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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世上无双

    中秋节后,世玹眼见妻子张氏肚子日益凸显,不免加倍体贴:毕竟张氏年逾四旬,身子骨不比从前年轻的时候,所以让家仆每日里煮些清淡的鸡鸭鱼肉、鸡蛋鸭蛋、白菜土豆、小米玉米等等,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并且只要有空就亲自陪着她,让她躺在床上休息,安心养胎。

    就这样一晃数月过去,这天晌午,张氏忽然觉得肚子疼,她心知自己临产,赶紧告诉丈夫,让家仆去请稳婆。

    不一会儿,家仆将稳婆请来,只见是位五旬左右的老太婆,两手空空,进门看了看张氏,就叫世家家仆取一把剪刀,拿一片毛巾,烧一壶热水过来。

    就着空档,稳婆对世玹道:“大人,有没有给夫人喝达生汤滑胎?”见到世玹点头肯定,便拿着世家家仆刚刚递过来的剪刀,将张氏的头发略微修剪了一下,又在香案上取了一撮香灰末让张氏就着温开水服下,同时向世玹解释道:这个唤作“催生丹”,可以使接生更加顺利……接着,稳婆又让世玹将张氏的裤子脱了,从身上摸出一块小刀片,把张氏的身上给收拾干净了。

    此时,张氏疼得更加厉害,哟哟哟的直叫唤,稳婆往她下面看了看,又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快出来了,大人请搭把手?”随即便和世玹搀着张氏起身下床,又让世玹从身后托抱住孕妇的身体,自己则蹲在孕妇面前,将剪刀用蜡烛火消了消毒,然后向世玹眨眨眼,随即一同高声喊道:“用力,加油!用力,加油!”那家仆站在门口,一边双手合十祈祷着,一边也大声跟着喊道“用力,加油!用力,加油!”给张氏助力呢!

    片刻之后,稳婆忽然高兴的大叫道:“出来了,宝宝的头出来了!恭喜恭喜!”话音刚落,就见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噗的一声钻了出来,稳婆连忙用双手去接,慢慢地用力往外拽,不消片刻,那孩子全身出来了。稳婆随即倒拎起孩子,用力往他屁股上一拍,听到孩子哇哇大哭,便高兴的直嚷嚷:“顺顺利利,是只小肥猪呀,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世玹夫妻虽然累得满头大汗,脸色泛白,却是同时双眼一亮,吁了一口气,发出了源自肺腑的笑容!

    待孩子稳定后,稳婆拿剪刀“咔嚓”一声剪下脐带,打个死结,再用温水毛巾擦拭孩子身体,就让家仆抱着。同时洗擦张氏的身体,随后与世玹一起搀着她回到床上睡下,盖好被子。

    眼看一切都妥当了,世玹连忙自怀里掏出早已备好的一大封银子,双手递给稳婆道:“辛苦婆婆了!”

    稳婆接了银子在手,轻轻地掂了掂,随即满面笑容道:“不辛苦不辛苦,谢谢大人的赏银!母子做个好月子,注意保重身体!”

    世玹微笑着道:“有劳婆婆关怀!”随后抱来孩子,小心翼翼的交给新雇来的奶妈刘氏,那刘氏二十出头年纪,因丈夫嗜赌斗殴被杀身亡,生了个遗腹女王瑛,因为奶好量足,王瑛根本吃不完,才来世家做了奶妈,如今见了世家娃娃,胖乎乎的十分惹人喜爱,当真是视若己出,赶紧轻轻地抱着孩子喂饱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被窝里面。

    世玹又让家仆领着稳婆吃了顿饭,才亲自将其送出门口不题。

    次日一早,张氏好睡一觉醒来,发现世玹坐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正微笑的盯着儿子,眼睛都不带眨的,不由打趣道:“儿子这么乖,老爷这么喜欢,要不妾身看看能不能再生一个?”

    世玹摇头道:“女人生孩子太艰险了,不想再让你生了!况且咱们已经有二男一女了,还生干嘛呢?”

    张氏听了好一阵感动,说道:“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呀!对了,老爷给这小子取名字了没有?”

    世玹点头道:“早就想好了:我老来得子,也不想再生了,就叫他无双吧!”

    张氏笑道:“无双?好呀!世无双,世上没有比他好的啦,哈哈哈!”

    世玹笑道:“你这么说,不怕被大儿子无朋和二女儿无㿟听到?”

    张氏道:“别提他们了,一个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一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两个没一个是好的!”

    世玹笑着摇头道:“赶明儿无㿟就回来了……”

    张氏讶道:“老爷叫她回来的?”

    世玹点头道:“叫她回来陪侍你做月子呀!我们和秦家不是约好了,儿子出生,要去一趟扶风的秦将军府,亲自向他们报喜么?!”

    张氏恍然大悟道:“瞧我这一觉睡得多迷糊呀,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世玹微笑道:“正常呀!夫人孕期和产后劳累不说,而且整个身心都在孕肚和儿子身上,这就非常不容易了!不过,现在儿子出生了,还这么乖,夫人就不要再想七想八的,自己注意休息好,也就是对儿子好了!”

    张氏心里一暖,笑道:“还是老爷英明!”

    次日,世无㿟果然回到家里,世玹将服侍张氏月子之事详细交待了女儿一番不题,然后第二天一早就亲自前往扶风秦府报喜。

    世玹乘船逆流而上,辗转半天来到扶风,远远地就见那座建在郊外的秦将军府前人流如织,秦远遵正站在门口呢!世玹紧赶几步走上前去,恰好被秦远遵远远地看见了,连忙迎接过来,朗声道:“世兄消息好灵,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

    世玹听了一愣,不解地道:“咦,贤弟怎么说?我那小肥猪虽然值钱,却是倒贴货,何来发财之说?”

    秦远遵却也一愣道:“咦,还以为世兄知道我发财了呢!你说的什么呢,怎么小弟听不明白呀?”

    世玹到底是文官,脑子转得快,当下思索片刻,似乎有些明白的道:“咱们是不是有误会呀!我说的是我家那位生了个大胖小子,像个肥猪,虽然听起来值钱,却是个贴钱货。贤弟说的发财,莫不是你家生了个千金?那肯定是你发财了哈哈哈!”

    秦远遵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大喜道:“那恭喜贺喜世兄喜得贵子了!正如世兄所言,小弟我那位生了个千金之女,今天正在按乡俗办三朝酒,世兄好口福呀,来来来,往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