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启程
“苏先生见谅，这车是七年前，我家公子给先生备下的，只是这七年里日晒雨淋的，也没法子打理，便成了这副样子。”
燕南飞一本正经说道，嘴角憋着笑。
其实这七年里日晒雨淋的，不仅是这辆马车，还有他们虎骑营的兄弟。
碍于对方身份，明面上不敢抱怨什么。
但想到接下来十来天里，这位天下第一谋士的传人，就要坐这辆破马车回朝凤城，心里就莫名觉得痛快。
“这……”
吕清福有些尴尬。
来时路上他还跟苏云说，回去有马车可坐。
结果弄出来这么一辆玩意？
“还行吧，瞧着还挺宽敞的。”苏云围着车身转了一圈，“你家公子，平日里都坐这么大马车出行吗？”
燕南飞道：“公子大多时候都是自己骑马。”
苏云没多说什么，继续闷头喝鱼汤。
他本来就是个粗人，没那么娇生惯养，不然也不会在山上待得住七年，而且凭他的修为，就算徒步横穿中土大陆也没什么问题。
“那我们……便启程吧？”
彭将军小心问了句。
一听这话，燕南飞嘴角的笑意消了下去，一时间百感交集。
那边的廖将军同样如此。
七年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号令全营将士，启程……回家！”
燕南飞下了令。
……
彭、廖二人离去。
过不多时，号角声响起。
虎骑营全营将士，终于听到了渴盼七年的声音。
整军列队时，有人纵声高呼，有人掩面哭泣，这里面，有的是家里的丈夫，有的是家里的儿子，有的是家里的父亲。
七年时间。
妻子偷偷抹了多少泪？
孩子少叫了多少声爹爹？
家中老人，又添了多少白发？
七年了。
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了……
……
苏云愣愣看着这一幕，手中鱼汤，忽而变得没那么好喝了。
又几声号角。
所有将士收住情绪，恢复了往日的肃杀。
一声令下，众将士各自回帐前牵马，伴随着震地的马蹄声，尘土激扬中，一支五百余人的骁骑军转眼便在校场集结，那骇人的气势，就连苏云都有些为之动容。
难怪叫虎骑营。
如此威势，真堪比五百头猛虎下山！
“苏先生，请上车吧。”
吕清福开口道。
殷秉坤很自然地走过来，牵起缰绳，意思是要充当马夫。
苏云放下手中鱼汤，上了车。
吕清福看一眼殷秉坤，也一并进了车中。
……
太华山下，十里之外。
燕南飞率三百骁骑，前方开道。
彭、廖二位将军领二百骁骑，并行殿后。
中间便是镇南王府的驾五马王青盖车，车顶、车帘、车轱辘都破破烂烂。
苏云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诚如王玄龄所言。
这些人之所以在这里等七年，其实是在等他的徒弟，天下第一谋士的传人。
这个人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继承了王玄龄的衣钵。
但事实上，他是一介武夫。
纵使是宗师境高手，也未必是人家想要的能人。
原本此次下山，是抱着玩乐的心态。
无论是吕清福，还是燕南飞，又或者殷秉坤，都不过是匆匆过客，人生路上同行一段，往后未必能有多少交集。
直到刚才看到那些将士的情绪，才终于反应过来。
七年时间。
其实是很长的。
……
“苏先生？”
“苏先生？”
吕清福连唤两声。
苏云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吕清福道：“我看先生想得出神，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苏云随口回道：“哦，我是在想，虎骑营整军这般迅速，这么快就出发了。”
吕清福道：“该准备的东西，昨夜都准备好了，因为要急行，带不了多少东西。”
苏云：“那，那些营帐不拆了吗？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
吕清福笑道：“会通知当地县衙，让他们派人来收拾的，虎骑营的首要之事，就是将苏先生尽快送回朝凤城。”
“朝凤城……什么地方？”
“额……苏先生不知朝凤城？”
苏云摇头。
