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The Scientist
面色冷硬似钢的康斯坦丁家族大少爷来到“家族议会室”的古铜色大门前，沉默地朝守在门口的卫兵们点了点头。
卫兵们看清来者是谁后，立刻有条不紊地敞开了那附加了数道咒符的大门。
古涅凝重且缓慢地走了进去，每一下脚步踏出的响声既沉闷又厚重。
室内空间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张足有十几米的长桌，两侧林立着数张披盖着魔兽毛皮的宽大座椅，那些巨兽生前残留的魔力当即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他奔涌而来！
端的是别开生面、气派十足。
其实说白了和餐桌也没多什么不同，都是家主坐在主位，其余人等坐在两侧的“聚会场所”。
唯一的区别就是……桌面上并没有食物与酒水，只有几盏烛台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古涅抬眼望向正在主位上躺坐着的那个不正经的轮廓……暗自咋舌。
对方见古涅走进议会室，也是笑眯眯地将视线投了过来。
“我怎么记得……这里是我家啊……”某人叹了口气，左手摩擦起后脑勺。
“你没记错，这里就是你家。”辛德拉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语气嚣张到让人完全搞不清谁是主人谁是客。
“既然是我家，那你凭什么坐在那里？”
“凭什么？”萝莉龙故作姿态地歪了歪头，“凭妾身就是妾身，不够吗？”
当然够，而且已经太够了。
“你是不是无论在哪都想当魁首？”
“恭喜你猜对了。”
“哈哈哈……其实以老师的身份地位，无论在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的，我这儿自然也不例外。”位于次席的莱昂·康斯坦丁大笑两声，开始明目张胆地溜须拍龙了起来。
“你看，他都这么说了。”辛德拉无奈地摊手，似乎在暗示“可不是妾身强行要求的哦”。
“好吧，这我暂且接受……”古涅狠狠瞪了自己的便宜老爹两眼，随后话锋一转，“可他们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此刻也顾不得礼节了，抬起手指戳向落座在两侧的那帮老熟人，大脑中自动报起了菜名。
燕无殇·康斯坦丁，鄙人的老妹儿，也是唯一一个有合理性坐在这儿的人。
燕飞煌·……………虽说不是本家，但也算是我舅舅，勉强可以在场。
奥菲莉亚·亚历山大，迟早要变成本家的人，她的出席我倒是没意见。
米兰达·兰斯洛特，本次战役的三号功臣，在本国混不下去妄想另起炉灶的佣兵团头子，和康斯坦丁家族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罗莎琳德·富兰克林，上一位的难姐难妹，我的专属技术研发人员，话说你这个点儿不去加班来会议室干嘛？摸鱼吗？
彼得罗·菲尼克斯，这位可就算是重量级人物了，厄露恩的顶头上司，审判厅的一把手，等等……怎么一切搞定之后你就突然登场了？！之前你母亲的都跑哪去了？
还没等莱昂开口解释，古涅就兀自怪笑了起来：“桀桀桀桀！我懂了我懂了！这就是所谓的‘故事末尾让配角悉数登场混个脸熟‘、对吧！”
七人一龙除了燕无殇以及奥菲莉亚，全都表现出些许的诧异之情，着实搞不懂这厮究竟在发什么神经。
“你有话要说不妨先坐下，没看出妾身几个都在等你一个人吗？”辛德拉冰蓝色的瞳孔渗透出令人无法忤逆的压迫感。
古涅的上半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嘴上虽还在叫嚷着：“你就这么对待功臣吗？我为北境流过血、我为学院立过功！”，但下半身已牢牢地贴在了莱昂右侧、燕无殇左侧的那个空位上。
家族会议、家族会议……顾名思义，肯定得是姓“康斯坦丁”的才能参加，但今天却破例让这些人参加，为什么？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圆桌’的一员。”大审判长解答了古涅的疑惑。
“曾经是、曾经。”辛德拉不知为何在‘曾经’一词上加重读音，“而且你们这些个体也从没有隶属于‘圆桌’过，只是你们的家族曾经、算是其中一员而已。”
