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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校园诡影

    当两道捣蛋的因子,卷入关垠垒的记忆里,篡改也就开始。巨大的隐患,现在必须得清理了。

    曾经的发生已经过去,但是脑海的记录,却有认知的波动。记忆的缕络里,太多细枝末节,残思雾断。要在纷杂繁复中,理清千头万绪,谈何容易。

    但若大能者,嗅到印记关联点,却也是危险的。他们能,跟随关联点记忆缕络,追踪到深藏的信息。

    汲澍没有妄动觉念,只是引出浮云的微末能量,给关垠垒种了颗时间胶囊。将那掌印与这段记忆的交集,彻底收拢封埋,不留一丝痕迹。

    她看向林中,云苙在渐渐清醒。不禁叹道:“命运的法轮,冥冥中循环溯缘,多么奇妙。”

    杉林界微风拂动,逗弄着几缕散落的发丝,挠骚得脸颊痒痒的。汲澍柔指轻弹,捋了捋发丝,思绪却追随着风,流动在次元时空中。

    那么些年,深切的不安,压在心底。错手,启于一念的抉择,刺也就埋进心里。

    华静老师突然谈起了一道风。她的话语,让汲澍不安的心,稍得平静。

    老师从没说过,如何感受到,那风的存在。她只是娓娓闲言道:“浩燃灵心有蓬勃之象,但他受制于一道风里。丫头,去带他回来吧。”

    寂静期的银河,万物皆虚空,无生无灭。

    那道掌印,掀起滔天飓风,搅乱了时空。凌冽的气流,转圜于银河中,渐渐枝丫纵横,踪迹飘忽。

    浩燃神息衰微,沉于流风,要寻定他的方位,实在太难了。

    却,莫名的一道指引,循着似有若无的觉络,导向关垠垒的气息…

    想到这,她有了些烦躁感,幽叹道:“唉,为什么,是他的气息?”

    汲澍收回了思绪,身姿变得朦胧态,向别院的方向走去。

    杉林的小道上,几片枯叶,随秋风零落飘荡。关垠垒望向别院的所在,那里围着一片阴森,格外多了些荒凉。

    枝丫攒动,摩挲出噎呜瑟瑟的声响。

    “谁在那?是谁家小崽子,又溜林子里去了。哎呀呀,都什么事啊?稍有不慎,就平白无故要惹出事端来。”

    眼前这片禁林,让他思绪有些烦躁。那种令人厌倦的麻烦感,莫名而生,更觉得平白添了不少事端。

    那林子的边上,佳茵仍在晕晕乎乎,脸上绯红还没有散去。晕困莫名其妙,怪颠的盹梦,简直羞死个人。

    云苙整个就有点飘忽感,腿脚有特别的轻快感。但他努力压制着,牵着佳茵开溜,悄声道:“赶紧跑,好像是校长的声音。这么晚查林子,他还是人吗?害我们偷偷摸摸呢。”

    他说的随意,佳茵可还没缓过来,十分敏感。脸都气滚烫了,立时就发作,纤指化作了猫爪,狠狠掐在他膀子上。

    “啊...呀,轻点轻点。”声音不敢放出来,憋着蚊子音,赶紧讨饶。

    “叫你胡说。”

    “没说啥呀,啊,错了错了。”

    老关不是一般人,哪能看不到到他们躲在树后,正往林外跑。总觉得这熟悉感很特别,心里疑惑,却也没去阻止他们离开。

    “这些家伙,尽喜欢瞎捣乱。”他摇摇头,也不端校长威风,只会心的笑了笑。突然拍拍脑袋,道:“是了,那小子是段部长的侄儿。”

    回身又向独院看去,想起刚才正在脑子里思索的问题来。

    自言自语,轻声骂道:“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弄个黑堡子进学校来,总不能安生得了。改明个啊,看我不封了它,也好落个踏实。忒!”

    他能将别院并进校园,要想围上,自然也能轻易办到。

    “这事段处长很关键,嗯,他的侄儿叫什么来着?”

    想着这些关节,不知不觉走出了林子。但他并没再回自己的休息室,径直往校外走去。

    此时,关垠垒脑海中,泛起了特别强烈的愧疚感。心生自责:“真是太久没回家了!齐泰快有二十岁了吧?”

    在别院门前,汲澍没再往里走。看着眼前千疮百孔,颓败荒凉的院落,她的内心也感唏嘘不已。但在大尊眼里,事态烟云,不过梦一场罢了。繁华落魄都如指尖砂砾,无可留恋。

    晶蝉儿越聚越多,挤在身边的树梢上。她笑起来,嘴稍稍有些撅着,提拉起弯弯的弧度。像得了喜欢的糖果,格外开心的小丫头般。

    “呵呵,你还好吗?”

