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蜕凡
“跟你走？”
“对，你跟我走，我养着你，不会饿着你的。”
云宛说到这，声音变得轻快起来
“我养过兔子，小鸟，狐狸，还没养过人勒！”
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得看着她。
“我养你好吗？”
翠花不知所措，但一想到会可以不用回到她家，又莫名的兴奋起来。
“好”
反正自己也就那样了，何不赌一把。
她跟她回了山间，她的本体是一颗巨大的桃花树，妖邪不侵。
周围自成结界。结界内百花齐放，还有许多比外面稍有灵性的动物。
她就在她的树洞里安顿了下来，云宛帮她找来种子，在周围开荒种田。
还教她法术，最后开了慧眼，能看清世间妖邪灵异。
她真的认真在养着她。
有一次，她忍不住，和云宛回去看了以前的家。
他们正在院里吃午饭，两个弟弟还是和以前一样，互相打闹着。
父亲把菜夹给弟弟，让他们多吃点，娘在一旁看着他们，眼里含笑。
一片欢声笑语，充满温馨。
她就在院外远远的看着，面无表情，最后转过身，和云宛离开了
春去秋来，她从少女变成中年，慢慢开始变老。
只是云宛还如她初见那般模样。
她以为，自己始终会先她离去，心里感到愧疚。
但有一天，云宛跟她说，我要去蜕凡了。
她一脸疑惑，“什么？”
云宛说“蜕凡，凡人脱离凡体，妖脱离妖体。
因为我没有蜕凡，所以一直长不大，我百年化形，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
“若我一直不蜕凡，我的寿命，大概也就这几天了。”
“在我生来的记忆里，以前，是仙人为有灵智的生命蜕凡的。”
”但现在世上已没有了仙人的踪迹。”
“我们妖，若不蜕凡，活不过一千多年。”
“所以我只能自己试试。”
“若是无法成功呢？”
“若失败，可能会失去灵智，也可能会魂飞魄散。”
翠花内心不舍，担忧，却知道不能阻止。
“那，你一定要成功啊，我还等着你养我，替我养老送终呢！”
“嗯，云宛牵起她的手，你要乖乖等着我。”
说完，带着不舍，回到了本体。
翠花晚上躺在树洞里，只觉得从桃树里散发着越来越浓的灵气还有桃花香。
这样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这一年，桃树只结了一个果，等果实成熟，掉下来，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翠花慢慢将婴儿养大，看着和云宛有八分像的面容，她知道，云宛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结界也消失了，慢慢有人搬了过来，这里就变成了村子”
只是那颗桃树，再也没有了灵力。
……
“奶奶”
小宛哭着叫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她听了这个故事，努力回想，却还是想不起任何东西。
她又望向仙长
苏泷摇了摇头答道：“你不是她”
“那，她去哪儿了？”
苏泷看了看这棵桃花树，没有回答。
两人心中一跳
苏泷沉思了一会，最后叹息一口：“哎，罢了”
为了灵力，也只得消耗点仙灵了。
蜕凡，需要仙人凝结的仙灵。
仙灵置于仙人神庭，每十年凝结一滴。
对于生命悠长的仙人来说，不甚珍贵，但今时已不同往日。
他也不确定，缺少灵气的他，今后还能不能凝结仙灵。
苏泷轻指额间，一团光出现，手一指，没入云宛体内。
云宛感觉身体里的某个枷锁被打开，连修为都明显提升了一点。
老人听到刚刚的话，虽难掩落寞，这时也激动起来，忙向苏泷拜谢。
苏泷道：“若要成仙，点灵只是第一步，修炼以后，”
还需经历炼精化气：旋照、开光、融合，炼气化神：心动、灵寂、金丹，炼神还虚：元婴、出窍、分神，炼虚合道：合体、渡劫、大乘，每渡一大截，必引天雷，淬炼体魄，直至大乘以后，过生死劫，引九九雷劫，成无垢之体，方可成仙。
“现在与上古时已大不一样，修炼也会困难万倍。你好自为之”
苏泷拿了酒，便要离开。
“公子”云宛叫住了他
“感谢公子赐予我仙缘，引我入道”
“不知公子，当初修炼，用了多久。”
苏泷缓缓道
“我生而为仙。”
……
也不待她们作何反应，说完，便要离开
云宛赶忙又叫住他“不知公子，可有让凡人延年益寿之物？”
“云宛愿以身结契，为奴为婢侍奉公子左右，求得仙药。”
苏泷道：“上古仙神林立，万物苍生，灵药自是不缺。”
“可药能治人身，却不能治人心”
“命该如此，何必强求。”
云宛眼里的光暗淡下去。
……
苏泷离开桃花村，回到庄园。
躺在熟悉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有了桃花酒，短时间内，再也不用担心灵力了。
只是，孟青唤醒了沉睡万年的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将继续沉睡下去，可能最后会逝去。
