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别高兴得太早
周末的灯光球场，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市联赛最关键的一轮，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两支球队直接对垒，冠军归属即将揭晓。
市电视台破天荒第一次对市级足球比赛进行现场直播。
赞助方为了扩大转播效果，营造热烈的气氛，特意组织了两百多人的啦啦队到场观战，可没想到，球场内，早就被二中的学生和电厂的职工们坐满，偶尔有一些零散座位，也被特意赶来观战的中立球迷坐满。啦啦队连进场都费劲。
“花生瓜子，啤酒饮料矿泉水！”
“麻烦把脚收一下哈！”
“小板凳要不要，五毛钱租一个！”
球迷们的热情，远远超过主办方的预期。
主席台正中间，摆着亮闪闪的冠军奖杯，打眼望去，晃得眼睛生疼。奖杯两侧坐着主办方和赞助商的领导们，望着熙熙攘攘的看台，领导们开心地不停欢笑。
吃过午饭之后，陈刚和阿根早早叫上彭磊、孙士富等住校生，占据了主席台左侧的位置，瞥见越来越多的观赛人群，几个孩子不由得炫耀起自己的先见之明。
“如何？我都说了今天的人肯定很多的吧！不早点过来，根本抢不到这种中间位置。”
“有个P用，你看看你占的这个地方，四周围人山人海的全是他们电厂的人，喏！就那角落里几十号人是赞助商的啦啦队，可还不是照样帮电厂喊加油？”
“阿根说得对哦，我们的位置正好在电厂球迷中间，一会喊加油的时候，会不会被打啊！”
苏晓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却很快被国威一把将脑袋摁了回去。
“胆小鬼，喊加油的时候，你就不会小点声嘛？”
和观众席上的惴惴不安相比，更衣室里则显得欢乐了许多。
“我靠！去年打决战的时候咋没这么多人？”
“今年有赞助啊！有钱好办事呗！不然职高怎么忽然招募这么多生力军！”
“哎！你们看看那边还有摄像机诶！”
“早就预告要直播啦！有什么好奇怪的！”
“嘿嘿！咱们也能上电视啦！我爹要是看到，一准得激动。”
“呵呵！阿弥陀佛，我爹要是在电视上看到我，回家一准大板子伺候！”
看来，瞒着爹妈踢球的，林向东不是独一份。
休息室门口，孩子们好奇地看着球场内发生的一切。
王华预想中，可能会出现的紧张和焦虑，竟然完全没有体现！
“来来来，准备了啊，一会出去，记住，奏国歌的时候，一定要大声唱哈，没有不会唱的吧！然后叶君去挑边，咱们一上来就拿352阵型亮相，抢开局然后不管成功与否，稳住上半场，好吧！”
刚从裁判处回来的王华，眼见时间不多，拍着巴掌努力把注意事项再次给孩子们交待一遍。平时寡言少语的王华教练，面对他人生中第一座，有可能触手可及的金杯，显得比孩子们还紧张。
场内的大喇叭，响起了甲A联赛的开场音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格的孩子们，兴奋地不知所以！
“走走走！首发出场！”
王华带着一群手足无措的孩子，涌入过道，恰巧和对面休息室出来的电厂球员并肩而立。
“来啦来啦！二中加油！二中弹起！”
看到自己的校队走入场内，陈刚和小伙伴们激动地又叫又跳！全然不顾电厂的球迷比自己多出好几倍！
灯光球场的前身，是一座对外开放的公共球场，政府改建后，建成一座可以容纳近千名观众的半开放体育场馆。即便市联赛已经取得了赞助，但这座球场，却依然对所有球迷开放。
小时候，林向东曾不止一次梦见自己从梅阿查体育场走出，像古利特那样，张开双臂，迎接球迷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如今嘛......虽然灯光球场的上座率不及梅阿查的零头，但那热情地呼喊，已经是他自踢球以来，闻所未闻的壮观场面。
林向东激动得有点不能自己，他迅速忘记了梅阿查，他暗暗发誓，为了这帮可爱的，为自己呐喊助威的球迷，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好好为他们奉献一场漂亮的比赛！
“兴奋个哪样？球迷全都是红白色，看不见啊！”
林向东的异样被站在身边的黄庆打断，他扭过头仔细看了看，果然，放眼全场，只有主席台边上有那一抹不易察觉的藏蓝，他们被红白色的海洋吞噬，仿佛波涛中的一叶扁舟，上下颠簸着，却并不曾翻倒。
“林向东加油啊！不要枉费我为你逃课！”
陈刚和室友们选的位置离球场很近，他们跺着脚在那里狂喊加油，被林向东听得一清二楚。
“逃课......也好意思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喊......这个人，呃~~我不认识......”
