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回到宿舍，屋里空无一人，大雨中，宿舍对面的教学楼，亮着一排排朦胧的灯光。室友们，应该都在上自习呢吧！
换掉被雨水打湿的球衣，林向东坐在窗前，忽然很有一种想抽烟的冲动。
几分钟后，孙士富压在床尾被褥底下的红山茶被翻了出来。
笨手笨脚地把烟塞进嘴里，划着火柴，稳稳点燃，
轻轻一吸，香烟那特有的香气，混合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顺进胸腔：
“咳咳咳......”
肺部忽然受到刺激，引得林向东咳嗽不已。
待肺部刺激平息之后，他缓缓地再次轻吸一口烟，这回就没有那么刺激了，但似乎也没有想象中，很雅致的感觉。心中那股憋闷，始终无法得到纾解。
“不是胜利了吗？不是即将赢得梦想了吗?不是应该很高兴，不是应该满脑子回想自己那脚世界波吗？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一点忧愁？而自己好像还挺享受这种忧愁？”
林向东独自在雨中享受着静谧，享受着忧愁。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无法再回到那原本魂牵梦萦的球场。
是因为队友们不理解他？
好像不是！毕竟在那样的时刻，争取胜利，几乎已经成为所有人的执念。而真正看到自己并没有被侵犯的，寥寥无几！
是因为没有目标了？
好像也不是！区区一个市联赛冠军而已，何况还没完全到手！
那是，因为王华教练？
似乎更不是！自己可是王华教练的重点培养对象啊！
烟，吸了半支，林向东感觉有些眩晕恶心，他把剩下半支远远地弹进雨中，要是被孙士富看见自己如此浪费，非叨咕自己一晚上不可！
晕晕乎乎地，他倒在李宽的床上，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闪现晓苇、王瑶......时不时还有陈黎那凶巴巴的样子。
哎呀呀！莫不是因为这些女孩子？
林向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怂，关键时刻，脑海中竟然全是女孩，而没有自己的梦想！
楼道里渐渐热闹起来，应该是舍友们回来了吧！
“林向东，你大爷的，从老子床上起来！”
“哎呀！躺一躺有什么，又不会给你躺塌喽！”
“你刚从泥浆子里爬出来的，以为我不晓得啊！澡都没得洗就躺我那！”
对哦！林向东被李宽说得很不好意思，“腾”一下站了起来！
“嘿嘿！有点累，不小心就躺下了，谁要你这守着窗口呢......抱歉，兄弟！晚餐我给你加个鸡腿吧！”
这边尚未摆平李宽，那边孙士富又掩杀过来：
“林向东，你晓不晓得我现在被你们逼得每天限量抽烟？”
“啊？嗯嗯！晓得啊！咋啦？”
“老子每天就这么几根烟过过瘾，你还给老子整掉一根？”
“啊！哈哈哈！这么快就发现啦！哈哈哈！”
嬉笑怒骂的平凡生活，让林向东的心情迅速还原成一名正常的高中住校学生。
当他以一个正常的方式，向室友们通告球队的胜利后，终于平息了李宽和孙士富的怒火。
“一切为了胜利，一切为了冠军，今晚加餐喽！”
在宣布完这个好消息之后，晚饭的餐桌上，多加了一份炒三丁和一份折耳根炒腊肉。
“来来来，让我们为冠军庆贺！”
二中夺冠，这在赛前，是几乎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居然是新人林向东左右了冠军走向，这更是所有室友预料不到的。
这两份加菜，似乎决定了荣耀应该归属整个宿舍！
“还好这帮家伙没有一人找我要一个鸡腿.....”
