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税赋司
皇宫，申时。
因为武帝移宫双修，皇宫里过年比往年冷清了不少，烟花炮竹也是在元日这天凌晨放了一些，烟花炮竹是严格管制的危险物品，只能在湖边和后花园燃放。
皇宫的防卫更严格了几分，石崇从增加的侍卫巡逻上看出来了。自那次他芾绿珠出宫被偷袭，贾南风命贾谧又增加了一营侍卫编制。那两名偷袭者一死一逃，都是身手矫捷的壮年男杀手，至今也没查出来路底细结果。皇宫安保竟然如此差劲，似乎不可思议。石崇知道其中原因就是几方势力多头管理互相扯制衡。
换上往年，皇宫早在夜漏未尽之时，群臣已经聚集金銮殿外，宦官用香木堆起柴燎，一同祭告天地。太常寺官员往来穿梭，以群臣的名义谒报武帝、杨皇后。车轮隆隆声响，武皇帝、杨皇后仪仗到来，在大殿东阁停驾。为表示尊隆，武帝和杨皇后在上百名宫女和宦官的服侍下，进入东阁整理冠带，换上最隆重的冠冕和服御。
父亲石苞当年曾对石崇描述过元曰朝贺的隆重场面:金銮殿殿门外，群臣依序排列，侍卫们衣甲煌煌，刀剑赫赫。
太常太仆、仆射、大鸿胪依次上殿，报奏“群臣就位！”
武帝被宫女们扶掖而出，一时间钟鼓大作，百官拜伏行礼。
太常太仆导引武帝坐上长椅，钟鼓停下，百官起立拜谒。
大鸿胪上前跪奏：“朝贺开始”。掌礼郎便对着台阶下高呼：“皇帝延请宗室诸王登殿！”
大鸿胪持彩红表签，代替诸王跪赞。
太常太仆高唱：“诸王登殿！”……
何等隆重！何等气派！
今年元日朝贺取消了，太子下诏各国王爷不需来朝，文武百官在家休假。汉代沿袭至今的仪式，随着武帝双修落幕。王公大臣们私下里彼有微词忧心忡忡。
作为四品官员，石崇尚不能参加朝会。只有三品以上大臣，才有资格。他因是散骑常侍，且有太子玉符，能随时入宫。这次入宫，石崇官袍里面穿上了护身金甲。他深知皇宫如今已非往日己是是非之地。
东宫也加强了防卫，东西南北四门各有两名侍卫把守。石崇从正门进入，也被侍卫搜身。
接到宫女传报后，司马衷己几分急切地候在厅里，情知石崇一早入宫必有要务，先摒退了宫女，看过石崇呈上的奏章，不免大吃一惊::“税赋司胆敢如此！”
“皇上，宜早决断出手，痛击杨骏一党！”石崇借机陈述了形势，平时人多耳杂，他难得独单独向司衷进言，他还想对司马哀说说掌权之要，司马衷手腕太软了，是容易吃亏的！
话音未落，贾南风几分慵懒地从寝宫出来了，她已在门后偷听有时。石崇连忙行礼，贾南风笑道:“石将军逍遥金谷乐不思蜀，连家也不回了，难得呀！”
石紫不觉背脊一凉，他没想到贾南风对他行踪如此清楚，显然有关贾家秘设谍报的传闻不虚，比他的情报网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竞贾家的势力摆在这里，又有东宫的特权，更便于行事。
“臣因临时园中有事，不得以为之。”石崇委与虚蛇。
贾南风点头:“年关替太子赈灾，你做得不错。倒将本宫和太子都蒙在鼓里了。往后凡事还得先告与太子为妥。”她这话显然有告诫之意。
石崇早己想好了说辞，便将当时灾民聚集金谷园外，他临时应变赈济灾民粗略说了一遍，并特别说明是贾谧之意，“贾大人曾说要替太子赈济灾民，臣便依此在金谷先行实施，贾大人随后又安排城内外赈灾……”至于怀疑太尉府隐瞒军情一事，他暂无证据不好禀明，只好先放一放了。
“谧儿倒也灵泛了一回！”贾臧面露微笑，心情舒畅不少。她生性多疑，掌控欲极强，石崇如果擅自行事，定然会被她划入另册。毕竞石家过去从来就没和贾家走一条道上。石芭石统和她父亲贾充还红过脸闹过架。
