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说书人的话本
李府
中午，炽热的阳光透过门窗将屋内的阴暗一扫而光。
平躺在床上，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屋顶。将右手伸在半空之中，向着屋顶方向用力抓了抓。左手快速抬起，掌心之中托起一只纸鹤。
周纪望着纸鹤，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又将目光放在右手上，‘真的抓住了，这不是梦。’
‘距离那一天已过去六日，今天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原来府中的贵人也会这么好说话。’
‘原来城里的大人物也没这么大。’
‘原来李大小姐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或许...我...’
脑海中再度浮现李大小姐精致的容颜，婀娜的身姿，周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六日的生活让周纪不禁感慨，比他过往的十五年生活还要精彩。
推开屋门，周纪回头看了一眼在这睡了七年的屋子，轻声低语道：“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去跟李老爷道个别吧。”
挺直腰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下人别院，去往李家大堂。
大堂处早已站满不少人。
周纪走上前去，微微行礼，道：“周纪见过李老爷，见过大小姐、二公子。”
李家主连忙起身迎接，“贤侄，都说了多少次了，在自己家咱不讲礼数。”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此去仙宗更是路途遥远，贤侄更是无需担心家里事。令尊令堂，我已安排在城南庄园生活，你家四娃子也安排在私塾读书，你那姐姐也差人送去书信，生活自是无忧。”
“只是...，我就这么一子一女，全都要走。路途遥远，一路上还望贤侄多多照顾。”
听到这句，周纪眼神顿时有了光芒，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大小姐，立刻应声道：“李老爷，还请放心。周纪自当与大小姐、二公子相扶持。”
李家主看着周纪的模样，眼睛眯眯一笑，“交于贤侄，伯父自是放心，”
“还叫李老爷嘛？也该改口了吧”
周纪欣喜若狂，但脸上又瞬间恢复过来，连忙抱拳行礼，“是，伯父。”
“好，好，好。”李家主满意地点点头，又接着道：“时候也不早了，贤侄也该过去了。”
“莫让仙人等候。”
提及仙人之事，周纪也收起内心的想法，“是，周纪这就过去。”
“伯父，告辞。”
周纪转身看向李迎诗姐弟二人，“大...大...，迎诗，迎词。周纪这先过去。”
“好啊。”李迎诗轻抚秀发，微笑道：“周兄可先行一步，我姐弟二人随后就到。”
告别李家众人，周纪头也不回地走向港口。
随着周纪的离开，李府大堂依旧鸦雀无声，李家主冷漠地站在大堂中间，目视着周纪离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片刻以后
李家主，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诸位，时候不早了。还请离去吧。”
众人离去，大堂中只剩三人。
“呸，什么东西啊。还迎诗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李迎诗打了一个冷战，“还真以为癞蛤蟆能吃到白天鹅？”
看到李迎诗如此模样，年幼的李迎词，不禁笑道：“下人终究还是下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飞上了枝头还是变不了凤凰。”
“你二人心中有数即可。”李家主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继续道；“此行，还需多加小心。”
......
上绕城港口
周纪再次回到这里，望着眼前的大船。上次来这还未好好地欣赏。
长约数百尺，通体流光。船体侧面有着像鸟儿一样的翅膀，在空中轻轻挥动。船首矗立着一落灰色海鸥的雕像，周纪看不明白那有何作用，想来仙家之物自有奇妙。船身处则有着六层阁楼。
周纪看着这艘大船，心里还在想着，这仙人坐的船，与这港口处凡人用的船看起来差别不大，除了，有翅膀，会飞，会发光。区别...嘛，好像也不太大。也并未如那说书人说的那般，跟一个国家那么大。
“又来了一个”
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一惊，周纪看着前方忽然出现的女子，急忙切行礼道：“见...见过仙长。”
“不是说了吗？我叫邰薇。”邰薇凝视眼前之人，瞧着他拘谨的模样有着好笑，“还差几人，等人齐了就回宗门。我先带你去灵舟上等待。
‘灵舟？原来这艘大船叫灵舟。’周纪还未来得及多想，身形一晃，只见自己已出现在半空之中的灵舟上。