吕清福不解：“陵安郡，朝凤城，青州最富庶之地，也是千年来兵家必争之地，镇南王府七年前就搬去那了，尊师难道没说过？”
苏云又摇摇头。
吕清福顿时糊涂了：“尊师七年不下山，消息这么不灵通了？”
随即又小声嘀咕：“不对啊，以尊师的才谋，就算七年不下山，也应该猜得到……难道是故意没说破？”
苏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青州最牛逼的地方，是太华山。
因为出了他这位宗师高手。
第二牛逼的地方，是乾清院。
天下九宗之一。
被誉为修行界的道藏书库。
至于什么朝凤城还是朝龙城……美女多不多？
吕清福像个生意人，鼓吹起自家的货品：“朝凤城人杰地灵，繁荣盛景可比都城，连九宗长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去那游玩，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可惜我在那里只住了半年，就来太华山下了，这次回去后，哪也不去了，就在那安度晚年了。”
苏云问：“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有！当然有。”吕清福道，“单说那镜湖，四季无风，湖面净澈得就跟镜子一样。还有那‘石诗林’，那可是千古文人绝唱之地，林中有一千余块石碑，每块石碑都留有历代大家传世之作，我一介武夫，是看不太懂了，不过以苏先生之才，想来是爱去那地方的。”
苏云：“……”
吕清福又道：“还有那凤仙楼，酒菜自不必说，音律更是一绝，尤其是那位凤仙儿姑娘，都说是天仙转世，才貌双全，是朝凤城里第一大美人。”
苏云眼前一亮：“风月之所？”
吕清福摇摇头：“倒也不是，那里的姑娘向来只卖艺，钱财可不好使，除非能赢得她们的青睐……以苏先生之才，咳咳……想来不是难事。”
说完给了个眼神。
懂的都懂。
苏云面不改色，似乎不为所动。
嘴里却开始背诵起已经快忘干净的诗词佳句。
什么明月几时有啊，把酒问青天。
什么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大抵之类的。
燕南飞一本正经说道，嘴角憋着笑。
其实这七年里日晒雨淋的，不仅是这辆马车，还有他们虎骑营的兄弟。
碍于对方身份，明面上不敢抱怨什么。
但想到接下来十来天里，这位天下第一谋士的传人，就要坐这辆破马车回朝凤城，心里就莫名觉得痛快。
“这……”
吕清福有些尴尬。
来时路上他还跟苏云说，回去有马车可坐。
结果弄出来这么一辆玩意？
“还行吧，瞧着还挺宽敞的。”苏云围着车身转了一圈，“你家公子，平日里都坐这么大马车出行吗？”
燕南飞道：“公子大多时候都是自己骑马。”
苏云没多说什么，继续闷头喝鱼汤。
他本来就是个粗人，没那么娇生惯养，不然也不会在山上待得住七年，而且凭他的修为，就算徒步横穿中土大陆也没什么问题。
“那我们……便启程吧？”
彭将军小心问了句。
一听这话，燕南飞嘴角的笑意消了下去，一时间百感交集。
那边的廖将军同样如此。
七年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号令全营将士，启程……回家！”
燕南飞下了令。
……
彭、廖二人离去。
过不多时，号角声响起。
虎骑营全营将士，终于听到了渴盼七年的声音。
整军列队时，有人纵声高呼，有人掩面哭泣，这里面，有的是家里的丈夫，有的是家里的儿子，有的是家里的父亲。
七年时间。
妻子偷偷抹了多少泪？
孩子少叫了多少声爹爹？
家中老人，又添了多少白发？
七年了。
今天，终于可以回家了……
……
苏云愣愣看着这一幕，手中鱼汤，忽而变得没那么好喝了。
又几声号角。
所有将士收住情绪，恢复了往日的肃杀。
一声令下，众将士各自回帐前牵马，伴随着震地的马蹄声，尘土激扬中，一支五百余人的骁骑军转眼便在校场集结，那骇人的气势，就连苏云都有些为之动容。
难怪叫虎骑营。
如此威势，真堪比五百头猛虎下山！
“苏先生，请上车吧。”
吕清福开口道。
殷秉坤很自然地走过来，牵起缰绳，意思是要充当马夫。
苏云放下手中鱼汤，上了车。
吕清福看一眼殷秉坤，也一并进了车中。
……
太华山下，十里之外。
燕南飞率三百骁骑，前方开道。