“是学生说得不够严谨，老师多有见怪了。”被戳穿后这老家伙也不气不恼，反倒是异常谦恭地连连致歉，使得好慕受人追捧的某条龙虚荣度节节攀升。
“在坐的各位，都是我北境珍贵的盟友，所以不需要墨守成规。”康斯坦丁大公做了个不知所谓的开场白。
吼吼……原来如此……
“嗯？等会儿，难道你也是？”古涅再次向辛德拉发难。
“妾身？妾身当然不是你们任意一个人类家族的盟友。”
“那你呆在这儿干嘛？”
“旁听。”
“旁听？！”古涅惊得舌头都快差点被咬断了。
恐怕任谁都能看出——这帮人一会儿要谈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家长里短，肯定会有一大堆“没法在公共场合谈论的话题”！你这老太婆又不是康斯坦丁家族的盟友，听了之后万一讲出去了我们找谁说理去？
保密性啊保密性！你们几个难道不懂吗？啊？！你！康斯坦丁的族长！你！异端审判厅的大领导！
古涅在自己内心的小剧场里气得暴跳如雷、上蹿下跳。
但周围所有人都没什么应有的反应，反倒是面容内的诧异更深了一层。
仿佛古涅的质疑行为完全没有逻辑、没有道理一样。
虽说他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此刻、此场景下自己的“异常”。
原来如此……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敢不对这条龙充满畏惧、言听计从！唯一敢提出异议的老子反而成了“异类”！
喂喂喂……你们几个就这么没骨气吗？不对……是我太没大没小了吗？因为我是支配王选中的“代理人”？
他放眼望去，发现只有那几个“老东西”的面色还勉强算自然，其余那些在太初关得以一窥太古龙本体的人类这时额头都冒出了缕缕虚汗。
这也难怪，毕竟对于她们来说，目前就相当于和一颗核弹共处一室！大抵是没有什么人能像某人一样有持无恐、优哉游哉的了。
“时间宝贵，你赶紧闭上嘴听着！”燕无殇瞅准时机敲了敲桌子。
嘶……你这个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叛徒！只敢跟我威风啊？
心中虽不悦，但妹控君还是自行闭上了嘴。
“教皇那边还是不愿意扩军吗？”莱昂一边冲自己儿子疯狂暗示“无视冰霜之龙就好”，一边展开了劲爆的话题。
“教皇厅目前专注于准备‘圣典’的各项布置。”菲尼克斯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愿意。”
“那西部战线又有什么新消息？”
“父亲的来信上说塞提斯……蠢蠢欲动。”亚历山大家族给出了含糊的答复。
“兰斯洛特小姐有没有更准确的情报呢？”
除了辛德拉以外，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米兰达，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弃暗投明”的塞提斯人。
不过古涅估计她这个官场边缘人物也不会有太多“猛料”。
“抱歉……这方面我也不是很了解，”米兰达果不其然地微微低下头，“但从军部加速排除异己的动作来看……”
“大战，在所难免了吗？”北境实权人物们纷纷掐住眉头中心，表情复杂。
“什么？！又要打仗吗？”古涅听了半晌方才后知后觉，全身肌肉因兴奋与紧张开始战栗起来。
要知道，圣国与塞提斯可是整片大陆毋庸置疑的两大霸主！若要动真格地交战起来，莫说血流成河浮尸百万，恐怕都足以媲美“火星撞地球”了！
“呵，你以为是咱们和兽人的那种过家家吗？说打就打？”依旧是燕无殇对自己的哥哥发出了辛辣的嘲讽，“两个超级大国若要动武，从准备到真正动手就要花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是……有句老话叫‘兵贵神速’吗？”古涅还在垂死挣扎。
“那是打起来后才讲究的，打之前肯定要慢慢来啊！”
刚刚赢下太初关之战的少将军殿下只好讷然地举手投降。
“教皇厅的反应很奇怪，我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塞提斯最近的动向。”奥菲莉亚沉吟道。
“或许就是太自信了。”
“那也不至于一点预防都不做。”
“反正又危及不到梵蒂冈。”
