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女鬼
夜半时分，已是颇为宁静的时刻了。空空如也的街道上，不知何处蟋蟀作鸣，青蛙呱呱叫，却衬得夜晚的靠山镇更加寂静了。
“嗬——嗬——”
听，是那早上的偷儿乞丐在打着呼噜呢，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那么些稻草树叶，就那么垫在身下，睡的香呼呼的。
街角，一道绰约的身影在那儿徘徊。有时哭泣，像是情郎远别，丈夫离世，自己一人孤苦零丁；有时开颜而笑，一串串银铃般的声响传遍整个街道；有时闷闷不乐，像是谁家怨妇，独坐妆台。
她飘来了，一个美丽而富有风情的女子。白衣似雪，青丝如柳，只一笑便是百媚生，君王见也难早朝啊。
她的身影逐渐靠近乞丐，还未尽前，便被乞丐身上难闻的味道给恶心到了。她捂着嘴，忍着想吐的感觉，娇滴滴地说道：
“公……公子？”
得，乞丐啥时候成了公子了。这却是个新鬼，想要阳气却又拉不下脸皮儿，只能说出这略显文质彬彬的话来。
这乞丐哪里会醒，接着打着呼死沉沉的睡着，还时不时把手伸进胳肢窝挠，挠出一团团黑乎乎的污垢来。看的祁灵珺一阵犯恶心，她虽是鬼，之前可也是个活生生的小姐。
实在忍不下去，却又不甘心此番第一次去采阳便失败，出师不利，往后又该怎么办呢，她不想魂飞魄散。
“公子！公子！你快些醒醒啊！”
这般的一味叫喊自是没有反馈，反而看见那乞丐脸上泛起八戒的笑容来，恐怕在做着春梦呢。
心里一阵犯恶心，祁灵珺再难忍受，赶忙跑了开来，跑到乞丐对面的客店门口，坐在台阶上，哭了起来。
先前是带着三分真意的哭，这回却是十成十的真哭了。
家住靠山镇的祁灵珺，本是家中小姐，却在十年前的蛇潮中枉死，她有感黑发先去，无法奉养父母，地府怜其一片诚心，遂放她回家。
哪成想家中父母已死，她悲痛欲绝。想要以鬼身为父母守孝三年，地府自也应允，为其保留地府之籍，只等守孝期过，另行投胎事宜。
世事总不如人愿，守孝期过后，地府早就换了一批官吏，原先帮助她的官吏要么投胎，要么当了城隍。新任的官吏自是不管前人之事，只把她排在百年往后了。
她在下面苦等数年，终究无果，再也忍受不得，便想回到人间。这一来而去距离她死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年了。
又是一番物是人非。
十年之间，父母双亲没有了，投胎之机也石沉大海，她已是一个孤魂野鬼，于人间四处飘零。可是没有阳气，她便要烟消云散了。
无故伤人是为恶业，除非是那人色欲熏心，否则她连吸食阳气都不得。她感到无尽的挫败感，并着腿，埋着头，哭了起来。
长长的街道，单薄的身影，断断续续的呼声，构成一幅奇妙的夜色图景。
所谓：偏是遭逢春芳妒，演尽毕生错误。叹孑影，独孤怎诉？
……
清晨明朗，一片阳光泼洒，晒的林序要睁不开眼来了。
“世人都说清晨好，我看不然，奶奶滴，大早上的，就该睡个好觉，外面咋这么吵呢。”
好么！他走到窗前揉着眼看去，原来是一堆人围着昨天那乞丐呢。
他身上也不知道哪儿来一堆泥，糊他一身，他那额头上还画着个乌龟，还别说，乌龟画的不错，像是出自大家闺秀的手笔，秀气！
再看那些个人群，一个瞧着乞丐的人模样笑着呢。
“李四儿，怎么不偷东西了，改作画匠了，还先拿自己个来试手，哈哈哈哈哈。”
兴许是个认识李四儿的人，指着李四儿笑话，引得群人大笑。
李四儿也早就醒了过来，起先还迷迷糊糊的，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动弹不得了，原来是一大摊泥巴糊在身上，快要把他粘地上了，要是再晚醒一会，这辈子得变成泥人了。
至于周围的人，他刚起的时候可没见着，睡觉这件事儿他倒是挺自律，该睡的时候绝不醒过来，该醒的时候比谁都要早。
这不，等他收拾着身上的泥巴时，镇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醒了。
