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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 来世再别做父子

    这真是为难死了伟伟的小舅,小舅只有赔尽笑脸,说尽好话,死乞白赖死缠烂打那个平时关系很好的哥们:“老杨,我今天是第三次求你了,我这个侄子,你无论如何也得帮我收了,你不收,我今天就不走了,就住你家了。我向你保证,我侄子到你班上后,只要他敢惹事生非,不听你的话,你就来找我,我先打断他的腿,再把他领走,我说到做到!咱哥俩几十年的交情,我啥为人,你会不清楚?”

    杨班主任为难地笑笑,正想说啥,小舅大手一挥,止住他,继续说:“老杨,我们都是老师,你想啥,想说啥,我清清楚楚,但是今天,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妹妹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命不好,碰上这么个老公,把孩子弄成这样,作为哥哥,我心疼啊,我不帮她,她该怎么过?所以,请求你理解一个哥哥的心,就帮我这一次,求你了!”

    老哥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杨班主任总不能掀桌子吧,只有极其勉强地点头,伟伟转学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若霞在追款时,只要有空,就到学校看伟伟。伟伟和同学玩得不亦乐乎,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开心把他的脸都催成了花。伟伟对若霞再也没了小时候的依恋和不舍,若霞不知道伟伟是长大了还是洒脱了,有点小失落,更多的却是宽慰和释怀。

    可是更大的麻烦又来了。若霞发现了一个让她震惊又悲痛的事实,伟伟抽烟了,且是课间躲在厕所里抽的。有几次若霞在教室里寻不到伟伟,有热情的孩子对若霞说:“阿姨,顾晓伟去厕所了,我帮你去叫。”

    兴冲冲跑到若霞面前的伟伟,还没开口,浓烈的烟味就已经恣意地从他的呼吸里喷出并挤进了若霞的鼻孔。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若霞都假装什么也没闻到,忍了,跟他随便聊了几句即匆忙离开。

    其实,若霞已经气得头晕眼花,伟伟才十五岁,身体都还没发育完,就已成了瘾君子,这怎么行啊?一个周末,若霞专程去接伟伟,她想好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劝劝伟伟,不能再任由他这样下去了,才走出校门,若霞就开门见山,说:“伟伟,你还小,身体还没完全发育,抽烟会极大地损害你的健康,我们不抽了好吗?妈妈已经好几次闻到你抽烟了,说真的,妈妈心如刀绞啊!听妈妈的话,你从今往后再也不沾那玩意儿了好吗?”

    伟伟顾左右而言他,说:“妈妈,我没上瘾,只是和同学抽着玩。”

    若霞气得眼前发黑,却只能装得和颜悦色地说:“伟伟,你记得吗?你读小学时,我们母子俩就约定过,你长大后不抽烟的,约定了好几次,次次都拉了钩的,你忘了吗?”

    伟伟刚刚还意气飞扬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眼神空茫地瞪了几秒钟,才慢慢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可是妈妈,那时我那么小,能懂什么呢,那时说的话也能算数?!”字字无奈,句句委屈。知子莫如母,往事从未走远,若霞一阵眼热心酸。

    伟伟怎么会忘记呢?现在回想起来,那该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甜蜜的日子了。

    那时伟伟读二年级。妈妈每天做好早餐叫他起床,吃饱喝足后妈妈骑自行车载他去上学。每天放学,妈妈已经等在学校门口,再用自行车载着他回家,到家丢下书包就有可口的饭菜让他大朵快颐。吃得心满意足后,差不多就开始做家庭作业了。

    每次做作业,妈妈都是陪在旁边,全程协助和辅导他。伟伟的作业书写整洁,而且没有错误。每天都是“优”,没少被老师表扬。

    当然,为得这个“优”字,伟伟也没少被妈妈惩罚。一个生字三次听写不出来抽三竹条,数学题三次还做错抽三竹条。每次热辣辣的竹条燎过小腿肚的时候,伟伟一边忍着疼痛,一边想,下次一定认真,一定再不出错!一边想,妈妈是从哪里寻来的竹条呢?他怎么从没见到春都有竹条。为此,他好几次偷偷把妈妈的竹条扔进了垃圾桶,恨恨地想,看你下次还拿什么抽我!

