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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她比寂寞寂寞

    看到齐沐寒回来了,813瞬间热闹起来。

    “老六,老实交代吧,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弟妹?”刘铁威没等齐沐寒坐下就着急的发问。

    齐沐寒看看周围,除了李云涛所有人都在。

    “老大呢?”

    “老大洗漱去了,别打岔!”刘铁威继续追问,大有一副不是弟妹就赶快给我介绍的架势。

    齐沐寒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曾经是。”

    寝室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刘铁威嗫嚅的嘟囔了两句:“肯定是你对不起人家,你这个臭小子。”

    齐沐寒笑了笑没说话。

    确实是他对不起杨姝嬛,虽然,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巴特尔什么都没说,只是过来重重的拍了下齐沐寒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到桌子底下去。

    其他人以为齐沐寒刚刚和那个校花级别的姑娘分手了,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两句,索性都张罗着端起盆去洗漱了。

    李云涛端着脸盆进到寝室,看到齐沐寒回来了,寝室的气氛也有点奇怪。正要开口问问,牛犇犇抢先说道:“大哥,六哥和咱们那天在中国大街碰到的姑娘分手了。”

    “啥?”李云涛惊讶的看了眼齐沐寒,发现齐沐寒只是笑笑不说话。他想起那天的场景,又看了看齐沐寒床上粉色的毛巾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齐沐寒分手了这个大家脑补的事实让晚上的卧聊有点尴尬,大家都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很快813寝室里的呼噜声就响成一片。

    齐沐寒盖着小树送来的毛巾被,鼻子里好像能闻到少女特有的体香。

    您有一条新短消息。

    来自:

    小树

    小树:臭冰棍儿,不许裸睡!

    齐沐寒:什么?我内裤呢?

    毛巾被松软,齐沐寒把头缩进被子里,睡着了。

    军训的日子规律又枯燥,烈日下的队列训练让所有人都至少黑了一度。除了齐沐寒,他好像是晒不黑的。男生这边还没什么,女生们在卧聊会上已经把齐沐寒列为第一嫉妒对象了。

    小教官操练他们更起劲了。

    柳竹烟自从那天被叫走后再也没来参加军训,据说是被学生会选去排练迎新晚会的节目。女生们说起这件事嫉妒和羡慕简直毫不掩饰的写在了脑门上。

    柳竹烟不参加军训后,小教官再没有频繁的让女生们去树荫下休息。这也加重了女生们的怨气,难得的休息时间里她们都是在八卦柳竹烟晚上关寝前又被哪个学长送了回来。她们八卦的声音很大,好像故意要让男生们也听到一样。

    男生们虽然不参与进去,但是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

    至于齐沐寒,连听都懒得听。有了杨姝嬛的毛巾被后,他每晚睡得都不错。但是杨姝嬛隔三差五的就会到环大看她军训,等他军训结束了后一起吃晚饭,最后还要他送自己回滨大。

    也不知道滨大英语专业大二为什么这么闲。

    齐沐寒虽然是18岁的皮囊,到底是个37岁的老男人的里子。这种学生情侣之间的相处方式固然让他觉得很美好,但也属实有点腻味。

    好在杨姝嬛自从那晚后,好像又恢复成原来活泼的性格。其实小树骨子里是个傻白甜,并不是什么让人不能接近的神仙姐姐。又变回了那个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树,让还在内心纠结的齐沐寒暂时不用跟自己较劲。

    至于被同学看到,被813众调侃破镜重圆,这些齐沐寒也都懒得解释。

    而且,也解释不明白。

    这种枯燥和温馨交织的奇怪日子过的很快。

    军训在两周后的一个周五结束了,晚上是迎新晚会。

    “老六,晚上咱院迎新晚会。柳竹烟有节目,你说我该不该组织咱班同学上去献个花什么的。”李云涛对于自己作为班长第一次带领班级参加集体活动有点心里没底。

    “大哥,柳竹烟是独舞吧?这上去送花多添乱啊。”齐沐寒有点无奈的看着一脑门子官司的李云涛。

    “那咋办啊,总不能咱班一点表示没有啊。”

    “老大,要不想个口号咱们班一起喊吧?”牛犇犇插话道。

    “口号?”李云涛对口号的印象还是农村墙上刷的那种“少生孩子多种树”这类。

    “对啊。比如环大美女看计院,计院竹烟数第一。”牛犇犇一脸得意,觉得自己这个口号非常朗朗上口。

    “靠!妓院!你当柳竹烟是花魁啊!”李云涛一脸黑线。

    “那,竹烟竹烟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牛犇犇马上又想到了一个。

    “这个不错,我去通知咱班所有人,到时候大家一起喊。”李云涛拍手赞叹,大赞牛犇犇脑子真快。

    齐沐寒在旁边笑的都要肚子疼了,老大老七简直一对活宝。

    手机响了。

    “喂。”

    “冰棍儿,明天我想去买衣服你陪我去吧。”

    “不去行不行?”

