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我自己选的
国营零八五基地第三零三厂，这是这片被神仙眷顾的美境。
错落有致的群山环抱之中，剑江那一湾清水，如迎风清摆的丝带般，蜿蜒穿过整个厂区。这是一处典型的西南盆地，随处落眼，风景都极是优美。
1966年，在***的号召下，三零三厂从陕西宝鸡迁移到贵州都匀这十万大山里。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响应主席的号召，来自天南海北的青年才俊，从四处齐聚，加入到三线建设的洪流之中。
由于历史的原因，在这些三线厂区内，各种口音，各种生活习惯交织在一起，奏响这奇妙的大西南乐章。
春节前一天，随着厂区统一放假，大多数厂职工都带着自己的子女回家乡过年，生活区里冷清了不少。
临放假前，林伯军和张莉就去办公室，分别给自己远在天津和贵阳的父母亲打电话。
为了兑现对林向东禁足一个月的惩罚，夫妻俩咬牙放弃了和家人团聚过春节的机会。
“反正，从都匀到天津要倒三次火车，来回换乘太麻烦，往返途中，还得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度过连上厕所都是奢望的六天六夜。”
这趟每年一度的旅行，虽然确实够人受的！
但至少见到表弟表妹们啊！
至少有压岁钱可收啊！
至少可以大吃大喝，可以满世界撒野啊！
比起被关在家里成天对着父母的唠叨，那真是天差地别啊！
无奈的林向东只得想法自我宽慰！
哎！索性今年就“省”了吧！
阿根回上海，罗超去重庆，冷清的年三十，冷清的大山包裹着冷清的厂区，连放鞭炮的声音都听不到。
夜幕降临，一家三口吃完还算丰盛的年夜饭，一边磕着张莉自己用暖气烤的五香瓜子，一边看着春晚，张莉和林伯军适时结合春晚节目，穿插地聊一聊林向东的升学问题。
中考前的最后一个春节，就在这种看似轻松，实则相当压抑的环境中，渐渐度过。
大年初一，张莉和林伯军商量了一下，决定给林向东解封三天。独自溜达在家属区空旷的街道，林向东感慨不已！
“老爹老妈，你们是在逗我吧！厂子里冷清得连个鬼影都看不见，除了地方大一点，这放我假跟没放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回家背单词呢，至少没那么冷......”
三单元四楼，连灯都没亮，不用说，她肯定也回老家过年去了呗！
百无聊赖地散步回到自家楼下，林向东瞧见一阵冷风，裹挟着两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在马路中间转悠。他不禁停住了脚步，站在单元门洞里，望着小旋风发了会愣：
别看这小家伙现在只能在原地打旋！随着冷空气袭来，它应该还会变大吧，应该也会至少席卷江畔吧！
如今自己被困在这大山中，岂不是跟这团风有几分相似？
老妈说过：高中之后就不会这么严格管着自己了。还有半年，咬咬牙吧！目标：住校！这是自己摆脱无休无止唠叨和***专制统治的唯一途径，他相信，一切问题终究会迎刃而解。
整个春节假期，林向东“愉快”地陪伴着《初中英语单词大全》和《高中英语第一册》度过。因为看书的时候，爸爸妈妈是开心的，是不会唠叨自己的。
节后上班第一天，林伯军意外地收到了来自零八五基地的一张大红奖状，和附带的三十元奖金！
奖状上写的明白：以此奖励勇救山火的林向东同学！
儿子拿遍了各种和学习有关的奖项，这救火奖倒还是第一次拿。
这件事甚至还上了市级报纸和广播。
自己儿子大受表彰，当父母的自然喜笑颜开，再加上亲眼见到春节期间，林向东刻苦学习英语，张莉和林伯军决定，即刻结束林向东的禁足！
尽管此时距离开学，已经不足一周......