    可是下次受惩罚,妈妈总是能变戏法般又拿出新的竹条来,边抽还边说:“你以为偷偷扔了我的竹条你就可以不受罚了吗?你也太天真了,我实话告诉你,你扔多少根,我就可以找来多少根。你如果真的不想挨打,唯一的办法就是作业不出错,这就需你不管听课还是做作业,都必须专心,用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伟伟颠来倒去想着专心,用心两个词。无数次发誓,我下次一定这样做…

    等事情风平浪静,伟伟连着几天表现不错后,妈妈会眉飞色舞地跟他讲:“我们小时候,也藏你外婆的竹条,也把你外婆的竹条折断丢了,结果呢,照样该挨的挨,该打的打,休想跑脱一次。所以说,偷偷扔了竹条决不是解决事情的根本,要想不挨打,唯一的办法只有用心读书。”

    原来妈妈也是这么被外婆打长大的,伟伟立马释然了,读书自然也就更用心。所以一直读到三年级,每次期末考,伟伟都没下过95分。考高分的感觉真是太爽了,不仅老师表扬同学佩服,还可以成为逼爸爸妈妈买心仪物件的酬码,没一次落空,哈哈,真棒。

    那时候的周末,好像每天都有太阳,天空都是晴朗朗的。妈妈牵着他的手去菜市场买菜,或去超市买他垂涎已久的美食。每逢过节,妈妈还可以让他过一次炸鸡腿的瘾。他可喜欢吃炸鸡腿了,可是妈妈说那些洋快餐都是垃圾食品,偶尔吃吃可以,绝不能多吃。

    节假日,妈妈会带他去到城郊的一个天大地大的工厂,找妈妈的好朋友琴阿姨,三人逛公园,吃美吃,拍搞笑的照片。每次冲洗出那些搞笑照片,他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在草坪上打滚。

    最让他记忆犹新的是,妈妈不管去到哪里,最疼恨的事就是碰到有人在她旁边抽烟。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烟味飘进妈妈的鼻孔,妈妈就眉头紧皱,一脸的厌恶和嫌弃,拉着他躲避瘟疫样快速离开。后来伟伟就想,幸亏爸爸不抽烟,不然,妈妈该怎么办?

    有次在一个小超市付款时,站在妈妈前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大口大口地吐着浓烟,妈妈气得直翻白眼,用手狂煽飘过来的烟雾。伟伟突然很担心,如果那个中年男人恰巧回头看见妈妈这个样,会不会骂妈妈甚至打妈妈呢?走出超市后,伟伟禁不住问:“妈妈,你怎么会那么讨厌别人在你面前抽烟啊?”

    妈妈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从小就怕闻烟味,闻着就难受,闻多了就会头痛恶心甚至呕吐。读小学时,有次去看影,我被浓烈的烟味熏得够呛。电影一散场,我才走出电影院就吐了。”

    “还有一次,妈妈读高中,周末去你大姨妈家住。刚好那晚,你大姨爹有两个好朋友来他家玩。他们在客厅里边抽烟边聊天,那浓浓的烟味顺着门缝飘进妈妈的卧室,呛得妈妈头晕脑胀,一夜没睡成,第二天一起床,妈妈就吐了。所以啊,我真是恨死烟味了,自然的,我见到抽烟的人就烦,烦得要命。你爸爸就不抽烟,如果你爸爸也会抽烟,妈妈当年就不会喜欢他,更不会跟他结婚了。”

    “原来如此”,伟伟知道了妈妈闻多了烟味会生病,且会病得吐,这也太严重了,妈妈也太可怜了。他决定,将来不管长多大都不抽烟,决不让妈妈在自己身上闻到她讨厌的烟味。他昂着头严肃地说:“妈妈,我将来绝不抽烟,我向你保证,将来绝不会让妈妈在我身上闻到烟味而生病。”

    若霞激动地搂住伟伟说:“好儿子,知道心疼妈妈了,可是我们得说话算话,一言为定,拉勾发誓。”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从那以后,娘俩不管走到哪里,只要看到有学生模样的男孩儿在抽烟,伟伟都会自觉地看着若霞郑重地说:“妈妈,你看这个哥哥在抽烟,我保证,我以后绝不会像这个哥哥样抽烟惹你生气。”

    若霞莞尔一笑说:“我相信我的宝贝伟伟!”

