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交易
“愣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去！”
在商会中，会长大人拥有所有职员的人事任免权。
意思就是……只要她不高兴，就连副会长都能直接罢免。
尤其是在这种特殊时期，就算是太古龙，也不可能永远保持冷静。
可副会长依旧是一动不动。
她怎么能动？！她这一动，就将造成大量的死亡！哪怕直接下命令的是大地之龙……她也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她慎重地开口了。
她的家族，虽说明面上是在紧紧抱着大地之龙这条又细又长的美腿，但实际上也起着一些制衡的作用。
“什么疑问？”
“我很想知道……您这么做是否真的能让冰霜之龙‘在乎’呢？”
菲奥娜眯起细密的眼瞳，稍稍向前靠近了一步。
但在副会长眼里，这一步简直就好像崇山峻岭朝她不由分说地覆压而来！
她赶忙用手掐住颤抖的大腿外侧，竭尽全力地维持话语的平稳。
“那……我换个角度吧，如果今天是冰霜之龙杀掉了总部接近五分之一的员工，您会‘在乎’吗？”
“……我会把这视作对我的挑衅。”
“那您会悲伤吗？会心痛吗？您会因为那些员工的死而惋惜吗？”
“当然不会。”
得到这个预料之内的回答后，副会长忍不住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
“您连总部都不在乎，那位怎么可能在乎区区三十二家产业呢？”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但就算她不在乎，我也要这么做！一定要这么做！”
太古龙要做的事并不关乎是否有益处，而关乎于她究竟想不想这么做！
杀戮并不能带来真心实意的尊敬与服从，但却能带来君王般的畅快！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您能否跟我做个交易呢？”
菲奥娜愣住了，注视着由自己从襁褓之内养大的小女孩，不由得笑了，大笑。
“你，你想跟我做交易？首先你要知道——一切交易的前提，都需要你拥有我所没有的东西，你……真的有吗？”大地之龙的双眼亮得可怕，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她的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你本是我养大的，整个金龙商会又都是我的，你怎么可能有我没有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这道理本就是您教给我的，而且一直都受益匪浅。”
听闻此言，菲奥娜眼中的锐光瞬间减轻了不少，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意思就是，你有？”
“我有。”
“那你快说来听听！”
有位名叫古涅的伟人曾曰过：太古龙都是由三分的孤傲、四分的残忍以及三分的好奇揉捏而成的。
在残忍之余，紧随其后的就是好奇。
“我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
“我要是说出来了，就没有筹码了。”
菲奥娜冷笑，纤纤玉指开始转动起拇指上的戒指。
“你莫非想让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先行同意你的要求？”
“没错。”
“哈哈哈哈！你就这么有自信？还是……看准了我不会杀你？”她那双赤金色的竖瞳内闪动起奇异的色彩。
“唉……其实我也不必非得如此，因为我知道您一直都很言而有信！所以我就算先说出来了，您也绝不会不认账的。”
“……额哼……”大地之龙又微微一愣，随即挺起丰满的胸膛，冷哼道：“那是当然，我可不会占你的便宜，你的话若真能令我满意，我绝不赖账。”
这招“以退为进”着实是精妙绝伦，非但利用了太古龙与生俱来的“孤傲”，又将她不知不觉地逼到了一个无路可退的角落！
菲奥娜当真是被副会长看透了，而且还被自己养大的人类吃得死死的！哈，这岂非便是这位暴君唯一的软肋？
不过，一切的关键还是要看副会长接下来的一番话，能否扶狂澜于既倒、化腐朽为神奇。
于是她猛吸一口长气，吞下一粒润喉糖，方才开口道：
“咱们商会盘踞于萨哈拉沙漠已有足足四千多年了，这片沙漠虽说是东西两边都不可或缺的交通枢纽，但实际上资源却非常匮乏，每年支出的资金大部分都花在了物资采购上。”
“那么……为何我们不横向扩张呢，明明我们商会的体量已经庞大到了如此程度？”副会长到底还是家学渊源，一张嘴就讲出了金龙商会目前最严重的症结所在，而且她的目的并不是要提问，所以她马上就自问自答道：
“因为东边的宗主国是冰霜之龙庇护的圣国，而西方的霸主则是以烈焰之龙为靠山的塞提斯，无论介入哪一方，都是坏了神龙教的规矩。”
其实她有一点没说全——圣国和塞提斯可是拥有着积年累月的宿怨，所以若想在战争中取得先机就必须得讨好沙漠中的金龙商会。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此一来，金龙商会不单能保证自己得天独厚的地位，还能收获到不菲的利益。
“哼，她们两个一个是我们姐妹中最老谋深算的大姐，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妹妹；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哪像我这个排在老三不上不下，姑姑不亲舅妈不爱的……不过我已经有快两千年都没见到我那个妹妹了。”大地之龙索性坐了下来，千娇百媚的脸上亦闪过几丝怀念的光芒。
