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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活不成了

    又是一天一夜未归,若霞又硬着头皮给兰芯打电话,恰好兰芯生病了,过不来。若霞正愁着该怎么办,却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你是顾晓伟的妈妈吗?我是学成路派出所,你赶紧来派出所一趟。”

    若霞一听是派出所,吓得啊啊乱叫,双腿发软,脑袋自动添加联想,电影电视里母亲冲到派出所看到孩子倒在血泊中的镜头一帧一帧在眼前滚动,她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大叫:“顾晓伟怎么了,他怎么了,他,他到底怎么了?”

    “你过来就知道了。”

    若霞一口气飞奔到小区门口,跳上出租车,三分钟就来到派出所大门,跳下出租车,狂奔进派出所大厅。一眼看见顾晓伟和其他四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一排溜地蹲在墙边。

    她喊着“伟伟”,冲过去拉起伟伟察看头脸手脚…阿弥陀佛,伟伟除了蓬头垢面外,没一处有伤,她这才长舒一口气责问:“你干什么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警察把慌乱成一团的若霞带到办公室说:“我记得你,你来这里报顾晓伟失踪案好几次了。两小时前,我们接到有人打群架的报案,我们立马出警到现场,经查看了解后,情况是这样,他们五个蹲在十八中大门口,把十八中两个读初三的男孩子打翻了,幸亏路过的同学报案及时,这两个同学只受了点皮外伤,我们就赶到了,把他们全带来了。”随着警察的目光,若霞这才看到有两个脸上和手臂上挂着彩的和伟伟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坐在对面墙角的长椅上。

    若霞走过去查看他俩的伤情,关切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两孩子气鼓鼓动地说“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一走出校门,他们冲上来就劈头盖脸对着我俩一阵狂打。

    若霞又问:“你们都不认识吗?”

    一男孩说:“他们当中有两个是我们班的,有三个应该是外校的,我们不认识。”

    若霞立刻明白,原来伟伟是被朋友叫来当帮凶了,若霞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警察对若霞说:“你先坐着等几分钟,我们已经通知所有孩子的家长了,等人到齐了,我们再统一就这事开个会。”

    家长到齐后,警察把家长和孩子带进一间大教室,警察先严厉地批评教育了孩子一通,再生气地责备家长对孩子疏于管理。最后,家长和孩子全部签字划押备案。等一切办理完毕,家长终于可以领孩子走时,已是晚上八点半。

    回来的路上,若霞说:“伟伟,你长大了,长胆子长能耐了是吧,居然充好汉帮朋友两肋插刀大打出手了,你想过没有,如果今天不是警察及时赶到,会出现什么结果吗?”

    伟伟满不在乎地说:“谁让他们先欺负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就该讲义气,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若霞说:“那好,我来告诉你,这么做以及你打算今后还准备继续这么做的结果。你去打架,最轻的后果就是今天这种,警察及进赶到,把你们抓去派出所狠狠骂一顿,相安无事放出来。再坏的结果是,你把人家打伤打住院了,你得赔医疗费,然后对方把你告上法庭,少管所你就去定了。最坏的结果是,你把对方打死了,那你就等着蹲大牢吧。或者是对方把你打残打死,你也就玩玩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伟伟头一甩,哼了哼鼻子大踏步走了,看着伟伟的背影与家南辕北辙瞬间消失,若霞急得正想大叫“伟伟”,一股强大的热辣辣的气流却从若霞的胃里翻卷上来,太阳穴随之刀刺般剧烈痛起来,紧接着哇地一声,若霞吐了一地,这一吐没完没了,吐得若霞晕头转向搜肠刮肚,最后连胃酸都呕了出来。她摇摇晃晃支撑着回到家里,满头满身大汗地躺倒在床上,头却越来越疼,恶心更是一阵比一阵猛地袭来。若霞害怕了,照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死在家里了。

