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为了“曲奇”
漆黑墙壁前的空间微微扭曲，冷着一张脸的一一在扭曲的空间处浮现而出，两只脚尖先后点地，十分熟练地在落地后微微弯曲膝盖，卸去了部分落地的冲击力后恢复了直立。
空气中充斥着那些光点爆炸所残留的独特气味，在一一还未落地便向着她扑面而去，微弱的刺鼻感引得她的眉头和鼻尖都微微皱起。
她一边用雪白的左手捂在了她的口鼻，依靠着她手上残留着的沐浴露香味冲淡着空气中的刺鼻味道，一边用冰冷的目光快速扫视了周围一圈，在用余光看到了已经只剩下的废墟的黑色“盒子”和其中模糊的血肉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她身前不远处的那个黑发青年身上。
一一踩着斜步向着莫鱼缓慢走去，冰冷的眼眸中缓缓浮现出了更加冰冷的淡蓝色光芒，她空出的右手按压在腰间雪白枪袋中的银色“沙鹰”枪柄上，食指习惯性地在扳机之前画着圆圈，似乎只要莫鱼又任何的异动便会拔枪射击。
“说话。”
一一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清冷嗓音回荡在了因为失去大半照明设施而显得更加昏暗的空间之中，惊醒了像是丢了魂一般的莫鱼。
而后她便是看到了黑色长发莫名变长了不少，凌乱地遮挡住了眼眸的莫鱼像是一个刚刚返阳的僵尸一样十分僵硬地颤抖着转过身来，而后用着更加颤抖的声音说道：
“那……那……那是……是……真的……吗……”
看清楚了莫鱼模样的一一的眉头微皱，似乎对莫鱼这反常的形象有些戒备，又像是对他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不解。
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而且可疑。
如果是平时有些粗线条的雪莉在这，那她说不定还会有闲心思思考莫鱼话中的意思，然后再调笑他两句。
而性子冷淡的一一不会。
她没有思考地便用清冷的声音回复道：
“真的。”
而后她便是听到了的一声十分清晰的倒吸冷气声。
“嘶……”
而后她面前黑发低垂至鼻侧的莫鱼便是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掐住脖子，跟随着双肩剧烈的起伏开始不停干呕。
一一看着莫鱼，微微一愣，而后眉头微跳，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角。不过随后她好像又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她的双眸突然瞪大，无声中将脸上的冰冷破坏了大半。而她眼眸中的蓝芒也她瞪大眼睛的瞬间像是被一阵狂风吹散，
没来得及重新完成自己的表情规划，她一个闪身，窜到了莫鱼的身后，而后提起右脚，裸露在雪白短衫之外的纤细腰部猛然一扭，一个弧度夸张的鞭腿便踢到了莫鱼的后脑勺上。
仿佛是被一柄重锤击中，莫鱼的脑袋微微一顿，仿佛与脖子分离一般独立脖子向前移动了极短的一段距离，而后便像是一颗铅球一般拖着身体向前腾空而起了一小段距离，在空中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后，如挺尸一般直挺挺地砸在了漆黑的地面之上。
在瞬间出脚之后，一一便是察觉到了不妙。
她消散了大半冰冷的眼眸中，莫鱼一下飞起，而后又是很快砸在了地面之上。
在一一的脚背的触碰到莫鱼的后脑勺后，莫鱼便是两眼一黑，身体一软，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一看着直挺挺伏在地上的莫鱼，陷入了沉默，好半晌后才是迈步上前，伸出食指在他的鼻前一晃，在察觉到莫鱼先是睡着了一般的平稳呼吸。
恩？
一一的眉头微跳。
虽然莫鱼没有在她的一脚下意外去世，为她省去了很多“麻烦”，但他这睡梦香甜的气息却让一一感受到了一丝不尊重，仿佛隐隐约约有一张贱贱的脸在说着“呀就这？没吃饭呐？我奶奶踢得都比你劲儿大！”
有些自我怀疑的一一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像是不死心似的用全力跺了一脚地面，只见地上没被光点爆炸波及的漆黑晶体板上顿时有着蛛网般的裂纹猛然扩散而开。
这……也没问题啊！
一一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惨不忍睹的地板，而后又是看了看莫鱼朝向天花板的后脑勺，陷入了沉思。
又是一道波动自身后传来，打断了一一的出神，她下意识地按向了身侧的手枪，迅速转身，没出意料地看到了端枪进入的雪莉。
雪莉的眼眸中酒红色的光芒浓郁，她在进入后立刻看向了入口正前方的那对有着苍白电光闪烁的银色金属柱，在发现金属柱甚至旁边的阻隔器都玩好无损后微微松了口气，酒红色的眸子快速地扫过了一一和在地上趴着的莫鱼后，雪莉便是看向了黑色“盒子”的所在处。
