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信任
常教谕作为范相公一党的人，自是有书信往来。
顾廷烨作为其得意门生，常教谕也是将顾廷烨的文章给范相公看过，请其指点一二。
而范相公也不吝赐教，还给顾廷烨寄去了自己的手稿。
自新政失败后，范相公痛定思痛。
新政无疑是好的，是有利于大周朝的，失败无非是因为触及了官僚勋贵们的利益，使得新政被大小官员所抵触。
其中勋贵势力无疑占了一大部分，而顾廷烨作为宁远侯爵府的嫡子，可以看作是勋贵势力的接班人。
如今新政已然失败，但是革命的火种却不会就此熄灭。
从顾廷烨的字里行间，范相公可以感受到这是一个毫无门户之见，阶级矛盾的年轻人。
很多策论都是站在百姓一方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以贵族利益为先。
其胸襟宽广，胸怀天下，见识广博，敢想常人之不敢想，其中很多想法竟是与自己不谋而合，若不是常教谕在信中言明此子身份，完全看不出他出身侯府。
抛开出身不谈，顾廷烨是他见过思想最开明的年轻人，这也让范相公起了爱才之心。
多番交流下来，范相公就差问顾廷烨一句：“传火吗？年轻人。”
当然，作为曾经的政坛大佬，范相公还不至于如此直白。
反正种子已经播下，就看顾廷烨可以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在顾廷烨拿出了范相公亲笔书信的情况下，老顾吃惊之余，也暂时相信了顾廷烨。
只是对顾廷烨交好范相公一事，不置可否。
虽说文武不两立，但那不过是大家的默契罢了，只要不触碰到各自的核心利益，就算每天在朝堂上争吵不休，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大家都只是动动嘴皮子，转过头来便忘了。
这样子皇帝才能高枕无忧，才能永保江山稳固。
现如今的范相公已然退出朝堂，就算影响力仍在，但只要顾廷烨不是直接拜在几位阁老门下，那便于官家无碍，于勋贵势力无碍。
既然二郎有这个造化，能够结识范相公，那又有何妨？
我宁远侯府请个好老师给孩子治学还不行了？
回过神来的老顾越想越不对。
“你既有真才实学，那日间为何口出狂言，声称与学政狼狈为奸，徇私舞弊？”
“父亲，儿子可说过一个与提学暗中勾结有关的字来？”
“学政大人效仿琼林，宴请众举子，亲手将文书交予我这个解元，在场的人是有目共睹，儿子也未说过一句假话不是？”
老顾一想，还真是如此。
自己这二儿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作弊了，一切都是自己等人在胡猜乱想。
可你这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功夫也是了得，害我白白担心了一个晚上！
念及至此，老顾脸上又是一黑。
“好你个孽障，这么说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我没有，我不是，父亲不要冤枉我！”
“父亲都是关心则乱，儿子给父亲赔礼了。”
说完顾廷烨就是拱手作礼，一个长揖都快作到了地上。
见顾廷烨低头认错，傲娇老顾便将此篇揭过。
一甩衣袖，背负双手关心起了顾廷烨的学业。
“哼，以后说话不可断章取义。”
“你既已发解，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为父这里还有几分薄面，可以为你请几位博士来讲经作论。”
这里的博士不是前世所说的博士生，而是博学之士的意思。
这年头的读书人颇为清高，越是有学问的人就越不喜欢这些高门大户，所以就算是以老顾侯爵的身份，最多也就只能请几个还算有些名气的博士，至于大儒，就连齐国公家都请不到。
而盛家不过是一五品小官之家，之所以能请到庄学究，还是因为盛紘盛老爹曾经在牢狱中救过庄学究的母亲，这才结了善缘，有那么一份人情在。
“父亲大可放心，在来之前长柏便邀了我一起去盛家的书塾治举，庄学究也是有名的大儒，就不用再请旁人了。”
这学究一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叫的，在这个年头，学究的意思是学通一经，是对大儒名师的尊称，而不是一个贬义词。
“嗯，你自醒的就行了，行百里者半九十，你既已发解，离金榜题名也只有一步之遥，当自每日三省吾身，不可懈怠。”
老顾心里一片火热，背着手是一阵搓揉，哪个父亲不是望子成龙？
他顾家虽是侯爵之家，但那都是祖辈的余荫，他老顾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靠本事挣一个功名回来！