有的人还有那起床洗脸把水泼街上的习惯，他它娘的刚收拾一些个泥巴，一盆水刷的一声让他前功尽弃，只能继续来。
他们也不说个抱歉，当然了，镇里不少人是知道李四儿的臭名的，抱歉肯定是不会的，只会来那么一句。
“呦，四儿跟这儿等着洗澡呢，你等着啊，我在接一盆。”
“哎，别呀刘大爷，我这不跟这儿……额，跟着……”
“我知道，你看你那弄的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猪圈里睡了一晚呢，你大爷家不缺水，新打的井。”
得，这一早上可着他不知道洒了多少盆水。身上泥是没了，但是动静也起来了，大姑娘小姑娘，附近这几条街的大爷都赶过来看了。他倒是想走，昨儿不是被打了一顿吗。
他本来还想着走也走不成了，干脆就着这现成的腿要饭，说不定还能混个饭钱。
他脸皮是很厚，却也没厚到现在这个程度。之后还被人告诉自己的额头上画了只乌龟，水洗洗不掉，手搓搓不掉。真成了乌龟王八蛋了，周围一圈还都是洗下来的泥水。
林序看着也乐了，这偷儿死性不改，看来是个惯犯，还在这十里八乡闯出了名声，这等名声确是要不得。也不知是哪位好汉看不下去了，倒他一身泥。
下面自是还在围观，李四儿生无可恋的坐那儿，时不时透过地上的水看看自己那张帅脸，略有瑕疵，略有瑕疵，无伤大雅。
“那啥……”
李四儿抬起头看着围观的群众，努力露出一幅可怜的模样，其实一看他身上就已经很可怜了，可知道的人都觉得他可恨。
“各位街坊邻居行行好吧，小的李四腿伤了，实在走不动道，可怜可怜各位大爷赏口饭吧。”
这一声下去，一大半儿的人就走了开来，还有些个想继续看热闹的，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赏钱，便也无趣味的走开了。
“哝，吃吧”
一碗小米粥放在眼前，李四儿抬头看去，正是咱林序林大郎的笑脸儿。
“嗬——嗬——”
听，是那早上的偷儿乞丐在打着呼噜呢，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那么些稻草树叶，就那么垫在身下，睡的香呼呼的。
街角，一道绰约的身影在那儿徘徊。有时哭泣，像是情郎远别，丈夫离世，自己一人孤苦零丁；有时开颜而笑，一串串银铃般的声响传遍整个街道；有时闷闷不乐，像是谁家怨妇，独坐妆台。
她飘来了，一个美丽而富有风情的女子。白衣似雪，青丝如柳，只一笑便是百媚生，君王见也难早朝啊。
她的身影逐渐靠近乞丐，还未尽前，便被乞丐身上难闻的味道给恶心到了。她捂着嘴，忍着想吐的感觉，娇滴滴地说道：
“公……公子？”
得，乞丐啥时候成了公子了。这却是个新鬼，想要阳气却又拉不下脸皮儿，只能说出这略显文质彬彬的话来。
这乞丐哪里会醒，接着打着呼死沉沉的睡着，还时不时把手伸进胳肢窝挠，挠出一团团黑乎乎的污垢来。看的祁灵珺一阵犯恶心，她虽是鬼，之前可也是个活生生的小姐。
实在忍不下去，却又不甘心此番第一次去采阳便失败，出师不利，往后又该怎么办呢，她不想魂飞魄散。
“公子！公子！你快些醒醒啊！”
这般的一味叫喊自是没有反馈，反而看见那乞丐脸上泛起八戒的笑容来，恐怕在做着春梦呢。
心里一阵犯恶心，祁灵珺再难忍受，赶忙跑了开来，跑到乞丐对面的客店门口，坐在台阶上，哭了起来。
先前是带着三分真意的哭，这回却是十成十的真哭了。
家住靠山镇的祁灵珺，本是家中小姐，却在十年前的蛇潮中枉死，她有感黑发先去，无法奉养父母，地府怜其一片诚心，遂放她回家。
哪成想家中父母已死，她悲痛欲绝。想要以鬼身为父母守孝三年，地府自也应允，为其保留地府之籍，只等守孝期过，另行投胎事宜。
世事总不如人愿，守孝期过后，地府早就换了一批官吏，原先帮助她的官吏要么投胎，要么当了城隍。新任的官吏自是不管前人之事，只把她排在百年往后了。
