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
众人哗然，这个楼岚太过口无遮拦！
贺霆冷眼相对，不为所动，他自己明白，虞茵心里一定有他，即使爱得不深，绝不虚假，迟早有一天她会回应他。
他主动握住虞茵的手。“师姐，我相信你。”
虞茵气息一乱，闭上双眼。
她不否认，嫁给贺霆有许多原因，甚至其中还有，自己成亲了，白胖胖走得会更安心，这种想法完全凌驾于对贺霆的感情之上。
她不是第一次决定与人携手，从来的目的也不曾单纯过，然而，她选择的人呢？
第一个让她知道男女之情的人是崔宴，结果他背叛了她。
第一个让她感受男女之情的人是齐运，结果他也舍弃了她。
第一个让她喜欢男女之情的人是楼岚，结果他狠狠伤害了她。
这些男人绝情绝义，留下她独自承受流言蜚语，或者潜伏一旁破坏她的姻缘，然后有一天，他们一个、两个、三个忽然醒悟，又开始觉出她的好处，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厚着脸皮来纠缠，仿佛她就该回头迎接他们回心转意。
这都是些什么人，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行为会扰乱她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这算是对她有爱吗？
她只感觉到以爱为名的恶意，如果不是贺霆，她是不会再决定与人携手度过今生，哪怕有再多的原因。
“你会像楼岚这样对你所爱的人吗？”虞茵转身凝视贺霆，出声询问始终陪伴她的新郎。
“不。”贺霆微微一笑。假如他爱的人已有了相许一生的伴侣，他绝不会如此招摇冒失，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爱人面前破坏她的终身大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即使不甘心还想争取，也不该将所爱之人卷入是非之中，害她备受争议，这违背了贺霆关于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为重要的人挡风遮雨的坚持。
虞茵也笑了，只对贺霆，随后她拧眉，面对困在人群中的楼岚，不留情面道：“离开，别再来打扰，否则我要出手了！”
楼岚咬了咬牙，脸上闪过痛楚与不可动摇的决绝。
“茵儿，我愿意付出一切取得你的宽恕，看在我们曾经相爱过——”
“住口！”虞茵打断他的痴缠，不想再让旁人看好戏。“你要闹，我不奉陪，你不走，就跟我决斗！”
“我来！”贺霆迈步向前，十分迫不及待。
虞茵举手，拦在贺霆胸口，低声道：“退后，你为我立生死状，说好了这一次我要自己解决！”
她挺身而出，一身战意怒放，如同万华门大门之外，那漫山遍野不惧寒风而绽放的花朵，单薄却坚韧，充满了生机。
楼岚望着虞茵，论武艺战力，他的阶层完全不如她，然而，他就是不想退缩，宁愿挨一顿打，伤透了自己的心，偿还对她的亏欠，也不愿意就此放手，还彼此一个安宁。
“这种人，还好当初姐姐没嫁成。”虞娇在一旁看着，对楼岚的自私厌恶到极点，揪着宁远的衣袖唠叨。
此时，整个门派迅速转动起来。
喜事中断，万华门对外封锁，客人们被安置到一旁等候结果。
虞茵穿着嫁衣，在贺霆的陪伴下与楼岚到了后山，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决心，只是楼岚不死心。
事情最终如何解决，外人是看不到的，只有贺霆涉足到这场恩怨中，做见证。
山林间，冰封的泉水旁，有一片空旷之处。
贺霆在虞茵的要求下走到远处，看着他的新娘和情敌渐渐走到一起。
“动手吧！”虞茵已取下凤冠，上了淡妆的脸有着平常少见的娇艳。
楼岚的俊颜被愁绪笼罩，竟有几分楚楚可怜。“我来求和，不是来动武，但若能叫你开心，你只管动手，我不会还手。”
“你的所作所为太令人难堪了，别以为示弱就能得到谅解。”虞茵难得这么强硬。
“对不起……”
她不听无意义的道歉：“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我夫婿！”