到那时候，就算他死了，黄泉路上也能对列祖列宗，对白氏有一个交代。
“谨遵父亲教诲。”
顾廷烨又是一礼。
“嗯，行了，你早点休息吧。”
“儿子告退。”
见老顾的心结已解，顾廷烨开开心心睡觉去了，这下可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至于大哥顾廷煜和小秦氏，就让他们睡不着好了，让他们担心受怕一阵子，总好过时时刻刻来算计自己。
只是顾廷烨不知道的是，老顾在顾廷烨走后，又是在祠堂中一番酬谢列祖列宗的英灵保佑顾廷烨，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父子两人谈完话已是丑时，顾廷烨回屋后小睡了一会儿便已到了卯时。
烈火焚身诀一运，血液沸腾，睡意全消后，便赶去了盛家。
在白鹿洞书院读书时，顾廷烨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个作息时间。
卯时二刻，也就是五点半钟上课，庄学究的上课时间倒也没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
这个年头学生才是真的没有人权，可不会有有人管你上课时间是不是太早。
当然这也与人们的作息有关，毕竟这时候的晚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
对大多数人而言，无非就只能关上门造小人，或者梦里去找周公女儿约会。
不过一刻钟，顾廷烨便看到了等在路边的盛长柏和盛长枫。
“仲怀，你可来了。”
“顾二哥！”
“则诚，长枫你们怎么等在了这儿？这天寒露重的。”
顾廷烨与盛长柏没那么多虚礼，盛长枫则是觉得顾廷烨回来以后他们就有了带头玩的领头羊，顾廷烨当初可是弄出了不少好玩的新鲜玩意儿。
“这不是怕你这个侯府嫡子找不到么？”
盛长柏语气幽怨。
“三年而已，我怎么会忘了你家在哪？”
“是啊，三年了，没想到你都发解了，而我却才过了院试，看来我得加倍努力才是，不然连你的后脚跟都追不上了。”
盛长柏感叹至极，不过竟不是觉得顾廷烨三年发解太过离谱，而是嫌顾廷烨离开三年，时间太长了。
顾廷烨倒觉得这个朋友着实不错，就连家人都怀疑他是否舞弊，而盛长柏却一句话都不问，便给了他信任。
“走吧，庄学究卯正开堂，规矩甚严，万万不可迟到。”
叙旧片刻，盛长柏急匆匆地拉着顾廷烨进了书塾。
顾廷烨作为其得意门生，常教谕也是将顾廷烨的文章给范相公看过，请其指点一二。
而范相公也不吝赐教，还给顾廷烨寄去了自己的手稿。
自新政失败后，范相公痛定思痛。
新政无疑是好的，是有利于大周朝的，失败无非是因为触及了官僚勋贵们的利益，使得新政被大小官员所抵触。
其中勋贵势力无疑占了一大部分，而顾廷烨作为宁远侯爵府的嫡子，可以看作是勋贵势力的接班人。
如今新政已然失败，但是革命的火种却不会就此熄灭。
从顾廷烨的字里行间，范相公可以感受到这是一个毫无门户之见，阶级矛盾的年轻人。
很多策论都是站在百姓一方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以贵族利益为先。
其胸襟宽广，胸怀天下，见识广博，敢想常人之不敢想，其中很多想法竟是与自己不谋而合，若不是常教谕在信中言明此子身份，完全看不出他出身侯府。
抛开出身不谈，顾廷烨是他见过思想最开明的年轻人，这也让范相公起了爱才之心。
多番交流下来，范相公就差问顾廷烨一句：“传火吗？年轻人。”
当然，作为曾经的政坛大佬，范相公还不至于如此直白。
反正种子已经播下，就看顾廷烨可以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在顾廷烨拿出了范相公亲笔书信的情况下，老顾吃惊之余，也暂时相信了顾廷烨。
只是对顾廷烨交好范相公一事，不置可否。
虽说文武不两立，但那不过是大家的默契罢了，只要不触碰到各自的核心利益，就算每天在朝堂上争吵不休，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大家都只是动动嘴皮子，转过头来便忘了。
这样子皇帝才能高枕无忧，才能永保江山稳固。
现如今的范相公已然退出朝堂，就算影响力仍在，但只要顾廷烨不是直接拜在几位阁老门下，那便于官家无碍，于勋贵势力无碍。
既然二郎有这个造化，能够结识范相公，那又有何妨？
我宁远侯府请个好老师给孩子治学还不行了？
回过神来的老顾越想越不对。
“你既有真才实学，那日间为何口出狂言，声称与学政狼狈为奸，徇私舞弊？”
“父亲，儿子可说过一个与提学暗中勾结有关的字来？”
“学政大人效仿琼林，宴请众举子，亲手将文书交予我这个解元，在场的人是有目共睹，儿子也未说过一句假话不是？”
老顾一想，还真是如此。