“恕我直言，现如今，正是我们跻进圣国市场的最好时机！”副会长瞳孔内精光一闪，打断了某条龙的回忆似水年华。
“为什么是‘最好时机’？”菲奥娜不由自主地挺直了慵懒的腰身。
“因为冰霜之龙‘理亏’了，并且比起铲除她在这儿的产业，介入圣国的商业圈抢占属于她的市场岂不是会更令她难受？更让她脸上无光？”
“………”
“据我所知冰霜之龙手下的第一分部根本就不善经营，对商业运作更是一窍不通，她虽在圣国是地头蛇，但却绝对压不住金龙商会这条‘强龙’！”
大地之龙依旧默不作声，仿佛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副会长见状立刻趁热打铁道：
“如此一来，我们非但赚到了面子，更赚到了货真价实的里子！圣国的市场份额本就是一块富得流油的肥肉，只要稳住阵脚扎下根，未来十年的营收必将再创新高，甚至翻上三倍！”
要知道金龙商会原本的营收本就是个天文数字了，翻上个三倍那还得了？！大地之龙本就好财，被这么画大饼，哪还能坐得住？
“你说的虽好，也有几分可行性，但可惜我却不能这么做。”
“为何？”
“因为我需要维持这片大陆的秩序与平衡，金龙商会若介入圣国，势必会打破冰与火保持了长达几千年的均衡！”
谁知副会长却不慌不忙地笑了，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借口。
“但介入圣国，就是为了维持大陆的平衡啊。”
“嗯？”
“您刚刚不是亲口说了吗？‘我已经有快两千年都没见到我那个妹妹了’，烈焰之龙的失踪，早就将岌岌可危的平衡打破了！塞提斯这些年虽表现得极为硬气分毫不让，但却未免太过火急火燎有失分寸；反观圣国却不急不缓，以不变应万变，尽显古国风范……孰强孰弱，自是不必我多说了吧。”
菲奥娜把玩戒指的手指停住了，她缓缓站了起来，随后因震动而变得有些倾斜的金字塔接连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眨眼间就被“扭”回了原状。
但她依旧沉默着。
有时沉默，就是一种含蓄的回答。
“年末圣国就要举行‘圣典’了，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势力都会蜂拥前往梵蒂冈！”副会长再次咬碎一片润喉糖，用她一贯不慌不忙张弛有度的嗓音继续劝诱道：“我决定这次由我亲自去一趟。”
“你要亲自上阵？”菲奥娜秀眉微蹙，冷笑不止。
她明明不是冰霜之龙，却在眨眼间令温度暴跌了十度！
“您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更相信你在商业上的才能，可……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类若是在商战中打不倒你，就要在别的地方打倒你！”
“什么地方？”
“当然是武力！一介人类不可能面面俱到！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弱了、太弱了！你死了，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我不会死的，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我这条命……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哼，那是因为有我在！你真以为你身边那些假把式的酒囊饭袋在关键时刻能起什么作用？”大地之龙不屑地冷哼，仿佛金龙商会的数百高手们在她面前都不过是些土鸡瓦狗，“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杀了你！而圣国的圣徒们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可他们都是些有身份且自恃甚高的大人物，何苦对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此毒手？”副会长眨了眨眼。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那就算我死了，我相信您也会给我报仇的。”
“我当然会给你报仇，但就算我把他们全家老小亲戚朋友甚至是街坊邻居全都杀个一干二净……你也活不过来了！懂吗？！”
大地之龙雍容典雅的脸上布满冰霜，瞳孔内更是盈满一片电闪雷鸣！此刻任谁来看，都会不禁联想到她那位狠戾阴鸷的姐姐！
但副会长却笑了。看来笑容并不会消失，欢乐也是守恒的，只是从某条龙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不，我只是突然发现您在乎什么了。”她的笑容更显狡黠，如同偷吃了一只大母鸡的小狐狸。
“我只在乎金龙商会，因为商会就是我。”菲奥娜沉下脸。
“好吧，您既然什么都预想到了，那肯定是有所对策的吧……”
“你很幸运，能有我这么一条尽职尽责神通广大的顶头上司。”会长陛下依旧保持着令人忍俊不禁的完美肃容。
但她接下来的行为确实需要严肃。
只见大地之龙轻轻地将佩戴在大拇指上的那颗……血红到刺眼、足有鸽子蛋大小的魔戒摘了下来，递给了对方。
“喏，接着吧，这枚戒指我本就打算送人，现在便宜你了。”
“这、这、太贵重了！”副会长立刻失去了游刃有余的冷静，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颗红宝石，吞咽了一口唾沫后，本能地再掏出了一块润喉糖。
“送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你现在不收也得收！”菲奥娜强行将那枚戒指塞进了女人的手中。