大喜之日，新娘的旧情人找上门寻衅，在虞茵看来最丢脸的是执意迎娶她的贺霆。好不容易才隐瞒了她被掳掠的消息，楼岚竟又搞出更轰动的闹剧，这是存心给贺霆难堪。
贺霆清清白白的人生，只因和她这个情债累累的女人沾上边而有了污点，她不愿意令他受到丝毫委屈，楼岚必须由她来打到！
“你真的爱他？”楼岚见她对贺霆的重视如此深切，大受刺激。
最初，他是经由齐运认识虞茵的，对她经历的波折有了好奇，相识后被她吸引，逐渐喜爱上她的性情，然后又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一向自傲，但面对情爱和总是淡定的虞茵，他不自信了。他怀疑，在她经历过崔宴和齐运之后，为什么会那么快又接受他？
她是真心爱他，还是在找寻替代？他的优点她知道吗？或者她只是要个避难处，不管是谁她都能接受？
在重重疑虑和流言的压迫下，他开始疑神疑鬼，甚至无止境的试探她，猜忌她，不再体贴她。
“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又喜欢上一个人？”楼岚茫然地自言自语。
“为何不行，莫非我该无止尽的喜欢伤害我的人，对你们依恋如常才正确？”她确实爱过眼前的男子，但她的亲人更爱她，她的师门手足也关心她，因此她不能亏欠真正珍惜她的人。
即使她曾经怀念过崔宴，曾经舍不得齐运，曾经无法放弃楼岚，但当他们抽身而去，她也必须斩断情感。
为了真心关爱她的人，她不允许自己沉溺！
“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虚假的，当众羞辱我，径自解除婚约，我并没有责怪你，如今我终于拥有珍爱我的伴侣，你反而怪起我来了。”虞茵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楼岚确实优秀，在她失去齐运之后，尽其所能哄她开心，比崔宴多情，比齐运贴心，伤痕累累的她太需要楼岚作为支撑让她依靠。
她努力去爱他，比前两次更用心，不敢有行差踏错，却还是被猜疑，被抛弃。
他在一众友人面前笑谈她遭受抛弃的过程，否定她的为人，逼迫她表态的那些情景，成为她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治愈的创伤。
“崔宴悔婚，齐运离开，别人可怜我……”风言风语甚嚣尘上，这一些打击，她都承受下来，并不难堪。“但你的做法才叫我无地自容，感到羞耻。”
那比救死扶伤失败，比名誉受到损害，比亲人忧虑哀愁，更令她难受。
“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我……”楼岚禁受不住虞茵失望的眼神，强辩道：“我可以解释，是我误信谗言才不信任你，后来我发现身边有崔宴的旧识，是他安排人向我诬蔑你的，意在令你我疏远。”
虞茵摇头，心已离楼岚很远，“我无意与你再争论过往的是非，我不在乎了。可你今天的行为又算什么？当众阻止我成亲，算是为我好吗？我如何才能再遇到一个与我相爱，不会背弃我的人啊！”
楼岚的双眸彻底失去了光彩，他无力道：“我不想失去你。”
虞茵冷淡的脸上露出一抹透彻的笑，“所以，再来损我家人颜面，坏我名誉，令我所爱的人愤怒，你都不在乎，你好自私……动手吧！”
远处，苦苦守候的贺霆有些看不下去了。
隐约听见了虞茵和楼岚的谈话内容，他的隐忧彻底消散，不过楼岚深情款款的模样太碍眼。
一直等不到虞茵动手，以为她不好意思先开打，贺霆刚想出马为之代劳，不料念头一起，便见虞茵出招了。
贺霆暗自叫好，打累了换他接手，他绝不推辞！
楼岚并未还手，站得直挺挺的任虞茵攻击，虞茵刚开始还开启战意下重手，打着打着，对方不配合，她的战意也就收敛了。
贺霆在旁边看得不过瘾了，又觉得这么下去没完没了，索性走了过去，一见虞茵眼底流露出疲倦之色，他立即插手。
“够了。”他轻轻截住虞茵的手掌，挺拔的身影挡在两人中央。
楼岚的目光转向贺霆，眼神极为阴狠怨毒。
贺霆仿若未觉，劝着无力继续的虞茵：“交给我，你先休息。”
虞茵摇头，把赶走楼岚视为自己的责任，况且有白胖胖的叮嘱，她也不能真的要楼岚的命，今后与楼家相关的白家，她还得提防，是以，对付楼岚，她还得把握分寸。