“那能危及到哪儿？”
“当然是圣国西部。”
“………”
“借刀杀人？”
“未免太明显。”
………
………
辛德拉开始打起微弱的哈气。
她将小短腿环抱至座椅上，后背尽量地贴上椅背，身体调整至一个舒适的角度后，开始歪着头沉入梦乡。
说实话，在她自己都不常提起的漫长生命中，类似的交谈、类似的阴谋、类似的桥段早已不知道亲历过多少遍了。
虽说体验过很多遍了，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厌烦”的程度。
更何况……这一次……还有……呼……
她这段时间内囤积的疲劳终于奏效了，虽然魔力方面早已复原，但精神上依旧积累了不少倦意。
她目前毕竟还只是“半神”，并不能像真正的“神”一样彻底无视这一方面。
不知经过了多久，辛德拉在睡梦中被一阵不急不缓的摇曳所唤醒，于是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看向身侧有些无奈的人类少年，慵懒含糊地问道：
“哈呜～妾身、睡了多长时间？”
“足足三年，您的睡眠质量可真是羡煞我等啊。”古涅板着脸，宛如老僧入定般平淡如水地回答道。
“哼，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还不到两个小时。”
奶奶的！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口？
“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呆过一个地方，那里面的三年就相当于现实中的两个小时。”谎言被戳穿后的某人非但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开始讲起了另一段荒谬至极的“亲身经历”。
“你………”冰霜之龙瞬间睡意全消。
“哈哈，这小子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莱昂抚掌大笑。
“任他再如何巧舌如簧，还是骗不到学院长大人的。”彼得罗也在一旁不停地帮腔。
面对此情此景，古涅只好摇头低声叹息道：“没想到我说真话时，真的没人信了。”
辛德拉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这才发觉家族会议室已只剩下三人一龙，其余闲杂人等此刻全都不见了踪影。
“其实……已经快到饭点了，您是想下楼用膳啊、还是想回房间就寝呢？”
冰霜之龙默默注视着脑门儿上都刻着“逐客”一词的古涅，总算是勉强给了个薄面。
“行吧……那妾身就先回房了，记得要在离开之前叫醒妾身哦。”还未等三人回应，她就一个转身消失了，只在座椅上留下一团冰冷的余温。
老中青面面相觑。
“呼，这条瘟神总算走了。”古涅重重地坐在空出来的主位上。
“你应该知道她能听见吧。”
“无所谓，这就叫做‘形式主义’。”
“这可不叫形式主义，应该叫‘祸从口出‘。”
喂！你这糟老头！之前在雷亚敬你是前辈高人不跟你一般见识，如今在老子的地盘上还不赶紧给老子客气点？
古涅脸上虽还在笑嘻嘻的，但心底早已开始宣泄起污言秽语。
“散会之后我其实有一件事非得请教大审判长阁下不可。”
“你先说，本座再斟酌回不回答。”彼得罗一直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姿态。
“您应该很清楚厄露恩的情况吧。”开场白平平无奇。
“是的。”
“那您也知道她这回差点儿死掉咯？”
“每一年都有近千名执行官在肃清异教徒的途中重回圣光的怀抱，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可惜她的处境却不单单是你们口中那所谓的‘异教徒’造成的。”
“哦？”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不需要这么迂回。”康斯坦丁大公沉声道。
“好！”古涅用左手狠拍桌面，将上半身向前一撑！展露出峥嵘的面目，高声喝道：“关于厄露恩要取我性命这件事，你……不对！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知情了？！”
