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瓜熟蒂落
“沙沙沙——”
刺耳的噪音撕开了昏沉的梦境，令蒋晴猛然惊醒。
昏暗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台台笨重的显像管电视，其中几台打开着，因为无信号而泛起雪花屏，发出沙沙的噪音。
蒋晴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遂坐起来，却牵动到伤势，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头到脚，浑身仿佛没一块肉不在疼的。
“醒了？来，喝点水。”
一瓶水从旁递了过来，她龇牙咧嘴地看过去，发现是普鸿朗，这才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下去滋润干渴的咽喉。
水分得到补充后，本来停滞的脑壳也开始运转起来，令她回想起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她从高处坠落，随后就失去意识，看来这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也都是在当时被摔到的。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蒋晴。”
“我呢？”
“普鸿朗。”
“看来脑子没摔坏。”
蒋晴一五一十回答后，发出疑问：
“这里是哪？你为什么会在这？”
普鸿朗解释道：“我当时正逃离恶鬼追击呢，发现你躺地上了，就拖着你，赶紧就近找了家店先藏了起来。”
“恶鬼...”蒋晴记得自己就是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拖下去的。
“对，那恶鬼本来被我杀了一次，但没想到我才走没一会，居然又遇上头新的，这鬼东西似乎不止一头啊。”
普鸿朗指着自己的脚踝：“你看，我脚也伤了。当然，没你的严重，你这浑身青肿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附近也没什么医疗用品，只能等出去再说了。万幸流血不多，但短时间内最好别随意走动。”
蒋晴脸色苍白说：“乌宰和沈千言也来了，可以找他们帮忙。”
普鸿朗点头说：“待会我去找，你还是先歇息着吧。那恶鬼在外面游荡，要是被发现了，跑都跑不掉。”
蒋晴适应了周身的痛楚，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一把捉住普鸿朗，质问道：“我剪刀呢！？”
普鸿朗被吓了一跳，赶紧安抚道：“别紧张，别紧张，一把剪刀而已嘛，在这呢。”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红色剪刀递回给她，“只是暂时帮你收着。”
蒋晴接过剪刀，感受着金属的锋锐质感，她这才安心了些。
她说：“我肚子有点饿了，你能帮找点吃的吗？”
“没问题，我这正好有些肉排，你等会。”普鸿朗起身就往屋内走去。
蒋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尝试着活络身体，扶着沙发站起来，虽然每动一下都浑身疼痛，体内估计断了几根肋骨，右脚也严重扭伤，但所幸确实如他所说，还没到伤及性命的程度。
只要能忍住疼痛，至少还能支撑她走出去。
她扶着货架，一瘸一拐地往出口走去。
各种样式的电视机错落有序地摆放在货架上，但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不是品牌店，大都是些杂牌机子，价格标牌也相对便宜。
大部分机子都关着，黑黢黢的屏幕映照着艰难前行的少女，少数几台开机的电视，或是放映着演示动画，或是沙沙入耳的雪花屏，也就成为了室内为数不多的光源。
电器店不算大，蒋晴已经能看清禁闭的大门轮廓，就算上了锁，也问题不大。
“蒋晴，不吃了肉再走吗？”
一声幽幽轻语仿佛从耳边炸起，令她骤然紧绷。
她缓缓转过身体，看向站在阴影里的普鸿朗，若无其事解释道：“我刚才听到门口传来声响，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你回来休息，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普鸿朗走到一台播放着演示动画的电视前，光亮显出他的身形，也照亮了手上捧着的盘子，里面似乎盛放着一片片肉块。
“趁新鲜，你先吃着。”
蒋晴定睛一看，嚯，能不新鲜么，都还滋滋冒着血水呢，一看就是现砍现做的。
“麻烦帮我煮熟，我不习惯吃生的。”
“这里没有厨具，将就吃着吧。”
“不行，我会吐的。”
普鸿朗沉默片刻，双指夹起一块肉，丢进嘴里咀嚼，鲜血滴落嘴角也毫不在意：“挑剔的人可活不长。”
蒋晴没有言语，手中剪刀一动，“咔嚓。”