彭、廖二位将军领二百骁骑，并行殿后。
中间便是镇南王府的驾五马王青盖车，车顶、车帘、车轱辘都破破烂烂。
苏云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诚如王玄龄所言。
这些人之所以在这里等七年，其实是在等他的徒弟，天下第一谋士的传人。
这个人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继承了王玄龄的衣钵。
但事实上，他是一介武夫。
纵使是宗师境高手，也未必是人家想要的能人。
原本此次下山，是抱着玩乐的心态。
无论是吕清福，还是燕南飞，又或者殷秉坤，都不过是匆匆过客，人生路上同行一段，往后未必能有多少交集。
直到刚才看到那些将士的情绪，才终于反应过来。
七年时间。
其实是很长的。
……
“苏先生？”
“苏先生？”
吕清福连唤两声。
苏云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吕清福道：“我看先生想得出神，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苏云随口回道：“哦，我是在想，虎骑营整军这般迅速，这么快就出发了。”
吕清福道：“该准备的东西，昨夜都准备好了，因为要急行，带不了多少东西。”
苏云：“那，那些营帐不拆了吗？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
吕清福笑道：“会通知当地县衙，让他们派人来收拾的，虎骑营的首要之事，就是将苏先生尽快送回朝凤城。”
“朝凤城……什么地方？”
“额……苏先生不知朝凤城？”
苏云摇头。
吕清福不解：“陵安郡，朝凤城，青州最富庶之地，也是千年来兵家必争之地，镇南王府七年前就搬去那了，尊师难道没说过？”
苏云又摇摇头。
吕清福顿时糊涂了：“尊师七年不下山，消息这么不灵通了？”
随即又小声嘀咕：“不对啊，以尊师的才谋，就算七年不下山，也应该猜得到……难道是故意没说破？”
苏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青州最牛逼的地方，是太华山。
因为出了他这位宗师高手。
第二牛逼的地方，是乾清院。
天下九宗之一。
被誉为修行界的道藏书库。
至于什么朝凤城还是朝龙城……美女多不多？
吕清福像个生意人，鼓吹起自家的货品：“朝凤城人杰地灵，繁荣盛景可比都城，连九宗长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去那游玩，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可惜我在那里只住了半年，就来太华山下了，这次回去后，哪也不去了，就在那安度晚年了。”
苏云问：“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有！当然有。”吕清福道，“单说那镜湖，四季无风，湖面净澈得就跟镜子一样。还有那‘石诗林’，那可是千古文人绝唱之地，林中有一千余块石碑，每块石碑都留有历代大家传世之作，我一介武夫，是看不太懂了，不过以苏先生之才，想来是爱去那地方的。”
苏云：“……”
吕清福又道：“还有那凤仙楼，酒菜自不必说，音律更是一绝，尤其是那位凤仙儿姑娘，都说是天仙转世，才貌双全，是朝凤城里第一大美人。”
苏云眼前一亮：“风月之所？”
吕清福摇摇头：“倒也不是，那里的姑娘向来只卖艺，钱财可不好使，除非能赢得她们的青睐……以苏先生之才，咳咳……想来不是难事。”
说完给了个眼神。
懂的都懂。
苏云面不改色，似乎不为所动。
嘴里却开始背诵起已经快忘干净的诗词佳句。
什么明月几时有啊，把酒问青天。
什么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大抵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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