    若霞欣慰又自以为是地想,真没想到由于自己的癖好,伟伟小小就懂得烟草的危害,远离它摒弃它,为他的健康加上了重重的一枚法码,真好!

    可是后来,妈妈的工作突然变得那么忙,只有请保姆接送照顾自己。妈妈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晚上都坚持陪自己做作业,可常常是自己还没做完作业,靠在床上的妈妈就已经睡着了。

    再后来,妈妈更忙了,经常不回家吃晚饭,还频繁出差,周末也随时加班。偶尔有个周末不加班,妈妈就从早到晚蒙头大睡,就像从没睡过觉似的。

    妈妈不但没功夫管自己,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坏。只要老师告了状或是考试考砸了,妈妈就发疯般用竹条狂抽自己。

    有一次,妈妈打得实在是太狠了,全身上下都是竹条留下的瘀青印迹。上体育课时被老师发现了,老师惊讶地问:“顾晓伟,你的腿怎么了,是谁打的,你告诉老师?”

    结果那天放学回家,妈妈掐着自己的双肩悲愤地吼:“你干嘛要让老师看到?你以为我想打你吗?我有多忙多累你知道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懂点事,让我省点心?别让班主任成天跟我告状!你只要把书读好,听话,我们就天下太平相安无事,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这样做呢?非得把我逼得发疯发狂再狠狠揍你。我告诉你,你只要逼我,我一样照打不误,你别以为告了老师,我就不敢打你了,你休想!”

    伟伟不敢回嘴,气鼓鼓地想,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我就不该跟体育老师说实话。

    妈妈照旧忙得不着家,保姆又怎可能管得了自己?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日子倒是越过越轻松了,可成绩也随之一落千丈。

    唉,后来细细回想,如果那时,妈妈能像三年级前那样陪伴自己照顾自己,那么不管是身体,还是学习成绩,都不会糟成那样。

    特别患了急性胰腺炎住院,从那以后,自己的身体和学习都彻底垮了。只要稍稍吃不对点什么,不是拉就是吐或是腹疼得小脸煞白汗珠直冒,甚至半夜三更发病,妈妈多少次带着自己火急火燎朝儿童医院赶。

    每次病,妈妈都焦虑急躁得像头怪兽,一边上蹿下跳地忙碌,一边不停地骂自己乱吃东西不听话,自己那个烦那个眦啊…上六年级时,但凡自己在学校发病,都会请假后独自走到离学校不远的和医生那里看病拿中药,回到家让保姆煮。到了周末,娘俩再去向和医生感谢并付药钱。

    唉,伟伟轻轻地叹了口气想,能有几个孩子有我这种一年有半年在生病吃药的经历,且是几年,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把学习学好?作为一个学生,学习一旦垫底,生活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更别提后来回到荣巴遭遇的那些无处诉说的苦闷,上法庭,选父母,回春都读寄宿学校产生的强大得无法克服的心里落差…这样的波折,这样的磨难,我怎可能还会保持初心?妈妈不会懂的,永远不会懂的!

    知子莫如母,若霞从伟伟黯然迷惘的眼神里洞悉了此时的伟伟在想什么。她要把伟伟从回忆和伤感里拽出来,决不能让伟伟沉湎在曾经的折磨和痛苦中失去了方向!

    若霞拍拍伟伟的肩膀说:“伟伟,妈妈知道这些年,你经历了太多,也受了太多委屈和不公,可我们也不能就此消极,做些我们明知是错的事。毕竟你还小,还太小,所以我们一定得往前看。因为过去的日子不管它是怎么样的,它终究是过去了,且一去不复返!而未来,也就是说往后的日子,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把它把握好,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吗?”话虽说得豁朗亮烈,而一样还在过往的苦痛里扑腾的若霞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脖子硬得生疼,眼泪随之涌出眼眶,是啊,哪有那么容易走出来?伟伟难,自己一样难!

