的看去,仿若他才是这座城的主人,几人到了门口,下了马车,就上去行礼。

    端王一副敦厚的模样,一手执起吴钰的手,一手擦着眼泪,亲热道:“侄儿受苦了,这么多年在外面都瘦了。”

    柳南黎在一边撇嘴,吴钰逃走的时候才10岁,现在都17了,哪看出瘦的,而且照礼制端王是臣,太子是君,他先上来就称吴钰是侄儿,不就是不想低这个头吗。

    吴钰反握住他的手,温和道:“侄儿不孝,许多年不在父皇身边尽孝,多亏皇叔陪伴,皇叔这么多年帮父皇分担良多,真是幸苦。”

    “这哪叫幸苦,为皇兄分担本就是我分内之事。”端王感动的道,心里暗暗揣测,不知这个侄儿是真心还是假意,若他知道是自己买凶害他,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城府,真是让人警惕。

    吴钰漫不经心道:“如今,不孝子回京,以后父皇身边自有我尽孝,皇叔也可以回府享天人之乐了。”

    吴旭年听出来了,这是说太子既然回来了就没有他这个端王的用武之地了,这也要看看他能不能答应,而且这个太子能不能活着坐上那个位置还是两说呢。

    做出一副伤心样子道:“多谢太子体恤,只是皇兄这些年习惯了臣在他身边帮衬着,这猛然离了臣下,会不习惯。”

    “皇叔这是说父皇离不得你了?”吴钰冷下声道。

    “臣不敢。”端王面上一片惶恐,眼神里却透着不以为意。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吏部尚书何光义颤颤巍巍的站出来道:“太子回京想必沿途奔波劳累,陛下也等了太子许久了,不如先去向陛下请安后歇息为好。”

    吴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胡子花白,也没再为难端王,转身上了马车。一众大臣都舒了一口气,虽然太子是陛下唯一的儿子,但陛下对端王一向宠信,若是二人当街闹翻,两人先不说,围观的人先就会被殃及。

    汴京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叫卖的商贩,熙熙攘攘的人声……热热闹闹的,在琼州那种偏远的地方待的久了,再看到汴京街头,让柳南黎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柳正阳和吴钰要先去皇宫请安,其他人就没有这个顾虑了,秦颜带着众人先回了柳府。

    柳府门口,老太君早已带着孙氏和柳泽清等候多时了,连柳亦嫣都牵着儿子薛幼明等在门口,见他们下了马车,忙迎了上去。柳家三兄妹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君和孙氏请了安。

    老太君看着长大成人的孙儿红了眼眶,嘴里念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么多年除了寄些东西和信,也不知道你们过的好不好……”

    两兄弟被老太太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柳南黎见状挽住了老太君的胳膊,乖巧道:“祖母,我们在琼州可好了,您不知道,那地方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的水果,您看我都长高了不少呢。”

    老太君见状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是长高了,也黑了,满汴京怕也找不到比你黑的女子了,这以后嫁人可怎么办,你也不知道学着你大哥少晒晒太阳……”

    柳南黎见老太太越说越离谱,忙向母亲求助,秦颜好笑的看着她,总又多了一个人治这丫头了,并不打算帮她。

    一边的柳亦嫣温柔道:“祖母,南儿和婶婶他们应该赶路也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晚间再说吧。”

    柳南黎看了一眼这个大姐,和记忆中的样子渐渐重合起来,还是一样的伪善,让人讨厌,柳亦嫣见她看自己,温声道:“是吧南儿?”

    “正是呢祖母,我都累坏了。”柳南黎接着她的话道。

    老太君连连点头:“是我糊涂了,快进来,休息好了,晚饭时候再跟我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