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幻境
蛮荒古道!
天地一色，风雪裹挟着狂沙。
来自大夏的商队，艰难的在其中跋涉，每一步，都在原地留下深厚的脚印。
可是，仅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于风沙中。
“小七，看好小妹，我和老二去前面探探路!”
熟悉的声音自狂风里传来，令坐在马车中的少年惊醒，入眼处，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孩，正带着依赖，坐在自己的身边。
她可怜无助的眼底，正倒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到两人牵起的小手，少年只觉困惑，何时起，自己的手连横刀都握不住了。
不要去!
忽然想到刚刚的呼喊，少年立即大惊失色，他想要在此刻站起，阻止两个半大青年的离去。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语，以及想要站起的身躯，无论少年如何努力，都不能有所动作，只能感受到，这幼小的身躯坚定的点了点头。
“大哥二哥只管放心去，我定会在此护佑小妹的安危。”
“呵，我家老七也长成大人了。”
马车外，又是熟悉的声音，是三哥。
随着马车的门帘掀起，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带着笑意看过来。
而看向自己的眼底，尽是溺爱。
在这偌大的风沙里，他们的身影分外模糊。
这里是?
是西域之行刚刚开始时!
赵七哥顿时了然，却又在转瞬间大惊，想要寻回大哥二哥的身影。
可是漫漫风沙里，除了夹杂的雪霜，哪里还有两个青年的影子。
即便是看到了，他又能如何。
嘴，嘴张不开!
手脚，又不听指挥!
想要与身边的亲人说些话，可是说出去的，似乎口不对心，在梦中已经经历了一场。
想要为身边的亲友提个醒，可惜，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这瘦小的身躯。
就如同幼年，在街角看皮影戏时，任凭底下的幼童如何争吵起哄，都避免不了戏台上，本就按照剧情发展而演示的结果。
少年豁然惊醒，他是被困在了十岁时的身躯里了，除了眼睁睁的看下去，他别无选择。
许久未归的大哥二哥被抬了回来。
年轻的躯体上，满是箭羽。
围拢而来的赵家子弟，眼底尽是悲戚，在痛苦之下，谁也未曾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离开了人群。
一直关注三哥的赵七哥，却只能在身躯里疯狂的呐喊。
三哥，不要去!
可是，谁又能听得到呢?
不久，后方有异族的使者来寻，言赵三哥因为顶撞使者，并对使者拔刀，已被乱刀斩杀，在下个边镇处，将被枭首问罪。
感受到身躯里潜藏的悲伤，赵七哥被困在躯体里的灵魂，疯狂的呐喊。
拔刀呀!
拔刀!
父母苍老的身躯，以及几个兄长忽然长大的样子，却令赵七哥愈发愤怒。
可是，怒着怒着，就在心底留下了泪水。
他根本无力改变这既已发生的一切。
这狂暴的灵魂又有何用，只能在幼小的身躯里，无助的看着。
只是片刻功夫，商队一行到达了西域三十六国。
熟悉的场景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少年只记起，几个印象最为深刻的画面。
四兄在西域街头吐血身亡。
父亲护送杨玉儿去围场时，被偷袭身亡。
母亲为杨玉儿品尝饭食中毒时，痛苦扭曲的面容。
五兄出发送信后，被送回的残缺尸身。
还有准备返程时，六哥的那一声声大吼。
“走，带着小妹走!”
随着六兄的身影再次消失，无助的赵七哥，拉着身边的少女，一步步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每当一个熟悉的画面浮现眼前，赵七哥总会暴躁的呐喊，想要阻止亲人的再次惨死。
可惜，每一次，他都以失败告终。
无形的屏障，拦下了他所有的呼喊。
想到这里，少年猛的惊觉!
再一次!