这因果太大，又该怎么还呢？
难道真的要帮他复国。
可世间行到现在，皆是命数。
若只与皇室之间还好，若惹上百姓，恐沾染上更大的因果。
难，难呐！
——
孟青在与属下仪事，苏泷院里的下人来报
“殿下，仙长有事相商。”
仙长回来了？
孟青连忙起身跟在丫环后面
丫鬟将孟青带到院内，弯腰退下。
“仙长”
“孟太子”
“不知仙长有何事吩咐”
苏泷看向他“你不必对我鸢肩羔膝，作为太子的你，想必也不好受。”
“不，不，能侍奉仙长，是孟青的荣幸。”
“我有要事在身，这次离去，恐不能再见面了。”
“这”
“我这里有两种选择，其一，是由我接引，带你们入修行，以后能否成仙，便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但想必延年益寿，通一二法门不成问题。
其二，给予你可观的财富。”
“若你选择第一种，那么你得放弃太子这个身份，王朝兴替，与你无关，你也不得再干涉。”
“若你选择第二种，生死自负，与我再无干系。”
“你回去想想吧，想好了再来回我。”
……
“对世人来说，如仙人般腾云驾雾，寿命悠长是可望不可即，却又期盼不已的妄想。”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应该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
“但祖宗千年基业，被王炎宽一朝夺去，我哪能甘心。”
孟青又想起叛军攻进宫门，一路烧杀抢夺。
太监宫女被杀死，皇女被凌辱，宫殿被烧毁，叛军所过之处一路破败。
父王就坐在高高的金銮殿前，看着他，目光哀伤，绝望，诉说着对祖宗的愧疚，望向殿外的目光带着蚀骨的仇恨。
然后打开密道，让他们离去，反复强调着一定要复国。
等他们都进去之后，扣动龙椅上的机关，密道门渐渐合上。
他在密道里看着坐在龙椅的父王，目光悲戚。
一把火从金銮殿冲天而起，烧毁了延续千年的金銮殿，烧死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烧塌了密道的入口。
“我本来寻找仙缘，就是为了复国，若我只顾自己，却置祖宗基业于不顾，恐怕即使我修仙，也过不了自己的心魔，执念。”
“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林月站在她身边，一如往昔。
孟青在案前思考良久，最终下定决心。
“对，你跟我走，我养着你，不会饿着你的。”
云宛说到这，声音变得轻快起来
“我养过兔子，小鸟，狐狸，还没养过人勒！”
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得看着她。
“我养你好吗？”
翠花不知所措，但一想到会可以不用回到她家，又莫名的兴奋起来。
“好”
反正自己也就那样了，何不赌一把。
她跟她回了山间，她的本体是一颗巨大的桃花树，妖邪不侵。
周围自成结界。结界内百花齐放，还有许多比外面稍有灵性的动物。
她就在她的树洞里安顿了下来，云宛帮她找来种子，在周围开荒种田。
还教她法术，最后开了慧眼，能看清世间妖邪灵异。
她真的认真在养着她。
有一次，她忍不住，和云宛回去看了以前的家。
他们正在院里吃午饭，两个弟弟还是和以前一样，互相打闹着。
父亲把菜夹给弟弟，让他们多吃点，娘在一旁看着他们，眼里含笑。
一片欢声笑语，充满温馨。
她就在院外远远的看着，面无表情，最后转过身，和云宛离开了
春去秋来，她从少女变成中年，慢慢开始变老。
只是云宛还如她初见那般模样。
她以为，自己始终会先她离去，心里感到愧疚。
但有一天，云宛跟她说，我要去蜕凡了。
她一脸疑惑，“什么？”
云宛说“蜕凡，凡人脱离凡体，妖脱离妖体。
因为我没有蜕凡，所以一直长不大，我百年化形，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
“若我一直不蜕凡，我的寿命，大概也就这几天了。”
“在我生来的记忆里，以前，是仙人为有灵智的生命蜕凡的。”
”但现在世上已没有了仙人的踪迹。”
“我们妖，若不蜕凡，活不过一千多年。”
“所以我只能自己试试。”
“若是无法成功呢？”
“若失败，可能会失去灵智，也可能会魂飞魄散。”
翠花内心不舍，担忧，却知道不能阻止。
“那，你一定要成功啊，我还等着你养我，替我养老送终呢！”
“嗯，云宛牵起她的手，你要乖乖等着我。”
说完，带着不舍，回到了本体。
翠花晚上躺在树洞里，只觉得从桃树里散发着越来越浓的灵气还有桃花香。
这样等了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这一年，桃树只结了一个果，等果实成熟，掉下来，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翠花慢慢将婴儿养大，看着和云宛有八分像的面容，她知道，云宛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结界也消失了，慢慢有人搬了过来，这里就变成了村子”
