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密谋
石府院外，暮色黄昏。
雪仍在下，白雪皑皑。两尊威武石狮分踞金碧辉煌的府门左右。
几十名婢女苍头匆匆从府中奔出，身后铺出鲜红夺目的地毯。
鲜红地毯不断向前延伸，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鲜红地毯两边各列十八名乐手，一身喜气，或笙或鼓。
石府管家石一丁站在地毯前翘首瞻望，猛一挥手。
顿时笙乐齐鸣，鼓点铿锵。
街边不少行人纷纷驻足，望向地毯尽头。
只见飘飘洒洒的雪花中，一队鲜衣怒马踽踽而来。
金甲白马的石崇走在前头，随后是石超，再是那驾马车，数十名府兵护卫左右，再是一队货车，手持长枪的欧阳建率数百元甲士殿后。
石一丁急忙上前迎接行礼，轻声禀告石崇:“主公，宫中派人来等侯有时了。”
石崇神情倦怠地点头，一跃下马，将缰绳交给石一丁，回头看一眼车轿，急步走向府门。
“好生照料美人！”
鼓乐声中，那骑马车从侧门进入府去。一队货车则被石一丁引入院外库房。
马车车轮滚动着进入大院，不断地滚动。
轿里，珠儿轻轻揭开一张车帘，几分好奇地往外探视。
只见院中府第金碧辉煌，雕檐画阁，透出富贵气派。大院中又辟有东西两个小院。数十名婢女来来往往，衣饰缤纷，佩环叮当。
珠儿内心思忖:听说石府有苍头八百，珍宝无数，应该不虚，只不知石府女主人又是如何人品……
马车停下，车帘轻轻揭起，现出婢女小芸和花间的脸，两人各撑一把油伞。
“夫人和美人请下车罢。“
翔风已拉起绿珠的纤手，见她几分不适，便说:“妹妹不用拘谨，我带你先熟悉一番，便会习惯。”
下得车来，绿珠不由一愣，只见院中分东西南北已摆了数十火盆，正炭火熊熊，地上白雪融尽，天上落雪半空即化。整个大院宛如方外世界暖意融融！
翔风娇笑道:“”妹妹，这是将军特为迎接妹妹吩咐的，我也跟着沾光了！“
如此豪奢！如此做派！和面对饥民冷血无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绿珠心疼了一下，差点跌倒。翔风忙扶住她，小芸和花间忙一手撑伞，一手搀扶，待候左右，走向东院。
回头见绿珠已入东院，石崇才大步走向府堂，候在廊下的夫人郑氏迎了上来，面带笑意:“相公一路辛苦了。“将牵着的儿子石奎女儿石榴轻轻一推。“平日日思夜想的，见了你爹反倒拙舌了。“”
石奎石榴上前行礼:“爹！爹！“
石崇拍拍石奎的肩，摸了摸石榴的头。他一年到头每月难得在家呆上几天，儿子女儿也生分了不少。他又向郑氏点点头:“带奎儿榴儿下去吧，我先去办事再来。”
说毕，他便走入府堂。
大堂里背面站着一位身披雪衣的男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石崇一见，忙上前行礼，也不说话，引着男子进入内室。
一进内室，石崇忙帮男子揭去雪衣，露出贾谧的真容。
“这大冷天，大人何必亲自前来？”
贾谧坐下摇头:“闻听季伦你遇袭，不但我坐立难安，宫里头那位也很担心呀！说说究竟怎么个情况？”
于是石崇便将美人先后被杀的始末详说了一遍，得知凶手黄稳婆也被灭口，贾谧好不惋惜。
“凶手己死，她那口供等于废纸了，季伦有何妙计？”
石崇想了想:“黄稳婆也可以不死。”
贾谧一愣，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停顿一下，看着石崇的眼晴:“你就实说了吧，那幸存的那位美人有几分把握？”
他话说得隐晦，但也挑明了，他贾谧并不相信真有一位火族美人能够幸存。权力场中，看破不说破，既便捆绑在一条船上，彼此之间说话也要留有余地以防走火。万一被武帝识破，也不会彼此连累。这也是最基本的防火墙。
石崇伸出一只手掌，表示只有五成把握。武帝是何等英武精明之人，既便如今年迈昏聩，也难保不会察觉提防。
贾谧眼神一暗，几分踌躇之色。
石崇却微微一笑。“大人放心，见到这位美人，皇上定然称心。只要皇上能移宫双修，太子顺利监国，便有十成把握！”
贾谧精神一振，松了口气:“当真？”
石崇肯定地点头:“性命倏关，岂能儿戏！”
贾谧双手紧摞在一起，踱了一个来回。“好！我即刻进宫，季伦你作好准备！”
深夜的东宫寝宫，仍灯火通明。
司马衷贾南风贾谧三人坐了一个多时辰，贾南风一直没有说话，坐在梳妆台前按摩着脸，司马衷和贾谧在干着急。
司马衷问贾谧:“季伦还有什么话吗？”
贾谧摇了摇头。他也清楚，作为外臣，石崇有他的难处，他总不能明说要太子逼武帝禅位或软禁武帝？一切在于默契配合心领神会。