货架支柱被悄然剪断，承受不住重量的货架整个崩塌，泛着雪花屏的电视轰然倒地，亮光一消失，她的身影也隐没在黑暗中。
普鸿朗身形一动，哪有什么腿伤的样子，快速往门口跑去，显然想着管你隐藏在哪，直接堵门了事。
然而他还没到门口，身边经过的货架忽然崩塌，毫无预兆，但他反应迅速，避开了正面砸落的电视，但下身还是没能避免被货架砸到，压倒在地。
一道黑影迅速从旁欺上，剪刀并拢朝着眼睛狠插而下！
普鸿朗右掌前伸被剪刀洞穿，但也被他死死握住。
他看着少女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牙关紧咬、冷汗滴落，令人好生心疼。
他左手握拳一拳砸中她的右脸，超越常人的力道直接把她砸翻在地，洞穿右掌的剪刀也脱离而出。
他轻松推开压在身上的货架，站起来俯视倒在地上吐血的蒋晴。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假的？”
蒋晴擦掉嘴角的血液，“他不会这样说话。”
他挠挠头，无奈道：“这样啊，没办法，没有他的记忆，我也伪装不了太好。不过没关系，再接再厉，争取伪装你不出差错。”
他忽然快行几步对着地面的蒋晴就是一脚，直接把她踢得滑行出去撞到墙壁，逼得她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被呛得咳嗽起来。
“见谅，我还是怕疼的，不想被再来一刀。”
他走近蒋晴，弯腰下去，左手拿起其右臂，右手去拿紧握住的剪刀，然而，在他的右手刚要捏住剪刀时，忽然齐掌断裂，鲜血从断面喷涌而出。
“诶？”
在他愣住这一刹那，冷光一闪，他急忙退后，看着本来还苟延残喘，现在却如恶犬沉默瞪视着他的蒋晴，不由笑了下：“还挺顽强嘛。”
他忽然感觉脖子有点凉意，左手摸去，感到一片湿润，但所幸并不深入，这点伤口过一会就能自己痊愈——嗯？为什么，还在继续扩大？
指腹传来的触感，却是那道伤痕在越扩越大，并且毫无停下的迹象，他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睁大看向那把被紧握的剪刀：“是这剪刀的能咕——力！？”鲜血不止从伤口流出，也开始从口腔倒流涌出，阻塞住他的话语。
“你、你——！？”
他对地上的猎物怒目相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砧上鱼肉还有反杀的能力，快走过去低下身子就要把她给掐死，然而脖子一低，视野就一阵翻转。
原来是瓜熟蒂落了。
刺耳的噪音撕开了昏沉的梦境，令蒋晴猛然惊醒。
昏暗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台台笨重的显像管电视，其中几台打开着，因为无信号而泛起雪花屏，发出沙沙的噪音。
蒋晴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遂坐起来，却牵动到伤势，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头到脚，浑身仿佛没一块肉不在疼的。
“醒了？来，喝点水。”
一瓶水从旁递了过来，她龇牙咧嘴地看过去，发现是普鸿朗，这才接过水，咕噜咕噜喝下去滋润干渴的咽喉。
水分得到补充后，本来停滞的脑壳也开始运转起来，令她回想起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她从高处坠落，随后就失去意识，看来这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也都是在当时被摔到的。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蒋晴。”
“我呢？”
“普鸿朗。”
“看来脑子没摔坏。”
蒋晴一五一十回答后，发出疑问：
“这里是哪？你为什么会在这？”
普鸿朗解释道：“我当时正逃离恶鬼追击呢，发现你躺地上了，就拖着你，赶紧就近找了家店先藏了起来。”
“恶鬼...”蒋晴记得自己就是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拖下去的。
“对，那恶鬼本来被我杀了一次，但没想到我才走没一会，居然又遇上头新的，这鬼东西似乎不止一头啊。”
普鸿朗指着自己的脚踝：“你看，我脚也伤了。当然，没你的严重，你这浑身青肿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几根，附近也没什么医疗用品，只能等出去再说了。万幸流血不多，但短时间内最好别随意走动。”
蒋晴脸色苍白说：“乌宰和沈千言也来了，可以找他们帮忙。”
普鸿朗点头说：“待会我去找，你还是先歇息着吧。那恶鬼在外面游荡，要是被发现了，跑都跑不掉。”
蒋晴适应了周身的痛楚，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一把捉住普鸿朗，质问道：“我剪刀呢！？”