贺霆明白她的心意，握住她的手，用温暖的笑容令她放松下来。
“男人的事就应该由男人来做。”他亲了亲虞茵的额头，“在一旁等着我娶你回家吧！”
楼岚见他们如此亲昵，心里的痛愈发深刻，他从不知道后悔的感觉那么可怕，覆水难收的情势又那么令人绝望。
“楼将军。”贺霆气定神闲地面向神色哀伤的情敌。“我来接手了。”
“我已辞官，不是将军！”楼岚不看他，只看冷眼旁观的虞茵，不管他怎么乞求，怎么认错，她都不给他任何机会，他的心在强烈的疼痛下终于扭曲。
“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假，假如是真的又怎能如此轻易收回？”楼岚不甘地问虞茵。
贺霆脚步挪动，遮挡虞茵的身影不让楼岚多看一眼。“事到如今，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就不怕过不了几天她又移情别恋？”楼岚笑了，言辞中充满了恶意。
虞茵与贺霆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贺霆实在想不到，传说中英明神武的边关大将会这么小鸡肚肠，明明之前接触起来，楼岚还很正常，怎么一到了虞茵要成亲，这家伙就发疯了？
贺霆想问问虞茵当初这么会看上这种心性不定的男人，但见她面色难堪，也舍不得再刺激她。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她。”贺霆冷冰冰地对楼岚道，“我师姐在家中受亲人爱惜，在外行善连陌生人都尊敬她，凭什么要任你糟蹋？”
“别说了，我休息过了。”虞茵磨拳擦掌，准备再打一场。
“继续休息。”贺霆按住虞茵，朝楼岚展开对战的架势，“对我，你就不需要装模作样了，对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来吧！”
楼岚神色一变，凄然毕现。虞茵完全变了心，不肯听他解释，根本不在乎他的处境。
他出身将门，与被退了两次亲的她在一起有多么困难，来自家人的阻碍和友人的质疑，他必须独自承担，虞茵根本不了解他的压力有多大，也不懂得她永远平淡的态度令他多不安。
他有他的苦衷！
“我承认，为了试探你的感情，故意与你争吵，设法激怒你是我的不对，但你若能明确地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我又怎么会动摇？”他把堆积在心底的不平，向虞茵全数爆发，“你唯一一次对我明确表态，就是现在，让我知道你不再爱我！”
“你觉得这不公平？”贺霆嗤笑，“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借口，你倒不觉得矛盾，我可听得荒谬。只要自己用情深，何必在乎别人回不响应？老是把自己的错误推卸给别人承担，太懦弱了！”
“你懂什么？”
“即使她今天还忘不了你，甚至仍在乎崔宴和齐运，我也不担心。”贺霆瞟了虞茵一眼，笑道，“总有一天，我会令她心里只有我一个！”
他的笃定和自信叫楼岚哑口无言，也让虞茵怒气全消。
忽然间，她不再重视楼岚引发的变动了。
忽然间，她理解了贺霆对她的情感最纯粹的一部分。
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她为此动容，为此宁静，为此感觉不到楼岚带给她的所有不满。
虞茵原先含着愠意的圆亮双眸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楼岚愣愣的看着她，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你还是不死心吗？”虞茵站到了贺霆身边。
两个当地战力数一数二的强者，却不露一点战意向他宣战，诚实的表现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心态。
在楼岚眼中，他们已联成一体，亲密无间。他不知该如何争取也不愿就此放弃，最终楼岚缓缓地摆开了应战的架势。
“既然签下了生死状，你们就尽力让我死心，这一次，我会还手了。”