    她挣扎着拔通了朋友阿琼的电话,阿琼很快赶到,立马把她送进医院,艰难地挪到急诊室,若霞难受得头都已经抬不起来了。

    四瓶液体输完,已是凌晨三点。阿琼摇头叹气说:“你再不把伟伟送给他爹,你早晚得被他活活气死。”

    若霞虚弱地说:“送给他爹,他就会改吗?说句实话,我现在还不知道伟伟有没有好好睡在家里,我俩从派出所出来时,我数罗了他几句,他转身就朝另一条街走了,我才一下子被急倒了的。”

    阿琼有点激动地说:“你不要再操心了,我向你保证,伟伟现在一定睡在家里,他身上又没钱,他的伙伴们都被父母带回家了,他能去找谁?”

    若霞虚弱地松了口气说:“也是呵,你总是想得那么周到,比我强。”

    阿琼又说:“你听我一句劝,这次,一定要坚决地把伟伟送给他爹。男人毕竟是男人,孩子对男性的惧怕是与生俱来的,即便发生对抗和磨擦,败下阵来的一定是孩子,一个爹,是无论如何不会被十四五岁的亲生儿子气得生病住院的,逼急了当爹的,他只须黑着脸大吼一声,再不行踢他几脚,打他一顿,你看孩子还敢怎样,他跟本就不敢怎样。我妹妹家那儿子,比伟伟小两岁,前几年随时偷我妹妹的钱,可每次问他,他都不承认,还跟我妹妹顶嘴狂吵,我妹妹回回被他气得半死。后来终于被我妹夫逮了个正着,那一顿狠打,打断了两根竹条,手被打了流血,一次就改好了,再也没偷过我妹妹的钱了。所以说,这是男人的先天优势,我们女人不可能具备也学不成。”

    若霞一声叹息:“是啊,伟伟跟本就不怕我,我已经拿他毫无办法了。”

    国庆假期结束那天中午,若霞像往常任何一个月假结束那样把伟伟送到学校的大巴上。

    可是傍晚,若霞却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你家顾晓伟为什么没返校?”

    若霞一阵眩晕,接二连三的打击和折磨让她彻底崩溃,她语无伦次地说:“啊,我,我看着他上的车,他,他,他怎么会没去学校呢?那,那,我先去找找他。”

    若霞一边哭一边朝兰芯家跑,敲开兰芯的门,若霞瘫倒在地上,大哭着说:“伟伟又跑了,从学校里跑的,老师半小时前给我打的电话。”

    兰芯二话没说拔通了顾梓奇的电话:“二哥,伟伟又跑了,今天下午二嫂把他送到返校的大巴车上,结果他根本没去学校,不知从哪里逃跑了。再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你必须立马来一趟,我们得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这次你还不来,那我也不管了,你作为孩子的亲爹你都不管,我一个孩子的大姑,有什么好管的?”

    第二天傍晚,兰芯带着顾梓奇来了,三人又去派出所报案,接待民警一见若霞就疑惑不解地问:“孩子又跑了?不是前几天才刚领回去的吗?”他看了看若霞身边的顾梓奇又问:“你是孩子的爸爸吧?”

    顾梓奇红着脸点点头说:“嗯”

    民警说:“你总算露面了,你这个儿子,把他妈妈折磨得真是够呛了,三天两头离家出走玩失踪,都报了三四次案了。前几天居然还打群架,幸好别人报案及时,被我们逮了来,没闯大祸,你这个当爸爸的再不管教他,你这个儿子就要废了。”

    顾梓奇红着脸,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按照民警的交待,三人打印了十多张伟伟的彩色近照,到附近的小旅社挨家询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并留下照片和联系电话。

    果然,农贸市场旁边的佳佳小旅店的老板娘看着照片说,前一晚这个孩子和其他三个男孩一起来住过,若霞仔细询问其他三个男孩的特征,没错,正是和伟伟一起打架的那几个男孩。

    接下来的几天,顾梓奇和若霞每天都到附近的网吧小旅店搜询伟伟,都一无所获。到第四天,顾梓奇已经烦躁恼火得不行了,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绷着脸,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若霞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写个短信给伟伟,就说你上来找他了,你保证不逼他去读书,至于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见面再商量,让他无论如何先回来,这样拖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顾梓奇疑虑地说:“能管用吗?他会收到短信吗?”