“自己随便找到地方坐着吧，我得去找柯师兄了。”邰薇说完，又消失不见。
周纪打量着灵舟之上，船首处有两人盘膝而坐，身穿与柯阳朔相同服饰，想来也是那仙宗之人。
其余之人，衣着与自己相仿，都是凡间之人。周纪微微打量，心里一惊，隐隐有些失落。
‘有九十多个人，原来我没那么特殊。’
‘我还以为我真是说书人口中之人。’
有些沮丧的周纪静悄悄地走到无人的角落，学着众人盘起而坐。只是眯起来的双眼还是不时地端量着外界。
这时，一位身穿锦服的少年徐徐走来，衣着华贵，气宇轩昂，这人非富即贵，这是周纪看到此人的感受。
“周纪？”华服少年一屁股坐在周纪身旁。“在下，林飞。”
“林飞？林？”周纪有些可疑地望着林飞。“你认识我？林好像是风铃国的皇族之姓吧。”
“人间国度以凡人而看无穷之大，但是...它并不大。至于认识你，不奇怪。通过测灵石考验，而登灵舟者不足百人。每一位合格者，从登上灵舟那一刻早已家喻户晓。”林飞讪笑道。
“至于，皇族之姓，你我皆是即将踏入仙门之人，所谓凡间皇权不过尔尔。”
听到林飞的话，周纪也不由点头称是。
“那林兄过来？所谓何事？”周纪不解。
“结个善缘。”林飞抬头望天，失神地说着。“周兄疑似灵体，自是许多人结交的选择。”
“林某为表诚意，送周兄两则消息，其一：这不足百人者，疑似灵体者有十人。”
“其二：这次玄灵宗来百越诸国收徒，你猜收了有多少人？哦，对了，这百越诸国指的就是这风铃国周围的国家，也就是青林山脉西侧所有国家的统称。”
听到林飞的话，周纪仿佛打开了一扇窗，不由得追问道：“什么意思？仙宗不只在这风铃国收徒吗？
青林山脉在哪？你们所谓的灵体又是什么意思？
你又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凡间皇族难免会知道得多一点。”林飞看着周纪窘急的模样，继续道：“别着急，更别惊讶，咱们现在可不是仙宗之徒。
只不过是有资格去接触罢了。
至于成为真的修仙之人，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这人数嘛，是一万两千余人。
啊！什么？一万两千余人？”
周纪霍地而起的一声惊呼，顿时引来了周围不解与好奇的目光。
就连灵舟上的两位仙师也侧目而视。
林飞一只手连忙抓住周纪，把他按下，嘴里不忘对着周围说道：“抱歉、抱歉。没啥事，诸位继续。”
“周兄弟，别这么吓人，可有仙师在场呢。”林飞拍了拍周纪的肩膀，打算继续说道。
可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打断林飞的话，也按住了周纪躁动的心。
“安静。”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不谋而合地站起来，只见柯阳朔背负一柄赤红长剑立于灵舟之上。
而周纪却注意到，在人群中忽然出现的几人。其中就有李迎诗姐弟二人。但李迎诗却不曾注意到角落中的周纪，只是目光停留在半空中的白衣男子身上不曾挪到。
周纪很想过去，但在这声音下，也只好寂然不动地洗耳恭听。
“人已到齐。”
“我要说几件事，尔等注意聆听。”
“时候已到，即刻启程回宗。”
“沿途会经过某些区域，会有与尔等相同之人登舟。”
“灵舟行驶很快，但此地距离仙宗尚有较长距离，还需些时日。”
“若有不适应者可去灵舟阁楼，内有空房可休息。”
“尔等可听明白？”
灵舟上的众人急忙行礼道：“我等明白。”
半空之中的柯阳朔正欲开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邰薇，兴致勃勃地跳跃到空中，大手一挥，“出发，启航回宗。”
柯阳朔无奈地用右手扶着额头，轻声道：“出发吧。”
随着柯阳朔话音落地。原本还停留在港口的灵舟早已飞向天际。
急速行驶的灵舟并未产生晃动，周围的人也纷纷称奇，急不可耐地跑向灵舟的围栏处，欣赏着。
脑海中还在想着李迎诗的周纪，正考虑要不要过去时，抬起头，却寻不到李迎诗的身影。
又想起身边的林飞，转身却也不见林飞的踪迹。
黯然伤神的周纪轻轻叹气，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再回想林飞所说，不由苦笑。
‘一万两千人，还不是仙宗之徒。’
‘真正的考验。’
‘果然这世道从来都不是说书人所讲的那般，谁也不是话本的主人公。’
中午，炽热的阳光透过门窗将屋内的阴暗一扫而光。
平躺在床上，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屋顶。将右手伸在半空之中，向着屋顶方向用力抓了抓。左手快速抬起，掌心之中托起一只纸鹤。
周纪望着纸鹤，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又将目光放在右手上，‘真的抓住了，这不是梦。’
‘距离那一天已过去六日，今天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原来府中的贵人也会这么好说话。’
‘原来城里的大人物也没这么大。’
‘原来李大小姐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或许...我...’