    “能好吗?化作魂晶儿躲着,还是有小崽子来捣蛋。”

    “谁是小崽子了,越老越没个正经!”

    空中有晶透的微亮在飞舞,晶蝉儿扑扇翅膀,慢慢聚拢到了一起。那老头顶着满头的银发,站在汲澍跟前。哈哈一笑,道:“不是说你呢,你是个小丫头。”

    “唉,快有十年了,你还恨我么。”

    “只是选择罢了,带走他是选择,留下我也是选择。水灵赋予我们激情,也赋予了我们松快,水是柔软的,水是无常的,水有怒涛,却无执拗。”

    与他在一起,就如两道水流的汇聚。不论如何拍击,仍会涌着浪花,聚合在一起,分担压力。

    十年的话语,似乎只这短短几句,也就透彻了。汲澍嘴唇上带着,开怀的笑意,眼里却有泪珠儿涌动。

    那些在嘴边的话,将要开口了,却有些觉得多余。但她仍旧讲起,自己觉得的废话来:“那孩子,也许就快来了。或许,你见过他。”

    “嗯,也许吧。堤坝即便越垒越高,也会有决口的时候。你总为他乱了方寸,不着急,一切会自己发生。回吧,好好的。”

    那老头也不再说什么,千言万语之于挂念,从来都是苍白的。身影幻动,已消散不见,留下汲澍,静静站在门前。

    一声呼气声,好似心底长长的嗟吁,从肺里挤压了出来。她轻快了许多,随着清风的拂动飘了去。

    孟小泾跟孟金孟玉哥俩,天天粘在一起,他现在是被焦虑缠绕了,到哪儿都要这哥俩陪着。

    这么一段时间,他一直受一些怪异的事折磨。无论如何小心提防,似乎都没有办法避开。

    这种折磨,来自于,一些无足轻重的指令。那些指令,会在不经意间出现,而且并不复杂。

    比如,路上有道小河沟,地上却突然拼接出几个字来,向他提示:“不准从桥上走,用力跳过去。”

    又如,刚到楼道口,突然出现几个字,传达指示给他:“上三层楼再下来,来回两趟。”

    这般的捉弄,他自然不会搭理。都啥事嘛,爷能听你的?

    但接下来,可就太折腾人,每次拒绝指示,噩梦就来了。要么突然被摔个狗啃屎,要么是在楼上,莫名其妙被被托出去,悬在空中。总归是各种折腾,防不胜防。

    孟金孟玉哥俩,是孟家五房的一对双胞胎,比孟小泾大些。他俩合力,两头四臂妥妥的一人,能量远远是大于二的。

    他俩跟孟小泾几天了,也没见到有什么针对他。孟玉感觉很奇怪,问道:“小泾,都好几天了,你说的怪事,怎么一点没见呢?”

    孟小泾也发愁,叫苦不迭:“玉哥,我会骗你们么。一旦你们不在他就会作妖,可我就是没法有证据。”

    “今天让你干什么来着?你是好好的呀,一点伤没有。”是孟金在发问。

    “金哥,可能你们在,还没找到机会。今天让我蹦川流梯极,来回三组。”

    “那这到底是谁?要求如此莫名其妙,就为了要捉弄你?隔空发力,可不是我们莘灵子能办到的!”

    “就是不知道,才觉得可怕。你说他这般发力,怎么可能逃过,安全检测哦?我现在紧张的,快要崩溃了。金哥诶,我想尿尿。”

    “唉,小泾,怎么说你也是咱孟门的,前段听说还捞个功劳。不会孬到尿尿也不敢吧?”

    孟玉拍拍他,道:“别怕,哥哥替你守着,看谁敢动你。”

    有了这保证,孟小泾才大胆的往厕所走去。

    待他走进去,哥俩相视摇头,嘲笑之意全显露出来。“这小子简直,脸丢到姥姥家了。恐怕上次的惊伤,是好不了了。”

    俩人默默嘲笑,仍牢牢盯着入口。毕竟二长老威严极盛,也不好让梦小泾出事。

    “哎呀!啊!哎!”连续的恐骇叫声,传出来。

    金玉哥俩闻声冲了进去,眼前一幕,也是让他们甚觉诡异。

    孟小泾头倒灌,马桶明显刚冲过,他头上全是水。此时,慌乱中也不知起身,手却不停扑救。

    他的嘴里,囫囵的求饶道:“别别呀,不敢了!”

    哥俩对视,都同时读到了惊骇。但不及细想,只得先行将他拉起。

    孟小泾惊魂未定,坐在外廊哆哆嗦嗦的,半天没缓回神。金玉都好奇想问情况,但话没出口,他却突然站起身,向川流道跑了去。

    “一二三。”

    等金玉赶到川流道,孟小泾已经,做完他说的三组。掰着指头仔细算,确认是没有错,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说话有了踏实感:“这样应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