石崇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贾南风有其父贾充之风，擅于专权，司马哀大小事务还得听她的。他便借机又禀道:“臣受命交结王敦，王大人果然识时务，道出他也是卧虎底细，并揭发税赋司和司隶府勾结一事，请定夺！”他又将对王敦说了司马衷有意任他为卫将军的话说了，也是想提醒提醒这两位别忘了。王敦把他当朋友，他不能亏待了朋友！
税赋司总管全国农林水商各项税赋，在各郡及道路均设有征税关卡，因封闭性重要性，机构庞大垂直，江侍郎一手掌管，从事及主要官员均由他提拔，是个外人水泼不进的铁桶衙门。江侍郎系武帝钦点，何时受杨骏指使了，石崇也没有发现丝毫迹象，可见他们做得极其机密。
贾风风并不吃惊:“此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只是苦无实据，王敦出首，就好办多了！”
她接过司马衷递上的奏章，粗略一览，便望向石崇:“石将军可有良策？”
石崇建议:“臣以为不可打草惊蛇，须先按王大人提供的线索抓到实证，再统一收网……”
沉吟一下，贾南风拿起笔在奏章上写个几个名字:“你和谧儿及贾模三人秘密去查，直接向本宫汇报！”
石崇暗吃一惊，心想她竟不顾司马哀一点面子了，不由抬眼一看司马哀。司马衷倒没什么反应地看着奏章。
贾南风感到了石崇的吃惊，她随即补充了一句:“本宫再与太子商议，太子近期要盯着沁月宫和皇后动向！”
司马衷趁机说道:“父皇那里，我去看看如何？”
贾南风横他一眼，断然拒绝:“不可！太子若去见得，皇后也去见得，杨骏他们也去见得！”
这番话确实切中要害！石崇不禁点头，以前他只知贾南风有心机有手段，今日看来，她还很有谋略懂策略，这个小妇人委实不可小觑！
末了，贾南风要司马衷当场下了查处税赋司的密诏，并赏了石崇十对玉壁，几幅宫中字画。
一场针对税赋司的清肃行动悄然开始！(1完)
因为武帝移宫双修，皇宫里过年比往年冷清了不少，烟花炮竹也是在元日这天凌晨放了一些，烟花炮竹是严格管制的危险物品，只能在湖边和后花园燃放。
皇宫的防卫更严格了几分，石崇从增加的侍卫巡逻上看出来了。自那次他芾绿珠出宫被偷袭，贾南风命贾谧又增加了一营侍卫编制。那两名偷袭者一死一逃，都是身手矫捷的壮年男杀手，至今也没查出来路底细结果。皇宫安保竟然如此差劲，似乎不可思议。石崇知道其中原因就是几方势力多头管理互相扯制衡。
换上往年，皇宫早在夜漏未尽之时，群臣已经聚集金銮殿外，宦官用香木堆起柴燎，一同祭告天地。太常寺官员往来穿梭，以群臣的名义谒报武帝、杨皇后。车轮隆隆声响，武皇帝、杨皇后仪仗到来，在大殿东阁停驾。为表示尊隆，武帝和杨皇后在上百名宫女和宦官的服侍下，进入东阁整理冠带，换上最隆重的冠冕和服御。
父亲石苞当年曾对石崇描述过元曰朝贺的隆重场面:金銮殿殿门外，群臣依序排列，侍卫们衣甲煌煌，刀剑赫赫。
太常太仆、仆射、大鸿胪依次上殿，报奏“群臣就位！”
武帝被宫女们扶掖而出，一时间钟鼓大作，百官拜伏行礼。
太常太仆导引武帝坐上长椅，钟鼓停下，百官起立拜谒。
大鸿胪上前跪奏：“朝贺开始”。掌礼郎便对着台阶下高呼：“皇帝延请宗室诸王登殿！”
大鸿胪持彩红表签，代替诸王跪赞。
太常太仆高唱：“诸王登殿！”……
何等隆重！何等气派！
今年元日朝贺取消了，太子下诏各国王爷不需来朝，文武百官在家休假。汉代沿袭至今的仪式，随着武帝双修落幕。王公大臣们私下里彼有微词忧心忡忡。
作为四品官员，石崇尚不能参加朝会。只有三品以上大臣，才有资格。他因是散骑常侍，且有太子玉符，能随时入宫。这次入宫，石崇官袍里面穿上了护身金甲。他深知皇宫如今已非往日己是是非之地。
东宫也加强了防卫，东西南北四门各有两名侍卫把守。石崇从正门进入，也被侍卫搜身。