他无奈地冲着室友们所在的位置翻了个大白眼！
“请，全场起立！”
随着裁判长一声号令，庄重的国歌声响起，刚才还沸腾如下饺子般的现场，瞬间肃静下来，千余人同唱国歌，振聋发聩的歌声，让林向东的心里猛地一热，主办方把比赛气氛渲染地极好，他几乎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如今已经站上了梦寐以求的甲A赛场上......
所有赛前程序按部就班地做完后，林向东和队友们走上了决战的草坪，站在大禁区前，他忽然能够体会为什么后腰这个位置被称为核心，这个地方，不仅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纵览全场，甚至连观众席也尽收眼底。
他情不自禁地挥了挥拳，似乎要用自己燃烧不尽的激情，彻底将对手打倒！
林向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记空气拳，居然真的一击命中！
随着裁判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二中中前场的几名攻击手本着王华教练抢开局的思想，头都不回地直冲进对方腹地。
电厂的球员从没见过这踢法，尚未来得及反应，卢申杰一脚长传，刘明剑无人盯防，轻松得球后不做调整，直接一脚撩射，对方门将反应还算敏捷，一个侧扑将球拒之门外。
可让人绝望的是，门将发现，自己的眼前一个防守球员都没有，倒是多达三名二中球员直冲过来，跑得最快的杨志刚最先赶到，轻捅一脚补射破门。
计时器刚刚走到1分零八秒，林向东那记空气拳还没来得及收回，己方已经一比零领先。
“什么情况？”
“搞哪子鬼哦？”
“没......没得越位吗？”
当二中球员已经开始欢庆，电厂的后卫们尚自被这闪电战打得一头雾水。
顺利的开局并没有让清醒的王华，和孩子们一样陷入疯狂，战局发展得如此顺利，他反倒有些担心，生怕这些孩子们的发挥，会因此而变得不冷静起来。
王华并不是神，他不可能预测到球场内所有的事情，但多年的比赛经验告诉他，第一次见大场面的年轻球员，要么怯场，要么兴奋过头，少有能正常发挥的。
赛后的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电厂毕竟有着三冠王的底蕴，他们快速丢球后，并不急于反扑，中场球员们稳稳地将球权控制了一会，以帮助大家渐渐消除慌乱的情绪。
本就在二中实力之上的电厂队稳住军心之后，终于开始向二中的球门发起冲击。
...............................................
距离灯光球场两条街的路口，安静正拽着陈黎费劲地向前走：
“快点吧大小姐，比赛都开始啦！”
“咱们这样不好吧，万一吴老师来教室咋办？！”
陈黎一步三回头，也不知是对自习课流连忘返，还是担心身后忽然出现来抓她回去的老师。
“逃都逃出来这么远了，难道还要回去送人头吗？”
“那......至少我可以说是上厕所嘛！”
“上厕所能上这么半天？平日挺雷厉风行的，今天咋这么啰嗦！快点快点，马上就到啦！”
“呃~~身为班长，给同学们做这样的带头作用......怕不好吧......”
“班里就还剩十几个人，你这个头要带给谁看？”
“........................”
“快听快听，欢呼声！恐怕都进球啦！快走！”
在安静一个劲地催促下，陈黎亦步亦趋地朝灯光球场走去。
...............................................