“干杯干杯！”
“热烈庆祝向东出狱啊！”
“欢迎回到大家庭！”
重获自由的第一天，林向东就和度假归来的死党们约了江畔烧烤。
一群半大孩子们，男男女女一共十来个人，各自从家中顺出点年货，
家里管得宽松的，揣块腊肉，提一小串腊肠；
条件再好点的整口小锅，捎两把筷子；
家里管得紧点的带几个土豆、茄子；
最次的同学也会揣上点苹果、桔子，再装一裤兜瓜子……
到了江畔，男孩子搬来石头搭灶、生火，
女孩子们去江中取水，料理食材，
一边聊着天，一边各司其职……
一切准备就绪，大伙开始围坐在火堆旁，或烤或煮着各种食物，闲时聊着各自的春节趣事。
这就是三线孩子们的优势，足不出户，却仿佛全国没有自己去不到的地方。
不过，今天是为了迎接林向东重获自由，大家的话题自然大多围绕着他来进行。
“我说向东，这个寒假，你可够风光的呀！”
“嗯？你们一个个都颠了，留我自己天天在阳台上数火车玩，哪里风光了？”
“救火的事啊！你们几个都上报纸了！”
“嗨！就有个名字而已，连照片都没有。”
阿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是还有三十块钱奖励吗？”
“这不请大伙喝饮料了吗？还有这花生米、这无花果、酸梅粉……喏喏！得便宜的还是你们呐！”
“哎！诸位，别说我无功受禄啊，我给你们透露个内幕消息。”
三皮的爸爸是厂高官，一般高层小道消息都由他来传播，至于准确率嘛，有些时候也还算蛮高的！
“凡是得到过市级表彰的，中考加十分呢！”
“嗨！我还以为什么消息呢！这个啊！对向东没有用！我倒是蛮期待的，哈哈哈！”
阿根很清楚自己的成绩定位！
“就是啊！向东肯定是保送匀城一中呗！估计连考都不用考，还要分干什么！”
“哎！向东，要不你跟周老师商量一下，那十分，匀给我吧！”
提起最挠头的分数，罗超的脑筋忽然“开窍”！
“对，我们都给你，直接多出三十分，至少英语可以不用背了！”
阿根倒是大方，反正这事也没谱，最后还得靠自己努力。
“我想，我可能会考二中！”
林向东语气不重，却让围坐在一起的同学们纷纷愣了神。
“不会吧？一中可是省重点啊！”
“是啊！咱们市可就这么一所省重点，二中，光教学硬件就差很多吧！”
“对嘛对嘛！我听说二中连个像样的学生宿舍都没有。”
“向东，你想过没有，咱这可没有直达二中的车，下了车还要步行十几分钟呢！”
大家伙叽叽喳喳地给林向东出着主意。
唯独阿根一脸坏笑：
“嘿嘿！向东，你想去二中，是不是图王华教练和那块半职业草坪？”
林向东、阿根和罗超这仨超级球迷，早就对两所学校的踢球环境作了一番调查。
“也不全是吧！我听说二中这次搞了个实验班，把全校最好的师资力量全部集中在这个班，这说明二中是在努力赶超一中的，从营销学角度来看，若想有所竞争，追赶者所使出的力气，要远大于守位者！这是我看好二中的第二条理由！”
“那不用猜了，第三条理由我知道，晓苇选二中了，对不对！”
罗超一提起晓苇，顿时全场哄笑！
“没有没有！跟她无关啊！我们可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别瞎起哄！”
林向东地抗争在大家的哄笑中，显得那么无力。
待大家笑过一阵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彭宇冷冷地插话道：
“你们也就趁着晓苇没在，瞎说一通，要是今天晓苇来了，恐怕你们谁也不敢这么起哄吧！”
彭宇是个一丝不苟的男孩子，无论何时，他都不允许任何一点凌乱破坏自己的形象。这不，大家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的聚会，唯独他始终保持半蹲状态，哪怕需要不时地换换腿。
他的发言颇有些冷场，大伙选择自动屏蔽，顺道聊起各自家乡的见闻。
这一顿嘻嘻哈哈地打岔，倒是把林向东选择二中的理由给岔了过去。
当初他们铁三角去两个学校摸底的时候，一眼就被二中附近的环境吸引了！
文峰塔、龙潭口、百子桥……这些百年老件哪个不是历经沧桑！
他喜欢这种紧靠历史的感觉，仿佛能随时倾听它们的诉说、感应这座城市的变化。
在林向东眼中，这是一个充满浪漫艺术氛围的好地方，哪怕只是市级重点，他也愿意陪伴着它们，度过未来人生最重要的三年。
而一中周遭一片繁华，仅有个略带古风古貌的石板街，如今也已沦为店铺琳琅的步行街。这种环境对学业研究到底有没有好处不知道，但那不是他想要的浪漫！