漆黑的墙壁只剩下了不过小腿的残垣，夸张的杂乱裂纹以凹凸不一的残垣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开，仿佛一只只来自地狱的恶鬼触手。
紫黑的体液与没被体液完全沾染的白色碎肉，像是一组组杂乱的色块，粘附在还算平整的地面与残存的墙根上，组成了一幅抽象无比的恐怖画作。
走近残垣的雪莉眼神微微一滞，而后又是带着些惊疑地看向了直挺挺趴在地上的莫鱼。
……
在与眼前巨大的墨色龙首上的那双暗金色竖瞳对上时，一阵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感自莫鱼的脑海中炸开，而后那股在他胸腔中熊熊燃烧的烈焰仿佛瞬间突破了他的喉咙，冲上了他的脑海。
剧烈的疼痛感与燃烧的灼热感像是两头远古巨龙在他的脑海中撕扯拼杀，搅动得莫鱼的意识仿佛暴风雨中的小船，摇摇欲坠。
恍惚间，莫鱼仿佛又一次坠落，从一片无尽的黑暗落入了更深处的另一片无尽的黑暗。
仿佛是在昏昏沉沉间昏昏沉沉地睡去，莫鱼身上的刺痛感与灼热感像是在麻木中逐渐减弱，缓缓消散而去。
随之而来的是仿佛回到了冬日被窝中的那股，让人不愿离开的温暖。
不对！我还在那个“空间”里，我眼前还有个长得像蜥蜴的“怪物”！
一股仿佛考试当天睡过头的惊惧感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自九幽而来，顺着莫鱼的脊梁直冲而上，瞬间冲散了在莫鱼脑海中缱绻着的倦意。
莫鱼的黑眸猛然睁开，漆黑虹膜包围着的瞳孔因为还没散去的爆炸火花而微微缩小。
虽然莫鱼眼中的瞳孔已经是由竖瞳变为正常的圆瞳，但他眼中的暗金色却并没有完全散去，由而他眼中的世界仿佛都变得缓慢，仿佛充斥着这个世界的空气变得粘稠无比，让其中的事物都变得难以动弹。
而他甚至可以透过爆炸的烈焰，看到被急促得连成一片的爆鸣声所包围着的那个怪物。
仿佛是在看超清的慢镜头电影一般。
莫鱼看到了那个身影前的一个又一个光点炸开，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真空的圆球，像是绞肉机一般，将那个怪物撕扯成了碎块，又将那些碎块撕扯成了更小的碎块。
紫黑色的液体飞溅，在半空之中挥洒出了或点或线的底色，大小不一的碎肉块在半空中旋转着，撕裂着，或白净，或因为沾染了体液而带上了残酷的紫色，被碎裂成了更小碎片的土黄色鳞片在半空中激射，仿佛战场上的一颗颗碎裂的弹片，带着屠戮的使命冲锋收割，却始终没有找到掠夺生命的对象。碎裂开的躯干中，残破的脏器飞散而出，而后又在转瞬之间被紧接着的光点给撕裂成了碎片。
血液，肉块，鳞片，脑浆，内脏……
残破不堪的黑色“盒子”仿佛一间屠宰牲畜的绞肉机器，将其中的人形怪物生生撕碎，化作了无数刺痛他人胃部的血肉碎块。
待完成了“屠宰”之后，那个黑色的“机器”也仿佛是完成了自己的最终使命，在片刻落针可闻的死寂后淹没在了更加剧烈的爆炸之中。
不知是因为眼前极具冲击感的血肉画面还是因为爆炸的冲击，莫鱼仿佛一个木头雕刻的假人一般静止在了原地，他的大脑仿佛在爆炸开始的第一个瞬间，那第一个光点将“他”的头颅直接炸碎，在原地空落落地留下了一片背景墙壁的漆黑时便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被空荡荡的空白所占据填满。
与空白几乎同时撞入他的脑海，将他的一切思绪全部碾碎的是，仿佛深陷巨大旋涡强烈眩晕感。但这种眩晕感却又并没有影响到莫鱼的视线，让他在眩晕呆滞的同时仍是完整清晰地看完了“碎裂”的全过程。
第二轮爆炸结束后，残余的是犬牙般参差的及踝墙根，是地面上像是被无数重锤敲击出的杂乱网纹，是将昏暗空间沉溺的无声死寂。
莫鱼像是一个丢了魂的木偶，一个迷了路的小孩，一个未苏醒的梦游者，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不知何时长过了睫毛的杂乱黑发后，那双瞪大的眼眸像是凝固了一般，久久没有眨动。
而后某处的空间微微泛动，从中跃出了一个雪白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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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爆炸结束后，残余的是犬牙般参差的及踝墙根，是地面上像是被无数重锤敲击出的杂乱网纹，是将昏暗空间沉溺的无声死寂。
莫鱼像是一个丢了魂的木偶，一个迷了路的小孩，一个未苏醒的梦游者，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不知何时长过了睫毛的杂乱黑发后，那双瞪大的眼眸像是凝固了一般，久久没有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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