场上比赛已经过了二十分钟，电厂逐渐开始掌握了比赛主动权，正如王华教练所设想的那样，二中带着一个球的领先优势，被迫早早转入防守反击，352的阵型，也因为受到对手压迫力度太大，五名中场球员挤在一起，使得阵型被压得很扁，完全失去了其本该具备的灵活度。
此时正是电厂控球，眼看二中的防守阵型已经摆开，他们并不急于压上，在中场来回倒着球，寻找着对手的破绽。
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对手在眼前晃悠？
静候对方的致命一击？
如羔羊一般等待命运降临？
眼看比赛节奏又要变得和打职高时一样，林向东很不甘心，他绝对不想再像上个礼拜那么被动，而把胜利完全交给运气来主宰。他大声喊了喊罗源江的名字，又用手推了一把卢申杰。
比赛前，王华教练特意吩咐中场，必须听从林向东的指挥，两人得到招呼后，立即会意，以双人夹击之势，朝对方的带球者扑去。
电厂的教练虽不像王华那样专业运动员出身，资历显赫，但也算是老资格球迷，赛前他认真观看过二中和职高的比赛录像，对二中的防守体系进行过深入研究。
电厂目前采取的阵地战，就是源自他的调研结果：
“二中的中场拦截不够，你们可以凭借人数优势，占据中场后，持续压迫，逼他们犯错！”
赛前，教练地指导，言犹在耳，电厂的持球队员万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发难，而且上来就是前后夹击，略显慌乱之下，他瞥了一眼离自己左侧越来越近的边线，迫不得已将球朝右侧传出。
“哈哈，果然上当啦！”
埋伏在一旁的林向东籍由对手的眼神，准确地预判了他的出球时机，快速伸脚，稳稳将球截到脚下。
电光火石一般，球权易主，杨志刚和刘明剑飞速启动，沿两翼前插，电厂后卫被迫回追，二中队刚才被压扁的阵型，终于又拉伸起来。
林向东的弱点就是带球技术不纯熟，这和他从小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有关，为了规避弱点，他练就的长传和快速传球，非常精准。对手刚想上抢，皮球就被转移到了叶君脚下，352阵型的强化进攻效果开始展现。
只见叶君、罗源江、杨志刚、刘明剑和林向东五人呈“W”状，不断地在跑动中前后传递，这种传球方式丰富了传统的三角进攻模式，形成立体地进攻体系，去撕扯对手的防线。
这样的立体式进攻，很考验球员的个人能力和团队协调性，即便是职业球队，也需要经年累积，才能踢出效果，二中这样的业余球队嘛，或许只能偶尔灵光一现。
而今天，似乎灵光刚好有空前来光临！
两次“W”传递后，进攻组成功突破了对手的后腰和补防的边后卫，就在中后卫被迫重心前移准备补防，脚步将迈未迈之际，林向东的直塞球绕到了他的身后，崔子航为了避免越位，刻意采取斜向跑动，甩开边后卫的盯防，球到人到，脚弓推出一记小弧线，皮球将将绕过对方门将的十指，擦着立柱滚进网窝！
场上比分：二比零！
经典的集团式快速反击，教科书般的配合，场边几十名二中球迷兴奋地又是鼓掌又是跺脚，以孙士富为首的，甚至将食指和大拇指结成环状，伸进嘴里使劲打着唿哨！
球场上，二中的队员们兴奋地抱成一团，
球场边，王华教练重新坐回教练席，虽然依旧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两球领先，总是让他踏实了许多。
...............................................
球场外，刚刚赶到的陈黎和安静，面对人山人海的体育场，一筹莫展：
“咋这么多人啊......”