聚餐结束，返家途中，阿根悄声问道：
“向东，晓苇真的打算考二中？”
“我哪知道？人家是女神，能跟咱一样吗？她这次回来得这么晚，要我说啊，搞不好考回成都老家呐！”
“那，那你考二中，就真的，一点都没考虑晓苇？”
这话说的，让人感觉林向东和晓苇要是不能在一起，罗超比当事人还难受。
“你俩没事吧！当初选学校可是咱仨一起去的！再说了，她这会还在成都呢！我被关了一个寒假，连人都见不到，咋考虑！”
“你俩这关系，青梅竹马的，我就觉得吧，没准是你俩商量好的，考到二中图个清静！好自由自在地谈恋爱！对不对？哈哈哈哈哈！”
“滚！我再郑重说一遍：考二中是我自己选的！不过你说图清净，倒是对了一半，至少，我爸妈想来查岗，走着老么远的路，也得让他们含糊含糊！嘿嘿！”
错落有致的群山环抱之中，剑江那一湾清水，如迎风清摆的丝带般，蜿蜒穿过整个厂区。这是一处典型的西南盆地，随处落眼，风景都极是优美。
1966年，在***的号召下，三零三厂从陕西宝鸡迁移到贵州都匀这十万大山里。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响应主席的号召，来自天南海北的青年才俊，从四处齐聚，加入到三线建设的洪流之中。
由于历史的原因，在这些三线厂区内，各种口音，各种生活习惯交织在一起，奏响这奇妙的大西南乐章。
春节前一天，随着厂区统一放假，大多数厂职工都带着自己的子女回家乡过年，生活区里冷清了不少。
临放假前，林伯军和张莉就去办公室，分别给自己远在天津和贵阳的父母亲打电话。
为了兑现对林向东禁足一个月的惩罚，夫妻俩咬牙放弃了和家人团聚过春节的机会。
“反正，从都匀到天津要倒三次火车，来回换乘太麻烦，往返途中，还得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度过连上厕所都是奢望的六天六夜。”
这趟每年一度的旅行，虽然确实够人受的！
但至少见到表弟表妹们啊！
至少有压岁钱可收啊！
至少可以大吃大喝，可以满世界撒野啊！
比起被关在家里成天对着父母的唠叨，那真是天差地别啊！
无奈的林向东只得想法自我宽慰！
哎！索性今年就“省”了吧！
阿根回上海，罗超去重庆，冷清的年三十，冷清的大山包裹着冷清的厂区，连放鞭炮的声音都听不到。
夜幕降临，一家三口吃完还算丰盛的年夜饭，一边磕着张莉自己用暖气烤的五香瓜子，一边看着春晚，张莉和林伯军适时结合春晚节目，穿插地聊一聊林向东的升学问题。
中考前的最后一个春节，就在这种看似轻松，实则相当压抑的环境中，渐渐度过。
大年初一，张莉和林伯军商量了一下，决定给林向东解封三天。独自溜达在家属区空旷的街道，林向东感慨不已！
“老爹老妈，你们是在逗我吧！厂子里冷清得连个鬼影都看不见，除了地方大一点，这放我假跟没放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回家背单词呢，至少没那么冷......”
三单元四楼，连灯都没亮，不用说，她肯定也回老家过年去了呗！
百无聊赖地散步回到自家楼下，林向东瞧见一阵冷风，裹挟着两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在马路中间转悠。他不禁停住了脚步，站在单元门洞里，望着小旋风发了会愣：
别看这小家伙现在只能在原地打旋！随着冷空气袭来，它应该还会变大吧，应该也会至少席卷江畔吧！
如今自己被困在这大山中，岂不是跟这团风有几分相似？
老妈说过：高中之后就不会这么严格管着自己了。还有半年，咬咬牙吧！目标：住校！这是自己摆脱无休无止唠叨和***专制统治的唯一途径，他相信，一切问题终究会迎刃而解。
整个春节假期，林向东“愉快”地陪伴着《初中英语单词大全》和《高中英语第一册》度过。因为看书的时候，爸爸妈妈是开心的，是不会唠叨自己的。
节后上班第一天，林伯军意外地收到了来自零八五基地的一张大红奖状，和附带的三十元奖金！
奖状上写的明白：以此奖励勇救山火的林向东同学！
儿子拿遍了各种和学习有关的奖项，这救火奖倒还是第一次拿。
这件事甚至还上了市级报纸和广播。
自己儿子大受表彰，当父母的自然喜笑颜开，再加上亲眼见到春节期间，林向东刻苦学习英语，张莉和林伯军决定，即刻结束林向东的禁足！
尽管此时距离开学，已经不足一周......