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见过逼赌逼良为娼强买强卖的，还真没见过逼着收礼的！
要知道这戒指的真实价值可比它外表上显现出来的要高出近百倍！
本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石，再翻个百倍……那还了得？！也难怪人家百般推辞了，无他，实在是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往往也就是“迫不及待”的场面话。
大地之龙眼光何其毒辣？早就看出这家伙表面上诚惶诚恐，实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咳咳……您既然听取了我的计划，那是不是该兑现一下承诺呢……”副会长干咳两声，将笑意隐藏在最深处。
“呵，你收了本会长这么贵重的成人礼，还好意思继续找我要东西？”菲奥娜杏目圆瞪，佯怒道。
“礼物是礼物，交易是交易，这两者是万万不能混为一谈的。”
“你倒是永远不吃亏。”
“我吃亏，商会就会吃亏；商会吃亏，不就是您吃亏了嘛……”
一人一龙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太古龙豪爽地大手一挥，仿佛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或是月亮，都绝不在话下。
她也确实有这种摘星揽月的能力！也确实有资格夸下这个海口！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有两点，第一，我希望您能停下地壳内的震动，并出手重建墨菲斯。”
“没问题，况且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这么做的。”
大地之龙似乎变得越来越健谈，脸蛋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好说话了！
完全叫人看不出就是她在两个小时前，曾因狂怒而失手杀掉了近百万无辜的可怜人。
或许正是因为她能在转瞬间葬送一座城市，所以她才能重塑这座城市、所以她才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所以她才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真龙！所以其余生物不过都是群匍匐在地的可怜虫罢了！
这条独得龙主宠爱的可怜虫不禁深吸一口长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第二……我希望您道歉，向所有被卷入这场浩劫的人，道歉。”
在商会中，会长大人拥有所有职员的人事任免权。
意思就是……只要她不高兴，就连副会长都能直接罢免。
尤其是在这种特殊时期，就算是太古龙，也不可能永远保持冷静。
可副会长依旧是一动不动。
她怎么能动？！她这一动，就将造成大量的死亡！哪怕直接下命令的是大地之龙……她也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她慎重地开口了。
她的家族，虽说明面上是在紧紧抱着大地之龙这条又细又长的美腿，但实际上也起着一些制衡的作用。
“什么疑问？”
“我很想知道……您这么做是否真的能让冰霜之龙‘在乎’呢？”
菲奥娜眯起细密的眼瞳，稍稍向前靠近了一步。
但在副会长眼里，这一步简直就好像崇山峻岭朝她不由分说地覆压而来！
她赶忙用手掐住颤抖的大腿外侧，竭尽全力地维持话语的平稳。
“那……我换个角度吧，如果今天是冰霜之龙杀掉了总部接近五分之一的员工，您会‘在乎’吗？”
“……我会把这视作对我的挑衅。”
“那您会悲伤吗？会心痛吗？您会因为那些员工的死而惋惜吗？”
“当然不会。”
得到这个预料之内的回答后，副会长忍不住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
“您连总部都不在乎，那位怎么可能在乎区区三十二家产业呢？”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但就算她不在乎，我也要这么做！一定要这么做！”
太古龙要做的事并不关乎是否有益处，而关乎于她究竟想不想这么做！
杀戮并不能带来真心实意的尊敬与服从，但却能带来君王般的畅快！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您能否跟我做个交易呢？”
菲奥娜愣住了，注视着由自己从襁褓之内养大的小女孩，不由得笑了，大笑。
“你，你想跟我做交易？首先你要知道——一切交易的前提，都需要你拥有我所没有的东西，你……真的有吗？”大地之龙的双眼亮得可怕，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
她的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你本是我养大的，整个金龙商会又都是我的，你怎么可能有我没有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这道理本就是您教给我的，而且一直都受益匪浅。”
听闻此言，菲奥娜眼中的锐光瞬间减轻了不少，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意思就是，你有？”
“我有。”
“那你快说来听听！”