“你看主席台那边，好像是董博他们，往那边挤着过去吧”
身高体胖的董博，站在观众席上欢呼着二中的第二粒进球，他那异于常人的体型，十分抢眼。
两球领先后的二中，防守起来显得信心十足，林向东和卢申杰在中路大范围地积极跑动，让电厂的进攻很难推进到禁区前沿，最后也只能草草一记远射结束进攻。
当陈黎和安静挤到二中啦啦队边上时，上半场比赛行将结束。二中球员们高昂着头，进入休息室。
市联赛最关键的一轮，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两支球队直接对垒，冠军归属即将揭晓。
市电视台破天荒第一次对市级足球比赛进行现场直播。
赞助方为了扩大转播效果，营造热烈的气氛，特意组织了两百多人的啦啦队到场观战，可没想到，球场内，早就被二中的学生和电厂的职工们坐满，偶尔有一些零散座位，也被特意赶来观战的中立球迷坐满。啦啦队连进场都费劲。
“花生瓜子，啤酒饮料矿泉水！”
“麻烦把脚收一下哈！”
“小板凳要不要，五毛钱租一个！”
球迷们的热情，远远超过主办方的预期。
主席台正中间，摆着亮闪闪的冠军奖杯，打眼望去，晃得眼睛生疼。奖杯两侧坐着主办方和赞助商的领导们，望着熙熙攘攘的看台，领导们开心地不停欢笑。
吃过午饭之后，陈刚和阿根早早叫上彭磊、孙士富等住校生，占据了主席台左侧的位置，瞥见越来越多的观赛人群，几个孩子不由得炫耀起自己的先见之明。
“如何？我都说了今天的人肯定很多的吧！不早点过来，根本抢不到这种中间位置。”
“有个P用，你看看你占的这个地方，四周围人山人海的全是他们电厂的人，喏！就那角落里几十号人是赞助商的啦啦队，可还不是照样帮电厂喊加油？”
“阿根说得对哦，我们的位置正好在电厂球迷中间，一会喊加油的时候，会不会被打啊！”
苏晓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却很快被国威一把将脑袋摁了回去。
“胆小鬼，喊加油的时候，你就不会小点声嘛？”
和观众席上的惴惴不安相比，更衣室里则显得欢乐了许多。
“我靠！去年打决战的时候咋没这么多人？”
“今年有赞助啊！有钱好办事呗！不然职高怎么忽然招募这么多生力军！”
“哎！你们看看那边还有摄像机诶！”
“早就预告要直播啦！有什么好奇怪的！”
“嘿嘿！咱们也能上电视啦！我爹要是看到，一准得激动。”
“呵呵！阿弥陀佛，我爹要是在电视上看到我，回家一准大板子伺候！”
看来，瞒着爹妈踢球的，林向东不是独一份。
休息室门口，孩子们好奇地看着球场内发生的一切。
王华预想中，可能会出现的紧张和焦虑，竟然完全没有体现！
“来来来，准备了啊，一会出去，记住，奏国歌的时候，一定要大声唱哈，没有不会唱的吧！然后叶君去挑边，咱们一上来就拿352阵型亮相，抢开局然后不管成功与否，稳住上半场，好吧！”
刚从裁判处回来的王华，眼见时间不多，拍着巴掌努力把注意事项再次给孩子们交待一遍。平时寡言少语的王华教练，面对他人生中第一座，有可能触手可及的金杯，显得比孩子们还紧张。
场内的大喇叭，响起了甲A联赛的开场音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格的孩子们，兴奋地不知所以！
“走走走！首发出场！”
王华带着一群手足无措的孩子，涌入过道，恰巧和对面休息室出来的电厂球员并肩而立。
“来啦来啦！二中加油！二中弹起！”
看到自己的校队走入场内，陈刚和小伙伴们激动地又叫又跳！全然不顾电厂的球迷比自己多出好几倍！
灯光球场的前身，是一座对外开放的公共球场，政府改建后，建成一座可以容纳近千名观众的半开放体育场馆。即便市联赛已经取得了赞助，但这座球场，却依然对所有球迷开放。
小时候，林向东曾不止一次梦见自己从梅阿查体育场走出，像古利特那样，张开双臂，迎接球迷们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如今嘛......虽然灯光球场的上座率不及梅阿查的零头，但那热情地呼喊，已经是他自踢球以来，闻所未闻的壮观场面。
林向东激动得有点不能自己，他迅速忘记了梅阿查，他暗暗发誓，为了这帮可爱的，为自己呐喊助威的球迷，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好好为他们奉献一场漂亮的比赛！
“兴奋个哪样？球迷全都是红白色，看不见啊！”
林向东的异样被站在身边的黄庆打断，他扭过头仔细看了看，果然，放眼全场，只有主席台边上有那一抹不易察觉的藏蓝，他们被红白色的海洋吞噬，仿佛波涛中的一叶扁舟，上下颠簸着，却并不曾翻倒。
“林向东加油啊！不要枉费我为你逃课！”
陈刚和室友们选的位置离球场很近，他们跺着脚在那里狂喊加油，被林向东听得一清二楚。
“逃课......也好意思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喊......这个人，呃~~我不认识......”