刹那间！他的话语所鼓动起的微风将蜡烛吹熄了一瞬，随后火苗又倔强地燃起，使得黑暗一扫而光。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口？”
卫兵们看清来者是谁后，立刻有条不紊地敞开了那附加了数道咒符的大门。
古涅凝重且缓慢地走了进去，每一下脚步踏出的响声既沉闷又厚重。
室内空间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张足有十几米的长桌，两侧林立着数张披盖着魔兽毛皮的宽大座椅，那些巨兽生前残留的魔力当即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他奔涌而来！
端的是别开生面、气派十足。
其实说白了和餐桌也没多什么不同，都是家主坐在主位，其余人等坐在两侧的“聚会场所”。
唯一的区别就是……桌面上并没有食物与酒水，只有几盏烛台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古涅抬眼望向正在主位上躺坐着的那个不正经的轮廓……暗自咋舌。
对方见古涅走进议会室，也是笑眯眯地将视线投了过来。
“我怎么记得……这里是我家啊……”某人叹了口气，左手摩擦起后脑勺。
“你没记错，这里就是你家。”辛德拉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语气嚣张到让人完全搞不清谁是主人谁是客。
“既然是我家，那你凭什么坐在那里？”
“凭什么？”萝莉龙故作姿态地歪了歪头，“凭妾身就是妾身，不够吗？”
当然够，而且已经太够了。
“你是不是无论在哪都想当魁首？”
“恭喜你猜对了。”
“哈哈哈……其实以老师的身份地位，无论在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的，我这儿自然也不例外。”位于次席的莱昂·康斯坦丁大笑两声，开始明目张胆地溜须拍龙了起来。
“你看，他都这么说了。”辛德拉无奈地摊手，似乎在暗示“可不是妾身强行要求的哦”。
“好吧，这我暂且接受……”古涅狠狠瞪了自己的便宜老爹两眼，随后话锋一转，“可他们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此刻也顾不得礼节了，抬起手指戳向落座在两侧的那帮老熟人，大脑中自动报起了菜名。
燕无殇·康斯坦丁，鄙人的老妹儿，也是唯一一个有合理性坐在这儿的人。
燕飞煌·……………虽说不是本家，但也算是我舅舅，勉强可以在场。
奥菲莉亚·亚历山大，迟早要变成本家的人，她的出席我倒是没意见。
米兰达·兰斯洛特，本次战役的三号功臣，在本国混不下去妄想另起炉灶的佣兵团头子，和康斯坦丁家族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
罗莎琳德·富兰克林，上一位的难姐难妹，我的专属技术研发人员，话说你这个点儿不去加班来会议室干嘛？摸鱼吗？
彼得罗·菲尼克斯，这位可就算是重量级人物了，厄露恩的顶头上司，审判厅的一把手，等等……怎么一切搞定之后你就突然登场了？！之前你母亲的都跑哪去了？
还没等莱昂开口解释，古涅就兀自怪笑了起来：“桀桀桀桀！我懂了我懂了！这就是所谓的‘故事末尾让配角悉数登场混个脸熟‘、对吧！”
七人一龙除了燕无殇以及奥菲莉亚，全都表现出些许的诧异之情，着实搞不懂这厮究竟在发什么神经。
“你有话要说不妨先坐下，没看出妾身几个都在等你一个人吗？”辛德拉冰蓝色的瞳孔渗透出令人无法忤逆的压迫感。
古涅的上半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嘴上虽还在叫嚷着：“你就这么对待功臣吗？我为北境流过血、我为学院立过功！”，但下半身已牢牢地贴在了莱昂右侧、燕无殇左侧的那个空位上。
家族会议、家族会议……顾名思义，肯定得是姓“康斯坦丁”的才能参加，但今天却破例让这些人参加，为什么？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圆桌’的一员。”大审判长解答了古涅的疑惑。
“曾经是、曾经。”辛德拉不知为何在‘曾经’一词上加重读音，“而且你们这些个体也从没有隶属于‘圆桌’过，只是你们的家族曾经、算是其中一员而已。”