贺霆冷眼相对，不为所动，他自己明白，虞茵心里一定有他，即使爱得不深，绝不虚假，迟早有一天她会回应他。
他主动握住虞茵的手。“师姐，我相信你。”
虞茵气息一乱，闭上双眼。
她不否认，嫁给贺霆有许多原因，甚至其中还有，自己成亲了，白胖胖走得会更安心，这种想法完全凌驾于对贺霆的感情之上。
她不是第一次决定与人携手，从来的目的也不曾单纯过，然而，她选择的人呢？
第一个让她知道男女之情的人是崔宴，结果他背叛了她。
第一个让她感受男女之情的人是齐运，结果他也舍弃了她。
第一个让她喜欢男女之情的人是楼岚，结果他狠狠伤害了她。
这些男人绝情绝义，留下她独自承受流言蜚语，或者潜伏一旁破坏她的姻缘，然后有一天，他们一个、两个、三个忽然醒悟，又开始觉出她的好处，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厚着脸皮来纠缠，仿佛她就该回头迎接他们回心转意。
这都是些什么人，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行为会扰乱她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这算是对她有爱吗？
她只感觉到以爱为名的恶意，如果不是贺霆，她是不会再决定与人携手度过今生，哪怕有再多的原因。
“你会像楼岚这样对你所爱的人吗？”虞茵转身凝视贺霆，出声询问始终陪伴她的新郎。
“不。”贺霆微微一笑。假如他爱的人已有了相许一生的伴侣，他绝不会如此招摇冒失，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爱人面前破坏她的终身大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即使不甘心还想争取，也不该将所爱之人卷入是非之中，害她备受争议，这违背了贺霆关于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为重要的人挡风遮雨的坚持。
虞茵也笑了，只对贺霆，随后她拧眉，面对困在人群中的楼岚，不留情面道：“离开，别再来打扰，否则我要出手了！”
楼岚咬了咬牙，脸上闪过痛楚与不可动摇的决绝。
“茵儿，我愿意付出一切取得你的宽恕，看在我们曾经相爱过——”
“住口！”虞茵打断他的痴缠，不想再让旁人看好戏。“你要闹，我不奉陪，你不走，就跟我决斗！”
“我来！”贺霆迈步向前，十分迫不及待。
虞茵举手，拦在贺霆胸口，低声道：“退后，你为我立生死状，说好了这一次我要自己解决！”
她挺身而出，一身战意怒放，如同万华门大门之外，那漫山遍野不惧寒风而绽放的花朵，单薄却坚韧，充满了生机。
楼岚望着虞茵，论武艺战力，他的阶层完全不如她，然而，他就是不想退缩，宁愿挨一顿打，伤透了自己的心，偿还对她的亏欠，也不愿意就此放手，还彼此一个安宁。
“这种人，还好当初姐姐没嫁成。”虞娇在一旁看着，对楼岚的自私厌恶到极点，揪着宁远的衣袖唠叨。
此时，整个门派迅速转动起来。
喜事中断，万华门对外封锁，客人们被安置到一旁等候结果。
虞茵穿着嫁衣，在贺霆的陪伴下与楼岚到了后山，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决心，只是楼岚不死心。
事情最终如何解决，外人是看不到的，只有贺霆涉足到这场恩怨中，做见证。
山林间，冰封的泉水旁，有一片空旷之处。
贺霆在虞茵的要求下走到远处，看着他的新娘和情敌渐渐走到一起。
“动手吧！”虞茵已取下凤冠，上了淡妆的脸有着平常少见的娇艳。
楼岚的俊颜被愁绪笼罩，竟有几分楚楚可怜。“我来求和，不是来动武，但若能叫你开心，你只管动手，我不会还手。”
“你的所作所为太令人难堪了，别以为示弱就能得到谅解。”虞茵难得这么强硬。
“对不起……”
她不听无意义的道歉：“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我夫婿！”
大喜之日，新娘的旧情人找上门寻衅，在虞茵看来最丢脸的是执意迎娶她的贺霆。好不容易才隐瞒了她被掳掠的消息，楼岚竟又搞出更轰动的闹剧，这是存心给贺霆难堪。