    “不行!你今晚回家住吧?我明早去你家找你!”

    “找我也不开门。军训累死了。我想回家睡个懒觉。”

    “哼!”

    杨姝嬛直接挂了电话,看了看手里的钥匙,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齐沐寒看着传来嘟嘟嘟声音的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树确实恢复了,不过好像有点过了。刁蛮的小性子最近经常使出来,让老菜帮子齐沐寒也有点招架不住。说到底,齐沐寒睡姑娘的经验无比丰富,和姑娘相处的经验就很一般了。

    “老大,迎新晚会完事儿了,咱再出去喝点啊?”刘铁威提议道。半个月没喝酒可把他憋坏了。

    还没等李云涛答复,牛犇犇和巴特尔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这俩人一个酷爱热闹,另一个酷爱喝酒。

    “那行吧,不过说好了啊,今天AA,不能让老六再请了。”李云涛看着满眼放光的众人,也只能无奈答应下来。

    “老大英明!大哥威武!”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计算机学院的迎新晚会是晚上六点开始的,地点在老礼堂,需要出了学校正门过了过街天桥才是。

    老礼堂是真的老,基本上是跟环大同龄。这个已经五十岁的老建筑不但外表衰败不堪,里面的设施也都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这并不能阻碍计算机学院大一新生们的热情。

    齐沐寒等人进到礼堂时才发现,靠前的位置早就被占领了。大约一米五高的舞台上俗气的堆放着不少五颜六色的气球,射灯照在红色的呢绒幕布上,映射出的都是岁月的痕迹。

    音响效果完全谈不上,追光灯也只是傻傻的照在舞台中央。上台表演的大一新生们中不少人显然是第一次登台,有的紧张的歌都跑调了。

    “靠,就这水平,我也可以啊!”刘铁威看着台上一个努力装出一副深情男人模样的男生吐槽道。男生唱的是刘德华的忘情水。

    不过,刘铁威的吐槽完全不影响计院的女生们爆发出阵阵尖叫。有个女生上去献花还拥抱了刘德华一下,惹得下面的男生嘘声一片。女生拥抱后,大大方方的对着台下鞠了个躬,嘘声又变成掌声和口哨声。

    “啊,这恋爱的酸臭味啊。”齐沐寒在心里暗暗吐槽。

    “下面有请03级计算机2班的柳竹烟同学为我们带来独舞《嫦娥》!”男主持人瘦瘦高高的,声音倒是宏亮。

    齐沐寒注意到这个主持人好像就是那天叫走柳竹烟那个学生干部。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音大到齐沐寒觉得自己耳鸣了。柳竹烟的名声早就传遍了计算机学院,所有男生基本都知道这届有个校花级的人物。

    灯光突然暗了下去,舞台上只留下聚光灯。灯光的中心女孩发髻高耸,双手斜斜的托着一只白兔,裙袂无风自舞。

    齐沐寒看着灯光中的柳竹烟翩翩起舞,耳边传来的是王菲的《明月几时有》。这可能是他大学毕业后见过的最糟糕的舞台,这也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支舞。

    月宫清冷桂团团,岁岁花开只自攀。

    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

    四句诗从齐沐寒的脑海中翻涌而出,齐沐寒默念了几遍,又看着舞台上的柳竹烟。

    他突然想起婚礼前一天接到柳竹烟的电话,她当时刚刚被一个渣男抛弃。她打电话给自己说希望能见最后一面。这个电话毁了自己和小树的幸福。小树和柳竹烟,都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

    柳竹烟随着灯光起舞,随着歌曲起舞。观众席上寂静一片,每个人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只能看到月宫中孤独的嫦娥。

    柳竹烟享受着这一刻,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人,只有她烟视媚行的走过这个世界,这一刻,她比寂寞寂寞。

    但是,总是有曲终的那一刻。一曲终了,柳竹烟斜坐在舞台中央,下面掌声雷动,她却只是低头看着舞台。男主持人走到他身边把她搀扶起来,带着她向台下观众谢幕,然后扶着好像已经累脱了力的回了后台。

    ......

    迎新晚会结束后813众人又去了那家烤肉店,酒桌上谈论的都是迎新晚会上的柳竹烟。从烤肉店出来后,已经都有了醉意的众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学校。除了齐沐寒,他决定今晚回家睡。

    一阵冷风吹来,齐沐寒的酒醒了不少。天气不错,他决定走回家去。

    走到快到小区的快捷酒店时,齐沐寒看到有一对男女在拉拉扯扯。女孩穿着一件小风衣,坐在台阶上,雪白的大长腿在风衣下露了出来,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相貌。男的在旁边说着什么,女孩只是摇头。

    齐沐寒笑笑没在意。这俩人在酒店门口这样,摆明了是男的想带女的去开房,探讨一下人生的真谛。

    女孩好像喝多了,干呕了两下想推开男的却没推开。男的有点不耐烦了,拉着女孩的胳膊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女孩挣扎着,遮在脸上的头发散开。

    柳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