脑海中再度浮现李大小姐精致的容颜，婀娜的身姿，周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六日的生活让周纪不禁感慨，比他过往的十五年生活还要精彩。
推开屋门，周纪回头看了一眼在这睡了七年的屋子，轻声低语道：“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去跟李老爷道个别吧。”
挺直腰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下人别院，去往李家大堂。
大堂处早已站满不少人。
周纪走上前去，微微行礼，道：“周纪见过李老爷，见过大小姐、二公子。”
李家主连忙起身迎接，“贤侄，都说了多少次了，在自己家咱不讲礼数。”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此去仙宗更是路途遥远，贤侄更是无需担心家里事。令尊令堂，我已安排在城南庄园生活，你家四娃子也安排在私塾读书，你那姐姐也差人送去书信，生活自是无忧。”
“只是...，我就这么一子一女，全都要走。路途遥远，一路上还望贤侄多多照顾。”
听到这句，周纪眼神顿时有了光芒，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大小姐，立刻应声道：“李老爷，还请放心。周纪自当与大小姐、二公子相扶持。”
李家主看着周纪的模样，眼睛眯眯一笑，“交于贤侄，伯父自是放心，”
“还叫李老爷嘛？也该改口了吧”
周纪欣喜若狂，但脸上又瞬间恢复过来，连忙抱拳行礼，“是，伯父。”
“好，好，好。”李家主满意地点点头，又接着道：“时候也不早了，贤侄也该过去了。”
“莫让仙人等候。”
提及仙人之事，周纪也收起内心的想法，“是，周纪这就过去。”
“伯父，告辞。”
周纪转身看向李迎诗姐弟二人，“大...大...，迎诗，迎词。周纪这先过去。”
“好啊。”李迎诗轻抚秀发，微笑道：“周兄可先行一步，我姐弟二人随后就到。”
告别李家众人，周纪头也不回地走向港口。
随着周纪的离开，李府大堂依旧鸦雀无声，李家主冷漠地站在大堂中间，目视着周纪离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片刻以后
李家主，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诸位，时候不早了。还请离去吧。”
众人离去，大堂中只剩三人。
“呸，什么东西啊。还迎诗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李迎诗打了一个冷战，“还真以为癞蛤蟆能吃到白天鹅？”
看到李迎诗如此模样，年幼的李迎词，不禁笑道：“下人终究还是下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飞上了枝头还是变不了凤凰。”
“你二人心中有数即可。”李家主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继续道；“此行，还需多加小心。”
......
上绕城港口
周纪再次回到这里，望着眼前的大船。上次来这还未好好地欣赏。
长约数百尺，通体流光。船体侧面有着像鸟儿一样的翅膀，在空中轻轻挥动。船首矗立着一落灰色海鸥的雕像，周纪看不明白那有何作用，想来仙家之物自有奇妙。船身处则有着六层阁楼。
周纪看着这艘大船，心里还在想着，这仙人坐的船，与这港口处凡人用的船看起来差别不大，除了，有翅膀，会飞，会发光。区别...嘛，好像也不太大。也并未如那说书人说的那般，跟一个国家那么大。
“又来了一个”
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一惊，周纪看着前方忽然出现的女子，急忙切行礼道：“见...见过仙长。”
“不是说了吗？我叫邰薇。”邰薇凝视眼前之人，瞧着他拘谨的模样有着好笑，“还差几人，等人齐了就回宗门。我先带你去灵舟上等待。
‘灵舟？原来这艘大船叫灵舟。’周纪还未来得及多想，身形一晃，只见自己已出现在半空之中的灵舟上。
“自己随便找到地方坐着吧，我得去找柯师兄了。”邰薇说完，又消失不见。
周纪打量着灵舟之上，船首处有两人盘膝而坐，身穿与柯阳朔相同服饰，想来也是那仙宗之人。