贺霆清清白白的人生，只因和她这个情债累累的女人沾上边而有了污点，她不愿意令他受到丝毫委屈，楼岚必须由她来打到！
“你真的爱他？”楼岚见她对贺霆的重视如此深切，大受刺激。
最初，他是经由齐运认识虞茵的，对她经历的波折有了好奇，相识后被她吸引，逐渐喜爱上她的性情，然后又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一向自傲，但面对情爱和总是淡定的虞茵，他不自信了。他怀疑，在她经历过崔宴和齐运之后，为什么会那么快又接受他？
她是真心爱他，还是在找寻替代？他的优点她知道吗？或者她只是要个避难处，不管是谁她都能接受？
在重重疑虑和流言的压迫下，他开始疑神疑鬼，甚至无止境的试探她，猜忌她，不再体贴她。
“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又喜欢上一个人？”楼岚茫然地自言自语。
“为何不行，莫非我该无止尽的喜欢伤害我的人，对你们依恋如常才正确？”她确实爱过眼前的男子，但她的亲人更爱她，她的师门手足也关心她，因此她不能亏欠真正珍惜她的人。
即使她曾经怀念过崔宴，曾经舍不得齐运，曾经无法放弃楼岚，但当他们抽身而去，她也必须斩断情感。
为了真心关爱她的人，她不允许自己沉溺！
“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虚假的，当众羞辱我，径自解除婚约，我并没有责怪你，如今我终于拥有珍爱我的伴侣，你反而怪起我来了。”虞茵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楼岚确实优秀，在她失去齐运之后，尽其所能哄她开心，比崔宴多情，比齐运贴心，伤痕累累的她太需要楼岚作为支撑让她依靠。
她努力去爱他，比前两次更用心，不敢有行差踏错，却还是被猜疑，被抛弃。
他在一众友人面前笑谈她遭受抛弃的过程，否定她的为人，逼迫她表态的那些情景，成为她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治愈的创伤。
“崔宴悔婚，齐运离开，别人可怜我……”风言风语甚嚣尘上，这一些打击，她都承受下来，并不难堪。“但你的做法才叫我无地自容，感到羞耻。”
那比救死扶伤失败，比名誉受到损害，比亲人忧虑哀愁，更令她难受。
“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我……”楼岚禁受不住虞茵失望的眼神，强辩道：“我可以解释，是我误信谗言才不信任你，后来我发现身边有崔宴的旧识，是他安排人向我诬蔑你的，意在令你我疏远。”
虞茵摇头，心已离楼岚很远，“我无意与你再争论过往的是非，我不在乎了。可你今天的行为又算什么？当众阻止我成亲，算是为我好吗？我如何才能再遇到一个与我相爱，不会背弃我的人啊！”
楼岚的双眸彻底失去了光彩，他无力道：“我不想失去你。”
虞茵冷淡的脸上露出一抹透彻的笑，“所以，再来损我家人颜面，坏我名誉，令我所爱的人愤怒，你都不在乎，你好自私……动手吧！”
远处，苦苦守候的贺霆有些看不下去了。
隐约听见了虞茵和楼岚的谈话内容，他的隐忧彻底消散，不过楼岚深情款款的模样太碍眼。
一直等不到虞茵动手，以为她不好意思先开打，贺霆刚想出马为之代劳，不料念头一起，便见虞茵出招了。
贺霆暗自叫好，打累了换他接手，他绝不推辞！
楼岚并未还手，站得直挺挺的任虞茵攻击，虞茵刚开始还开启战意下重手，打着打着，对方不配合，她的战意也就收敛了。
贺霆在旁边看得不过瘾了，又觉得这么下去没完没了，索性走了过去，一见虞茵眼底流露出疲倦之色，他立即插手。
“够了。”他轻轻截住虞茵的手掌，挺拔的身影挡在两人中央。
楼岚的目光转向贺霆，眼神极为阴狠怨毒。
贺霆仿若未觉，劝着无力继续的虞茵：“交给我，你先休息。”
虞茵摇头，把赶走楼岚视为自己的责任，况且有白胖胖的叮嘱，她也不能真的要楼岚的命，今后与楼家相关的白家，她还得提防，是以，对付楼岚，她还得把握分寸。
贺霆明白她的心意，握住她的手，用温暖的笑容令她放松下来。
“男人的事就应该由男人来做。”他亲了亲虞茵的额头，“在一旁等着我娶你回家吧！”
