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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二探龙泉寺

    “棺材!棺材!全他么是棺材!”见我一时听不明白,老鹏疯了一样边喊边手舞足蹈得比划着指向树林,眼睛里满是恐怖的颜色,转回头,一把捏住我的肩膀,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疼!”我大叫一声甩开他,双手使劲按住他,让他安静下来,咬着牙吼道,“你他妈冷静些行不行!大白天的哪来那么多棺材,来的路上咱也没看到啊!”

    “我拉你去看!”见说不服我,老鹏气鼓鼓得丢下一句,拉起我的手就往树林走。

    我踉跄着随他走近树林,瞬时汗毛倒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并不算大的树林里,横七竖八摆放着几十具棺材,不,足有上百具,甚至几百具,一直绵延到树林尽头,从棺材的状态上看,有的深深嵌入土里、表面的漆已经开始脱落,不知放了多少年,有的棺材腿儿被压断,突兀得斜杵在那里,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还有的棺材头上插着白帆儿、一看就是新下葬的,伴着窸窸窣窣的树叶响声随风飘舞,别提多瘆人了!

    “宁儿,咱还往前走吗?”老鹏哆嗦着抱紧我的胳膊,别看他一米八多大个儿,自小怕这玩意儿,从不敢听鬼故事。

    “走!不走怎么回马头湾!”我咬咬牙,费力提起仍在转筋的腿肚子,向前挪动一小步。

    我们俩试探着在一个个棺材间穿梭,稍有不慎身体碰到棺材,就能像触电般一下蹦起来,却不敢紧跑半步,越走雾气越浓,就像恐怖电影里演的一样,越走脊背越凉,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天黑了,真的凉!

    “呱呱!呱呱!”突然几声乌鸦叫,在这寂静恐怖的氛围了显得格外凄惨,老鹏吓得拔腿就往回跑,我跟他拉的紧,一下被他带倒,头重重磕在一副棺材头上,瞬时眼冒金星,一股剧痛钻心,我顾不得疼,“噌”得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老鹏,大气都不带喘一口急奔出树林。

    “呋。。呋。。呋。。”终于又回到刚才拍照的地方,我们俩大口喘着粗气,远处马头湾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如一个个萤火虫聚在一起一般,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呋。。呋。。,我说宁儿,吓死我了!”老鹏边轻轻拍着胸口,边甩甩额头上的汗,“咱还继续走吗?”说完一脸担忧看向我。

    “呋。。”我慢慢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走啊,不走咱咋回去!”

    “啊?还走?还得穿这片树林!”老鹏回头望望树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那么多的棺材,打死我也不去了!”

    “别说你,我也不敢再去了!”

    “那咋办?”

    “嗯。。”我环视一圈儿四周,“来时这些棺材咱没见过吧,肯定咱走岔路了,还有别的路,抓紧时间找找,你看,马头湾就在那,说不定高蓉这会儿备好酒等咱回去呢!”

    “这黑灯瞎火的上哪找路去!”老鹏不情愿得四下踅摸一圈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宁儿,要走你走,我可是连累带怕,一步都走不动了!”

    “那也得走,留在这荒郊野外的,不定碰见个什么野兽呢,更麻烦!”我说着便去拉老鹏,谁知,拉了两拉,这小子竟纹丝不动。

    “宁儿,你也别为难我了,我是真走不动了,要不这样,你去找找路,我在这歇会儿,找着路,我跟你走,找不着,咱俩在这对付一宿得了!”老鹏说完,一脸恳求看向我。

    “哎。。”我无奈得叹一口气,真拿他没办法,掏出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心里咒骂着,“你说电话公司挣那么多钱都花哪去了,就不知道来这儿建个信号塔,若手机有信号,我们还至于困在这鬼地方!?”

    再看看老鹏,竟脱下外罩枕在脑袋底下,四仰八叉得躺在地上,一副马上就要入睡的样子。

    “我说你他么。。”我刚想骂两句,突然一个坏主意挤上心头,于是坏笑着凑向老鹏,这小子以为我又来劝他,索性把头歪向一边,我追上他,贴近耳边说道,“兄弟,我去找路,你就在这等我,可哪都别去!”

    “嗯!”听我这样说,老鹏喜出望外得转回头看着我。

    “还有一点儿”我接着说道,“刚才看树林里有几副棺材开盖儿了,里面的大哥大姐晚上保不齐就会出来溜溜,你要是闷得慌,就跟他们聊聊天儿,千万别怕!”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得朝树林反方向跑去。

    “妈呀!”刚跑没几步,身后便传来老鹏近乎带着哭腔的喊叫声。

    我心里一乐,还没来得及笑出声,老鹏一双大手便紧紧从身后把我揽住,再也不肯分开。

    我们朝着寺庙方向走,我依稀记得我们是一条直路下山,中间没有岔路,可无论怎么走,都能绕回树林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圈,而且岔路很多,每一条岔路都如此。

    眼见天越来越黑,马头湾亮着的灯光也越来越少,我们的心越来越慌。

    “宁儿,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这下老鹏是真麻爪了,使劲晃着我的胳膊,隔着外罩加棉服,我都能感觉到他的颤抖,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此时论慌张与恐惧,我并不比他少多少。

    “老鹏,我们现在有两条路!”咬着手指思忖半晌,我抓着老鹏的手对他说道。

    “嗯!你说!”老鹏点点头,恐惧的眼神中透出殷切的希望。

    “第一条,硬闯那趟树林。。”

    “这条不行,说第二条!”我还没说完,老鹏便打断我,不住得摇着头。

    “第二条,我不知道我们中了什么机关,或是迷魂阵,但今天晚上是绝对走不出这个地方了,只有宿在这,明天天亮再走,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呀!”