“是学生说得不够严谨，老师多有见怪了。”被戳穿后这老家伙也不气不恼，反倒是异常谦恭地连连致歉，使得好慕受人追捧的某条龙虚荣度节节攀升。
“在坐的各位，都是我北境珍贵的盟友，所以不需要墨守成规。”康斯坦丁大公做了个不知所谓的开场白。
吼吼……原来如此……
“嗯？等会儿，难道你也是？”古涅再次向辛德拉发难。
“妾身？妾身当然不是你们任意一个人类家族的盟友。”
“那你呆在这儿干嘛？”
“旁听。”
“旁听？！”古涅惊得舌头都快差点被咬断了。
恐怕任谁都能看出——这帮人一会儿要谈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家长里短，肯定会有一大堆“没法在公共场合谈论的话题”！你这老太婆又不是康斯坦丁家族的盟友，听了之后万一讲出去了我们找谁说理去？
保密性啊保密性！你们几个难道不懂吗？啊？！你！康斯坦丁的族长！你！异端审判厅的大领导！
古涅在自己内心的小剧场里气得暴跳如雷、上蹿下跳。
但周围所有人都没什么应有的反应，反倒是面容内的诧异更深了一层。
仿佛古涅的质疑行为完全没有逻辑、没有道理一样。
虽说他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此刻、此场景下自己的“异常”。
原来如此……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敢不对这条龙充满畏惧、言听计从！唯一敢提出异议的老子反而成了“异类”！
喂喂喂……你们几个就这么没骨气吗？不对……是我太没大没小了吗？因为我是支配王选中的“代理人”？
他放眼望去，发现只有那几个“老东西”的面色还勉强算自然，其余那些在太初关得以一窥太古龙本体的人类这时额头都冒出了缕缕虚汗。
这也难怪，毕竟对于她们来说，目前就相当于和一颗核弹共处一室！大抵是没有什么人能像某人一样有持无恐、优哉游哉的了。
“时间宝贵，你赶紧闭上嘴听着！”燕无殇瞅准时机敲了敲桌子。
嘶……你这个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叛徒！只敢跟我威风啊？
心中虽不悦，但妹控君还是自行闭上了嘴。
“教皇那边还是不愿意扩军吗？”莱昂一边冲自己儿子疯狂暗示“无视冰霜之龙就好”，一边展开了劲爆的话题。
“教皇厅目前专注于准备‘圣典’的各项布置。”菲尼克斯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愿意。”
“那西部战线又有什么新消息？”
“父亲的来信上说塞提斯……蠢蠢欲动。”亚历山大家族给出了含糊的答复。
“兰斯洛特小姐有没有更准确的情报呢？”
除了辛德拉以外，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米兰达，毕竟这里只有她一个“弃暗投明”的塞提斯人。
不过古涅估计她这个官场边缘人物也不会有太多“猛料”。
“抱歉……这方面我也不是很了解，”米兰达果不其然地微微低下头，“但从军部加速排除异己的动作来看……”
“大战，在所难免了吗？”北境实权人物们纷纷掐住眉头中心，表情复杂。
“什么？！又要打仗吗？”古涅听了半晌方才后知后觉，全身肌肉因兴奋与紧张开始战栗起来。
要知道，圣国与塞提斯可是整片大陆毋庸置疑的两大霸主！若要动真格地交战起来，莫说血流成河浮尸百万，恐怕都足以媲美“火星撞地球”了！
“呵，你以为是咱们和兽人的那种过家家吗？说打就打？”依旧是燕无殇对自己的哥哥发出了辛辣的嘲讽，“两个超级大国若要动武，从准备到真正动手就要花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是……有句老话叫‘兵贵神速’吗？”古涅还在垂死挣扎。
“那是打起来后才讲究的，打之前肯定要慢慢来啊！”
刚刚赢下太初关之战的少将军殿下只好讷然地举手投降。
“教皇厅的反应很奇怪，我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塞提斯最近的动向。”奥菲莉亚沉吟道。
“或许就是太自信了。”
“那也不至于一点预防都不做。”
“反正又危及不到梵蒂冈。”
“那能危及到哪儿？”
“当然是圣国西部。”
“………”
“借刀杀人？”
“未免太明显。”
………
………
辛德拉开始打起微弱的哈气。