    顾梓奇把伟伟引诱回荣巴读初一时,若霞想方设法回荣巴看过伟伟几次。而每次和伟伟分别,若霞都心痛心碎泪如雨下,次次哭得头疼欲裂,肝肠寸断。

    若霞第一次回来看伟伟是十月底,若霞去荣巴隔壁的县城出差,借机跑回荣巴。那天,是顾梓奇带着伟伟来的,伟伟的鼻梁上贴着雪白的鼻炎贴,乍望见覆盖了伟伟三分之二鼻梁的刺眼的鼻炎贴,若霞感到心被飞镖刺穿了。

    伟伟从小身体不好,鼻炎尤其严重,特别是冬天,几乎没有一天鼻炎不发,若霞为此操碎了心,鼻塞通,软膏,滴鼻净…只要是别人介绍的,若霞没有一样没给伟伟用过。在荣巴长达半年的冬天里,每晚睡前,若霞都要给伟伟的鼻子用药,没有一晚缺习过,伟伟被塞药的痛苦折磨得又哭又叫,若霞被心疼和操劳蹂躏得疲惫不堪。那种日子,真是想想都够了。

    到了春都后,由于气候温暖了很多,伟伟的鼻炎也好转了不少,除了严重受凉还会发作外,平时已经没问题了。为此,若霞舒心要想,幸亏自己果绝地带着伟伟离开了荣巴,就凭让伟伟免受了寒冷这一条,自己都得好好奖励下自己!可是好景不长,伟伟终逃不脱回到荣巴的宿命,鼻炎的折磨又对他登鼻子上脸了。

    心疼的眼泪开闸了般从若霞的眼眶里往下流泻。她边忍住哽咽擦泪,边不停地给伟伟搛菜。看着伟伟吃得气壮山河心满意足,若霞才慢慢平静下来。终于擦干眼泪疼爱地盯着伟伟狂轰滥炸般问这问那,伟伟却似乎没啥变化,依旧那样满不在乎没心没肺。

    若霞只有拉着伟伟的手鼓励:“伟伟,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考到妈妈身边读高中,荣巴的气候你受不了,看着你这样,妈妈很心疼,很难过,你明白吗?你记不记得,在春都那些年,你的鼻炎几乎都不犯了,只偶尔疼过几次,你少受了多少罪”

    最后这一句,直直戳到了伟伟的心上,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尽管他仍装作有口无心地应着“哦哦哦”,眨巴得越来越快的眼睛却藏也藏不住地濡湿了,眼泪瞬间就一股线地拉了下来,若霞再次崩溃,娘俩相拥着哭成一团。

    有次若霞又回荣巴看伟伟,翻看伟伟的书包时,一本软面抄被不经意带出来掉在地上翻开了。若霞捡起来一看,伟伟用歪歪斜斜的字详细记录了若霞来看他的时间和心情:

    “12月3日,中午放学,竟然看到妈妈站在教室门外等我,又见到妈妈了,我高兴得差点晕了,见了妈妈真好,真开心!可是,妈妈却告诉我,她明天就要走了。呜呜呜…我真舍不得妈妈走,想着不知要到哪天才能见到妈妈,我好难过,如果不是有同学在身边,我肯定会大哭一场。妈妈,你一定要快点来看我啊!”

    “3月10日,上次妈妈说三月来看我,我天天盼着时间快些走,妈妈快点来,今天,妈妈果然来了,我好开心啊!”

    “4月7日,又有一个月没见到妈妈了,好想妈妈,天天盼着妈妈快点来看我,今天妈妈终于来了,我太开心了!”

    ……

    一个又一个“盼着妈妈来,我太开心了”像一发发炮弹在若霞的心上引爆,疼得若霞蹲下身捂着脸,哭得快死去。若霞从此天天祈祷着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快点过完三年,伟伟考回春都读高中,从此真正回到自己身边。

    谁曾想,伟伟才去了荣巴一年,顾梓奇就以争夺伟伟的抚养权为名把自己告到法院,更把伟伟推上了法庭。

    所以当伟伟在法庭上选择妈妈时,若霞根本不考虑自身条件多么艰难,义无反顾带着伟伟走了。

    然后,再次回到荣巴的伟伟却抽上烟了…若霞心里那个苦和痛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若霞刚在小哥哥家吃完晚饭,刘文胜打电话来了,若霞心里一阵急跳,忐忑不安地接通了电话,刘文胜说:“小洪姐,我有点急事要请你帮忙,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若霞的心顿时慌乱成一团,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让她后背发凉,她赶紧跟哥哥说明情况。

    哥哥底气十足地说:“有什么好怕的,你坚持不要跟他走远,就让他在家门口说。电话保持畅通,我会给你打电话!”