    若霞说:“这几天,我们给伟伟打了无数次电话,他的手机基本是关机,但有时候又会提示话务繁忙。这说明伟伟需要打电话时,他就开机了,他一旦开机,就会收到短信,这是你第一次上来找他,他应该来见你。”

    顾梓奇想了想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半小时后,伟伟回短信了:“爸爸,你如果说话算话的话,一小时后,我俩在我家小区门口见,但是这次你得先给我两仟块钱,我要还朋友,还有你必须保证不扣下我,我才来见你。”

    顾梓奇气得手都在发抖,狠狠地骂道:“这个烂娃娃,你看看他给我回的短信。”

    若霞抓过手机快快看完,说:“你回复他,保证给他两仟块钱,保证不扣下他,保证不送他去学校读书。”

    一小时后,伟伟来了,他站在离顾梓奇两米开外的地方半信半疑地看着顾梓奇,一副拔腿就要跑的架式。

    顾梓奇看着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一大沓百元大钞开始数,伟伟说:“爸爸,我要三仟,之前不敢说三仟是怕你不答应。”

    顾梓奇停下数钱,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三仟伍仟都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我才能给你钱。”

    “你说”

    “你得带着我跟你一起去还钱,还完钱你必须跟我走,不准跟他们走。”

    伟伟想了想说:“好”,转过身,手一挥,只见一个顶着一头金黄头发穿黑色卫衣黑萝卜裤的黑瘦矮小男生朝伟伟跑过来。

    那一分钟,若霞气得满嘴都是血腥味,这个伟伟,都跟着些什么样的人在混,他怎么可能学好呢?

    伟伟把三仟块钱递给小男生说:“这些钱还给你们,我爸爸上来了,我要跟我爸爸回老家,就不跟你们去了。”

    小男生又惊又喜接过钱,转身就跑了。伟伟说:“我们从昨晚就没饭吃了。”

    若霞一听,心疼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说:“走,赶紧找个饭店吃饭。”

    伟伟狼吞虎咽吃了三碗菜饭,又风卷残云般喝了一碗菜汤,满意地抹着嘴开始谈判了:“爸爸,妈妈,反正大成学校我是打死也不去上了,如果你们再逼我,我现在就走。”

    顾梓奇说:“别说是大成学校,春都你都不适合呆,明天我们去学校办退学手续,后天你跟我回荣巴去,实在不想读书也行,跟我去工地,我找个活给你干。”

    若霞说:“是的,伟伟,事实已经证明,你选择跟着我是个错误,你就跟你爸爸回去吧。至于回去后要怎么做,你俩自己商量着办吧。总之,你不服我管,我也管教不了你,再这样下去,你的人生就完了,可你才十五岁啊!去年你在法庭上选择了跟妈妈,妈妈就绝然地把你带到了春都,那是妈妈在告诉你,妈妈爱你,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任何时候妈妈都爱你,只要你需要,妈妈绝不会抛下你不管你。只要有妈妈一口饭吃,妈妈就不会饿着你。但是一年过去了,妈妈对你的爱不但没让你变好,反倒让你跑偏脱缰了。现在,你爸爸来带你回荣巴,你就不用再纠结在妈妈爱不爱你的问题上了,因为从头到尾,是你把事情搞砸了,妈妈并没有对不起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伟伟把头扭朝一边,不回答若霞。顾梓奇说话了:“你妈妈说的没错,你妈妈是个好人,可惜我们没有夫妻缘份,只能这样了。”