她在下面苦等数年，终究无果，再也忍受不得，便想回到人间。这一来而去距离她死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年了。
又是一番物是人非。
十年之间，父母双亲没有了，投胎之机也石沉大海，她已是一个孤魂野鬼，于人间四处飘零。可是没有阳气，她便要烟消云散了。
无故伤人是为恶业，除非是那人色欲熏心，否则她连吸食阳气都不得。她感到无尽的挫败感，并着腿，埋着头，哭了起来。
长长的街道，单薄的身影，断断续续的呼声，构成一幅奇妙的夜色图景。
所谓：偏是遭逢春芳妒，演尽毕生错误。叹孑影，独孤怎诉？
……
清晨明朗，一片阳光泼洒，晒的林序要睁不开眼来了。
“世人都说清晨好，我看不然，奶奶滴，大早上的，就该睡个好觉，外面咋这么吵呢。”
好么！他走到窗前揉着眼看去，原来是一堆人围着昨天那乞丐呢。
他身上也不知道哪儿来一堆泥，糊他一身，他那额头上还画着个乌龟，还别说，乌龟画的不错，像是出自大家闺秀的手笔，秀气！
再看那些个人群，一个瞧着乞丐的人模样笑着呢。
“李四儿，怎么不偷东西了，改作画匠了，还先拿自己个来试手，哈哈哈哈哈。”
兴许是个认识李四儿的人，指着李四儿笑话，引得群人大笑。
李四儿也早就醒了过来，起先还迷迷糊糊的，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动弹不得了，原来是一大摊泥巴糊在身上，快要把他粘地上了，要是再晚醒一会，这辈子得变成泥人了。
至于周围的人，他刚起的时候可没见着，睡觉这件事儿他倒是挺自律，该睡的时候绝不醒过来，该醒的时候比谁都要早。
这不，等他收拾着身上的泥巴时，镇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醒了。
有的人还有那起床洗脸把水泼街上的习惯，他它娘的刚收拾一些个泥巴，一盆水刷的一声让他前功尽弃，只能继续来。
他们也不说个抱歉，当然了，镇里不少人是知道李四儿的臭名的，抱歉肯定是不会的，只会来那么一句。
“呦，四儿跟这儿等着洗澡呢，你等着啊，我在接一盆。”
“哎，别呀刘大爷，我这不跟这儿……额，跟着……”
“我知道，你看你那弄的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猪圈里睡了一晚呢，你大爷家不缺水，新打的井。”
得，这一早上可着他不知道洒了多少盆水。身上泥是没了，但是动静也起来了，大姑娘小姑娘，附近这几条街的大爷都赶过来看了。他倒是想走，昨儿不是被打了一顿吗。
他本来还想着走也走不成了，干脆就着这现成的腿要饭，说不定还能混个饭钱。
他脸皮是很厚，却也没厚到现在这个程度。之后还被人告诉自己的额头上画了只乌龟，水洗洗不掉，手搓搓不掉。真成了乌龟王八蛋了，周围一圈还都是洗下来的泥水。
林序看着也乐了，这偷儿死性不改，看来是个惯犯，还在这十里八乡闯出了名声，这等名声确是要不得。也不知是哪位好汉看不下去了，倒他一身泥。
下面自是还在围观，李四儿生无可恋的坐那儿，时不时透过地上的水看看自己那张帅脸，略有瑕疵，略有瑕疵，无伤大雅。
“那啥……”
李四儿抬起头看着围观的群众，努力露出一幅可怜的模样，其实一看他身上就已经很可怜了，可知道的人都觉得他可恨。
“各位街坊邻居行行好吧，小的李四腿伤了，实在走不动道，可怜可怜各位大爷赏口饭吧。”
这一声下去，一大半儿的人就走了开来，还有些个想继续看热闹的，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赏钱，便也无趣味的走开了。
“哝，吃吧”
一碗小米粥放在眼前，李四儿抬头看去，正是咱林序林大郎的笑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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