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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蠢蠢欲动

    眼下在壶城也再无待下去的必要,苏息三人决定明早动身前去齐鹿国与凤西琛汇合后再行商议。因着寺里今夜没有晚膳,众人凑合吃了点干馍后就各自早早地睡下了。

    午夜刚过,梅洛青便趁夜起身了。他先是去管事僧人的房内给师父留了一封书信,告知他要离开壶城前去齐鹿国了,然后就径直往华严寺后山的竹林中去了。

    梅洛青的云罗棍已经练到第五棍——“云起棍”,马上就要突破第五棍进入第六棍了,师父要在的话肯定又要说他练功偷懒了,送完信后的梅洛青就独自来到后山无人处,继续练第五棍的棍法。

    只见,梅洛青手中一根随手折下的细竹竿,此时在他手里俨然成了一根千斤万斤重的棍子。他把竹竿贴着地面从下往上使劲一挥,散落满地的竹叶全部腾空而起,随着挥动竹竿的速度,竹叶连同地上的小石子都开始往上升。梅洛青把手中的竹竿松开,让竹竿悬在空中,他举起两手冲着竹竿使了一个合掌的动作后,所有的竹叶石子朝竹竿飞去,最后围着竹竿全部聚拢在一起。

    梅洛青双手两指交叉向下环绕后又朝上轻轻一弹,聚拢在一起的竹叶石子浑然成了一个硕大的绿石球,绿石球不断上升,直到在他的眼里,变得跟天上的月亮一样高。梅洛青又让绿石球快速地转动,最后在他的双手朝下一挥后,绿石球也在一阵抖动之后,像千陵九千尺上的瀑布一般,竹叶石子全部倾泻而下。

    即使有功法护身,但此时的梅洛青还是被头顶上不断掉下来的小石子砸得脑袋生疼,在竹林里抱头四处乱窜,师父古盛要在的话肯定会念叨: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呐。

    竹林里全部归于平静后,苏息的房内也才消停了下来。梅洛青在后山练云罗棍的时候,苏息的梧枝伞就像是一只急于见到主人的小狗一般抖动不停、蠢蠢欲动的。

    苏息从睡梦中惊醒,然后看见梧枝伞柄发出从未见过的黛蓝色的光芒。伞柄把与它挨着的桌子震动得蹬蹬地响,好似要从屋内冲出去一般,苏息见状赶紧坐下来闭眼运转内息来控制梧枝伞。

    正当苏息全力控伞之际,房门突然打开了,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此人武功很高,若不是苏息,别人很难察觉到这个黑衣人的进入。黑衣人进来后便发现了正在打坐的苏息和闪着黛蓝光芒一直抖动不停的梧枝伞,他正欲上前伸手去抓梧枝伞,却发现手根本碰不到伞柄。于是他运功再次尝试去抓伞柄,但是随着他把自己的九成功力使出来后,伞柄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力量,把他从屋里直接震出到了屋外院子中央。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此时口吐鲜血,他勉强爬起来后心有不甘地朝屋里又望了一眼,才踉踉跄跄地再次没入了黑夜之中。

    屋内的苏息此时也运功完成,黑衣人的内力无意之间也协助了苏息控制梧枝伞,只见梧枝伞又再次变成了苏息听话的小伞。

    经过这一番折腾,再次躺在床上的苏息却久久无法入睡。苏息自己也一直想不明白,每个摸过自己脉搏的人都说自己并无半点武功,但是自己的内息却能控制这把梧枝伞,而且这内息和此伞一息相成。

    只是今夜不知为何,这把伞好像是被什么召唤似的要离开苏息,而以苏息现在的情况,也差点控制不住。

    梅洛青是淋着夜里寒冷的春雨从后山竹林一路跑回自己屋里的,这场雨终究还是来了,就如本该要出现的东西也一定会出现一样。

    整个壶城的夜里,都是春雨打在各处的滴答声,还有华严寺和尚们的不绝于耳的诵经超度声。

    第二日,大家都起得很晚,等到用过早膳,收拾完行李,向方丈辞行走出寺院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只是直到离开,大家也再没见到那位昨日一整天在寺庙里转悠的云想夜公子。

    壶城城门这几日盘查得紧,若不是游临风的身份,常人这几日很难离开壶城。等坐船到了齐鹿国的地界后,三人在烟雨蒙蒙中登岸,又在浓雾缭绕中骑马赶往鸢城。

    在去往鸢城的半路上,众人在离鸢城还有半日工夫的一个地方发现了一座破旧的土地庙,于是决定在此过夜歇息明早再赶路。

    庙外夜色清冷,庙内篝火焰暖。三人围着火堆,吃着擀面饼子,就着烈酒,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

    游临风看着篝火发着呆,他是他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也是父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但是如今他却要去伞雾森林去找那个父皇恨之入骨的皇叔,不知道父皇若是知道之后会怎样。

    他独自在那里想着心事,直到梅洛青说着柴火恐怕要烧完了,他才起身出去又从院里抱了些枯树枝回来。添了树枝后的篝火重新燃起了蓝焰火苗,发出噼噼啪啪的炸响。

    因昨夜一宿没睡好,今日又舟车劳顿的,苏息喝了点带着的梅子酒肆的酒后,就在篝火不远处的土地爷的大泥脚旁边睡下了。

    梅洛青则因为昨夜练第五棍的时候,始终没有突破到第六棍,便盘腿坐下边运功边在脑里复演古盛教的棍法,查找不能突破的原因。

    此时苏息身旁的梧枝伞柄在篝火的闪映下,又开始出现些微不易察觉的黛蓝色光芒,伴随的还有呜呜的低鸣声。睡梦中的苏息感叹道:这把伞恐怕是要留不住了,留得住伞面也留不住伞柄了。

    一夜无事顺遂。

    清晨的土地庙外,时不时地传来雀儿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山下田里农夫喊喝老牛的声音。

    游临风一向起得早,他起来后就出去给拴在土地庙外的三匹马喂草吃。苏息是最后才起来的,还是被梅洛青给叫醒的,他起来后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梧枝伞。

    幸好,伞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