楼岚见他们如此亲昵，心里的痛愈发深刻，他从不知道后悔的感觉那么可怕，覆水难收的情势又那么令人绝望。
“楼将军。”贺霆气定神闲地面向神色哀伤的情敌。“我来接手了。”
“我已辞官，不是将军！”楼岚不看他，只看冷眼旁观的虞茵，不管他怎么乞求，怎么认错，她都不给他任何机会，他的心在强烈的疼痛下终于扭曲。
“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假，假如是真的又怎能如此轻易收回？”楼岚不甘地问虞茵。
贺霆脚步挪动，遮挡虞茵的身影不让楼岚多看一眼。“事到如今，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就不怕过不了几天她又移情别恋？”楼岚笑了，言辞中充满了恶意。
虞茵与贺霆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贺霆实在想不到，传说中英明神武的边关大将会这么小鸡肚肠，明明之前接触起来，楼岚还很正常，怎么一到了虞茵要成亲，这家伙就发疯了？
贺霆想问问虞茵当初这么会看上这种心性不定的男人，但见她面色难堪，也舍不得再刺激她。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她。”贺霆冷冰冰地对楼岚道，“我师姐在家中受亲人爱惜，在外行善连陌生人都尊敬她，凭什么要任你糟蹋？”
“别说了，我休息过了。”虞茵磨拳擦掌，准备再打一场。
“继续休息。”贺霆按住虞茵，朝楼岚展开对战的架势，“对我，你就不需要装模作样了，对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来吧！”
楼岚神色一变，凄然毕现。虞茵完全变了心，不肯听他解释，根本不在乎他的处境。
他出身将门，与被退了两次亲的她在一起有多么困难，来自家人的阻碍和友人的质疑，他必须独自承担，虞茵根本不了解他的压力有多大，也不懂得她永远平淡的态度令他多不安。
他有他的苦衷！
“我承认，为了试探你的感情，故意与你争吵，设法激怒你是我的不对，但你若能明确地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我又怎么会动摇？”他把堆积在心底的不平，向虞茵全数爆发，“你唯一一次对我明确表态，就是现在，让我知道你不再爱我！”
“你觉得这不公平？”贺霆嗤笑，“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借口，你倒不觉得矛盾，我可听得荒谬。只要自己用情深，何必在乎别人回不响应？老是把自己的错误推卸给别人承担，太懦弱了！”
“你懂什么？”
“即使她今天还忘不了你，甚至仍在乎崔宴和齐运，我也不担心。”贺霆瞟了虞茵一眼，笑道，“总有一天，我会令她心里只有我一个！”
他的笃定和自信叫楼岚哑口无言，也让虞茵怒气全消。
忽然间，她不再重视楼岚引发的变动了。
忽然间，她理解了贺霆对她的情感最纯粹的一部分。
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她为此动容，为此宁静，为此感觉不到楼岚带给她的所有不满。
虞茵原先含着愠意的圆亮双眸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楼岚愣愣的看着她，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你还是不死心吗？”虞茵站到了贺霆身边。
两个当地战力数一数二的强者，却不露一点战意向他宣战，诚实的表现出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心态。
在楼岚眼中，他们已联成一体，亲密无间。他不知该如何争取也不愿就此放弃，最终楼岚缓缓地摆开了应战的架势。
“既然签下了生死状，你们就尽力让我死心，这一次，我会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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