贾南风终于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谧儿你出宫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此言一出，贾谧如得圣旨，匆匆而去。
贾谧走后，司马衷仍几分烦闷地走来走去。
坐在梳妆镜前的贾南风仍轻轻地双手按摩着脸，凤目微阖，一脸沉着。
司马衷叹口气：“季伦回来了，两位美人却被刺杀了，他们的消息很快，很准……”
贾南风撇撇嘴：“你们做事不秘，怪谁？那石崇又太招摇，在这个关健时刻，谁没瞪大双眼在看着呢？长记性了吧？”
司马衷求教道:“南风，那怎么办？欺君之罪，石季伦担不起啊！”
贾南风仍不轻不重地按摩着脸，凤目微阖。
“石崇担不起，太子你又能担得起？这可是你向皇上推荐派他去采选美人的。”
司马衷更有些急了，“南风，我们的计划如果失败，我这个太子自然沒好日过了，怎么办？你教教我。”
见司马衷六神无主之态，贾南风轻轻笑了。对她这位贵为太子的夫君，她一直恨铁不成钢，不但心软缺主见，更少杀伐果断气慨！这让大臣们如何敬他服他？！不但各位王爷不把他放在眼里，连杨骏等权臣也不听话了。
“太子，你让谧儿和石崇用心经营了这么久，那二十四友的力量，还不够吗？“”贾南风面带笑意。
司马衷叹息：“当然不够，远远不够。非夫人出马不可了。”
贾南风笑得更加灿烂:“如此说来，咱俩打的赌。我赢了？“”
司马衷急切地点头:“当然夫人赢了。没有夫人，我真的万事难成。“”
贾南风双手轻轻滑下来，双目倏地睁开，寒光迸射。
“本宫就要以行动正告他们，除了王爷和杨家王家，还有贾家呢！想欺负太子，没门！”
司马衷精神一振。
贾南风接着一语双关意味深长说道:“咱们的皇上日日劳累，该好好休养才是。“
司马衷又精神一落。心说这话不等于废话吗，皇上如果愿意休养，还用得着费这么多脑筋制订这计划那计划！从一开始，她就给他念紧箍咒，说皇上既爰江山又爱美人！而他这个太子不上位，那些王爷和权臣就会上位，当然她个太子妃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其实他真没什么志向，真没想要当什么皇上，他是被逼的！
思前想后，司马哀一脸苦逼。
贾南风轻轻瞥他一眼，又一撇嘴。“好了，别愁着一张苦瓜脸！有本宫呢，让石崇把美人调教好随时待命，让董猛去加一把火就行了
雪仍在下，白雪皑皑。两尊威武石狮分踞金碧辉煌的府门左右。
几十名婢女苍头匆匆从府中奔出，身后铺出鲜红夺目的地毯。
鲜红地毯不断向前延伸，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鲜红地毯两边各列十八名乐手，一身喜气，或笙或鼓。
石府管家石一丁站在地毯前翘首瞻望，猛一挥手。
顿时笙乐齐鸣，鼓点铿锵。
街边不少行人纷纷驻足，望向地毯尽头。
只见飘飘洒洒的雪花中，一队鲜衣怒马踽踽而来。
金甲白马的石崇走在前头，随后是石超，再是那驾马车，数十名府兵护卫左右，再是一队货车，手持长枪的欧阳建率数百元甲士殿后。
石一丁急忙上前迎接行礼，轻声禀告石崇:“主公，宫中派人来等侯有时了。”
石崇神情倦怠地点头，一跃下马，将缰绳交给石一丁，回头看一眼车轿，急步走向府门。
“好生照料美人！”
鼓乐声中，那骑马车从侧门进入府去。一队货车则被石一丁引入院外库房。
马车车轮滚动着进入大院，不断地滚动。
轿里，珠儿轻轻揭开一张车帘，几分好奇地往外探视。
只见院中府第金碧辉煌，雕檐画阁，透出富贵气派。大院中又辟有东西两个小院。数十名婢女来来往往，衣饰缤纷，佩环叮当。
珠儿内心思忖:听说石府有苍头八百，珍宝无数，应该不虚，只不知石府女主人又是如何人品……
马车停下，车帘轻轻揭起，现出婢女小芸和花间的脸，两人各撑一把油伞。
“夫人和美人请下车罢。“
翔风已拉起绿珠的纤手，见她几分不适，便说:“妹妹不用拘谨，我带你先熟悉一番，便会习惯。”
下得车来，绿珠不由一愣，只见院中分东西南北已摆了数十火盆，正炭火熊熊，地上白雪融尽，天上落雪半空即化。整个大院宛如方外世界暖意融融！
翔风娇笑道:“”妹妹，这是将军特为迎接妹妹吩咐的，我也跟着沾光了！“
如此豪奢！如此做派！和面对饥民冷血无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绿珠心疼了一下，差点跌倒。翔风忙扶住她，小芸和花间忙一手撑伞，一手搀扶，待候左右，走向东院。
回头见绿珠已入东院，石崇才大步走向府堂，候在廊下的夫人郑氏迎了上来，面带笑意:“相公一路辛苦了。“将牵着的儿子石奎女儿石榴轻轻一推。“平日日思夜想的，见了你爹反倒拙舌了。“”
石奎石榴上前行礼:“爹！爹！“