有位名叫古涅的伟人曾曰过：太古龙都是由三分的孤傲、四分的残忍以及三分的好奇揉捏而成的。
在残忍之余，紧随其后的就是好奇。
“我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
“我要是说出来了，就没有筹码了。”
菲奥娜冷笑，纤纤玉指开始转动起拇指上的戒指。
“你莫非想让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先行同意你的要求？”
“没错。”
“哈哈哈哈！你就这么有自信？还是……看准了我不会杀你？”她那双赤金色的竖瞳内闪动起奇异的色彩。
“唉……其实我也不必非得如此，因为我知道您一直都很言而有信！所以我就算先说出来了，您也绝不会不认账的。”
“……额哼……”大地之龙又微微一愣，随即挺起丰满的胸膛，冷哼道：“那是当然，我可不会占你的便宜，你的话若真能令我满意，我绝不赖账。”
这招“以退为进”着实是精妙绝伦，非但利用了太古龙与生俱来的“孤傲”，又将她不知不觉地逼到了一个无路可退的角落！
菲奥娜当真是被副会长看透了，而且还被自己养大的人类吃得死死的！哈，这岂非便是这位暴君唯一的软肋？
不过，一切的关键还是要看副会长接下来的一番话，能否扶狂澜于既倒、化腐朽为神奇。
于是她猛吸一口长气，吞下一粒润喉糖，方才开口道：
“咱们商会盘踞于萨哈拉沙漠已有足足四千多年了，这片沙漠虽说是东西两边都不可或缺的交通枢纽，但实际上资源却非常匮乏，每年支出的资金大部分都花在了物资采购上。”
“那么……为何我们不横向扩张呢，明明我们商会的体量已经庞大到了如此程度？”副会长到底还是家学渊源，一张嘴就讲出了金龙商会目前最严重的症结所在，而且她的目的并不是要提问，所以她马上就自问自答道：
“因为东边的宗主国是冰霜之龙庇护的圣国，而西方的霸主则是以烈焰之龙为靠山的塞提斯，无论介入哪一方，都是坏了神龙教的规矩。”
其实她有一点没说全——圣国和塞提斯可是拥有着积年累月的宿怨，所以若想在战争中取得先机就必须得讨好沙漠中的金龙商会。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此一来，金龙商会不单能保证自己得天独厚的地位，还能收获到不菲的利益。
“哼，她们两个一个是我们姐妹中最老谋深算的大姐，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妹妹；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哪像我这个排在老三不上不下，姑姑不亲舅妈不爱的……不过我已经有快两千年都没见到我那个妹妹了。”大地之龙索性坐了下来，千娇百媚的脸上亦闪过几丝怀念的光芒。
“恕我直言，现如今，正是我们跻进圣国市场的最好时机！”副会长瞳孔内精光一闪，打断了某条龙的回忆似水年华。
“为什么是‘最好时机’？”菲奥娜不由自主地挺直了慵懒的腰身。
“因为冰霜之龙‘理亏’了，并且比起铲除她在这儿的产业，介入圣国的商业圈抢占属于她的市场岂不是会更令她难受？更让她脸上无光？”
“………”
“据我所知冰霜之龙手下的第一分部根本就不善经营，对商业运作更是一窍不通，她虽在圣国是地头蛇，但却绝对压不住金龙商会这条‘强龙’！”
大地之龙依旧默不作声，仿佛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副会长见状立刻趁热打铁道：
“如此一来，我们非但赚到了面子，更赚到了货真价实的里子！圣国的市场份额本就是一块富得流油的肥肉，只要稳住阵脚扎下根，未来十年的营收必将再创新高，甚至翻上三倍！”
要知道金龙商会原本的营收本就是个天文数字了，翻上个三倍那还得了？！大地之龙本就好财，被这么画大饼，哪还能坐得住？
“你说的虽好，也有几分可行性，但可惜我却不能这么做。”
“为何？”
“因为我需要维持这片大陆的秩序与平衡，金龙商会若介入圣国，势必会打破冰与火保持了长达几千年的均衡！”
谁知副会长却不慌不忙地笑了，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借口。
“但介入圣国，就是为了维持大陆的平衡啊。”
“嗯？”
“您刚刚不是亲口说了吗？‘我已经有快两千年都没见到我那个妹妹了’，烈焰之龙的失踪，早就将岌岌可危的平衡打破了！塞提斯这些年虽表现得极为硬气分毫不让，但却未免太过火急火燎有失分寸；反观圣国却不急不缓，以不变应万变，尽显古国风范……孰强孰弱，自是不必我多说了吧。”
菲奥娜把玩戒指的手指停住了，她缓缓站了起来，随后因震动而变得有些倾斜的金字塔接连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眨眼间就被“扭”回了原状。
但她依旧沉默着。
有时沉默，就是一种含蓄的回答。
“年末圣国就要举行‘圣典’了，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势力都会蜂拥前往梵蒂冈！”副会长再次咬碎一片润喉糖，用她一贯不慌不忙张弛有度的嗓音继续劝诱道：“我决定这次由我亲自去一趟。”
“你要亲自上阵？”菲奥娜秀眉微蹙，冷笑不止。
她明明不是冰霜之龙，却在眨眼间令温度暴跌了十度！
“您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更相信你在商业上的才能，可……你知不知道，有些人类若是在商战中打不倒你，就要在别的地方打倒你！”
“什么地方？”