    十分钟后,刘文胜到了,他殷勤地请若霞上车,若霞说:“不用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哥还在家等着我商量事。”

    刘文胜迟疑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似的说:“小洪姐,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找你开这个口,我媳妇得了重病,住院一个多月了,现在我连医药费都快付不出来了,该借的人能借的人我都借了,实在是凑不到钱了,我想求你借我十万元钱,帮我渡过这个难关。”

    若霞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怎么的,她本能地觉得这就是个圈套,李明凯刘文胜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从法院收回的款是…她使劲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深想,慢慢镇静下来后说:“小刘,对你媳妇的现状,我表示很同情,只是我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我离婚了你是知道的,准确的说是我被丈夫抛弃了,光房贷,我就欠着近二十万,这次从你们法院追回的欠款,我连房贷都不够还,如果再还不了房贷,我就要流落街头了。所以,别说十万,就是一百元,我也没有能力借给你。”

    刘文胜耸耸肩,东张西望了一阵,终于灰溜溜地上车走了。

    若霞风样奔回家,哥哥比她还紧张,问:“他找你什么事,不是为难你吧?”

    听完若霞讲述后,哥哥甩着头说:“太黑了,这帮柱虫,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知法犯法,祸国殃民的败类!”

    若霞的思绪也久久平静不下来,正如哥哥所说。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谁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打赢经济官司的结果就是拿到一张判决书而已,如果你自己不主动去奔波去想办法,你就抱着这张判决书睡一辈子吧!可是,有多少平民百姓能懂这其中的玄机,又能有多少人有胆识有能力去争权自己的合法权益?

    第二天一早,若霞又接到法院的电话让她去一趟。“又会是什么事呢?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啊?”若霞紧张得一路小跑,汗毛倒立地赶到法院。

    跨进执行局财务室,就看到顾梓奇站在里面,若霞的心本能地咣咣惊跳,扯得太阳穴开始发涨。她惊恐地看着办事员,办事员指着桌子上的判决书说:“今天叫你们二位来,是要核实下,按照上面的条款,顾梓奇还没支付孩子的抚养费,现在两年过去了,这个费用该怎么办?”

    若霞紧绷的心立马松懈下来,她看了看顾梓奇,顾梓奇低头盯着地板,根本没有要说两句的打算。若霞脑子里飞快地算了下,从拿到判决书到伟伟又回到顾梓奇身边,若霞带了伟伟十六个月,这期间,顾梓奇被自己使计谋付过一万元学费给大成学校外,没给自己付过一分伟伟的抚养费。按理说,顾梓奇还得付自己四个月伟伟的抚养费,顾梓奇难道不清楚吗?算了吧,他那完胜计算机的脑袋绝对清楚,可他此时却选择装聋作哑,就说明他根本不愿意付一分钱给自己!懒得跟他计较了,若霞想,顾梓奇算计掉自己的何止是伟伟四个月,四千捌佰元的抚养费,就权当再让他算计一次坑一次吧!

    若霞豁达地说:“这个抚养费我放弃了,原因是孩子现在又跟着他爸爸,这笔款你们就不用帮催收了。”

    办事员疑惑地看看若霞又看看顾梓奇,顾梓奇有点不自然地红着脸点头说“是的”。

    办事员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在这里写个情况说明,双方签字画押,这个案子就算了结了。”

    若霞叹了口气说:“是该结了,五年了。”

    办事员却轻松地调侃说:“五年算什么,你们算是运气好的了,有多少案子,欠着百十万的金额,拖十多二十年,照样一分钱拿不到,你能有什么办法?到死都拿不到钱的案子不一样有?欠债方穷得没钱还,你总不可能吃了他,除了认栽还能如何?”

    若霞笑笑,指指顾梓奇说:“是啊,是他运气好,碰上的王永江不仅不是个老赖,还是条汉子!连带着我也跟着沾光了。”顾梓奇的脸又红了,他尴尬地赶紧把头扭朝一边。

    若霞在心里哂笑,看看,多聪明,他怎会不知自己在讥笑他又赖骨头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