只是那颗桃树，再也没有了灵力。
……
“奶奶”
小宛哭着叫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她听了这个故事，努力回想，却还是想不起任何东西。
她又望向仙长
苏泷摇了摇头答道：“你不是她”
“那，她去哪儿了？”
苏泷看了看这棵桃花树，没有回答。
两人心中一跳
苏泷沉思了一会，最后叹息一口：“哎，罢了”
为了灵力，也只得消耗点仙灵了。
蜕凡，需要仙人凝结的仙灵。
仙灵置于仙人神庭，每十年凝结一滴。
对于生命悠长的仙人来说，不甚珍贵，但今时已不同往日。
他也不确定，缺少灵气的他，今后还能不能凝结仙灵。
苏泷轻指额间，一团光出现，手一指，没入云宛体内。
云宛感觉身体里的某个枷锁被打开，连修为都明显提升了一点。
老人听到刚刚的话，虽难掩落寞，这时也激动起来，忙向苏泷拜谢。
苏泷道：“若要成仙，点灵只是第一步，修炼以后，”
还需经历炼精化气：旋照、开光、融合，炼气化神：心动、灵寂、金丹，炼神还虚：元婴、出窍、分神，炼虚合道：合体、渡劫、大乘，每渡一大截，必引天雷，淬炼体魄，直至大乘以后，过生死劫，引九九雷劫，成无垢之体，方可成仙。
“现在与上古时已大不一样，修炼也会困难万倍。你好自为之”
苏泷拿了酒，便要离开。
“公子”云宛叫住了他
“感谢公子赐予我仙缘，引我入道”
“不知公子，当初修炼，用了多久。”
苏泷缓缓道
“我生而为仙。”
……
也不待她们作何反应，说完，便要离开
云宛赶忙又叫住他“不知公子，可有让凡人延年益寿之物？”
“云宛愿以身结契，为奴为婢侍奉公子左右，求得仙药。”
苏泷道：“上古仙神林立，万物苍生，灵药自是不缺。”
“可药能治人身，却不能治人心”
“命该如此，何必强求。”
云宛眼里的光暗淡下去。
……
苏泷离开桃花村，回到庄园。
躺在熟悉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有了桃花酒，短时间内，再也不用担心灵力了。
只是，孟青唤醒了沉睡万年的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将继续沉睡下去，可能最后会逝去。
这因果太大，又该怎么还呢？
难道真的要帮他复国。
可世间行到现在，皆是命数。
若只与皇室之间还好，若惹上百姓，恐沾染上更大的因果。
难，难呐！
——
孟青在与属下仪事，苏泷院里的下人来报
“殿下，仙长有事相商。”
仙长回来了？
孟青连忙起身跟在丫环后面
丫鬟将孟青带到院内，弯腰退下。
“仙长”
“孟太子”
“不知仙长有何事吩咐”
苏泷看向他“你不必对我鸢肩羔膝，作为太子的你，想必也不好受。”
“不，不，能侍奉仙长，是孟青的荣幸。”
“我有要事在身，这次离去，恐不能再见面了。”
“这”
“我这里有两种选择，其一，是由我接引，带你们入修行，以后能否成仙，便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但想必延年益寿，通一二法门不成问题。
其二，给予你可观的财富。”
“若你选择第一种，那么你得放弃太子这个身份，王朝兴替，与你无关，你也不得再干涉。”
“若你选择第二种，生死自负，与我再无干系。”
“你回去想想吧，想好了再来回我。”
……
“对世人来说，如仙人般腾云驾雾，寿命悠长是可望不可即，却又期盼不已的妄想。”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应该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
“但祖宗千年基业，被王炎宽一朝夺去，我哪能甘心。”
孟青又想起叛军攻进宫门，一路烧杀抢夺。
太监宫女被杀死，皇女被凌辱，宫殿被烧毁，叛军所过之处一路破败。
父王就坐在高高的金銮殿前，看着他，目光哀伤，绝望，诉说着对祖宗的愧疚，望向殿外的目光带着蚀骨的仇恨。
然后打开密道，让他们离去，反复强调着一定要复国。
等他们都进去之后，扣动龙椅上的机关，密道门渐渐合上。
他在密道里看着坐在龙椅的父王，目光悲戚。
一把火从金銮殿冲天而起，烧毁了延续千年的金銮殿，烧死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烧塌了密道的入口。
“我本来寻找仙缘，就是为了复国，若我只顾自己，却置祖宗基业于不顾，恐怕即使我修仙，也过不了自己的心魔，执念。”
“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林月站在她身边，一如往昔。
孟青在案前思考良久，最终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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