心悸的感觉陡然袭来，令少年顿觉手脚冰凉。
感受着四周将自己包裹的屏障，少年猛然拔刀，向着身前重重砍去。
倾注刀意的全力一击。
—咔嚓—
耳边，似乎响起水晶破碎的声音。
睁开眼的赵七哥，扫过演武场干净的地面，看着面前惊讶的曲庆，用血红的眸子，死死的将他盯住。
身前中年男子的眼里，尚未褪去的星光，在转瞬间，就已消失不见。
似乎，一切从未发生过。
赵七哥心底爬升的恨意，让曲达瞬间警觉，连忙与他拉开了距离。
察觉到自己被少年吓住，曲达的嘴角似乎自嘲的笑起。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父亲，到底对你说没说密探的事情。”
说到这里，曲达抬起头，用极度认真严肃的表情，看向少年的所在。
“还有，你远离中原多年，我需要看一看，你的心，是否已被西域各族迷惑。”
闻言，赵七哥冷酷的声音响起，连带着少年心底的恨意，一并吐了出来。
“看完了么?”
“那你说，我是不是西域的探子呢?”
曲庆摇摇头，看向少年的眼里尽是同情。
“我能感受到你的愤怒，也能感受到你的无助。”
对面的赵七哥冷冷一笑，向着曲达撇了撇嘴，心中的怒火却是更盛。
“哦，那你说，我该如何愤怒呢!”
随着少年的发问，手中的横刀嗡嗡作响，似乎从中，想要蹦出一头巨兽。
心如死寂的痛楚，再次被人剥开，赵七哥的心底，只有愈发壮大的恨意。
此时的他，急需一个可以发泄怒火的途径。
而面前，刚刚挑拨怒火的中年男子，似乎格外的合适。
“莫要紧张，我与你父亲赵恒，可是老友。”
看到少年蠢蠢欲动的样子，曲达连忙安抚。
可是，待看到少年眼底一片血红时，又连忙为少年罩上了数道屏障。
后背的长枪，也被他悄悄拿在了手中。
演武场中，赵七哥手握横刀，眼底一片通红，斑驳的横刀之上，数百道虚影，不断在上面扭动着身躯。
“老友啊?”
少年的反问里，尽是嘲讽。
刚刚的幻境，才是对老友莫大的讽刺，才是对葬身西域三十六国的父亲，最大的侮辱。
随着赵七哥抬手，横刀上的残魂更加雀跃。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曲达连忙喊道。
“你想报仇么?”
看到赵七哥手里的横刀一顿，曲达便知道了有效，连忙继续说道。
“若是想报仇，那就加入执刀人!”
天地一色，风雪裹挟着狂沙。
来自大夏的商队，艰难的在其中跋涉，每一步，都在原地留下深厚的脚印。
可是，仅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于风沙中。
“小七，看好小妹，我和老二去前面探探路!”
熟悉的声音自狂风里传来，令坐在马车中的少年惊醒，入眼处，一个可怜兮兮的女孩，正带着依赖，坐在自己的身边。
她可怜无助的眼底，正倒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到两人牵起的小手，少年只觉困惑，何时起，自己的手连横刀都握不住了。
不要去!
忽然想到刚刚的呼喊，少年立即大惊失色，他想要在此刻站起，阻止两个半大青年的离去。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语，以及想要站起的身躯，无论少年如何努力，都不能有所动作，只能感受到，这幼小的身躯坚定的点了点头。
“大哥二哥只管放心去，我定会在此护佑小妹的安危。”
“呵，我家老七也长成大人了。”
马车外，又是熟悉的声音，是三哥。
随着马车的门帘掀起，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带着笑意看过来。
而看向自己的眼底，尽是溺爱。
在这偌大的风沙里，他们的身影分外模糊。
这里是?
是西域之行刚刚开始时!
赵七哥顿时了然，却又在转瞬间大惊，想要寻回大哥二哥的身影。
可是漫漫风沙里，除了夹杂的雪霜，哪里还有两个青年的影子。
即便是看到了，他又能如何。
嘴，嘴张不开!
手脚，又不听指挥!
想要与身边的亲人说些话，可是说出去的，似乎口不对心，在梦中已经经历了一场。
想要为身边的亲友提个醒，可惜，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这瘦小的身躯。
就如同幼年，在街角看皮影戏时，任凭底下的幼童如何争吵起哄，都避免不了戏台上，本就按照剧情发展而演示的结果。
少年豁然惊醒，他是被困在了十岁时的身躯里了，除了眼睁睁的看下去，他别无选择。
许久未归的大哥二哥被抬了回来。
年轻的躯体上，满是箭羽。
围拢而来的赵家子弟，眼底尽是悲戚，在痛苦之下，谁也未曾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离开了人群。
一直关注三哥的赵七哥，却只能在身躯里疯狂的呐喊。
三哥，不要去!