林向东默默夹了一筷子腊肉，为室友们的“失忆”暗自窃喜！
周一，二中足球场，一群少年在王华的指导下，正在进行常规射门训练。
他们需要在最后一个对手身上拿到足够的净胜球，以确保自己能够顺利夺取冠军。
“这场雨啊，真是老天爷开眼！要不然，电厂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输球？”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剑化的水平也不差的，你忘记咱们都差点输给剑化啦？”
“这么看来，一头一尾两场比赛，林向东，你可是咱们队夺冠的大功臣啊！”
“没错没错，这两场比赛还都闹了点小别扭！哈哈！向东，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哦！”
比赛场上发生的不愉快，很快在队友们嘻嘻哈哈的逗笑中消弭无形。
即便有王华教练的推崇，但是林向东想要以高一新生的身份，成为球队的核心，除了球商以外，情商也很重要。很显然，这一点上，林向东做得并不太好！
也许是一直以来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原因，林向东自小生着一副傲骨，虽然并不傲气凌人，但对自己想要坚持的原则，也很少与人沟通，似乎单方面地很需要别人去理解自己。
在他的内心，并没有责怪队友们，毕竟球场上的争执在所难免。他认为，足球是自己可能贯穿一生的热爱。他并不想在自己的小美好中，掺杂虚伪和人情。
仅仅是理念的不同而已，只要大家的共同目标达到了，中间的过程大可不必细究。
“别别别，功臣什么的可不敢当，要论防守，星星队长居功至伟，要论进攻，杨志刚和崔子航进球最多，更别提咱们的助攻王叶君啦！要我说啊，你们几个的数据再漂亮，也不如一个人，她才是真正的幕后大功臣呢！”
“谁？王华？”
“金校长？”
“去去去！咋连金校长都出来了，又不是做政治报告和夺冠感言。照你这么说，我还感谢我爸妈，感谢市委领导和****呢！”
“啧啧！说得就像你知道是谁一样！”
“我怎么不知道？向东，告诉他，咱这功臣是谁！”
“呵呵，大伙都别猜啦！要我说啊！第一功臣当数我们班的安静！”
听了林向东宣布的答案，大伙一片哗然。
“安静？唱歌特别好的那个？”
“咦~~那妞蛮正点的呢！”
“就是肤色略黑了点，不过身材和嗓子是真不赖！”
“你们别议论啦，人家是林向东的马子，没见每场比赛必到吗？”
“别胡说啊！我们只是同学。”
“我还以为你要说，是安静给了你动力呢，嘿嘿嘿！”
“是啊，那不然，你为什么说她是功臣呢？”
“你们知道吗？她就是剑化的，而且据说她爹还是剑化厂部高层。”
“这......这和咱们夺冠有什么关系？”
“是啊，当初剑化还和咱们死拼呢！”
这世上，到哪都少不了脑筋转得比较慢的人。
“我听班里人说，她爹可是下了死命令，让球队借着雨战，拼死对抗电厂呢！”
“人家剑化要保级，不下死命令也会拼死一战的！”
“话不能这么说，有厂领导打招呼，气势上一定会高涨许多的！”
“对啊！何况剑化今年打得不错，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们降级。”
“对对对！照这么说，安静还的确立了大功哈！”
“林向东，你确定她不是你马子吧！要是确定了，赶明我可就请她逛街啦！”
“杨志刚，你请人家逛街，一定是要代替球队表示一下感谢，对不对，一定不是想泡人家，是吧！”
叶君嘿嘿坏笑地将杨志刚那不可见人的目的，一语道破。
“呃？啊！！对对对！感谢，感谢！”
两个中场搭档，果然心有灵犀！
“就你那公鸭嗓子，信不信张嘴就能把人家小姑娘吓跑喽！”
全队送了杨志刚一个大哄，大伙笑哈哈地迎来了一脸严肃的王华教练！
“别笑啦！老规矩，实战对抗前，拉个三千米，现在开始！”
.................................
大半个学期过去，林向东的学习成绩受联赛影响巨大，每次比赛之后，对比赛的复盘，对自己场上发挥的审视，总是萦绕在脑海中。
不可自拔地将过多的精力用在足球场上，虽然令他的球技、场上大局观、和比赛经验飞速提高，甚至还有幸赢得了省队的召唤，但学习成绩却下跌得有些令人咋舌。
在赢得了天王山之战后，按理说，他更应该陷入疯狂，可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变得心静如水，脑海中清澈空明，甚至抗拒回想那粒精彩的远射。
此消彼长，足球的热情减退，换来的自然是听课效率地提升，和学习成绩的提高。
这个礼拜，英语和物理连续两次随堂小考，林向东都轻松地排进前三名。
林向东觉得，学习成绩的提升，应该和王瑶对自己的督促有不小的关系。
这天晚自习结束，林向东故意放慢收拾书包的速度，等身边的人都走光了，这才悄悄从书包夹层里取出王瑶的信，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小丫头片子，期末，瞧好吧！”
换掉被雨水打湿的球衣，林向东坐在窗前，忽然很有一种想抽烟的冲动。
几分钟后，孙士富压在床尾被褥底下的红山茶被翻了出来。
笨手笨脚地把烟塞进嘴里，划着火柴，稳稳点燃，
轻轻一吸，香烟那特有的香气，混合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顺进胸腔：
“咳咳咳......”