    若霞一个激灵,准备搛菜的手停在了空中,不知道要去干啥了。认识顾梓奇十六年,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是好人…耳朵忽然热浪滚滚,热泪也跟着冲到了眼眶。她赶紧收回手,扭头朝窗外望去。

    窗外这条仅能容下两张车并行的岔街和她所在的小区相邻。路两边店铺林立,平时行人稀少,街道冷落。上下班高峰时,这条街从来都被堵死。岔街的另一边是个被改造过的城中村。村民的房子整齐地排列着,青一色的高大五层楼,排与排之间楼与楼之间都近得不超过两米,被戏称为“握手楼”。村民们不事生产,就靠出租房屋,过得富足有余悠然自得。若霞有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同事就是这个村的,她俩中专毕业后不想上班,在家闲了两三年。后来实在闲不住了,才胡乱找个销售化妆品的的工作做着。她俩根本不在乎一月能拿多少工资。用她们的话说,这点工资,我家租几间房出去就回来了,主要是成天在家里闲得太无聊太心慌,出来随便找个事做着,半天的时间就混掉了。

    若霞就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一个堂堂大学生,学富五车,起早贪黑累成狗样,却天天抠抠嗖嗖计较着那点工资,以至于实在不满意那点工资,打算自己创业开个美容院,可是就卡上那点微薄的积蓄,这不是痴心妄想,又是什么?若霞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的凄楚茫然。

    听见顾梓奇说:“你,你怎么不吃了?菜还多着呢。”若霞受宠若惊,赶紧转过头说:“哦,好的,知道了。”口里嚼着饭菜,心里却五味杂陈翻天覆地。多少年了,顾梓奇差不多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了,更别说关注她吃了喝了的?这些年来,顾梓奇张口闭口“你这种人,不了解的,觉得你就是个仙女,等真正跟你生活在一起,才知道你有多过分多难处!”“像你这样的烂脾气,将来不管跟谁结婚跟谁过你都不会幸福!真的,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容忍得了你!”“我敢说,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受得了你的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不信你将来试试看!”…

    屡屡遭受着这样的打击和轻蔑,让原本自信满满的若霞开始相信自己并不好,自己问题太多。所以,自己不幸福是自己的性格和脾气造成的,根子在自己身上,怪不得别人。所以,自己将来最好的出路应该是孤独终老甚至去出家,这样,就不会害人害己,悔恨终生。现在却突然被顾梓奇评反,还受到表彰嘉奖,她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顾梓奇当然不是信口开河,他是真正的有感而发!他和小罗的女儿都快三岁了。爱情早已褪去它五彩的光环,取而代之的是生活的本来面貌。当两个女人站在同一个位置轮流指点他的生活时,谁好谁坏,谁强谁弱,谁优秀谁粗劣,真正是高下立见,一览无余!在几年的方方面面大事小事的对比中,顾梓奇不得不承认,若霞不仅优质而且卓越。她是小罗奋斗一生也摸不到的天花板,追寻一辈子也抵达不了的彼岸!

    婚后的小罗很快撕去她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面纱,还原出她悍然野蛮的原形。特别是生了孩子后,她对顾梓奇愚昧无知强烈疯狂的控制欲几度让顾梓奇歇斯底里。肆无忌惮地看顾梓奇的短信,查他的通话记录,出门要问,晚归要审,电话跟踪,随时插岗…这还不算,和顾梓奇一言不和,或是顾梓奇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她就满口脏话,刻薄泼辣,活脱脱一个原始人。曾经发誓不打女人,从未动过若霞一指头的顾梓奇,数次被她逼得在她脸上狂煽大耳光。如果不是考虑到她是自己女儿的妈妈,顾梓奇早把她几脚揣翻在地上猛揍了。