普鸿朗被吓了一跳，赶紧安抚道：“别紧张，别紧张，一把剪刀而已嘛，在这呢。”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红色剪刀递回给她，“只是暂时帮你收着。”
蒋晴接过剪刀，感受着金属的锋锐质感，她这才安心了些。
她说：“我肚子有点饿了，你能帮找点吃的吗？”
“没问题，我这正好有些肉排，你等会。”普鸿朗起身就往屋内走去。
蒋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尝试着活络身体，扶着沙发站起来，虽然每动一下都浑身疼痛，体内估计断了几根肋骨，右脚也严重扭伤，但所幸确实如他所说，还没到伤及性命的程度。
只要能忍住疼痛，至少还能支撑她走出去。
她扶着货架，一瘸一拐地往出口走去。
各种样式的电视机错落有序地摆放在货架上，但可以看得出来这里不是品牌店，大都是些杂牌机子，价格标牌也相对便宜。
大部分机子都关着，黑黢黢的屏幕映照着艰难前行的少女，少数几台开机的电视，或是放映着演示动画，或是沙沙入耳的雪花屏，也就成为了室内为数不多的光源。
电器店不算大，蒋晴已经能看清禁闭的大门轮廓，就算上了锁，也问题不大。
“蒋晴，不吃了肉再走吗？”
一声幽幽轻语仿佛从耳边炸起，令她骤然紧绷。
她缓缓转过身体，看向站在阴影里的普鸿朗，若无其事解释道：“我刚才听到门口传来声响，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你回来休息，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普鸿朗走到一台播放着演示动画的电视前，光亮显出他的身形，也照亮了手上捧着的盘子，里面似乎盛放着一片片肉块。
“趁新鲜，你先吃着。”
蒋晴定睛一看，嚯，能不新鲜么，都还滋滋冒着血水呢，一看就是现砍现做的。
“麻烦帮我煮熟，我不习惯吃生的。”
“这里没有厨具，将就吃着吧。”
“不行，我会吐的。”
普鸿朗沉默片刻，双指夹起一块肉，丢进嘴里咀嚼，鲜血滴落嘴角也毫不在意：“挑剔的人可活不长。”
蒋晴没有言语，手中剪刀一动，“咔嚓。”
货架支柱被悄然剪断，承受不住重量的货架整个崩塌，泛着雪花屏的电视轰然倒地，亮光一消失，她的身影也隐没在黑暗中。
普鸿朗身形一动，哪有什么腿伤的样子，快速往门口跑去，显然想着管你隐藏在哪，直接堵门了事。
然而他还没到门口，身边经过的货架忽然崩塌，毫无预兆，但他反应迅速，避开了正面砸落的电视，但下身还是没能避免被货架砸到，压倒在地。
一道黑影迅速从旁欺上，剪刀并拢朝着眼睛狠插而下！
普鸿朗右掌前伸被剪刀洞穿，但也被他死死握住。
他看着少女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牙关紧咬、冷汗滴落，令人好生心疼。
他左手握拳一拳砸中她的右脸，超越常人的力道直接把她砸翻在地，洞穿右掌的剪刀也脱离而出。
他轻松推开压在身上的货架，站起来俯视倒在地上吐血的蒋晴。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假的？”
蒋晴擦掉嘴角的血液，“他不会这样说话。”
他挠挠头，无奈道：“这样啊，没办法，没有他的记忆，我也伪装不了太好。不过没关系，再接再厉，争取伪装你不出差错。”
他忽然快行几步对着地面的蒋晴就是一脚，直接把她踢得滑行出去撞到墙壁，逼得她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被呛得咳嗽起来。
“见谅，我还是怕疼的，不想被再来一刀。”
他走近蒋晴，弯腰下去，左手拿起其右臂，右手去拿紧握住的剪刀，然而，在他的右手刚要捏住剪刀时，忽然齐掌断裂，鲜血从断面喷涌而出。
“诶？”
在他愣住这一刹那，冷光一闪，他急忙退后，看着本来还苟延残喘，现在却如恶犬沉默瞪视着他的蒋晴，不由笑了下：“还挺顽强嘛。”
他忽然感觉脖子有点凉意，左手摸去，感到一片湿润，但所幸并不深入，这点伤口过一会就能自己痊愈——嗯？为什么，还在继续扩大？
指腹传来的触感，却是那道伤痕在越扩越大，并且毫无停下的迹象，他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睁大看向那把被紧握的剪刀：“是这剪刀的能咕——力！？”鲜血不止从伤口流出，也开始从口腔倒流涌出，阻塞住他的话语。
“你、你——！？”
他对地上的猎物怒目相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砧上鱼肉还有反杀的能力，快走过去低下身子就要把她给掐死，然而脖子一低，视野就一阵翻转。
原来是瓜熟蒂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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