肺部忽然受到刺激，引得林向东咳嗽不已。
待肺部刺激平息之后，他缓缓地再次轻吸一口烟，这回就没有那么刺激了，但似乎也没有想象中，很雅致的感觉。心中那股憋闷，始终无法得到纾解。
“不是胜利了吗？不是即将赢得梦想了吗?不是应该很高兴，不是应该满脑子回想自己那脚世界波吗？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一点忧愁？而自己好像还挺享受这种忧愁？”
林向东独自在雨中享受着静谧，享受着忧愁。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无法再回到那原本魂牵梦萦的球场。
是因为队友们不理解他？
好像不是！毕竟在那样的时刻，争取胜利，几乎已经成为所有人的执念。而真正看到自己并没有被侵犯的，寥寥无几！
是因为没有目标了？
好像也不是！区区一个市联赛冠军而已，何况还没完全到手！
那是，因为王华教练？
似乎更不是！自己可是王华教练的重点培养对象啊！
烟，吸了半支，林向东感觉有些眩晕恶心，他把剩下半支远远地弹进雨中，要是被孙士富看见自己如此浪费，非叨咕自己一晚上不可！
晕晕乎乎地，他倒在李宽的床上，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闪现晓苇、王瑶......时不时还有陈黎那凶巴巴的样子。
哎呀呀！莫不是因为这些女孩子？
林向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怂，关键时刻，脑海中竟然全是女孩，而没有自己的梦想！
楼道里渐渐热闹起来，应该是舍友们回来了吧！
“林向东，你大爷的，从老子床上起来！”
“哎呀！躺一躺有什么，又不会给你躺塌喽！”
“你刚从泥浆子里爬出来的，以为我不晓得啊！澡都没得洗就躺我那！”
对哦！林向东被李宽说得很不好意思，“腾”一下站了起来！
“嘿嘿！有点累，不小心就躺下了，谁要你这守着窗口呢......抱歉，兄弟！晚餐我给你加个鸡腿吧！”
这边尚未摆平李宽，那边孙士富又掩杀过来：
“林向东，你晓不晓得我现在被你们逼得每天限量抽烟？”
“啊？嗯嗯！晓得啊！咋啦？”
“老子每天就这么几根烟过过瘾，你还给老子整掉一根？”
“啊！哈哈哈！这么快就发现啦！哈哈哈！”
嬉笑怒骂的平凡生活，让林向东的心情迅速还原成一名正常的高中住校学生。
当他以一个正常的方式，向室友们通告球队的胜利后，终于平息了李宽和孙士富的怒火。
“一切为了胜利，一切为了冠军，今晚加餐喽！”
在宣布完这个好消息之后，晚饭的餐桌上，多加了一份炒三丁和一份折耳根炒腊肉。
“来来来，让我们为冠军庆贺！”
二中夺冠，这在赛前，是几乎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居然是新人林向东左右了冠军走向，这更是所有室友预料不到的。
这两份加菜，似乎决定了荣耀应该归属整个宿舍！
“还好这帮家伙没有一人找我要一个鸡腿.....”