接到宫女传报后，司马衷己几分急切地候在厅里，情知石崇一早入宫必有要务，先摒退了宫女，看过石崇呈上的奏章，不免大吃一惊::“税赋司胆敢如此！”
“皇上，宜早决断出手，痛击杨骏一党！”石崇借机陈述了形势，平时人多耳杂，他难得独单独向司衷进言，他还想对司马哀说说掌权之要，司马衷手腕太软了，是容易吃亏的！
话音未落，贾南风几分慵懒地从寝宫出来了，她已在门后偷听有时。石崇连忙行礼，贾南风笑道:“石将军逍遥金谷乐不思蜀，连家也不回了，难得呀！”
石紫不觉背脊一凉，他没想到贾南风对他行踪如此清楚，显然有关贾家秘设谍报的传闻不虚，比他的情报网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竞贾家的势力摆在这里，又有东宫的特权，更便于行事。
“臣因临时园中有事，不得以为之。”石崇委与虚蛇。
贾南风点头:“年关替太子赈灾，你做得不错。倒将本宫和太子都蒙在鼓里了。往后凡事还得先告与太子为妥。”她这话显然有告诫之意。
石崇早己想好了说辞，便将当时灾民聚集金谷园外，他临时应变赈济灾民粗略说了一遍，并特别说明是贾谧之意，“贾大人曾说要替太子赈济灾民，臣便依此在金谷先行实施，贾大人随后又安排城内外赈灾……”至于怀疑太尉府隐瞒军情一事，他暂无证据不好禀明，只好先放一放了。
“谧儿倒也灵泛了一回！”贾臧面露微笑，心情舒畅不少。她生性多疑，掌控欲极强，石崇如果擅自行事，定然会被她划入另册。毕竞石家过去从来就没和贾家走一条道上。石芭石统和她父亲贾充还红过脸闹过架。
石崇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贾南风有其父贾充之风，擅于专权，司马哀大小事务还得听她的。他便借机又禀道:“臣受命交结王敦，王大人果然识时务，道出他也是卧虎底细，并揭发税赋司和司隶府勾结一事，请定夺！”他又将对王敦说了司马衷有意任他为卫将军的话说了，也是想提醒提醒这两位别忘了。王敦把他当朋友，他不能亏待了朋友！
税赋司总管全国农林水商各项税赋，在各郡及道路均设有征税关卡，因封闭性重要性，机构庞大垂直，江侍郎一手掌管，从事及主要官员均由他提拔，是个外人水泼不进的铁桶衙门。江侍郎系武帝钦点，何时受杨骏指使了，石崇也没有发现丝毫迹象，可见他们做得极其机密。
贾风风并不吃惊:“此事本宫也有所耳闻，只是苦无实据，王敦出首，就好办多了！”
她接过司马衷递上的奏章，粗略一览，便望向石崇:“石将军可有良策？”
石崇建议:“臣以为不可打草惊蛇，须先按王大人提供的线索抓到实证，再统一收网……”
沉吟一下，贾南风拿起笔在奏章上写个几个名字:“你和谧儿及贾模三人秘密去查，直接向本宫汇报！”
石崇暗吃一惊，心想她竟不顾司马哀一点面子了，不由抬眼一看司马哀。司马衷倒没什么反应地看着奏章。
贾南风感到了石崇的吃惊，她随即补充了一句:“本宫再与太子商议，太子近期要盯着沁月宫和皇后动向！”
司马衷趁机说道:“父皇那里，我去看看如何？”
贾南风横他一眼，断然拒绝:“不可！太子若去见得，皇后也去见得，杨骏他们也去见得！”
这番话确实切中要害！石崇不禁点头，以前他只知贾南风有心机有手段，今日看来，她还很有谋略懂策略，这个小妇人委实不可小觑！
末了，贾南风要司马衷当场下了查处税赋司的密诏，并赏了石崇十对玉壁，几幅宫中字画。
一场针对税赋司的清肃行动悄然开始！(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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