她将小短腿环抱至座椅上，后背尽量地贴上椅背，身体调整至一个舒适的角度后，开始歪着头沉入梦乡。
说实话，在她自己都不常提起的漫长生命中，类似的交谈、类似的阴谋、类似的桥段早已不知道亲历过多少遍了。
虽说体验过很多遍了，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厌烦”的程度。
更何况……这一次……还有……呼……
她这段时间内囤积的疲劳终于奏效了，虽然魔力方面早已复原，但精神上依旧积累了不少倦意。
她目前毕竟还只是“半神”，并不能像真正的“神”一样彻底无视这一方面。
不知经过了多久，辛德拉在睡梦中被一阵不急不缓的摇曳所唤醒，于是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看向身侧有些无奈的人类少年，慵懒含糊地问道：
“哈呜～妾身、睡了多长时间？”
“足足三年，您的睡眠质量可真是羡煞我等啊。”古涅板着脸，宛如老僧入定般平淡如水地回答道。
“哼，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还不到两个小时。”
奶奶的！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口？
“你是不知道我之前呆过一个地方，那里面的三年就相当于现实中的两个小时。”谎言被戳穿后的某人非但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开始讲起了另一段荒谬至极的“亲身经历”。
“你………”冰霜之龙瞬间睡意全消。
“哈哈，这小子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莱昂抚掌大笑。
“任他再如何巧舌如簧，还是骗不到学院长大人的。”彼得罗也在一旁不停地帮腔。
面对此情此景，古涅只好摇头低声叹息道：“没想到我说真话时，真的没人信了。”
辛德拉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这才发觉家族会议室已只剩下三人一龙，其余闲杂人等此刻全都不见了踪影。
“其实……已经快到饭点了，您是想下楼用膳啊、还是想回房间就寝呢？”
冰霜之龙默默注视着脑门儿上都刻着“逐客”一词的古涅，总算是勉强给了个薄面。
“行吧……那妾身就先回房了，记得要在离开之前叫醒妾身哦。”还未等三人回应，她就一个转身消失了，只在座椅上留下一团冰冷的余温。
老中青面面相觑。
“呼，这条瘟神总算走了。”古涅重重地坐在空出来的主位上。
“你应该知道她能听见吧。”
“无所谓，这就叫做‘形式主义’。”
“这可不叫形式主义，应该叫‘祸从口出‘。”
喂！你这糟老头！之前在雷亚敬你是前辈高人不跟你一般见识，如今在老子的地盘上还不赶紧给老子客气点？
古涅脸上虽还在笑嘻嘻的，但心底早已开始宣泄起污言秽语。
“散会之后我其实有一件事非得请教大审判长阁下不可。”
“你先说，本座再斟酌回不回答。”彼得罗一直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姿态。
“您应该很清楚厄露恩的情况吧。”开场白平平无奇。
“是的。”
“那您也知道她这回差点儿死掉咯？”
“每一年都有近千名执行官在肃清异教徒的途中重回圣光的怀抱，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可惜她的处境却不单单是你们口中那所谓的‘异教徒’造成的。”
“哦？”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不需要这么迂回。”康斯坦丁大公沉声道。
“好！”古涅用左手狠拍桌面，将上半身向前一撑！展露出峥嵘的面目，高声喝道：“关于厄露恩要取我性命这件事，你……不对！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知情了？！”
刹那间！他的话语所鼓动起的微风将蜡烛吹熄了一瞬，随后火苗又倔强地燃起，使得黑暗一扫而光。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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