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异变

    “女人....同意了。”

    “她没想到虔诚信仰只是比喻，为了使自己放松警惕，当时她没想那么多，一心只想要救自己孩子，母爱暂时胜过信仰，所以哪怕即使要她像女巫一般从撒旦那借力量都行，更别提只是和一个看起来奇怪的人类签下合同。”

    说到这时，强尼脸有些抽搐，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康斯坦丁插嘴说：“关于她知不知道那是【恶魔】这点有待商榷，我个人认为她事前就猜到了那人身份，只是不说破，事后遭受了那些事情以后，她开始自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说服自己，她所做下的那些事，完全是【恶魔】的过错，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知道的，人类推卸责任第一步便是扭改自己记忆。”

    打火机火焰闪烁了一下，强尼微微抬高手臂，“不，我觉得一个悲伤至数十天瘫躺床上的女人没你想象得要那么聪明，人们沉湎悲伤时，真的会做些，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的事情，并事后为此感到羞愧。”

    “如果没有【墨菲托斯】，那个女人就只是会拖沓那么一阵子，过一段时间，她会觉得早晨刚升起朝阳意气扬发，一碧如洗的天空无边无际，开阔得就好像装得下所有事情。”

    强尼扭头，深思一口气，“我不和你吵，得和小鬼解释利爪巫婆，总之，这女人把自己灵魂送给了恶魔，虔诚信仰指的就是她灵魂。”

    “她签下合同，恶魔应该给她想要的——即意外滑产的胎儿，可...和恶魔这玩意做交易，我们人类得到的就只有哀伤。”

    “【墨菲托斯】用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了交易，一个可怕的方式...”

    强尼张开嘴巴，声音竟哽咽起来，喉咙压住了嗓门，没法继续说下去，康斯坦丁替他说了下去。

    “那个利爪巫婆，不，是那个女人签订完合同后，【墨菲托斯】——就是和她签订合同的那个恶魔，顺带说一句，这老头品味一向不高，这老家伙叫她安心，她想要的很快就会回到她身边。”

    “这女人以为，【墨菲托斯】说的是自己腹中流产的婴孩，就重获了希望，可她很快患了病，她发现自己喜欢接近小孩，并逐渐食不知味，一开始她没当回事，直到后来她咽下猪肉，却当场呕了出来，脑中一闪而过活蹦乱跳的孩子跑过自己身旁，彼时闻到的肉香。”

    “一想到当时情景，她就仿佛以前闻到烤肉般口水泛滥，这个时候，这女人终于发现了问题严重性，她。。。。居然想要吃小孩。”

    “后来，据教会整理出来的资料来看，这女人起初似乎很抗拒这种欲望，对此视为洪水猛兽，她尝试过绝食或通过填饱肚子来抵抗这种欲望。”

    康斯坦丁翻起白眼，“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这份努力抵抗大概像是扔入湖中的石子一样，很快消失不见而且没什么用，这女人最终还是偷拐走大街上的一个男孩，残忍地杀了他，吞咽下他心脏。”

    “开始，她只是数个月吃一个孩子，不过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月吃一个，接着是半个月吃一个、一周吃一个，甚至每天都吃。”

    “这段过程中，她身体出现了异变，皮肤越来越苍白，五官也扭挤一起，丑陋不堪得像是畸形人，吃孩子让她变成了怪物，吃得越多，身体变形就越剧烈。”

    “她爪子和牙齿甚至开始向猛禽发展，指甲质化利爪，牙齿化为鲨鱼般纵横交错的倒生利刃，同时作为人类的道德、伦理统统遭受摒弃，这女人彻底变成人们眼中怪物的同时，也丧失了作为人类的那颗心。”

    “吞吃婴孩所积累毒素侵蚀了她大脑和身体，却也使得她身体机能大幅度增加，以致于在那副瘦小丑陋身躯，隐藏着强大能力。”

    “另外，利爪巫婆由人变成怪物后，并没有丧失说话能力，而且还保留了最初（签订合同前）的嗓音，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刚才那头丑陋怪物可以发出少女般银铃嗓音。”

    “【墨菲托斯】遵守了约定，给她想要的东西，只是恶魔眼里你所想要的东西，恐怕和你想要的东西有一些差距，【墨菲托斯】让她患上了时刻想吞吃婴孩或小孩心脏的恶疾，使这女人成了怪物。”

    “后来，兴许【墨菲托斯】从这女人身上找到了成功典范，有一段时间致力于制造这种怪物，随着这些怪物数量增加，渐渐曝光于大庭广众下，教会便把这些怪物统统称作【利爪巫婆】。”

    打火机摇曳的火苗背后，康斯坦丁那张映着橘红光线的脸，露出一个沈七没看懂的表情，“这就是【利爪巫婆】的起源，你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