自己这二儿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作弊了，一切都是自己等人在胡猜乱想。
可你这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功夫也是了得，害我白白担心了一个晚上！
念及至此，老顾脸上又是一黑。
“好你个孽障，这么说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我没有，我不是，父亲不要冤枉我！”
“父亲都是关心则乱，儿子给父亲赔礼了。”
说完顾廷烨就是拱手作礼，一个长揖都快作到了地上。
见顾廷烨低头认错，傲娇老顾便将此篇揭过。
一甩衣袖，背负双手关心起了顾廷烨的学业。
“哼，以后说话不可断章取义。”
“你既已发解，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为父这里还有几分薄面，可以为你请几位博士来讲经作论。”
这里的博士不是前世所说的博士生，而是博学之士的意思。
这年头的读书人颇为清高，越是有学问的人就越不喜欢这些高门大户，所以就算是以老顾侯爵的身份，最多也就只能请几个还算有些名气的博士，至于大儒，就连齐国公家都请不到。
而盛家不过是一五品小官之家，之所以能请到庄学究，还是因为盛紘盛老爹曾经在牢狱中救过庄学究的母亲，这才结了善缘，有那么一份人情在。
“父亲大可放心，在来之前长柏便邀了我一起去盛家的书塾治举，庄学究也是有名的大儒，就不用再请旁人了。”
这学究一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叫的，在这个年头，学究的意思是学通一经，是对大儒名师的尊称，而不是一个贬义词。
“嗯，你自醒的就行了，行百里者半九十，你既已发解，离金榜题名也只有一步之遥，当自每日三省吾身，不可懈怠。”
老顾心里一片火热，背着手是一阵搓揉，哪个父亲不是望子成龙？
他顾家虽是侯爵之家，但那都是祖辈的余荫，他老顾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靠本事挣一个功名回来！
到那时候，就算他死了，黄泉路上也能对列祖列宗，对白氏有一个交代。
“谨遵父亲教诲。”
顾廷烨又是一礼。
“嗯，行了，你早点休息吧。”
“儿子告退。”
见老顾的心结已解，顾廷烨开开心心睡觉去了，这下可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至于大哥顾廷煜和小秦氏，就让他们睡不着好了，让他们担心受怕一阵子，总好过时时刻刻来算计自己。
只是顾廷烨不知道的是，老顾在顾廷烨走后，又是在祠堂中一番酬谢列祖列宗的英灵保佑顾廷烨，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父子两人谈完话已是丑时，顾廷烨回屋后小睡了一会儿便已到了卯时。
烈火焚身诀一运，血液沸腾，睡意全消后，便赶去了盛家。
在白鹿洞书院读书时，顾廷烨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个作息时间。
卯时二刻，也就是五点半钟上课，庄学究的上课时间倒也没给他造成多大的困扰。
这个年头学生才是真的没有人权，可不会有有人管你上课时间是不是太早。
当然这也与人们的作息有关，毕竟这时候的晚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娱乐活动。
对大多数人而言，无非就只能关上门造小人，或者梦里去找周公女儿约会。
不过一刻钟，顾廷烨便看到了等在路边的盛长柏和盛长枫。
“仲怀，你可来了。”
“顾二哥！”
“则诚，长枫你们怎么等在了这儿？这天寒露重的。”
顾廷烨与盛长柏没那么多虚礼，盛长枫则是觉得顾廷烨回来以后他们就有了带头玩的领头羊，顾廷烨当初可是弄出了不少好玩的新鲜玩意儿。
“这不是怕你这个侯府嫡子找不到么？”
盛长柏语气幽怨。
“三年而已，我怎么会忘了你家在哪？”
“是啊，三年了，没想到你都发解了，而我却才过了院试，看来我得加倍努力才是，不然连你的后脚跟都追不上了。”
盛长柏感叹至极，不过竟不是觉得顾廷烨三年发解太过离谱，而是嫌顾廷烨离开三年，时间太长了。
顾廷烨倒觉得这个朋友着实不错，就连家人都怀疑他是否舞弊，而盛长柏却一句话都不问，便给了他信任。
“走吧，庄学究卯正开堂，规矩甚严，万万不可迟到。”
叙旧片刻，盛长柏急匆匆地拉着顾廷烨进了书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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