    真正是日久见人心,顾梓奇很快就发现,小罗哪里是爱他,根本就是爱上他的钱!唉,曾经若霞警告他说,一个品行端正真诚善良的女孩是不会破坏别人家庭,不会嫁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男人时,他还恶毒地反唇相讥若霞势利浅薄自以为是。如今频繁感受着小罗装作关心自己,实则是在搞清楚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钱,然后恨不能把自己的每笔收入都装进她口袋的心机和贪婪,顾梓奇终于沮丧地相信,自己中了小罗的埋伏。

    更有甚者,小罗在复印店里收的营业款从来不交给顾梓奇,一部分变成价格不菲的衣裤包鞋和高端化妆品装扮在她身上,一部份理所当然地进了她的小金库。而家里家外的所有开销,小到女儿的玩具复印店里的纸张,大到房子车子复印机等等,统统都是顾梓奇在埋单。兰天就跟他戏谑说:“二哥,我这两个二嫂,真正是天差地别,若霞是看着聪明,实际太憨了,小罗则是看着傻,实际上比鬼还精。”

    顾梓奇感叹兰天一语中的的同时,更感慨自己自作自受!

    小罗不仅带孩子粗枝大叶,还懒得做家务。简直就是若霞的另一个极端。被若霞的理念和习惯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了七八年的顾梓奇根本适应不了。他埋怨小罗孩子不能这样带,家里应该保持整洁。小罗反咬一口,说:“觉得我不会带孩子,那就你来带,最好带着去下乡,我好清闲。”或者说:“我一天到晚要在复印店里忙,哪有时间回来打扫家里?”

    顾梓奇怎会不知,店里不但没那么忙,而且还请着小工。只要小罗愿意,回家打扫卫生的时间完全是多多有余。但是,小罗不,她宁可睡懒觉打麻将,就是不搞卫生。顾梓奇不客气地说:“你算了吧,懒就懒了,还找什么借口,让人恶心?”

    小罗撇着嘴讥笑说:“你前任不懒,你咋要跟她离婚来娶我,那会儿你咋不嫌我懒,嫌我恶心?”

    顾梓奇被气得发抖,他只想解决问题,不想吵架,只有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说:“我没有逼着你做的意思,你实在不想做,可以请保姆。家里又脏不乱,确实不好。”

    小罗使劲白他一眼说:“请什么保姆,你下乡回来打扫一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带孩子是我,扫打家里也是我,你就不能动一动?”

    顾梓奇被气得彻底没辙,想起当年若霞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不就是请保姆吗?再苦再忙再累,若霞都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把日子安排得有条不紊,任何时候都没麻烦过顾梓奇一丝一毫。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马比骡子驮不成啊!

    他也不想想,撇开小罗抠门,舍不得花钱请保姆。最重要的是,保姆抢了顾梓奇怎么办?她就是这么上位的,怎可能让悲剧在她头上重演?

    家里依旧孩子哭东西乱,乌烟瘴气一片狼籍。顾梓奇能怎么办?还不只有硬着头皮回家,到家就带孩子为孩子冲奶粉换尿布洗屁股…忙得无可奈何手忙脚乱,再看看没事人样坐在一旁追剧的小罗,让他想不想起若霞都不可能。想当年,若霞何曾让他体验过这样的无奈和苦涩,见识过这样的尬尴和不堪。

    顾梓奇对伟伟最深的也是唯一的记忆就是,每次回家见伟伟,伟伟都长大了,他兴高采烈抱着伟伟说:“看看,你又长高了,下次,爸爸该举不动你了”“伟伟又长高了,也越发调皮了”“伟伟又长高了,咋还是那么不听话啊”…然后,他就鸡蛋里挑骨头无话找话着三不着两地打击若霞:“你不能这样带孩子,你太溺爱孩子了,这样不好,你作为一名大学生,难道不懂慈母多败儿的道理?”

    若霞懒得跟他理论,顶多回一句:“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来带两天试试,具体要怎样带,你写个说明给我,我一定照着执行。”

    顾梓奇就装作咳痰,干叫几声,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