其余之人，衣着与自己相仿，都是凡间之人。周纪微微打量，心里一惊，隐隐有些失落。
‘有九十多个人，原来我没那么特殊。’
‘我还以为我真是说书人口中之人。’
有些沮丧的周纪静悄悄地走到无人的角落，学着众人盘起而坐。只是眯起来的双眼还是不时地端量着外界。
这时，一位身穿锦服的少年徐徐走来，衣着华贵，气宇轩昂，这人非富即贵，这是周纪看到此人的感受。
“周纪？”华服少年一屁股坐在周纪身旁。“在下，林飞。”
“林飞？林？”周纪有些可疑地望着林飞。“你认识我？林好像是风铃国的皇族之姓吧。”
“人间国度以凡人而看无穷之大，但是...它并不大。至于认识你，不奇怪。通过测灵石考验，而登灵舟者不足百人。每一位合格者，从登上灵舟那一刻早已家喻户晓。”林飞讪笑道。
“至于，皇族之姓，你我皆是即将踏入仙门之人，所谓凡间皇权不过尔尔。”
听到林飞的话，周纪也不由点头称是。
“那林兄过来？所谓何事？”周纪不解。
“结个善缘。”林飞抬头望天，失神地说着。“周兄疑似灵体，自是许多人结交的选择。”
“林某为表诚意，送周兄两则消息，其一：这不足百人者，疑似灵体者有十人。”
“其二：这次玄灵宗来百越诸国收徒，你猜收了有多少人？哦，对了，这百越诸国指的就是这风铃国周围的国家，也就是青林山脉西侧所有国家的统称。”
听到林飞的话，周纪仿佛打开了一扇窗，不由得追问道：“什么意思？仙宗不只在这风铃国收徒吗？
青林山脉在哪？你们所谓的灵体又是什么意思？
你又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凡间皇族难免会知道得多一点。”林飞看着周纪窘急的模样，继续道：“别着急，更别惊讶，咱们现在可不是仙宗之徒。
只不过是有资格去接触罢了。
至于成为真的修仙之人，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这人数嘛，是一万两千余人。
啊！什么？一万两千余人？”
周纪霍地而起的一声惊呼，顿时引来了周围不解与好奇的目光。
就连灵舟上的两位仙师也侧目而视。
林飞一只手连忙抓住周纪，把他按下，嘴里不忘对着周围说道：“抱歉、抱歉。没啥事，诸位继续。”
“周兄弟，别这么吓人，可有仙师在场呢。”林飞拍了拍周纪的肩膀，打算继续说道。
可突如其来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打断林飞的话，也按住了周纪躁动的心。
“安静。”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不谋而合地站起来，只见柯阳朔背负一柄赤红长剑立于灵舟之上。
而周纪却注意到，在人群中忽然出现的几人。其中就有李迎诗姐弟二人。但李迎诗却不曾注意到角落中的周纪，只是目光停留在半空中的白衣男子身上不曾挪到。
周纪很想过去，但在这声音下，也只好寂然不动地洗耳恭听。
“人已到齐。”
“我要说几件事，尔等注意聆听。”
“时候已到，即刻启程回宗。”
“沿途会经过某些区域，会有与尔等相同之人登舟。”
“灵舟行驶很快，但此地距离仙宗尚有较长距离，还需些时日。”
“若有不适应者可去灵舟阁楼，内有空房可休息。”
“尔等可听明白？”
灵舟上的众人急忙行礼道：“我等明白。”
半空之中的柯阳朔正欲开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邰薇，兴致勃勃地跳跃到空中，大手一挥，“出发，启航回宗。”
柯阳朔无奈地用右手扶着额头，轻声道：“出发吧。”
随着柯阳朔话音落地。原本还停留在港口的灵舟早已飞向天际。
急速行驶的灵舟并未产生晃动，周围的人也纷纷称奇，急不可耐地跑向灵舟的围栏处，欣赏着。
脑海中还在想着李迎诗的周纪，正考虑要不要过去时，抬起头，却寻不到李迎诗的身影。
又想起身边的林飞，转身却也不见林飞的踪迹。
黯然伤神的周纪轻轻叹气，有些颓废地坐在地上，再回想林飞所说，不由苦笑。
‘一万两千人，还不是仙宗之徒。’
‘真正的考验。’
‘果然这世道从来都不是说书人所讲的那般，谁也不是话本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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