石崇拍拍石奎的肩，摸了摸石榴的头。他一年到头每月难得在家呆上几天，儿子女儿也生分了不少。他又向郑氏点点头:“带奎儿榴儿下去吧，我先去办事再来。”
说毕，他便走入府堂。
大堂里背面站着一位身披雪衣的男子，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石崇一见，忙上前行礼，也不说话，引着男子进入内室。
一进内室，石崇忙帮男子揭去雪衣，露出贾谧的真容。
“这大冷天，大人何必亲自前来？”
贾谧坐下摇头:“闻听季伦你遇袭，不但我坐立难安，宫里头那位也很担心呀！说说究竟怎么个情况？”
于是石崇便将美人先后被杀的始末详说了一遍，得知凶手黄稳婆也被灭口，贾谧好不惋惜。
“凶手己死，她那口供等于废纸了，季伦有何妙计？”
石崇想了想:“黄稳婆也可以不死。”
贾谧一愣，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停顿一下，看着石崇的眼晴:“你就实说了吧，那幸存的那位美人有几分把握？”
他话说得隐晦，但也挑明了，他贾谧并不相信真有一位火族美人能够幸存。权力场中，看破不说破，既便捆绑在一条船上，彼此之间说话也要留有余地以防走火。万一被武帝识破，也不会彼此连累。这也是最基本的防火墙。
石崇伸出一只手掌，表示只有五成把握。武帝是何等英武精明之人，既便如今年迈昏聩，也难保不会察觉提防。
贾谧眼神一暗，几分踌躇之色。
石崇却微微一笑。“大人放心，见到这位美人，皇上定然称心。只要皇上能移宫双修，太子顺利监国，便有十成把握！”
贾谧精神一振，松了口气:“当真？”
石崇肯定地点头:“性命倏关，岂能儿戏！”
贾谧双手紧摞在一起，踱了一个来回。“好！我即刻进宫，季伦你作好准备！”
深夜的东宫寝宫，仍灯火通明。
司马衷贾南风贾谧三人坐了一个多时辰，贾南风一直没有说话，坐在梳妆台前按摩着脸，司马衷和贾谧在干着急。
司马衷问贾谧:“季伦还有什么话吗？”
贾谧摇了摇头。他也清楚，作为外臣，石崇有他的难处，他总不能明说要太子逼武帝禅位或软禁武帝？一切在于默契配合心领神会。
贾南风终于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早了，谧儿你出宫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此言一出，贾谧如得圣旨，匆匆而去。
贾谧走后，司马衷仍几分烦闷地走来走去。
坐在梳妆镜前的贾南风仍轻轻地双手按摩着脸，凤目微阖，一脸沉着。
司马衷叹口气：“季伦回来了，两位美人却被刺杀了，他们的消息很快，很准……”
贾南风撇撇嘴：“你们做事不秘，怪谁？那石崇又太招摇，在这个关健时刻，谁没瞪大双眼在看着呢？长记性了吧？”
司马衷求教道:“南风，那怎么办？欺君之罪，石季伦担不起啊！”
贾南风仍不轻不重地按摩着脸，凤目微阖。
“石崇担不起，太子你又能担得起？这可是你向皇上推荐派他去采选美人的。”
司马衷更有些急了，“南风，我们的计划如果失败，我这个太子自然沒好日过了，怎么办？你教教我。”
见司马衷六神无主之态，贾南风轻轻笑了。对她这位贵为太子的夫君，她一直恨铁不成钢，不但心软缺主见，更少杀伐果断气慨！这让大臣们如何敬他服他？！不但各位王爷不把他放在眼里，连杨骏等权臣也不听话了。
“太子，你让谧儿和石崇用心经营了这么久，那二十四友的力量，还不够吗？“”贾南风面带笑意。
司马衷叹息：“当然不够，远远不够。非夫人出马不可了。”
贾南风笑得更加灿烂:“如此说来，咱俩打的赌。我赢了？“”
司马衷急切地点头:“当然夫人赢了。没有夫人，我真的万事难成。“”
贾南风双手轻轻滑下来，双目倏地睁开，寒光迸射。
“本宫就要以行动正告他们，除了王爷和杨家王家，还有贾家呢！想欺负太子，没门！”
司马衷精神一振。
贾南风接着一语双关意味深长说道:“咱们的皇上日日劳累，该好好休养才是。“
司马衷又精神一落。心说这话不等于废话吗，皇上如果愿意休养，还用得着费这么多脑筋制订这计划那计划！从一开始，她就给他念紧箍咒，说皇上既爰江山又爱美人！而他这个太子不上位，那些王爷和权臣就会上位，当然她个太子妃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其实他真没什么志向，真没想要当什么皇上，他是被逼的！
思前想后，司马哀一脸苦逼。
贾南风轻轻瞥他一眼，又一撇嘴。“好了，别愁着一张苦瓜脸！有本宫呢，让石崇把美人调教好随时待命，让董猛去加一把火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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