“干杯干杯！”
“热烈庆祝向东出狱啊！”
“欢迎回到大家庭！”
重获自由的第一天，林向东就和度假归来的死党们约了江畔烧烤。
一群半大孩子们，男男女女一共十来个人，各自从家中顺出点年货，
家里管得宽松的，揣块腊肉，提一小串腊肠；
条件再好点的整口小锅，捎两把筷子；
家里管得紧点的带几个土豆、茄子；
最次的同学也会揣上点苹果、桔子，再装一裤兜瓜子……
到了江畔，男孩子搬来石头搭灶、生火，
女孩子们去江中取水，料理食材，
一边聊着天，一边各司其职……
一切准备就绪，大伙开始围坐在火堆旁，或烤或煮着各种食物，闲时聊着各自的春节趣事。
这就是三线孩子们的优势，足不出户，却仿佛全国没有自己去不到的地方。
不过，今天是为了迎接林向东重获自由，大家的话题自然大多围绕着他来进行。
“我说向东，这个寒假，你可够风光的呀！”
“嗯？你们一个个都颠了，留我自己天天在阳台上数火车玩，哪里风光了？”
“救火的事啊！你们几个都上报纸了！”
“嗨！就有个名字而已，连照片都没有。”
阿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不是还有三十块钱奖励吗？”
“这不请大伙喝饮料了吗？还有这花生米、这无花果、酸梅粉……喏喏！得便宜的还是你们呐！”
“哎！诸位，别说我无功受禄啊，我给你们透露个内幕消息。”
三皮的爸爸是厂高官，一般高层小道消息都由他来传播，至于准确率嘛，有些时候也还算蛮高的！
“凡是得到过市级表彰的，中考加十分呢！”
“嗨！我还以为什么消息呢！这个啊！对向东没有用！我倒是蛮期待的，哈哈哈！”
阿根很清楚自己的成绩定位！
“就是啊！向东肯定是保送匀城一中呗！估计连考都不用考，还要分干什么！”
“哎！向东，要不你跟周老师商量一下，那十分，匀给我吧！”
提起最挠头的分数，罗超的脑筋忽然“开窍”！
“对，我们都给你，直接多出三十分，至少英语可以不用背了！”
阿根倒是大方，反正这事也没谱，最后还得靠自己努力。
“我想，我可能会考二中！”
林向东语气不重，却让围坐在一起的同学们纷纷愣了神。
“不会吧？一中可是省重点啊！”
“是啊！咱们市可就这么一所省重点，二中，光教学硬件就差很多吧！”
“对嘛对嘛！我听说二中连个像样的学生宿舍都没有。”
“向东，你想过没有，咱这可没有直达二中的车，下了车还要步行十几分钟呢！”
大家伙叽叽喳喳地给林向东出着主意。
唯独阿根一脸坏笑：
“嘿嘿！向东，你想去二中，是不是图王华教练和那块半职业草坪？”
林向东、阿根和罗超这仨超级球迷，早就对两所学校的踢球环境作了一番调查。
“也不全是吧！我听说二中这次搞了个实验班，把全校最好的师资力量全部集中在这个班，这说明二中是在努力赶超一中的，从营销学角度来看，若想有所竞争，追赶者所使出的力气，要远大于守位者！这是我看好二中的第二条理由！”
“那不用猜了，第三条理由我知道，晓苇选二中了，对不对！”
罗超一提起晓苇，顿时全场哄笑！
“没有没有！跟她无关啊！我们可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别瞎起哄！”
林向东地抗争在大家的哄笑中，显得那么无力。
待大家笑过一阵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彭宇冷冷地插话道：
“你们也就趁着晓苇没在，瞎说一通，要是今天晓苇来了，恐怕你们谁也不敢这么起哄吧！”
彭宇是个一丝不苟的男孩子，无论何时，他都不允许任何一点凌乱破坏自己的形象。这不，大家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的聚会，唯独他始终保持半蹲状态，哪怕需要不时地换换腿。
他的发言颇有些冷场，大伙选择自动屏蔽，顺道聊起各自家乡的见闻。
这一顿嘻嘻哈哈地打岔，倒是把林向东选择二中的理由给岔了过去。
当初他们铁三角去两个学校摸底的时候，一眼就被二中附近的环境吸引了！
文峰塔、龙潭口、百子桥……这些百年老件哪个不是历经沧桑！
他喜欢这种紧靠历史的感觉，仿佛能随时倾听它们的诉说、感应这座城市的变化。
在林向东眼中，这是一个充满浪漫艺术氛围的好地方，哪怕只是市级重点，他也愿意陪伴着它们，度过未来人生最重要的三年。
而一中周遭一片繁华，仅有个略带古风古貌的石板街，如今也已沦为店铺琳琅的步行街。这种环境对学业研究到底有没有好处不知道，但那不是他想要的浪漫！
聚餐结束，返家途中，阿根悄声问道：
“向东，晓苇真的打算考二中？”
“我哪知道？人家是女神，能跟咱一样吗？她这次回来得这么晚，要我说啊，搞不好考回成都老家呐！”
“那，那你考二中，就真的，一点都没考虑晓苇？”
这话说的，让人感觉林向东和晓苇要是不能在一起，罗超比当事人还难受。
“你俩没事吧！当初选学校可是咱仨一起去的！再说了，她这会还在成都呢！我被关了一个寒假，连人都见不到，咋考虑！”
“你俩这关系，青梅竹马的，我就觉得吧，没准是你俩商量好的，考到二中图个清静！好自由自在地谈恋爱！对不对？哈哈哈哈哈！”
“滚！我再郑重说一遍：考二中是我自己选的！不过你说图清净，倒是对了一半，至少，我爸妈想来查岗，走着老么远的路，也得让他们含糊含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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