“当然是武力！一介人类不可能面面俱到！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弱了、太弱了！你死了，他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我不会死的，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我这条命……可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哼，那是因为有我在！你真以为你身边那些假把式的酒囊饭袋在关键时刻能起什么作用？”大地之龙不屑地冷哼，仿佛金龙商会的数百高手们在她面前都不过是些土鸡瓦狗，“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杀了你！而圣国的圣徒们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可他们都是些有身份且自恃甚高的大人物，何苦对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此毒手？”副会长眨了眨眼。
“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那就算我死了，我相信您也会给我报仇的。”
“我当然会给你报仇，但就算我把他们全家老小亲戚朋友甚至是街坊邻居全都杀个一干二净……你也活不过来了！懂吗？！”
大地之龙雍容典雅的脸上布满冰霜，瞳孔内更是盈满一片电闪雷鸣！此刻任谁来看，都会不禁联想到她那位狠戾阴鸷的姐姐！
但副会长却笑了。看来笑容并不会消失，欢乐也是守恒的，只是从某条龙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不，我只是突然发现您在乎什么了。”她的笑容更显狡黠，如同偷吃了一只大母鸡的小狐狸。
“我只在乎金龙商会，因为商会就是我。”菲奥娜沉下脸。
“好吧，您既然什么都预想到了，那肯定是有所对策的吧……”
“你很幸运，能有我这么一条尽职尽责神通广大的顶头上司。”会长陛下依旧保持着令人忍俊不禁的完美肃容。
但她接下来的行为确实需要严肃。
只见大地之龙轻轻地将佩戴在大拇指上的那颗……血红到刺眼、足有鸽子蛋大小的魔戒摘了下来，递给了对方。
“喏，接着吧，这枚戒指我本就打算送人，现在便宜你了。”
“这、这、太贵重了！”副会长立刻失去了游刃有余的冷静，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颗红宝石，吞咽了一口唾沫后，本能地再掏出了一块润喉糖。
“送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你现在不收也得收！”菲奥娜强行将那枚戒指塞进了女人的手中。
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见过逼赌逼良为娼强买强卖的，还真没见过逼着收礼的！
要知道这戒指的真实价值可比它外表上显现出来的要高出近百倍！
本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石，再翻个百倍……那还了得？！也难怪人家百般推辞了，无他，实在是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往往也就是“迫不及待”的场面话。
大地之龙眼光何其毒辣？早就看出这家伙表面上诚惶诚恐，实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咳咳……您既然听取了我的计划，那是不是该兑现一下承诺呢……”副会长干咳两声，将笑意隐藏在最深处。
“呵，你收了本会长这么贵重的成人礼，还好意思继续找我要东西？”菲奥娜杏目圆瞪，佯怒道。
“礼物是礼物，交易是交易，这两者是万万不能混为一谈的。”
“你倒是永远不吃亏。”
“我吃亏，商会就会吃亏；商会吃亏，不就是您吃亏了嘛……”
一人一龙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吧，你还想要什么？”太古龙豪爽地大手一挥，仿佛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或是月亮，都绝不在话下。
她也确实有这种摘星揽月的能力！也确实有资格夸下这个海口！
“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有两点，第一，我希望您能停下地壳内的震动，并出手重建墨菲斯。”
“没问题，况且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这么做的。”
大地之龙似乎变得越来越健谈，脸蛋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好说话了！
完全叫人看不出就是她在两个小时前，曾因狂怒而失手杀掉了近百万无辜的可怜人。
或许正是因为她能在转瞬间葬送一座城市，所以她才能重塑这座城市、所以她才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所以她才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真龙！所以其余生物不过都是群匍匐在地的可怜虫罢了！
这条独得龙主宠爱的可怜虫不禁深吸一口长气，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第二……我希望您道歉，向所有被卷入这场浩劫的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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