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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这才叫借火

    秦温阮不是很理解,“你跟来我家干嘛?”

    这人是找代驾,又不是搞谍战,总不能跟人家小伙说的是“跟上前面那辆车”吧?

    季随耸肩,“他说他不认识去我家的路。”

    秦温阮:“……”

    “他不认识,你也不认识?”

    “这不是……醉了。”季随语气里多少是有些理直气壮,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就这样放肆又直接地盯着秦温阮。

    片刻后,还是秦温阮败下阵来。

    两个代驾骑着折叠式电动车跑的一个比一个快,生怕她扣下他们一样。

    她“啧”一声,只能把季随带回了家里。

    秦温阮住的地方叫水岸林坻,欧式风格,绿化面积大,环境比较幽静,算是符合她对住处的各项需求。

    进门处,玄关那儿是入墙式的鞋柜,她从鞋柜里扒拉许久才找出一双没拆过的男士拖鞋,扔给身后男人让他换上,自个换好鞋先进去了。

    玄关走廊比一般要长,因为她个人喜好,爱把入眼的画找显眼的地方挂起来,现在基本上可利用的空间都让她挂满了,再挂就有些密集,算是破坏艺术感了。

    进屋后,中式风格的装修不算亮眼,可胜在简约淡雅,倒也适合秦温阮。

    反正这人不顾家,家里什么样子都好,最好是不扎眼,让她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说这种风格刚刚好。

    季随拿这事儿来说,秦温阮就冷笑一声,“说得好像您那复式别墅不是找阿姨打理着一样。”

    都是不把家里当窝的人,别五十步笑百步行嘛。

    刚刚就觉得空气里的湿意更重了些,秦温阮踏着拖鞋来阳台一看,果然外面又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好似要洗清这世上的所有浑浊。

    她其实一下午都在想最近发生的那件事,她也知道,那件事没过去。

    她虽不在意姜楚青那个跳梁小丑在她面前闪现一番搞一通莫须有的杂事,可终究是心凉。

    心凉她到最后都没有告诉她当年的事实。

    当年她姜楚青,真的是自愿站出来的吗?

    季随也走过来,他身量高,带过来一道阴影,盖住灯光下明明灭灭的雨丝,秦温阮双手撑在栏杆上,能看清外窗玻璃上映出的两个影子。

    他和她,都挺清晰的。

    她及他肩膀,影子与影子仿佛没有距离,他稍稍走近一步,就恍若二人彼此依偎。

    可是秦温阮知道,还差一步。

    “在想什么。”

    季随指尖捏着烟,眼里几分热意。

    秦温阮回头,背靠在栏杆上。

    似乎是他们两个之间一道不成名的规矩,那一步,得她愿意靠过去才行。

    就像三年前长满爬山虎的那道老旧楼梯上,她没把打火机给他,而是站起来,俯身,嘴里那支又细又长的烟点燃几分星火。

    秦温阮看着眼前的男人,除了衣着成熟冷淡,削去了几分当年额发垂落的少年感,其他没什么变化。

    那张脸,还是像她在那个雨夜里看到的一样,浓墨重彩,从头发丝到笑起来的弧度都长到了她的心里,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妖精,西幻漫画里的阿尔芒.德拉古拉,专门靠一张妖孽绝世的脸欺骗无知少女,引着她们坠入无间炼狱。

    可是秦温阮知道,她不是无知少女,也有守住自己不坠深渊的能力。

    所以她从口袋里摸索出一盒烟,轻轻抖落出一根,夹在指尖。

    她迎着他满是笑意的双眸,笑容如春风拂过。

    季随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默许她一切动作,放任她朝着自己逼近一步,脚尖点地,贴着他耳畔呼气,

    那热气又灼又烫,贴着他寸寸肌肤,渗进了骨髓里,

    “……借个火。”

    她说完,又自作主张地低头,去够他指尖的烟,发尾淡淡扫过他脖颈,低头看,女人鬓边碎发被绕在耳后,小巧的耳垂上有亮晶晶的耳钉,顺着优越的肩颈线看过去,V领毛衣露的恰到好处,半截锁骨,雪肤天鹅颈,入眼的每一寸,都是雪原,冷白又孤傲。

    她眸子微微垂着,颇有几分厌世的颓然,唯有唇边那点猩红色的火焰微光,才让他觉得她是这世间真实存在的。

    下意识的,季随空出没拿烟的那只手。

    是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动作,是十分熟练的高度,抬手便捏住那方小巧精致的下巴。

    秦温阮眼里多少是带了几分愕然,嘴里的烟只点燃一半,冒着稀疏又可怜的火星。

    季随就这样看着她,目光深沉又热切,当着她的面把自己手里的烟送进嘴里,没抽,怕呛到她。

    而后,他捏在她下巴的手摩挲几下后,带着余温离去,迎着人几分不解的眼神,揽在她腰后,把人往前带。

    现在,缝隙全无。

    季随俯身下来,遮在眼睫下的眼眸漆黑又玩味儿,唇畔带着浅浅的笑。

    他用烟头火星对准她的,轻轻呼出一口气。

    原本微弱的火红忽然疯长,缀亮了秦温阮的眸。

    她窝在他怀里,这个拥抱久违又生涩,不是很舒服。

    她只能被迫仰头看他。

    看他把烟捻灭后,眼底一抹浅笑,像是烟灭时洒下的灰烬,分明冷漠,却又灼热的让人不敢触碰。

    “阮阮。”

    她听他滚动着喉咙,沙哑开口,“这才叫借火。”

    借火,借火,不惹火上身,怎么能叫借火。

    秦温阮想,兴许这烟也没什么抽的必要了。

    她手指娴熟又自然地夹着烟蒂,碾在窗台。

    “嗯?”

    季随像是不解。

    就见秦温阮眼底氤氲着一抹肆意的笑,像是在暗夜里大朵大朵绽放的蔷薇,惹眼又张扬。

    她靠在栏杆上,说,“火都烧到别处了,这烟属实没了味道。”

    红酒爆珠再浓郁,也不抵其他。

    “秦温阮……”

    季随一只手挡在秦温阮腰间和外面栏杆的空隙里——怕她撞疼,这像是一种习惯,看上去温柔又缱绻。

    可只有秦温阮知道,他有多用力,多用力地箍着她的腰。

    似乎妄想透过毛茸茸的毛衣,抓挠她的肌肤。

    秦温阮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看他眼眶猩红,眼底幽深难耐,而后没有丝毫停顿,阴影急切覆盖下来。

    一呼一吸间,尽是她的味道。

    雨天,一切都在雨水冲刷之下显得幽静,一切又都无所遁形。

    微微亮着灯光的阳台上,那个吻没有年轻人青涩又晦暗的试探,有的只是两个成年人灵魂相契的情欲,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