林向东默默夹了一筷子腊肉，为室友们的“失忆”暗自窃喜！
周一，二中足球场，一群少年在王华的指导下，正在进行常规射门训练。
他们需要在最后一个对手身上拿到足够的净胜球，以确保自己能够顺利夺取冠军。
“这场雨啊，真是老天爷开眼！要不然，电厂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输球？”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剑化的水平也不差的，你忘记咱们都差点输给剑化啦？”
“这么看来，一头一尾两场比赛，林向东，你可是咱们队夺冠的大功臣啊！”
“没错没错，这两场比赛还都闹了点小别扭！哈哈！向东，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哦！”
比赛场上发生的不愉快，很快在队友们嘻嘻哈哈的逗笑中消弭无形。
即便有王华教练的推崇，但是林向东想要以高一新生的身份，成为球队的核心，除了球商以外，情商也很重要。很显然，这一点上，林向东做得并不太好！
也许是一直以来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原因，林向东自小生着一副傲骨，虽然并不傲气凌人，但对自己想要坚持的原则，也很少与人沟通，似乎单方面地很需要别人去理解自己。
在他的内心，并没有责怪队友们，毕竟球场上的争执在所难免。他认为，足球是自己可能贯穿一生的热爱。他并不想在自己的小美好中，掺杂虚伪和人情。
仅仅是理念的不同而已，只要大家的共同目标达到了，中间的过程大可不必细究。
“别别别，功臣什么的可不敢当，要论防守，星星队长居功至伟，要论进攻，杨志刚和崔子航进球最多，更别提咱们的助攻王叶君啦！要我说啊，你们几个的数据再漂亮，也不如一个人，她才是真正的幕后大功臣呢！”
“谁？王华？”
“金校长？”
“去去去！咋连金校长都出来了，又不是做政治报告和夺冠感言。照你这么说，我还感谢我爸妈，感谢市委领导和****呢！”
“啧啧！说得就像你知道是谁一样！”
“我怎么不知道？向东，告诉他，咱这功臣是谁！”
“呵呵，大伙都别猜啦！要我说啊！第一功臣当数我们班的安静！”
听了林向东宣布的答案，大伙一片哗然。
“安静？唱歌特别好的那个？”
“咦~~那妞蛮正点的呢！”
“就是肤色略黑了点，不过身材和嗓子是真不赖！”
“你们别议论啦，人家是林向东的马子，没见每场比赛必到吗？”
“别胡说啊！我们只是同学。”
“我还以为你要说，是安静给了你动力呢，嘿嘿嘿！”
“是啊，那不然，你为什么说她是功臣呢？”
“你们知道吗？她就是剑化的，而且据说她爹还是剑化厂部高层。”
“这......这和咱们夺冠有什么关系？”
“是啊，当初剑化还和咱们死拼呢！”
这世上，到哪都少不了脑筋转得比较慢的人。
“我听班里人说，她爹可是下了死命令，让球队借着雨战，拼死对抗电厂呢！”
“人家剑化要保级，不下死命令也会拼死一战的！”
“话不能这么说，有厂领导打招呼，气势上一定会高涨许多的！”
“对啊！何况剑化今年打得不错，怎么说也轮不到他们降级。”
“对对对！照这么说，安静还的确立了大功哈！”
“林向东，你确定她不是你马子吧！要是确定了，赶明我可就请她逛街啦！”
“杨志刚，你请人家逛街，一定是要代替球队表示一下感谢，对不对，一定不是想泡人家，是吧！”
叶君嘿嘿坏笑地将杨志刚那不可见人的目的，一语道破。
“呃？啊！！对对对！感谢，感谢！”
两个中场搭档，果然心有灵犀！
“就你那公鸭嗓子，信不信张嘴就能把人家小姑娘吓跑喽！”
全队送了杨志刚一个大哄，大伙笑哈哈地迎来了一脸严肃的王华教练！
“别笑啦！老规矩，实战对抗前，拉个三千米，现在开始！”
.................................
大半个学期过去，林向东的学习成绩受联赛影响巨大，每次比赛之后，对比赛的复盘，对自己场上发挥的审视，总是萦绕在脑海中。
不可自拔地将过多的精力用在足球场上，虽然令他的球技、场上大局观、和比赛经验飞速提高，甚至还有幸赢得了省队的召唤，但学习成绩却下跌得有些令人咋舌。
在赢得了天王山之战后，按理说，他更应该陷入疯狂，可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变得心静如水，脑海中清澈空明，甚至抗拒回想那粒精彩的远射。
此消彼长，足球的热情减退，换来的自然是听课效率地提升，和学习成绩的提高。
这个礼拜，英语和物理连续两次随堂小考，林向东都轻松地排进前三名。
林向东觉得，学习成绩的提升，应该和王瑶对自己的督促有不小的关系。
这天晚自习结束，林向东故意放慢收拾书包的速度，等身边的人都走光了，这才悄悄从书包夹层里取出王瑶的信，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小丫头片子，期末，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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