可是，谁又能听得到呢?
不久，后方有异族的使者来寻，言赵三哥因为顶撞使者，并对使者拔刀，已被乱刀斩杀，在下个边镇处，将被枭首问罪。
感受到身躯里潜藏的悲伤，赵七哥被困在躯体里的灵魂，疯狂的呐喊。
拔刀呀!
拔刀!
父母苍老的身躯，以及几个兄长忽然长大的样子，却令赵七哥愈发愤怒。
可是，怒着怒着，就在心底留下了泪水。
他根本无力改变这既已发生的一切。
这狂暴的灵魂又有何用，只能在幼小的身躯里，无助的看着。
只是片刻功夫，商队一行到达了西域三十六国。
熟悉的场景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少年只记起，几个印象最为深刻的画面。
四兄在西域街头吐血身亡。
父亲护送杨玉儿去围场时，被偷袭身亡。
母亲为杨玉儿品尝饭食中毒时，痛苦扭曲的面容。
五兄出发送信后，被送回的残缺尸身。
还有准备返程时，六哥的那一声声大吼。
“走，带着小妹走!”
随着六兄的身影再次消失，无助的赵七哥，拉着身边的少女，一步步踏上了返乡的路程。
每当一个熟悉的画面浮现眼前，赵七哥总会暴躁的呐喊，想要阻止亲人的再次惨死。
可惜，每一次，他都以失败告终。
无形的屏障，拦下了他所有的呼喊。
想到这里，少年猛的惊觉!
再一次!
心悸的感觉陡然袭来，令少年顿觉手脚冰凉。
感受着四周将自己包裹的屏障，少年猛然拔刀，向着身前重重砍去。
倾注刀意的全力一击。
—咔嚓—
耳边，似乎响起水晶破碎的声音。
睁开眼的赵七哥，扫过演武场干净的地面，看着面前惊讶的曲庆，用血红的眸子，死死的将他盯住。
身前中年男子的眼里，尚未褪去的星光，在转瞬间，就已消失不见。
似乎，一切从未发生过。
赵七哥心底爬升的恨意，让曲达瞬间警觉，连忙与他拉开了距离。
察觉到自己被少年吓住，曲达的嘴角似乎自嘲的笑起。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父亲，到底对你说没说密探的事情。”
说到这里，曲达抬起头，用极度认真严肃的表情，看向少年的所在。
“还有，你远离中原多年，我需要看一看，你的心，是否已被西域各族迷惑。”
闻言，赵七哥冷酷的声音响起，连带着少年心底的恨意，一并吐了出来。
“看完了么?”
“那你说，我是不是西域的探子呢?”
曲庆摇摇头，看向少年的眼里尽是同情。
“我能感受到你的愤怒，也能感受到你的无助。”
对面的赵七哥冷冷一笑，向着曲达撇了撇嘴，心中的怒火却是更盛。
“哦，那你说，我该如何愤怒呢!”
随着少年的发问，手中的横刀嗡嗡作响，似乎从中，想要蹦出一头巨兽。
心如死寂的痛楚，再次被人剥开，赵七哥的心底，只有愈发壮大的恨意。
此时的他，急需一个可以发泄怒火的途径。
而面前，刚刚挑拨怒火的中年男子，似乎格外的合适。
“莫要紧张，我与你父亲赵恒，可是老友。”
看到少年蠢蠢欲动的样子，曲达连忙安抚。
可是，待看到少年眼底一片血红时，又连忙为少年罩上了数道屏障。
后背的长枪，也被他悄悄拿在了手中。
演武场中，赵七哥手握横刀，眼底一片通红，斑驳的横刀之上，数百道虚影，不断在上面扭动着身躯。
“老友啊?”
少年的反问里，尽是嘲讽。
刚刚的幻境，才是对老友莫大的讽刺，才是对葬身西域三十六国的父亲，最大的侮辱。
随着赵七哥抬手，横刀上的残魂更加雀跃。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曲达连忙喊道。
“你想报仇么?”
看到赵七哥手里的横刀一顿，曲达便知道了有效，连忙继续说道。
“若是想报仇，那就加入执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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