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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植树仪式

    吴渐元摇了摇头:“事情太复杂,我简单点说。你们安静的听,不要太大声。”

    “这个公寓,其实是一个邪教集团,专门拐卖欺骗妇女儿童。我从小生长在这,很痛恨,却又无可奈何。而现在他们要捉你们出去称斤两,我假装同意,来帮你们逃出这里。”

    两人眼睛睁得老大了,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信息,浑身一个激灵,残存的困意一扫而空。

    申怡喃喃说:“难怪你一直不想回来,还不怎么跟我说家里的情况。”

    吴渐元苦笑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偷偷跟来。”

    温巧儿惊恐说:“那我们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吴渐元正色道:“所以接下来,你们要认真听我说。我会假称你们逃跑了,带他们去搜寻其它地方,你们找机会去正门逃离,这是钥匙——”

    他把木质钥匙交到申怡手上,快速交代道:“只要一逃出去,就立马往左边跑,跑出大路上打车,直接去火车站,买夜车票立刻离开这里!如果没有票,那就先在附近藏好。记住不能相信任何人,这个邪教团体牵扯的人很多,你们谁都不能信,明白吗!?”

    两人点头如捣蒜,纷纷表示明白了。

    吴渐元松了口气,温和道:“不要紧张不要慌,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的。”

    他转身就要出去,右手却被拉住了。回过头来,申怡紧张得不敢说话,但看着流露在外的担心,他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他安抚道:“放心,我在公寓里也有朋友在,他会接应我离开的。”

    最后,申怡还是松开手,小声说:“我等你。”

    吴渐元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你们先熟悉黑暗。”关上灯,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先从客厅抽纸把额头的血迹擦干,又沾水把额发拉下来一些盖住,幸好他受的伤都不太明显,昏暗中也容易糊弄过去。

    虽然外套沾了些血,但幸好是深色衣服,他直接脱下反着穿。

    老实说,他这次回来虽然是有打算从内部瓦解这幢公寓,但按原来的计划,现在还远不是摊牌的时候。

    因为他甚至都还没牌可打!

    但现在的局势逼着自己囫囵上阵,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这样也未免不是好事。

    毕竟他自认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真要在内部搞分裂,说不好到时候被腐化的是自己。

    而现在,在一切未发生之前,自己就做出了行动。

    至少,砍断了堕落的可能性。

    ——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或人,但却想不起来。

    ——算了,既然想不起来那说明不重要。

    他做了个深呼吸,拉开门,走出屋外。

    走入那深沉的夜色里。

    ............

    乌宰跟着吴仁贵走进他的卧室。

    小台灯亮起柔和的光线,映照出四壁张贴的漫画海报,吴仁贵坐在床上,示意他也坐上来。

    “要从哪里说起呢......”吴仁贵摇着身体思考道。

    乌宰直接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吴仁贵的脸上那道狰狞的豁口并没有消失的意思,却也没有血液从中流出,就像是一个被剪开的人偶娃娃。

    “这个啊。”他摸了摸脸,混不在乎道:“应该是我思想变化太大,导致身体承受不住了了吧——我猜的。”

    “猜的?”

    “嗯,我隐隐约约有感觉到,‘树人’的思想似乎都固化了,很难有长进。”他摆摆手,“但你要问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问点其它的吧。”

    乌宰也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问:“‘长生’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只要执行了‘植树仪式’,和大树相连就能获得长生了。”他举例说:“比如我,就因为有一次流感闹得很凶,没挨过去,挂了,爸妈对我进行‘植树仪式’,我就在树下重生了!”

    他苦恼道:“不过我也因此没法继续长大就是了。”

    乌宰皱眉问道:“植树仪式?重生?具体是怎样?”

    “具体我也不清楚啦,毕竟大人们从不让我们小孩看。很多东西都是我自己推理出来的。”

    乌宰问:“那你爸妈呢?”他刚才经过客厅,乱糟糟的,玩具到处乱放,不像是有大人生活的模样。

    “他们外出打工了。毕竟像我这种小孩成为‘树人’,很难为公寓做出贡献,所以他们就必须在成为‘树人’前做出更多贡献才行。小春和小良也是这样。”

    乌宰回想起那个被植物寄生的男人,“树人”一词确实生动形象。

    “我看吴渐元他家厨房有个男人,但好像不具备理智?”

    “哦,那是吴叔。也有这种情况啦,可能因为他是出车祸的吧,大脑损坏严重,重生时理智就不完全。我记得他出车祸没多久,吴渐元高中毕业那会,吴婶也跟着成为树人了。

    “当时他们好像闹矛盾了,在那之后吴渐元外出上大学就一直没回来过,只是时不时寄信回来,我也回信让他给我寄漫画。”

    乌宰灵感一动,问道:“我听他说,有受到什么‘公寓的召唤’?”

    吴仁贵解释道:“这个啊,变成‘树人’后是没法离开公寓太久的,隔段时间就要回来。虽然他不是‘树人’,但在这里生活久了,好像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时常也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些细碎的声音,给我的感觉是‘树木的呓语’,听起来很舒服。”

    “‘树木的呓语’么......”

    乌宰沉思道:“所以原因出在那棵大榕树上?”

    他估摸着那也是什么异象,只是毕竟初涉此道不久,还是闭门造车,所以他也不懂这玩意有什么品种。在宣传上还是邪魅出现得比较多,异象在大众眼里一般都看成所有超自然现象的统称,但在调查局那些专业人士眼里,似乎又有所特指。

    “我想是的,但它太大了!烧都烧不掉!所以我们可以先让你逃出去,然后你再想办法拿油把这里烧了。”

    乌宰问:“你这有斧头吗?”

    “没有。”吴仁贵下意识回答后,理解到话中意思,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想把它砍了!?”他觉得自己新交的这兄弟脑瓜似乎还没自己好使,里面大概长了根金刚轴。

    乌宰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心里在可惜没带心爱的斧子来,不然大树跟斧子真是绝配搭档,一砍一嘭一侃一捧,天然的相声组合。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逃出去?”乌宰好奇问道。

    “哼哼。”他骄傲地挺起头,“我知道钥匙在哪。”

    “大门的钥匙?”

    “嗯,没有钥匙谁也开不了门,离不开这里。”

    他神秘地压低语气说:“东叔是寓公的得力助手,钥匙都是他随身保管,没几个人知道在哪。但我知道!那把钥匙,就在他的右手掌心内!”

    “怎么,你去偷看到了?”

    “不,是小春告诉我的。小春爸妈是东叔的好友,他们拜托他照顾小春。而小春有一次偷看到他从掌心里掏出一把木头钥匙。”

    乌宰点头道:“这样啊,那我还得找他搭把手咯?”

    “是只能搭上他的手了。”吴仁贵嘿嘿两声,“你可以在这里藏好,等仪式结束后他们去睡觉了,咱们再偷偷去他房间,让小春帮开门,借他只手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