他无奈地冲着室友们所在的位置翻了个大白眼！
“请，全场起立！”
随着裁判长一声号令，庄重的国歌声响起，刚才还沸腾如下饺子般的现场，瞬间肃静下来，千余人同唱国歌，振聋发聩的歌声，让林向东的心里猛地一热，主办方把比赛气氛渲染地极好，他几乎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如今已经站上了梦寐以求的甲A赛场上......
所有赛前程序按部就班地做完后，林向东和队友们走上了决战的草坪，站在大禁区前，他忽然能够体会为什么后腰这个位置被称为核心，这个地方，不仅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纵览全场，甚至连观众席也尽收眼底。
他情不自禁地挥了挥拳，似乎要用自己燃烧不尽的激情，彻底将对手打倒！
林向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这记空气拳，居然真的一击命中！
随着裁判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二中中前场的几名攻击手本着王华教练抢开局的思想，头都不回地直冲进对方腹地。
电厂的球员从没见过这踢法，尚未来得及反应，卢申杰一脚长传，刘明剑无人盯防，轻松得球后不做调整，直接一脚撩射，对方门将反应还算敏捷，一个侧扑将球拒之门外。
可让人绝望的是，门将发现，自己的眼前一个防守球员都没有，倒是多达三名二中球员直冲过来，跑得最快的杨志刚最先赶到，轻捅一脚补射破门。
计时器刚刚走到1分零八秒，林向东那记空气拳还没来得及收回，己方已经一比零领先。
“什么情况？”
“搞哪子鬼哦？”
“没......没得越位吗？”
当二中球员已经开始欢庆，电厂的后卫们尚自被这闪电战打得一头雾水。
顺利的开局并没有让清醒的王华，和孩子们一样陷入疯狂，战局发展得如此顺利，他反倒有些担心，生怕这些孩子们的发挥，会因此而变得不冷静起来。
王华并不是神，他不可能预测到球场内所有的事情，但多年的比赛经验告诉他，第一次见大场面的年轻球员，要么怯场，要么兴奋过头，少有能正常发挥的。
赛后的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电厂毕竟有着三冠王的底蕴，他们快速丢球后，并不急于反扑，中场球员们稳稳地将球权控制了一会，以帮助大家渐渐消除慌乱的情绪。
本就在二中实力之上的电厂队稳住军心之后，终于开始向二中的球门发起冲击。
...............................................
距离灯光球场两条街的路口，安静正拽着陈黎费劲地向前走：
“快点吧大小姐，比赛都开始啦！”
“咱们这样不好吧，万一吴老师来教室咋办？！”
陈黎一步三回头，也不知是对自习课流连忘返，还是担心身后忽然出现来抓她回去的老师。
“逃都逃出来这么远了，难道还要回去送人头吗？”
“那......至少我可以说是上厕所嘛！”
“上厕所能上这么半天？平日挺雷厉风行的，今天咋这么啰嗦！快点快点，马上就到啦！”
“呃~~身为班长，给同学们做这样的带头作用......怕不好吧......”
“班里就还剩十几个人，你这个头要带给谁看？”
“........................”
“快听快听，欢呼声！恐怕都进球啦！快走！”
在安静一个劲地催促下，陈黎亦步亦趋地朝灯光球场走去。
...............................................