    “可是山里晚上既潮、又冷,温度能到零下三四度,咱俩只穿了薄棉服,这一晚上够咱俩受的,闹不好得冻出病来。”

    老鹏缩缩脖子,使劲紧紧身上的棉服,抽抽鼻头,抬眼问我道,“宁儿,就没别的主意了?”

    我看看刚刚走过的几条路,无奈得摇摇头,“没有了!”

    老鹏低头想想,突然抬头说道,“行,睡觉!咱俩抱着睡,就暖和了!”说着就要朝我扑过来,我赶紧一把推开他,“老子他么宁愿冻死,也不跟你抱着!”

    “切!还害臊!快从了朕吧!”老鹏坏笑着作势又要扑过来。

    我躲开,说道,“要不咱再走走试试?就算走不出去,走热了,出身汗,也暖和不是。”

    “嗯!”老鹏想想,点点头表示赞同,我拉他起来,又开始了“漫长”的探索之路。

    一次,回到原点,两次,回到原点。。数不清多少次,我们就是走不出这个怪圈!灌在腿里的铅越来越沉,就连迈过一个小坑洼,都是极费力气的事情,身上的汗味儿越来越冲,不知为什么,几次路过的那条小溪,水竟由略微带些苦涩到甘甜,越来越好喝。。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失败,我们终于累倒在树林边儿的大石头旁,再也走不动了。

    “宁儿,你说咱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躺在石头上,仰望着满天星辰,老鹏忍不住问道。

    “别瞎说!”其实我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老鹏一向对闹鬼的事讳莫如深,才一直不敢提起,没想到这小子竟自己说了。

    “我没瞎说!”老鹏一下坐直身子,不服气得看向我,“咱这情况,十有八九就是‘鬼打墙’,家里老人都讲过类似的事!”

    “什么事?你倒给我讲讲呗。”我略带挑衅得看着他,心里琢磨,“小子,出息了,鬼故事都不怕了?”

    “讲就。。”老鹏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脸红着吐吐舌头,“不跟你说了!”

    “切!”我料定他不敢讲,可世上真的有“鬼打墙”这种事吗?我闭上眼睛,心里无数个疑问。。。

    就在我和老鹏不由自主抱在一起,昏昏欲睡的时候,朦胧间一个人又在身边呼唤我的名字,不过这次不是叫的名字,是称呼“施主”。

    想到树林里那些棺材,我猛得坐直身子,瞪大双眼,生怕自己又是梦境,赶紧推醒身边的老鹏,这次是真的,我们俩都十分肯定,恒崇和恒禅正一人举一个灯笼,立于我和老鹏身旁,我们俩睁眼时,恒崇关切得摸摸我们的额头,确认我们没有发烧,才放下心来。

    “两位施主,可让我们好找!”恒崇略带兴奋,又有些抱怨得说道。

    “怎么?你们一直在找我们?”话问出口,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多余。

    “是啊”恒崇说道,“从寺院到马头湾有十几里山路,师傅担心你们走不熟,迷路了,特地让我们来寻你们。”

    “有劳两位小兄弟,有劳方丈了!”我和老鹏一齐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那份黑暗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从心底升腾起的感激,来不得半点儿虚假。

    “阿弥陀佛!”恒崇和恒禅师兄弟,同样双手合十,算是向我们回礼。

    “走吧,天太晚了,随我们回寺院歇上一夜,明天再下山吧!”恒崇说着将灯笼递与恒禅,过来拉我胳膊。

    “两位小师傅”就在我们即将起身离开时,老鹏心有余悸得瞥向身后的树林,怯怯得说道,“这片树林到底是干嘛用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棺材?”说着身体仍在不由自主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我也用同样询问的目光看向恒崇和恒禅,等待他们的回答。

    “棺材?”恒禅狐疑得看向老鹏,就在这时,恒崇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笑笑看向我们说道,“两位施主,咱们快些走吧,别再说这些让人生惧的话题了。”

    “哎!哎!”老鹏连忙答应着奔向两兄弟,一手挽住恒崇,一手挽住恒禅,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摆脱那些脏东西的纠缠,看得我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又有些奇怪,“恒崇为什么对棺材的话题避而不谈呢?难道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我心里琢磨着,再看向恒禅的背影时,雾气隐约中模糊了许多,让人辨不清。

    在恒崇、恒禅带领下,我们很快便返回寺院,一个新的疑问又萦绕在我的脑海,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我和老鹏怎么绕都绕不出那个怪圈,既去不了马头湾,又回不了寺院,而恒崇和恒禅又那么容易找到出路,难道真的是‘鬼打墙’?亦或是他们熟能生巧,我们眼生,迷路了?”

    实在是太累,又懒得细琢磨,拜谢过方丈,谢过恒崇、恒禅,我和老鹏便匆匆钻进被窝,准备立刻享受那温暖的梦乡。

    谁知老鹏的一句话却让我瞬间睡意全无,如坠万丈冰窟般恐怖。

    只见他幽幽看向我,低头琢磨琢磨,又盯着我看,看得我直发毛,半晌才犹豫着说道,“宁儿,你头上的伤疤呢?”

    我赶紧摸摸额头,忍不住一声惊呼,“我的天!刚才在山下还是栗子般大小的鼓包,眨眼功夫就没了?是啊,我头上的伤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