场上比赛已经过了二十分钟，电厂逐渐开始掌握了比赛主动权，正如王华教练所设想的那样，二中带着一个球的领先优势，被迫早早转入防守反击，352的阵型，也因为受到对手压迫力度太大，五名中场球员挤在一起，使得阵型被压得很扁，完全失去了其本该具备的灵活度。
此时正是电厂控球，眼看二中的防守阵型已经摆开，他们并不急于压上，在中场来回倒着球，寻找着对手的破绽。
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对手在眼前晃悠？
静候对方的致命一击？
如羔羊一般等待命运降临？
眼看比赛节奏又要变得和打职高时一样，林向东很不甘心，他绝对不想再像上个礼拜那么被动，而把胜利完全交给运气来主宰。他大声喊了喊罗源江的名字，又用手推了一把卢申杰。
比赛前，王华教练特意吩咐中场，必须听从林向东的指挥，两人得到招呼后，立即会意，以双人夹击之势，朝对方的带球者扑去。
电厂的教练虽不像王华那样专业运动员出身，资历显赫，但也算是老资格球迷，赛前他认真观看过二中和职高的比赛录像，对二中的防守体系进行过深入研究。
电厂目前采取的阵地战，就是源自他的调研结果：
“二中的中场拦截不够，你们可以凭借人数优势，占据中场后，持续压迫，逼他们犯错！”
赛前，教练地指导，言犹在耳，电厂的持球队员万没想到对方会忽然发难，而且上来就是前后夹击，略显慌乱之下，他瞥了一眼离自己左侧越来越近的边线，迫不得已将球朝右侧传出。
“哈哈，果然上当啦！”
埋伏在一旁的林向东籍由对手的眼神，准确地预判了他的出球时机，快速伸脚，稳稳将球截到脚下。
电光火石一般，球权易主，杨志刚和刘明剑飞速启动，沿两翼前插，电厂后卫被迫回追，二中队刚才被压扁的阵型，终于又拉伸起来。
林向东的弱点就是带球技术不纯熟，这和他从小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有关，为了规避弱点，他练就的长传和快速传球，非常精准。对手刚想上抢，皮球就被转移到了叶君脚下，352阵型的强化进攻效果开始展现。
只见叶君、罗源江、杨志刚、刘明剑和林向东五人呈“W”状，不断地在跑动中前后传递，这种传球方式丰富了传统的三角进攻模式，形成立体地进攻体系，去撕扯对手的防线。
这样的立体式进攻，很考验球员的个人能力和团队协调性，即便是职业球队，也需要经年累积，才能踢出效果，二中这样的业余球队嘛，或许只能偶尔灵光一现。
而今天，似乎灵光刚好有空前来光临！
两次“W”传递后，进攻组成功突破了对手的后腰和补防的边后卫，就在中后卫被迫重心前移准备补防，脚步将迈未迈之际，林向东的直塞球绕到了他的身后，崔子航为了避免越位，刻意采取斜向跑动，甩开边后卫的盯防，球到人到，脚弓推出一记小弧线，皮球将将绕过对方门将的十指，擦着立柱滚进网窝！
场上比分：二比零！
经典的集团式快速反击，教科书般的配合，场边几十名二中球迷兴奋地又是鼓掌又是跺脚，以孙士富为首的，甚至将食指和大拇指结成环状，伸进嘴里使劲打着唿哨！
球场上，二中的队员们兴奋地抱成一团，
球场边，王华教练重新坐回教练席，虽然依旧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两球领先，总是让他踏实了许多。
...............................................
球场外，刚刚赶到的陈黎和安静，面对人山人海的体育场，一筹莫展：
“咋这么多人啊......”
“你看主席台那边，好像是董博他们，往那边挤着过去吧”
身高体胖的董博，站在观众席上欢呼着二中的第二粒进球，他那异于常人的体型，十分抢眼。
两球领先后的二中，防守起来显得信心十足，林向东和卢申杰在中路大范围地积极跑动，让电厂的进攻很难推进到禁区前沿，最后也只能草草一记远射结束进攻。
当陈黎和安静挤到二中啦啦队边上时，上半场比赛行将结束。二中球员们高昂着头，进入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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